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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見仇人

  第四章 、見仇人

    在詹文榮的講述下,秦越對自己所處的時代有了更清晰的認知。


    如今的朝代,名曰大晉,從開國至今,不過三代。如今的皇帝,不過三十而立,正是想要大展宏圖的年紀。


    而如今的時代背景,與北宋略有些相似,士農工商,等級分明。


    興許是因為開國皇帝是武將出生,所以為了防止舊事重演,大晉曆來重文輕武,以至於科舉之重,深入民心。


    而秦越如今身處的地方,名曰錦州,地處江南,曆來文風繁盛,廣出才子,是科舉之風最為盛行之地。


    如秦家、姚家這種家族,能夠在當地受人敬重,自然得感謝那些在科舉上有所成就的先輩們。


    朝廷重視士子,民間重視科舉,這競爭自然不是一般的大,一點瑕疵也容不得有。


    “你在這裏,名聲盡毀,隻怕是輕易沒法再走仕途了。”想到這裏,詹文榮心中無比遺憾,忍不住歎息道。


    秦越大致理解,參加科考,尤其是獲得功名之後,大約也會做個背景調查,如他這般敗家子,氣死爹、逼死娘,放到哪裏都是道德敗壞的典型,就算再有才學,也別想被重用。


    畢竟這年頭,士大夫最重視名聲。


    詹文榮望著沉思的秦越,心中重重歎了口氣。


    他也曾寒窗苦讀二十餘載,卻最終止步舉人,心中哪能沒有遺憾。可他畢竟是自己能力不濟,心服口服。


    而這個外甥……


    哎,詹文榮隻能長歎一聲,也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也怪不得誰。


    起初,詹文榮得知外甥敗盡家業的時候,心裏真是恨鐵不成鋼,尤其是接到姐姐的信,說自己時日不多,那一刻,當真是想親自打死這個不孝子。


    可是,當他親眼看到外甥被打得奄奄一息,尤其是那張臉,與姐姐是那般相似,他又忍不住心軟了。


    到底是姐姐的親骨肉。


    尤其是發現他竟然失了記憶,眼神清澈,如同初生嬰孩一般,讓他不由想起了幼年的外甥。


    他第一次見外甥的時候,他才不過三歲稚齡,卻已經能夠口齒清晰地背下《三字經》。


    過目不忘,出口成誦,這是何等聰慧伶俐!


    詹文榮心中不免起了別的想法。


    “要不隨我回青州,屆時我請知府大人幫忙,興許還有轉圜之地……”詹文榮心中愛才,若是外甥往後能夠學好,為何不能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秦越明白舅舅的意思,是想給他換個身份,畢竟這年代可沒有身份聯網這一說法。


    改名換姓,又有誰能知道他的過去呢?


    秦越尚在思索之時,門外卻響起了腳步聲。


    “越兒醒了?!快讓我好好看一看!”伴隨著一陣舒朗的男聲,一位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疾步而入。


    來人,正是如今的秦氏族長秦放。


    秦越看著眼前之人,目測大約四十多歲,雖滿臉溫和笑容,眼底卻盡是虛偽。


    這副偽君子的模樣,秦越在前世的時候,看得足夠多了。


    秦越被逼債的時候,他不出現;秦員外去世的時候,他不出現;詹氏病餓交加的時候,他不出現。


    現在秦越死裏逃生,又有嫡親的娘舅做主,他這個做族長的就出現了。


    跟在秦放身後的,正是秦越那個秦叔叔秦康。


    果然是他前去通風報信。


    方才從雙胞胎口中,秦越已經得知,這叔叔秦康與他們的父親雖是親兄弟,卻是個庶出的,與自己嫡親的兄長來往一般,卻與秦放這個也是妾生的堂兄關係頗好。


    其實,秦員外待這個庶出的弟弟不薄。


    按照秦家規矩,嫡長子繼承家業,庶子不過是給些安家銀兩罷了。


    而當初分家的時候,秦員外不僅多給了他幾個店鋪,還為他說了米糧行老板的獨生女為妻。


    老丈人過世後,那米糧行就成了秦康的產業,而今也是桃溪鎮上有名的米糧大戶了。


    可人心難測,秦員外自認為問心無愧,這秦康怎麽想的,又有誰知道呢。


    興許,從他的角度出發,他和秦員外都是秦家子,為何大哥能夠繼承田莊祖宅,而他不過得了幾個店鋪,還得感恩戴德,還得到處聽人說大哥待他不薄?


    秦員外與詹氏受時代桎梏,也許不會懷疑這親弟弟有如此險惡之心,可秦越是從後世來的,電視劇裏常演的這些兄弟反目的戲碼,早已見怪不怪。


    如今秦員外一家死的死,傷的傷,小的小,而秦康卻小日子過得紅紅火火,尤其是有秦放這個族長庇護,米糧生意越做越大。


    不知情的人,可不得感慨一聲這可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秦員外這個嫡子,早已被不孝子敗光了家業,而秦康這個庶子卻反而爭氣著呢。


    也許,秦越淪為浪蕩子,也少不得這個嫡親叔叔背後推波助瀾。


    畢竟秦放,曾經還做過族學的先生,而當初秦越,正是在族學上學之時,被人勾搭著學會了賭博。


    族學於秦放而言,不正是大本營嗎?


    想來也是,秦放自認才學不輸秦員外,可卻因為出身輸了一頭,便處處被秦員外壓製,就連族長之位,也可望不可求。


    偏偏自己被秦員外壓一頭也就罷了,他的兒子秦軒,分明也是少年英才,卻不如秦越神童之名!

    這秦越,還與姚家定下了親事,若得姚家助力,進了白鷺書院,這一生可就青雲直上,前途無量了!


    這種人比人氣死人的事,一件件、一樁樁地加起來,也許就促成了秦放最終對秦越下手的動因。


    而所有堡壘的崩塌,往往都是從內部開始的。


    恰好秦員外就有一個心懷記恨的庶弟。


    秦放、秦康一拍即合。


    派人慫恿秦越逃學,帶他吃喝玩樂。


    秦越雖聰慧,可畢竟年紀小,正是貪玩的年紀,從最開始的尋常晚樂到後來的賭坊,一步步地淪陷,最終不可挽回。


    感謝當年看過的那些懸疑小說,秦越雖還未走出這房間一步,卻已經將前因後果想了個明白。


    隻怕這秦放來此,來者不善。


    詹文榮要帶走秦越兄妹,少不得要跟秦氏打招呼。


    “詹兄,有失遠迎!嫂子的事……您還請節哀。”秦放一臉悲色地與詹文榮寒暄。


    姐姐已逝,詹文榮而今最擔憂的便是三個外甥的去向。他原本是想等秦越傷勢再好些,再提此事,而如今秦放親至,索性便順水推舟地提了。


    “詹某有一不情之請,還請族長答應。”詹文榮做幕僚的人,條理清晰,口才了得,三言兩語便說明了自己想帶秦越兄妹離開的想法。


    聽到詹文榮的話,秦放立馬做出一副又震驚又自責的模樣。


    “詹兄,您是在怪罪我這個做族長的,沒有護好越兒兄妹嗎?這……嫂子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最是清高要強不過了,她不願讓外人知道家醜,有什麽事都往自己肚裏咽,我一個大男人又不好老往寡嫂跟前湊,這才讓嫂子落得如此淒涼下場。都是我的錯,您要怪要罵,皆隨您!可越兒兄妹卻是我們秦家人,他還有親叔叔在,還有我這個堂叔在。若是讓您帶走了他們,我這做族長的日後哪有顏麵下去見列祖列宗啊!”


    秦放的話,幾乎無懈可擊。


    有族親在,又哪裏輪得到詹文榮這個做舅舅的把人帶走?!


    秦康也連忙跟著插話:“族長說得對,我這個做叔叔的,總不會看著親侄子不管的。”


    詹文榮是舅舅,是外親,再親也親不過叔叔。


    詹文榮頓時一口氣堵在胸口。


    饒是他口才了得,此時也無計可施。


    秦放與秦康若是聯手,詹文榮怕是無法輕易帶走三個外甥。


    “既然如此,那此事……稍後再議吧。而今,還是阿姊的後事比較重要。”詹文榮隻好暫退一步,不再提及要帶走秦越兄妹的事。


    秦放與秦康飛快地對視了一眼,那眼中的得色,並未逃過秦越的眼。


    看來,他猜得沒錯,秦越一家所遭受的這些,背後果然是有這兩人的份。


    隻是,他們現在一個是族長,一個是當地有名的生意人,他一個敗家子,就算揭穿了他們的真麵目,又有幾個人會信他?

    秦越頓時倍感頭疼。


    當年讀博士都沒這麽頭疼過。


    這穿越到了古代,卻遇到了平生最麻煩的事。


    他要是認命的話,隻怕要不了多久,秦放就能再尋個緣由,讓自己“自慚形穢”地“謝罪自殺”。


    眼前雖人人都帶著笑,可這背後的刀光劍影,卻是殺人於無形。


    不過,要解決這些事也不急在一時,而今最重要的,還是趕緊養好傷。


    作為醫學院的教授,秦越深諳這世上沒有什麽比一個健康的身體更重要的道理。


    哪怕知道秦放和秦康是貓哭耗子假慈悲,秦越也決不會在自己傷勢未好之時做出任何反擊。


    自尋死路,非智慧之舉。


    詹文榮與秦放寒暄之時,秦越躺在床上一聲不吭,好似生無可戀,又好似癡呆失智。


    一副全然沒有威脅的模樣。


    作者有話說:


    來撒個花花唄,碼字更有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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