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嘴賤要不得
第90章 嘴賤要不得
齊逸快滿百日的時候, 齊欒借著兒子的光,終於取得了雲若妤的諒解,再也不需要睡在書房裏麵。
可以正大光明的回到主臥休息,那幾日齊大將軍去上朝, 走路都是帶風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發生了什麽好事, 於是群臣們又開始猜測,思來想去找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來, 一個個犯愁不已。
孩子就快要滿百日, 雲若妤專程去了鎮北侯府和阮氏商量孩子的百日宴要怎麽辦, 是辦在鎮北侯府, 還是將軍府。
按規矩,齊欒和鎮北侯府並未分家,齊逸的百日宴,自然是要放在鎮北侯府辦的,阮氏和雲若妤說起,她自然不會反對, “那這件事情,便麻煩母親了。”
阮氏看著雲若妤, 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 “都是一家人,有什麽麻煩不麻煩的?隻是你先前一直都不願出席宴會,如今……”
“從前是從前, 現在是現在, 何況是逸兒百日,我自然是要出席的。”雲若妤倒是一點兒也不勉強, 她原不出席宴會, 也不是因為不願意, 實在是覺得太過無趣,還不如在宮中好好的寫自己的話本子。
阮氏心知雲若是個有主意的,見她不反對,便未曾多言,婆媳兩人就開始想著要請那些人過府。
有商有量的忙了許久,雲若妤的午膳都是在鎮北侯府用的,說來也是惹人唏噓,雲若妤同齊欒在一塊兒這麽些年,她卻鮮少有機會來鎮北侯府。
阮氏看著雲若妤,笑著同她說起齊欒幼時的事情,說他是個極其挑剔的人,什麽東西不吃,什麽東西少吃,什麽東西還要挑剔做法。
雲若妤隻當聽了個有趣。
齊欒家世顯赫,身份地位擺著,便是挑剔些也無可厚非,何況他行軍打仗之際,從不會去挑剔這些,這些不過都是小事。
“夫君在府中時,也著實有些挑剔。”雲若妤輕聲道。
阮氏見雲若妤提起齊欒時眼中並無勉強之色,這才放下心來,“許是因為嚐過更好的手藝,便挑剔起來。”
阮氏的話讓雲若妤不可避免的想起往事來,她猶記得當初自己和齊欒一塊兒吃過的湯包,味道著實一般,但齊欒也許餓了,並沒有不愉之色,之後她忘了這件事,齊欒又帶她去過一次,她嫌不好吃,但他卻當那湯包是珍饈美饌。
最重要的是,她無論做的什麽飯菜,齊欒都會好好的吃完。
有時候雲若妤也會好奇,難不成真是自己的手藝了得?
她雖然廚藝不錯,但她也並不覺得,自己做的比禦廚更好,坐月子時候去府上的禦廚,每天變著法兒的做菜,也沒見齊欒多麽的賞臉。
有些事情都是有跡可循的,隻是她從未深究,如今想的明白,自然不會無動於衷。
最近極少見到姐姐們,不如請姐姐們過府一敘…
當然,要在齊欒休沐的時候。
就做些不一樣的吧。
雲若妤在鎮北侯府待到了黃昏,原本傍晚時分就要回去,可孩子卻睡著了,如今天氣尚且寒涼,她擔心孩子受了寒,打算等孩子醒了再回府。
雲若妤並無半點不自在,阮氏當然也願意多見見孫兒。
於是,雲若妤順道就留下用了晚膳。
這可愁壞了齊欒。
他下朝歸家,發現妻子和孩子都不在,當即呆若木雞,開始回憶自己是不是又做了什麽事情惹人生氣,所以讓雲若妤回娘家了。
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齊欒當真擔心是自己的緣故。
等他好不容易想清楚,想明白,理直氣壯的決定去找人時,鎮北侯府的下人來報,說五公主在府中用膳,稍晚些回府。
齊欒的臉色一時之間五彩繽紛,非常的精彩。
他方才都想進宮去了。
“五公主為何要去鎮北侯府?可是祖父和母親有什麽事?”齊欒疑惑問道,同時在心中嘀咕,他們倆有事,為何自己不知?
“將軍您忘了?小少爺很快就要滿百日,夫人和公主正商議要給小少爺辦百日宴呢。”
齊欒:“……”
他還真的忘了有這麽一回事,這些時日以來,他白日裏上朝,下朝之後還要去處理公務,回府還得照顧孩子,能從孩子的哭聲中分辨,他是餓了還是尿濕了。
但卻真的忘記孩子要滿百日這件事。
鎮北侯府的人來了又走,齊欒在書房處理公務,眼看日落西山,雲若妤還未回來,他便讓人備車,親自去接雲若妤回來。
事兒也算湊巧,齊欒剛到的時候,便看見雲若妤抱著孩子走出來,他快步的走上前,從她懷中接過孩子,“逸兒,今日有沒有想爹爹?”
孩子剛醒來沒有多久,正是高興的時候,到了父親懷中,興奮的不得了。
咯咯的笑了起來。
齊欒見他這模樣,便抱著孩子往馬車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和孩子說話,走到一半才想起什麽來,轉身同倚在門上的母親道別。
阮氏眼中多少帶了點淡淡的嫌棄,齊欒原本就不著調,本以為當了爹之後會穩重些,如今瞧來還是不著調。
可瞧見他們夫妻和睦,一塊兒逗弄孩子的模樣,阮氏心中由衷歡喜。
等到夫妻倆抱著孩子上了馬車,阮氏才領著人回府,吩咐府中的人好好的準備。
馬車上,雲若妤疑惑的看向齊欒,問他怎麽來了。
“自然是來接你和逸兒的。”齊欒心中多少有點委屈,他難道這般不受人待見嗎?
“你近日來頗為繁忙,我以為你沒有時間過來。”雲若妤輕聲開口,齊欒告訴她最近已經不是很忙。
“原先要處理戶部的事務,所以會忙一些。”
“如今呢?不忙了嗎?”雲若妤疑惑的問道,“還是你已經不需要去處理戶部的事務了?”
父皇和皇兄怎麽舍得放人的?
“哪能啊……”齊欒無奈的抬眸,看向了馬車的頂部,隻覺得自己這日子過得頗為艱難,明明是個領兵打仗的將領,偏偏還要去打算盤,“不過是我又升官了,很多事情可以交代底下的人去辦……”
齊欒也不是沒有想過要行使特權,隻不過他如今的官職,行使特權之後總會帶來諸多的麻煩,於是他就用超乎常人的努力,以一己之力,卷的戶部的官員們都不得不努力幹活。
不然隻怕戶部就沒有他們的一席之地了。
雲若妤:“……”
“所以我也有更多的時間,可以回來陪陪你。”齊欒笑著開口,逗弄著懷裏的孩子,小小的孩子沒心沒肺的笑著。
看得人心裏軟軟的。
“聽下人說,母親找你是為了商議逸兒的百日,你打算怎麽辦?”齊欒緩緩問道,雲若妤便說出了自己和婆母的打算。
孩子的百日宴,在鎮北侯府舉辦。
這些事情她並不會操辦,也擔心會出錯,婆母既然有心操持,她當然不會反對。
“辦在鎮北侯府,你我倒是省事了……”齊欒的想法和雲若妤的非常相似,隻不過他們夫妻二人都沒有想到。
這場宴會的主角,是他們倆的孩子,同以往的宴會很是不同。
屬於他們倆的事情,隻多不少,齊欒原本就忙,如今更忙。
雲若妤以為有婆母在就萬事大吉,然而,很多事情都是需要雲若妤親力親為的,半點不能假手於他人,別提有多累。
原本倒也沒有這般麻煩,可雲若妤和齊欒的孩子,本就備受矚目,何況這一次,雲若妤也會出席。
她原先從不樂意參加宴會,每一次宮宴,基本都不見人影。
因為雲若妤的出席,惹得許多人好奇,都想過來瞧瞧五公主究竟是何模樣。
故而出席宴會的人隻多不少。
雲若妤全然不知她們的好奇,照例每日帶著孩子去鎮北侯府,有時候太晚了,就宿在侯府,齊欒倒也不抱怨,就當換個地方住,反正都是他家。
等到百日宴的這一天,雲若妤和齊欒早早的就起身,陪同阮氏一塊兒接待來往的賓客,齊欒不大耐煩這些事情。
這抱孩子的重擔就落到了齊欒的身上。
府中有乳母有嬤嬤,怎麽輪也輪不上齊欒,但誰讓孩子喜歡黏著爹爹。
這才導致了這樣的局麵。
往來的賓客們看的清清楚楚,隻覺得非常不可思議,女眷們瞧了不過是稍稍議論幾句,言語中不乏豔羨。
倒是和齊欒一同在朝為官的幾位瞧見,臉色有點兒不大好看。
隨著齊大將軍在戶部的地位愈發舉足輕重,這些文官們一改從前和齊欒針鋒相對的情況,時常三三兩兩的在宮門口或者戶部堵人。
無他,隻因為戶部的事兒,實在是太重要太重要。
齊欒被他們堵得煩了,隻說自己回府還要去帶孩子,他們家孩子認人。
文官們隻當齊欒是故意推脫,小孩認人不假,可一般認得都是乳母或是母親,還從沒見過孩子認爹的。
他們個個都不相信,但今日一見,隻覺得臉疼。
但這也不能怪他們,誰讓齊欒一看就有些不著調,他們那裏能想得到,齊大將軍居然還能帶孩子。
他們沒想到,齊欒不僅能帶孩子,還能把孩子帶的那麽好。
宴會上,男賓和女賓是分開設宴的,他們就眼睜睜的看著齊欒抱著孩子,一點點的喂他吃奶糊糊。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不知是要疑惑齊欒會喂孩子,還是要好奇這個年紀的孩子能不能吃奶糊。
也不是沒有人問出聲來,隻不過很快就後悔了,因為他們就那麽眼睜睜的看著齊欒和他們介紹孩子能吃什麽,不能吃什麽。
一群人哭笑不得,“齊將軍…我們要不還是聊些別的?”
比如家國大事?
齊欒一聽這話,瞬間沒了說話的欲望,聊什麽?
跟他們有什麽好聊的?
齊欒隨意的點了點頭,並不搭話,家國大事自有機會去聊,何必在飯桌上聊?也不嫌累得慌。
於是所有人都看到,幾位文官們慷慨激昂。
齊大將軍獨自一人抱著孩子哄。
他們說到興奮出開始舉杯痛飲,齊欒拿起了一旁的牛乳喂孩子。
看的所有人麵麵相覷,不知要說什麽才好。
……
男賓這邊因為齊欒一人之故,氣氛變得有些尷尬,女賓這邊,更多的人是在偷偷的觀察雲若妤 。
雲若妤隻當沒看見。
先不論這些人對她隻有恭敬,便是她們對她有深深的不滿,也不能在這個場合說出來。
雲若妤不喜歡參加宴會,一是因為她覺得非常無趣,這二麽,是她真的不大喜歡她們想方設法的恭維她,每一回又說不到點子上。
何必呢?
大家都挺累的。
比如現在,雲若妤看的分明,她們根本不知道要和她說些什麽,卻硬是要強迫自己同她攀談。
“妾身許久未見五公主,時常惦念著公主殿下。”
雲若妤循聲望去,心中多少帶著疑惑,她好像沒見過這個人,怎麽就被惦念了?
還是鹿竹在一旁小聲提點,雲若妤這才想起來此人是誰,便輕輕的點了點頭,回應了兩句。
眾人見雲若妤這般和善,漸漸的膽子大了起來,同雲若妤攀談。
雲若妤顧及婆母和孩子的麵子,隻得打起精神來應付。
女賓這邊的氣氛,倒是比男賓那邊要好一些。
阮氏和雲若妤都不是尖酸刻薄之人,加上眾人有意恭維,氣氛自然融洽。
但雲若妤很快發現,人群中有一道不善的目光,一直盯著她看。
惹得她莫名其妙。
雲若妤回望過去,人群中的女子愣了愣神,但很快反應過來,下意識的縮回目光,等雲若妤別開眼,她又看了過來,這一舉動讓雲若妤非常疑惑,她並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得罪過人。
便讓鹿竹去打聽一番那人是誰。
鹿竹很快就回來了,但臉上的神情有些古怪,湊在雲若妤的耳邊小聲說道,那是戶部尚書家的千金。
雲若妤更是疑惑,“本宮可曾得罪過她?她為何這般看著本宮?”
鹿竹聞言,臉上的表情更是尷尬,但還是硬著頭皮解釋,說這位姑娘不是一般人,原本心中就思慕齊欒,如今齊欒在戶部當差。
這姑娘去戶部找父親的時候,便時常見到齊欒……
其餘的話,鹿竹不用細說雲若妤也能夠明白。
原來不是她得罪了什麽人,而是齊欒不知道何時惹到的桃花。
雲若妤隨意的看了兩眼,並沒有把這朵桃花放在心上,這些年,思慕齊欒的姑娘大有人在,雲若妤又不是不知道,自從他們定親以來,這些事情從來都沒有少過。
隻是她一直都沒有見過。
也從不會有人這般不知輕重的舞到她的麵前,她不是不知道人人都覺得她命好,但雲若妤以往連流言蜚語都聽不到幾句。
何況是這樣的陣仗。
她見了,忽然覺得還挺有趣。
雲若妤看著那朵桃花,挺想知道這姑娘究竟想做些什麽,鹿竹和銀蝶見她這般,心中頗為在意,小心翼翼的規勸,讓她莫要放在心上,“公主,將軍對您的心意,那是日月可鑒,您可千萬不要誤會。”
雲若妤心道自己也沒有誤會,隻是純粹的好奇,也不知她們倆究竟在想些什麽,“本宮知道,本宮不過是瞧瞧。”
瞧瞧這人究竟要做點什麽。
隻不過,這朵桃花也隻有點表麵能耐,除了時不時的看著雲若妤,並未做什麽,她見了不免有些無趣。
鹿竹和銀蝶看的分明,兩人起初以為雲若妤不滿是因為懷疑齊欒,後來才看明白,雲若妤的不滿,是因為那朵桃花並沒有什麽實際行動。
“話本裏頭可不是這樣寫的。”
雲若妤的聲音裏多少帶著點兒遺憾。
鹿竹和銀蝶有些不忍直視,很想告訴主子,話本是話本,不能和現實混為一談,戶部尚書家的千金,便是在尊貴,還能尊貴的過公主去?
她能夠壯著膽子瞪五公主幾眼,已經是莫大的勇氣了。
今日非常的熱鬧,來的賓客一波接著一波。
鬧到最後雲若妤都覺得有些累了,他們還沒有結束,宴會的主角早早的在他爹的懷裏睡的香甜。
這若是以前,她還能找個借口避開,但如今這些事情隻會越來越多,她的身份漸漸變得不一樣,少不得得承擔起責任來。
來敬酒的人有很多,雲若妤喝的有些多,她嫌屋子裏太熱,便出去醒了醒酒。
誰知又碰見了那尚書家的千金,站在不遠處,也不知道在這裏多久了,她瞧見雲若妤,似有些不情願的過來行禮,“參見公主殿下。”
雲若妤隨意的抬了抬手,讓她起來。
“你是專程在此處等著本宮?可是有話要和本宮說?”雲若妤有些好奇的問道。
對方聽見這話,臉色瞬間變的緊張起來,有些不敢看雲若妤,期期艾艾道:“臣女,臣女是……”
“有什麽話就快說。”雲若妤揉了揉額頭,壓根就沒有多少耐心。
那姑娘抿了抿唇,到底還是開了口,“齊…齊大人…齊大人他說。之後會從戶部辭官……不,不知五公主,可知曉這件事?”
雲若妤隨意的點了點頭,這件事情她還不知道,隻不過齊欒心不在戶部上,她倒是明白的,齊欒一門心思隻想領兵打仗,把他關在戶部每天核算銀錢開銷,已經是很難為他的一件事了。
辭官與否不是她說了算。
便是真的辭官,她也是支持的。
隻不過這話是從旁人的嘴裏聽來的,便讓雲若妤心中有些不滿,她皺起眉頭,心中有些煩躁,“不知姑娘特意來同本宮說這些,究竟是何意?”
聽見雲若妤的聲音後,那姑娘便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般,和雲若妤說起齊欒的才能來,讓雲若妤勸一勸齊欒,莫要辭官。
這將會是朝廷的一大損失。
雲若妤聽罷,有些疑惑的挑眉,朝廷的一大損失,她怎麽不知道齊欒居然這般重要了?
“若是本宮的夫君一直在戶部,那由誰去領兵打仗?驅逐蠻夷?”雲若妤隨意開口。
結果這姑娘開始了不依不饒,話裏話外映射她太過自私,讓齊欒去領兵打仗,不過是為了鞏固皇權。
好賴話都讓一個人說了,雲若妤便是想開口,都不知從何說起,“這位姑娘,你這般的義憤填膺,究竟是何原因?”
雲若妤當然不會無緣無故的懷疑齊欒,隻是這姑娘話裏話外均是指責,她也有些不樂意聽。
“自然是為了齊大人考慮。”
她稱呼的是齊大人,並非齊將軍。
雲若妤聽了隻覺得有些新鮮,府中一應仆婦,稱呼齊欒從來都是將軍,他也並未覺得有什麽問題,在齊欒的心目當中,他去戶部當差隻是被迫的,按照他的心願,那是一刻都不願前往。
“這是齊大人的心願。”
雲若妤聽見這話,覺得更莫名其妙了,齊欒怎麽會和她說這些?
她二人究竟是什麽關係?
“也是齊欒的心願?既是他的心願,為何本宮不知?”
“也許…是五公主根本未曾了解過齊大人吧。”那姑娘輕聲開口。
雲若妤一聽這話如何還能忍,瞬間怒道:“放肆!”
那姑娘立刻屈膝跪地,態度恭敬,但話語依舊不忿,雲若妤無端端聽出來了許多挑釁,“五公主可曾真正的了解過齊大人?隻怕您從未了解過齊大人。”
雲若妤氣惱不已,她原本還感慨這姑娘不像話本子裏寫的那樣,誰知這人比話本裏寫的還要自以為是,簡直不知所謂。
“本宮念在戶部尚書這些年來兢兢業業辦差的份上,不同你計較什麽,倘若你再這般胡言亂語,就休怪本宮不客氣。”雲若妤臉色微冷,不予同她多費口舌,便起身想要離去。
但她還是不依不饒,惹得雲若妤煩不勝煩。
讓鹿竹和銀蝶把這姑娘的家裏人找來,由她的父母領回去,但這姑娘的父母沒等到,雲若妤卻等到了齊欒。
他老遠看到雲若妤,興衝衝的走過來,一走近才瞧見這裏還有個人,齊欒愣了愣神,就要離開,“我來的不是時候。”
“怎麽會呢?夫君來的正是時候。”雲若妤的聲音偏冷,“不如夫君同我解釋解釋,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齊欒比雲若妤還要懵,他如何能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他才剛剛過來,“不知公主要我解釋什麽?”
雲若妤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前麵,齊欒這才瞧見一直站在不遠處的女人,他粗粗的掃了一眼,認出了來人,“這是戶部尚書之女。”
除此之外,他就什麽都沒有說了。
不僅僅是那姑娘,便是雲若妤也在等他的下文,可齊欒卻氣定神閑的站著,“她這是迷路了嗎?我讓府中下人帶她去找父母。”
那姑娘沉默了一會兒,隻覺得滿腔的熱情被打擊的一絲一毫都不剩下,她有些委屈的看向齊欒,像是在無聲的控訴。
齊欒看的愈發莫名,這都是什麽事兒?
雲若妤不願過多的糾纏,三言兩語的將這女子的來意說清楚,隻見齊欒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麵前的女子,“這位姑娘…莫不是想的太多了些?宮中有太醫無數,有幾位是專門治療癔症的。”
“……”
那女子聽得清楚分明,齊欒這是說她腦子不好?
可是她到底哪裏說錯了?
分明就是如此。
“齊大人你明明在戶部好好的,為何非要辭官,難道不是五公主逼迫的嗎?”
齊欒嘴角抽了抽,總算明白雲若妤為何是那副表情,他也很是好奇,自己究竟什麽時候招惹上的這尊大佛,“姑娘有所誤會,我要辭官,是自己的決定,和我妻子無關。”
齊欒全然的維護,讓那姑娘有些嫉妒,他有些不相信的看著齊欒,嘴裏喃喃說道不可能,“父親說您天資聰穎,若是從戶部辭官,豈不是太過可惜。”
齊欒:“……”
他怎麽不知道戶部尚書對自己有這般倚重?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點什麽才好,轉身看向雲若妤,問她這姑娘的父母在何處。
雲若妤淡淡的別開眼,並未有所回應,齊欒這會兒一個頭有兩個大,這都是什麽事?
沒過多久,著姑娘的父母便急匆匆的趕來,一邊賠禮道歉,一邊急匆匆的把這姑娘給帶走。
她拗不過家人,隻能隨著父母離開。
雲若妤見再也看不到對方的影子了,才有心情問齊欒來龍去脈,可這件事情,齊欒當真是不清楚的,“我確實不知那個姑娘究竟要做什麽,她來戶部找尚書大人的時候有過幾麵之緣。”
齊欒說是幾麵之緣,實在是說的好聽的。
事實上,他根本就沒注意這回事,他每日忙的腳不沾地,隻想快點把公務處理完可以回府,雖說在府中也忙碌,但那忙碌是他甘之如飴的。
“那姑娘道是本宮委屈了你,齊將軍,不知你可否委屈?”雲若妤淡淡開口。
齊欒見雲若妤臉頰有些紅,知道她是喝了酒,不想她繼續待在院子裏吹風,便走過去牽起她的手回了院子,“如何會委屈?”
“委不委屈那是我說了算的,同別人有什麽關係?”
雲若妤靠在床上揉著額頭,齊逸就睡在一旁,小腳丫把被子全部給蹬掉了,她看的有趣,拎過一旁的錦被給他蓋上,“他這是睡了多久?”
“娘子怎麽不繼續問我,那姑娘的事情?”齊欒頗為疑惑。
雲若妤卻是頭也不抬,顯然對這件事情毫無興趣,“你不是都已經說了,和你無關嗎?既然沒有關係,我又何必多問。”
齊欒聽到這兒,心裏擰巴的不行,話是這麽說沒錯,但是他怎麽就覺得特別不對勁兒?
“你就一點兒也不在意?”齊欒有些不滿的問道。
雲若妤抬眸,不知齊欒這話究竟是何意,她當然不是不在意的,可齊欒不是說了嗎,他們沒有關係,解釋清楚便好了。
“但你說了,你們沒有關係。”
齊欒欲言又止,不知是自己太過矯情,還是雲若妤這反應不對勁,他總覺得,不應該是這樣的,“我說你就信?”
“萬一是假的呢?你都不知道求證嗎?”
話音剛落,齊欒就知曉了什麽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雲若妤的臉色立馬就變了,“你又在騙我嗎?”
齊欒:“……我沒有。”
“你方才說了,你在騙我。”
齊欒:“……”
他可能是個大傻子。
於是,因為齊欒的自作孽,雲若妤非常的生氣,並且不想和齊欒說任何的話。
直到宴會結束,兩人回到將軍府,雲若妤依舊不搭理人。
齊欒又一次被趕出了主臥,偏偏他還在外頭叫嚷,說孩子離不開他。
雲若妤倒是成全他們父子倆的一片深情,把齊逸抱著遞到了齊欒的懷裏,毫不猶豫的關上房門,讓他們倆一塊兒去睡書房。
齊欒和懷中的孩子大眼瞪小眼,小小的孩子滿臉疑惑的看著父親,齊欒為了挽回自己的尊嚴,開始隨意甩鍋,“你看看你,好好的為什麽要惹你娘生氣。”
齊逸雖然還小,但也是能夠分辨出好惡的,聽見這話直接開始哇哇大哭。
齊欒唯有手忙腳亂的開始哄孩子。
孩子的哭聲一直斷斷續續的傳過來,鹿竹和銀蝶便過來書房傳雲若妤的話,讓齊欒好好的哄孩子,莫要讓孩子繼續哭了。
齊欒:“……”
嘴賤真是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