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利益＝背叛的砝碼
看著朝他小跑而來的高雨萌，石天的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他的視線始終落在這個女孩的身上，平靜的目光中帶著幾分柔情，不管怎麼樣，這個不諳世事的女孩在他的保護下並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
只不過，他的心裡還是有幾分無奈，他自嘲道，沒想到自己這個曾經雙手沾滿鮮血的屠夫，有朝一日會變成一個專業的守護使者。
哎，人生啊，真是無奈。
他臉上掛著一絲淡淡的笑意，輕輕地搖了搖頭。
片刻后，一股熟悉的芬芳便飄進了他的鼻間。
石天抬眸，映入眼帘的是高雨萌略顯擔憂的小臉，他的心間在泛起一絲感動的同時，不知為何，總覺得今天這個呆萌的女孩有些許的改變。
但這種感覺一閃而過，以至於他也沒有多想，只是笑道：「你怎麼跑來了，不是告訴你躲起來嗎？」
高雨萌神色擔憂地上下打量著石天的身體，似是在確認對方有沒有受傷。
而後，她才拍了拍自己柔軟的胸脯，舒了一口氣說道：「嚇死我了，你沒事就好，我還以為你受傷了呢」。
她的雙眸布滿了緊張的神色，使得石天的心中又是一陣感動。
「哈哈，我當然沒事了，這些小雜魚還不夠小爺我當開胃菜呢」，石天為了能夠安撫高雨萌，擺出了一副高手寂寞的樣子，嘆氣道：「哎，真是無趣，為什麼我的敵人總是這麼不堪一擊呢，真是無趣，無趣啊」。
他一邊嘆氣一邊打量著高雨萌的神色，見對方的神色漸漸地平靜下來，只不過小臉上仍然有幾分緊張，並且她的目光老是不自覺地朝地上躺著的那具鈴木浩二的屍體看去。
石天明白，大概是這些血腥的場面有些嚇到這個一直處在象牙塔中的女孩子。
於是，他想了想，故作神秘地說道：「雨萌，你知道嗎？一般人可能注意不到自己強大的小宇宙，要不然我幫你開發一下，也許你也能像我一樣的打倒這些壞人」。
果然，聽了石天的話后，高雨萌的注意力馬上便被吸引了過去，她忽閃著兩雙好奇的眼睛，忍不住問道：「怎麼開發？」
石天一臉微笑地摸了摸鼻子，淡淡地說道：「其實就是左右手習慣的問題，我先測試一下」。
高雨萌點了點頭，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
就連一旁已經徹底心灰意冷的艾琳都忍不住豎起耳朵，想聽聽這個傭兵界的天皇到底是如何不斷突破自己身體的極限的。
石天撇了撇嘴，問道：「我寫字用右手，你呢？」
「我也用右手啊」，高雨萌快速地回答道，不過她的心裡卻有一絲疑惑，有些搞不清楚石天這樣問的目的。
「我刷牙用右手，你呢？」
石天繼續問道，只不過他的眼底卻閃過一絲戲謔的笑意。
「還是右手」。
「嗯，那你上廁所用哪只手？」
石天裝作不經意地問道。
聽到石天的這個問題，高雨萌的俏臉微微一紅，有些不好意思，但她還是老實地回答道：「右手」。
只不過聲音卻很是微弱。
「哦，這樣啊，那我覺得你很有潛力，不，應該是非常有潛力，甚至已經超過了我」。
石天嘴角噙著一抹壞笑，如是說道。
高雨萌先是一臉的問號，而後呆萌地說道：「什麼啊？為什麼？解釋一下唄」
言語之間帶著一絲淡淡的欣喜，只不過她的美眸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地厲芒。
她撒嬌般地伸出一雙白藕般的手臂，抱住了石天右胳膊，並且輕輕地晃了晃。
而一旁的那個艾琳也是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著高雨萌，心裡納悶道，難道這個妞真的是個根骨奇佳的練武苗子？
石天看著高雨萌一副嬌羞的小女人姿態，不由得伸出左手摸了摸對方的腦袋，笑道：「很簡單啊，因為我上廁所用紙。哎，像你這樣直接用手的人真的是很少見了，我自愧不如，自愧不如」。
「你，討厭「，高雨萌立刻明悟了過來，原來這個可惡的傢伙又在拿她開涮，她俏臉上隨即便浮現出了不依的神色，將手從石天的胳膊里抽了出來，作勢要打石天。
而石天卻滿臉笑容地閉上嘴唇，只不過他的整個身體都笑得有些顫抖起來。
不知從何時起，日常調戲眼前的這個知性女孩就成了他生活中的調劑，而每當看到這個丫頭呆萌地上當受騙，他就忍不住想要發笑。
正因如此，面對著高雨萌，他那時常處於防備狀態的身體才會不自覺地放鬆，而此時，他的餘光掃到這個丫頭向他打過來的手，也並不想躲閃。
畢竟這樣的力度，落在他的身上甚至連撓痒痒都算不上。而且，他也知道，今天若是不挨這個丫頭這一掌，恐怕她得追著自己打一下午。
高雨萌嘟著小嘴，一手叉著腰，神色有些不滿，她的手不快不慢地拍向了石天的胸口。
然而就在她如同羊脂般白嫩的手就要接觸到石天的胸口時，她原本修剪整齊的指甲陡然間發生了異變。
五指瞬間彈出了極其鋒利的菱形刀刃，朝著石天心臟部位插去。
一瞬間，石天甚至都來不及反應，只是他的身體在長年的戰鬥中養成的躲避危險的習慣，使得他的本能地朝後退了一步。
然而便這樣，那五根鋒利的刀尖還是刺入了他的胸口。
紅色的血液隨即緩緩地從他的胸口淌出。
但比起身體的疼痛，更讓石天痛苦的感覺卻來自內心深處。
「為什麼？」
平靜地話語從他的嘴裡說出來，仿若一切都沒有發生一般，仿若此時他們的關係一如往常一般。
甚至高雨萌此刻都能從石天傲然的面容中看到一絲淡淡的笑意，但她明白，從這一刻起，他們之間的關係再也無法像過去那樣了。
石天沒有低頭去看自己的傷口，就這麼直視著高雨萌的雙眸，似乎想要從對方的眼眸中找到答案。
只是這時他才遺憾地發現，高雨萌原本柔情似水的眼眸不自從何時起變得異常冰冷，如同萬年的寒冰般沒有一絲溫度。
在這片冰冷中，溢滿了肅殺之意，這殺氣幾乎讓他這樣手上沾滿鮮血的屠夫都感到一絲冷意。
「呵呵，能夠培養出這般殺氣的人，想必殺了不少人吧？」
石天嘴角勾起一個自嘲的笑意，他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失望。作為一個從血與火中走出來的戰士，他不是沒有經歷過背叛，甚至老頭子在他懂事起就一直念叨著，「這個世界上除了你自己以外，不要去無條件地信任任何一個人，即便是我也不能，因為在利益面前，人類所有的感情都會變得不堪一擊。而他人之所以沒有背叛你，只不過你們之間的感情要遠遠大於所得的利益罷了。
那麼，女人，究竟是怎樣的利益，讓你值得拋棄我們之間的感情呢？
高雨萌的右手依然插在石天的胸口，穩定地如同磐石一般，沒有一絲一毫地顫抖，這顯然是一雙已經殺人殺到麻木的手。
「從我三歲起，就開始殺人了。具體殺了多少，我已經記不清了」，高雨萌的紅唇扯出了一絲笑意，但這一絲笑意卻帶著一抹淡淡的哀傷，「不過，有一點我可以肯定，就是我殺的人比起你來說，只多不少」。
她嘴角的笑容逐漸擴大，繼續說道：「從我被養父從孤兒院中領回去，到成為第七層的天級戰士，死在我手上的人很多都是一些無辜的人。所以算起來，應該比你這樣還保留著良知的傭兵來說，殺的要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