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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官相護

  第七十一章 、官相護

    聽到前半句的時候, 秦敏還以為衙役口中的人是秦軒,可聽到後半句,他就知道, 自己想錯了。


    爹娘已逝,還是姓秦,隻能是秦越了。


    沒想到,最後關頭, 竟然隻有他還想著自己。


    秦敏似哭似笑, 顫抖著手拿起了衙役拿來的包裹, 打開一看,是一條禦寒的厚衣裳,一壺水以及幾個涼透了的饅頭。


    隻有這樣的東西, 才能順利到他的手裏。


    秦敏已經大半天沒有吃過東西了, 他顫抖著手拿起饅頭,大口吞咽起來,滾燙的淚珠一滴滴地掉落在饅頭上, 被他一並吞進肚子裏。


    那衙役見他這般可憐的模樣,也有些心軟:“哎, 你若是還有命出去,以後可別再多管閑事了,也免得家裏人替你操心。”


    家裏人……


    秦敏想起那個沒出息的爹, 還有年邁的祖父, 心中一片絞痛。


    “爹, 如果能活著回去, 我以後, 再也不跟你吵架了……”


    *

    知府衙門, 燭火通明。


    錦州知府勞苑此時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好不容易熬到秋闈結束,哪知道,竟冒出個傻小子,說什麽秋闈泄題!

    “各位大人,如今這事,到底該如何辦啊?”勞苑麵前,坐著錦州本次鄉試的兩位考官——主考官為翰林學士莫盛宇,副考官則是禮部侍郎邱然。


    此時,三人皆是麵色凝重,烏雲抹麵。


    “兩位大人,您們不能不說話啊!那考生如今叫本官拿下了,可後續到底該怎麽做,還請兩位大人給個準話啊!”


    勞苑急得嘴皮子上火,誰不知道,當今陛下最恨的便是科舉舞弊之事?十幾年前江南官場一片腥風血雨,便是源於此啊!


    “勞大人,您不在京城,是不知道前段日子京城的境況啊……哎……”主考官莫盛宇終於開口,聲音沙啞低沉,伴隨著沉沉的歎氣聲。


    勞苑怎麽會不知道?!

    他是今年新上任的錦州知府,他的前任,因為收了老丈人從徐娘娘手裏搶來的玉玦,雖說陰差陽錯讓陛下知道了小殿下的存在,可也因此連累了徐娘娘丟了性命,直接丟官舍命。


    勞苑就是這樣撿了漏,被隆慶帝從閩南調到了富庶的錦州做這知府。雖說他遠離京城多年,可做到知府的人,哪會真的眼瞎耳聾?


    前些日子,為了小皇子與徐娘娘遇刺一事,當今聖上大發雷霆,京城菜市口的血連著大半個月就沒幹過。


    “當年,陛下下江南,起因便是科舉舞弊一案,這才有了他與徐娘娘那一段情,可也因那些罪臣,讓陛下父子分別十餘年。”邱然抬起眼,看著自己的兩位同僚,“好不容易陛下找回了小皇子,可徐娘娘卻遇刺身亡,陛下悲痛不已,此時若是提及泄題一事,隻怕是容易讓陛下觸景傷情啊。”


    何止是觸景傷情啊,分明就是找到了活靶子。


    勞苑三人對視一眼,臉上神色越發沉重。


    “作為臣子,不能為陛下解憂,已經是失職,又如何能再給陛下添堵?”莫盛宇沉沉一歎,好似當真是為了隆慶帝操心憂慮。


    “莫大人說的是啊,身為臣子,理應為陛下分憂解難啊。”邱然也歎了口氣。


    這說的都是什麽屁話,果然是京城老油子,一個比一個虛,勞苑忍不住在心裏罵娘。


    “兩位大人,咱們三個,如今可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勞苑也不願跟他們繼續說虛話,直接看著兩位考官,眼神急切,“兩位兄長,還請給個話吧!這事,到底該怎麽辦!小弟無所不從!”


    勞苑謹小慎微慣了,生怕丟了自己頭上這頂還沒戴多久的帽子。


    若是真有人泄題,那麽必然是能夠接觸到考題的這些人,這一層層的關係,盤根錯枝,牽一發而動全身,到時候能夠掀起多大的風浪,誰也說不準。


    勞苑看向麵前的莫盛宇與邱然,這兩位秋闈的主考官,都是朝堂派來的,他頂多算是協理,論起來,秋闈泄題,最大的責任還是兩位主考官身上,勞苑也懶得再虛與委蛇,直接扯開那層遮羞布,打開天窗說亮話。


    “在錦州地盤上發生這樣的事,下官最輕也得算個瀆職之罪!至於兩位大人,身為本次秋闈的錦州主考官……會有什麽罪名,想必不需下官提醒了吧?”


    看到勞苑露出如此急切的神色,莫盛宇和邱然對視一眼,也終於不再說虛話。


    “勞大人,那上告的書生,可是拿出了確鑿證據?”邱然用手指一下一下敲擊著桌麵,淡然問道。


    勞苑愣了一下,忙回道:“那倒是沒有,他說那裝了試題的荷包,又被他放回了原地。”


    莫盛宇一拍桌子,義正言辭道:“既然沒有證據,又怎麽能確定他所說的是真的呢?這秋闈乃國之大事,朝堂內外多少雙眼睛盯著,怎麽可能發生泄題的事?莫不是那學子心有不甘,這才故意造謠生事?!”


    聽到這話,勞苑頓時眼睛一亮。


    對呀,那書生又拿不出證據,空口白話,誰能保證他說的就是真的?曆年來,考不上的書生成千上百,其中也不乏心懷怨氣,怪天怪地怪朝廷的,胡言亂語也是常事。


    “還是莫大人見多識廣!下官一聽到泄題二字,便慌了神,竟沒想到這點,那書生分明就是自己心有不甘,這才誣告,看來下官將他下獄,也不算冤枉路他。”


    勞苑不得不佩服,能夠做到翰林學士的人,果然不隻是學識豐富,這為官之道,也甚是了解啊。


    不管泄題一事是真是假,隻要堵住那考生的嘴,就沒有人知道泄題的事。


    真的也就成了假的。


    “勞大人也是盡忠職守,才會如此緊張。”莫盛宇笑著道。


    邱然也點頭讚許:“莫大師說的是,勞大人果然是憂國憂民,才會因一介學子的謊話,亂了陣腳。”


    “哪裏哪裏,下官也隻是在其位謀其職,多虧了兩位大人提點,才沒讓那考生得逞。”


    談笑之間,幾個官場老油子已經達成共識,什麽泄題,沒有的事,不過是一個心有不甘的學生故意鬧事罷了。


    “那……兩位大人覺得,這誣告的學子,又該如何處置?”勞苑拱手問道。


    勞苑是故意這麽問的,這件事,他們三人算是共同合作隱瞞了下來,那接下去所有決定,也合該三人共同做決定才是。


    “讀書人,最重要的便是心正。”莫盛宇說了一句冠冕堂皇的話。


    邱然聞弦音知雅意,抬眸接話道:“莫大人說得對,這種心術不正的學子,日後便是考上進士,隻怕也會生出事端。於國於民,隻怕都不是好事。”


    那就讓他永遠不要考上便是。


    勞苑當即心領神會:“兩位大人說的是,這種心懷鬼胎的學子,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哪還配得上說是聖賢子弟?!我看,倒不如剝奪了功名,逐回原籍去吧!”


    不管秦敏說的是真是假,總之,涉及此事的官員,都不會讓他成真。


    就這樣,三言兩語之間,秦敏罪名已定。


    勞苑說得輕巧,剝奪功名,逐回原籍,他沒說的是,按照律法,膽敢誣告,先打三十大板,若是再做點手腳,一個文弱書生,出獄不消三五日,便能一命嗚呼。


    隻是那時候,就不關他們的事了。


    三十大板,別說是秦敏一個書生,就算是壯漢,也難以起身。


    當秦敏被拖出去打板子的時候,一個衙役悄悄消失在了角落。


    那衙役前去的方向,正是秦越住所所在的方向。


    “辛苦大哥跑這一趟了!”秦越將裝著銀兩的荷包塞到前來通風報信的衙役手中,“這點小錢,請大哥喝酒。”


    “多謝公子了。小的還得趕回去當差,就不多留了。”衙役摸著重重的荷包,心中極為滿意,果然,他跑這一趟,收獲頗豐。


    等到衙役離開,秦越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情況比他想象得還要麻煩,這錦州知府不但想把泄題一事隱瞞下來,還想除掉秦敏這個上告者。


    “公子,那牢獄之中多的是折騰人的法子,隻怕……秦敏公子堅持不了幾天。”聽了那衙役的話,陳漢臉色也有些凝重。


    “他們不會馬上要了秦敏的命。”這算是秦越唯一的安慰。


    秦敏畢竟是秀才,若真的死在牢獄之中,反倒惹眼,最好的法子就是給他安個罪名,把人弄個半死,讓他出獄之後再死,那就跟他們沒有任何關係了。


    “可從這裏到上將軍府,一來一回起碼七天。”陳漢忍不住擰眉,“就算是快馬加鞭,也來不及了。”


    秦越一回來,便寫了信命人送去丹州,他能想到的最大的官,便是安榮昌了。


    “而且,上將軍乃武官,隻怕不便摻和此事。”陳漢又道。


    “我給安爺爺寫信,是請他出麵,將此事告知勇毅侯。”秦越雖與勇毅侯有過短暫交情,卻也沒有妄自菲薄到覺得自己可以差使這位老侯爺。


    但是安榮昌不一樣,由他出麵,侯爺不會坐視不理。


    “可從這裏到丹州,再從丹州到京城,姑且就算侯爺願意幫忙,京城也足夠重視此事,願意派出欽差調查此事。可那欽差從京城再到蘇城,這一路繞下來,少說也要一個月。那些人,不會讓秦敏公子活著見到欽差的。”


    陳漢也算是見多識廣,這種官官相護的事也見過不少,草草估算了一下,怎麽算,都覺得無解。


    秦越卻眯起了眼,目光決然:“那就……讓他們不敢動秦敏便是。”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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