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話本VS官服【恢複記憶啦~】
第78章 話本VS官服【恢複記憶啦~】
齊欒一門心思想要生個孩子來鞏固自己的地位, 生怕晚一些,自己就會被雲若妤給拋棄。
也不知他是哪裏冒出來的錯覺。
為了實現這個目標,齊大將軍不遺餘力的折騰。
雲若妤累的完全不想動彈,偏偏齊欒根本不肯放過她。拿話哄了她許久。
雲若妤半推半就的答應, 她隻覺得成親真的不是什麽明智之舉, 未成親之前,這些事情還是可以拒絕的, 可一旦成親之後, 有些事情就根本沒有辦法拒絕。
“你到底要做什麽?”雲若妤累的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 她像是有些不明白, 齊欒為何這般的急·色。
“生個孩子。”齊欒回答的理所當然,他如今非常著急,心想著不快些生個孩子,隻怕日後會非常的麻煩,“越快越好。”
雲若妤越聽越覺得無奈,毫不猶豫的把人推到一邊, “你要和本宮成親,便是為了讓本宮給你生個孩子的?”
齊君檀到底把她當成是什麽?
生孩子的工具嗎?
“自然不是。”齊欒也不是不知道雲若妤在生氣什麽, 不過設身處地的想一想, 成親才第二日,丈夫就著急的想要個孩子,他若是雲若妤, 他也生氣。
但齊欒想要一個孩子, 主要是為了自己著想,“是我喜歡孩子, 想要個孩子, 如果可以的話, 我寧願自己生。”
這不是他沒辦法生孩子嗎?
雲若妤:“……你說,你喜歡孩子?”
齊欒毫不猶豫的點頭,完全忘記自己先前說過什麽話,反正雲若妤當時睡著了,什麽都聽不到。
“可是本宮…應該是不喜歡孩子的。”雲若妤輕聲說道,她仔細的想了想,還是沒打算瞞著齊欒,她先前成過親,如果喜歡孩子的話,也不至於一直沒有孩子。
“這樣嗎?”齊欒聽到這話隻覺得有些詫異,他想起昔日雲若妤寄給他的書信,說過很多關於長公主孩子的消息,他以為雲若妤是喜歡孩子的。
如今咋一聽見這話,倒是有些好奇,按奈不住的問道,“為何會不喜歡?”
雲若妤還真的沒有認真考慮過這個問題,可為何不喜歡小孩子,那這理由就顯得樸實無華的多了。
“小孩子都比較吵。”雲若妤認真道,“小的時候哭哭啼啼的,長大之後就會調皮搗蛋,再長大一些就會把人給氣死。”
齊欒:“……”
有那麽一瞬間,他感覺雲若妤這是在指桑罵槐。
“這,也許凡事是有例外的?”
“應該不會有什麽例外。”雲若妤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悲觀,她攏過一旁的被子蓋在身上,神情有些沮喪,“而且…聽說生孩子很危險,若是…若是…”
雲若妤不敢再說下去,齊欒就知道是什麽意思,生孩子的確凶險,就是一隻腳踏進鬼門關,齊欒雖然沒有見識過,但是聽得也不少,一時之間也陷入了糾結當中。
“你說的也不無道理,若當真是不喜歡,也不用勉強,孩子這種事兒就看緣分吧。”齊欒冷靜下來後也不再強求什麽。
雲若妤就聽著他說風就是雨,如今說放棄就放棄,一時之間也覺得有點兒想不明白,怎麽也不堅持一會兒,這到底是喜歡孩子,還是不喜歡孩子?
若是喜歡怎麽那麽輕而易舉就能放棄?若說不喜歡,也不怎麽像……
“你這般輕而易舉就放棄,可見也不是真的喜歡孩子。怕不是就指著本宮給你傳宗接代?”雲若妤想到這個可能,隻覺得心裏堵得慌,齊欒聽到這話,完全沒明白雲若妤是怎麽想的。
怎麽說生孩子也不高興,說不生孩子了也還是不高興?
這到底要怎樣,才能高興些?
雲若妤久等不到回應,氣呼呼的閉上眼睛假寐。
齊欒則開始思考,到底又什麽地方惹得雲若妤不開心,腦子還沒想明白,嘴上已經開始安慰人,“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從未這般想過。”
“傳宗接代這種事情,也不用現在就開始考慮。”齊欒怎麽都沒有想過雲若妤會說出這樣的話,他不知道要怎麽和雲若妤解釋,他其實隻是想要一個孩子,根本不在乎孩子是男是女。
但因為這動機實在太難以啟齒,齊欒都不好意思說。
“我不過是想要一個你生的孩子,倘若你當真不喜歡孩子,不生也就不生了,這並不是很大的事情。”齊欒也不是不知道子嗣有多麽的重要,但在他的心裏,總是沒有辦法把這件很重要的事情給放在心上。
在他心中,最要緊的永遠都是雲若妤。
“倘若,本宮這輩子都不想生孩子呢?”雲若妤聽到這句話,沒忍住的試探了一句。
齊欒不知她的試探,還很認真的想了想,“若你當真不喜歡孩子,那我們就不生了,若是你擔心爹娘有意見,他們那邊我來想法子。”
雲若妤想過很多,但從未想過齊欒會給她這樣的答複,曾幾何時不生孩子就像是一個女子的原罪。
無論是什麽理由,都是女子的錯。
“你不覺得,我很任性嗎?”
齊欒還真沒往這方麵去想,任性與否,因人而異,但齊欒並不覺得雲若妤是任性的。
他幼年早慧,一直都是個調皮搗蛋的存在,祖父和父母還有長姐都拿他沒有任何的辦法。
尤其是父親,被他氣得差點兒不想回家。
齊欒昔日不覺得,如今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大概會被氣瘋的吧。更何況他這些年在邊關,見識過許許多多的人和事,逐漸明白一件事,並非所有的父母,都是愛著子女的。
若僅僅是為了傳宗接代生下的孩子,豈不是更可憐?
“生不生孩子這件事情,我會尊重你的意見,你若是喜歡孩子,我們就生,你若真的不喜歡,我們就不要了。”齊欒的回答出乎雲若妤的意料。
她愣愣的看著齊欒,對他的回答非常的意外。
這愣然的模樣看的齊欒也有些慌了,這到底是要怎樣?
是滿意還是不滿意,好歹也給個準話。
“你說這話,是為了哄我開心的嗎?”
“當然不是。”齊欒就差指天發誓自己說的句句屬實了,這好端端額怎麽能想到這些的?
難道是他說的還不夠真誠嗎?
“我好端端的哄你做什麽,孩子是你生的,若你當真不願意,不生就好。”齊欒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和雲若妤說起了很多自己見到的事情。
諸如小孩小的時候哭哭啼啼的,稍稍大一點兒也需要好好的照顧,屬實麻煩。
“況且親自照顧孩子,本就是很麻煩的一件事情。”齊欒把自己能想到的情況都想了一遍。
雲若妤認認真真的聽著,才知道齊欒並不是為了哄自己開心,他當真是這麽想的。
並無一絲一毫的勉強。
雲若妤其實挺想告訴他,若他們倆有了孩子,應當是不用自己照顧的,父皇和母後會撥人來照顧,按照他們倆的身份地位,請幾個嬤嬤來照顧孩子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
雲若妤未曾再說什麽,若說她原本擔心生孩子會發生意外而不願意,如今這些恐懼倒是淡去不少,對於孩子倒也不是特別的抵觸,若是能有孩子,好好的期待便是。
若是沒有…也不會太過糟糕。
隻是他們成親才不過兩日,齊君檀是不是有一些太著急了?
她背過身去沉默不語,隻當什麽都沒有聽見,但態度卻已經緩和不少,隻可憐齊欒根本感覺不到,思緒還停留在雲若妤因為孩子這件事生氣的情況上。
還在眼巴巴的想著,要怎麽說服她。
“我真的沒有哄你,你要相信我。”
“我也不喜歡孩子,隻是喜歡你和我的孩子。”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心理,齊欒不知道要怎麽來形容,但的確是他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在遇到雲若妤之前,成家立業雖然在他的計劃之內,但他一直都是興致缺缺的,隻當那是自己的責任。
可在認識雲若妤之後,齊欒才明白自己的心思,原來和喜歡的人在一塊兒,是這般幸福的一件事。
他說了許多許多的話,均沒有得到雲若妤的回應,齊欒沮喪不已,就在他準備休息的時候,卻感受到身邊卻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齊欒定睛一看差點兒一口氣沒有提上來,他還在這兒擔心不已,雲若妤倒是好,已經睡著了?
“哎你…”齊欒看著雲若妤,頓時覺得氣惱不已,用手指戳了戳她柔軟的臉頰抱怨道,“真是沒有良心。”。
雲若妤渾然未覺,兀自沉溺夢鄉。
齊欒嘴上抱怨,可聲音卻輕的極易讓人忽略,隨後還很誠實的把她緊緊的摟在懷裏,“無論你怎麽想,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無論是心悅於她,還是想要一個和她一樣的孩子。
都不是作假的,大概愛屋及烏便是如此。
……
翌日清晨,雲若妤強撐著困倦起來,任由鹿竹和銀蝶替她梳妝打扮,她雖表麵平靜,內心卻忐忑不已,好在鎮北侯府的長輩如同齊欒介紹的那般好相處。
她無驚無險的敬完茶,收獲了一堆的見麵禮。
然後一塊兒用早膳的時候,雲若妤就很驚喜的發現,桌上的早點都是她愛吃的。
婆母也不似她想象當中的惡毒婦人,對她疼愛有加,關心非常。
公爹雖然不善言辭,卻也是個很溫和的人。
一頓早膳的時間,讓雲若妤對齊欒父母的好感驟然上升,更別提還有個慈眉善目的祖父。
雲若妤隻覺得受寵若驚。
齊老將軍和鎮北侯夫人心中也鬆了一口氣,起初聽陛下和齊欒提起五公主的性情有所改變,他們原本還在擔心,這要如何同她相處,結果卻發現並沒有太大的改變。
五公主還是當初那個五公主。
一如既往的溫柔嫻靜。
阮氏想起齊欒所言,隻覺得兒子那是大驚小怪,危言聳聽。
齊欒是在母親和祖父的鄙視當中吃完這頓飯的,他們對雲若妤有多滿意,就對他有多少意見。
雲若妤有自己的府邸,但她如今已經嫁為人婦,公婆都是好相處的,她倒也沒有提出要搬出去住,便和鎮北侯夫婦住在一處。
對於雲若妤想和他家人好好相處的想法,齊欒內心是高興的,隻是這後續的麻煩卻讓人頭疼。
別的都好說,這門上的匾額,齊欒想了好些個法子,最終硬著頭皮和祖父商議把匾額給換了,雲若妤如今當他是首輔大人,這上頭鎮北侯府四個字,實在是不方便。
保不齊雲若妤哪天一抬頭,就穿幫了!
但這匾額是順帝親筆禦賜,若無緣無故換了或者遮蓋住,難免會讓人遐想。
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鎮北侯府便想了一個折中的法子,若無大事便不開正門。
順便讓齊欒想法子,快些帶雲若妤回將軍府,多待一天,那都是隱患。
結果雲若妤沒有提出要搬走,齊欒當然也不好提,雲若妤一門心思以為將軍府是她的公主府,這若由齊欒提出來,豈不是要被雲若妤誤認為是吃軟飯的?
齊欒不能接受。
故而此事一直都焦灼著。
時間一晃眼就過去,齊欒扯謊的七日休沐很快就要到,雲若妤已經開始思考要怎麽督促齊欒好好的上進,齊欒對這些都有應對的經驗,如今最讓他頭疼的還是官服這件事。
官服由朝廷統一監製,私自去製作不合品階的官服是會惹上官司的。
他難不成還要去借一身官服嗎?
便是他拉的下臉麵,也得找個合適的理由。
如今唯一的人選,隻有顧錦時,但齊欒和顧錦時並不太熟悉。
若是無緣無故的同顧錦時提出這個要求,隻怕對方要以為他有病,可若是不去找顧錦時,也許麻煩會更多。
就在齊欒頭疼的時候,長公主府上的小廝卻找了過來,說是顧錦時有請。
齊欒不明所以,但心中有了小九九,欣然赴約,這一回,二駙馬不在,他單單見到了顧錦時。
兩人身為連襟,該有的禮數還是有的,打過招呼之後,兩人對坐無言。
齊欒不知顧錦時找他有何事,他心中存了事,表情也有些不大自然。
但顧錦時卻是有備而來,主動詢問,“妹夫最近,可是遇到什麽為難的事情了?”
齊欒詫異的看向顧錦時,警覺的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麽?”
“好生沒有良心的妹夫,連一句姐夫都不願意叫。”顧錦時淺淺笑起,齊欒太過磊落,臉上根本就藏不住事,很容易就能看出來。
齊欒有求於人,從善如流的改口,“大姐夫。”
識時務者為俊傑,必要的時候能屈能伸,齊欒從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對。
顧錦時輕輕挑眉,心中有了計較,“這般主動,妹夫怕不是有什麽事情要同我說?”
齊欒當真不想和顧錦時打交道,他隻覺得這人有八百個心眼,和他說話簡直就是一種折磨,“橫豎都是一家人了,大姐夫有話直說,我們也不必藏著掖著。”
顧錦時聽見這話,淺淺的笑了起來,開口就要雲若妤手裏的話本。
“什麽話本?”齊欒有些疑惑的問道,雲若妤手中的話本非常的多,他先前抽空悉數看過一遍,看完之後心裏湧現出一股濃濃的不悅,心中認定雲若妤果然更喜歡文官。
“那本《寡婦長公主和首輔大人二三事》。”顧錦時吹了吹茶杯裏的茶葉,漫不經心的說出這話本的名字。
顧錦時原本也是不知道這事的,誰讓先前雲鳳嵐的行為奇奇怪怪,這才讓他產生好奇,找了個機會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問了出來。
顧錦時還是挺好奇的,雲若妤究竟寫了什麽話本。
“什麽?”齊欒有些詫異的看向顧錦時,沒想到他居然是這樣的人,“你確定嗎?”
那話本裏頭的內容,簡直就是一言難盡,齊欒沒想到顧錦時居然對那話本有興趣。
顧錦時輕輕點頭,“隻是借用而已。”
若那上頭寫的,讓他滿意,謄抄一遍也不是不可。
畢竟那不是隨處可買的話本,而是雲若妤自己寫的,並且是按照他和長公主來寫的。
隻是看齊欒這模樣,怕是不清楚這話本從何而來。
顧錦時也未曾明說,有些事情還是要他自己去發現才好,“顧某也不白要,妹夫若有什麽要求,盡管提來。”
顧錦時實在好奇雲若妤究竟寫了什麽,能把雲鳳嵐搞得如此戰戰兢兢的,也沒有和齊欒迂回,直接開門見山。
齊欒聽到這裏也不去糾結顧錦時為何一定要這話本,他滿腦子都是顧錦時那句‘有什麽要求盡管提來。’
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機——
“既然姐夫都那麽說了,那我也厚著臉皮提了,要借一借你的官服。”
“噗——”
顧錦時被茶水嗆到,他鮮少有這麽狼狽的時候,齊欒像是已經過了糾結和尷尬,臉皮變得愈發厚起來,再一次“需要姐夫借官服一用。”
顧錦時:“…這,是要做什麽?”
難不成是小五又要人陪她演戲?
顧錦時想到他的官服,又想到那話本,有一個念頭躍上心間,他不敢相信的看著齊欒,“難道?”
齊欒滿臉無奈的點了點頭,“她如今,認定自己是長公主……”
齊欒這麽一解釋,顧錦時就聽明白了,又仔細的詢問了一番,徹底明白了來龍去脈。
於是,這兩人就達成了協議,一手交話本,一手交官服。
顧錦時的官服,也一共隻有兩套,一套冬季,一套夏季。
想要勻給齊欒也不成。
因為這件事情,顧錦時和齊欒不得不提早半個時辰出門,於是兩人約定,待到齊欒出門之後,去酒樓更換官服之後一塊兒去上朝,
齊欒穿的自然還是文官的官服,雖然這官職低了些,卻也能省去許多的麻煩,他一直都記得,朝堂之上還有一個和自己一塊兒金榜題名的薑賢。
叨叨起來沒完沒了。
齊欒為了避免麻煩,也著實懶得解釋。
但這天下就沒有不透風的牆,顧錦時和齊欒的行為被有心人看了個正著,一狀告到了順帝那兒,說顧錦時和齊欒結黨營私。
順帝看著這訴狀,一時之間都不知要說著臣子耿直,還是要說他死心眼兒。
一個是他的大女婿,一個是他的小女婿。
想也知道他會偏袒誰。
況且這兩人為何去酒樓,順帝心中比誰都清楚。
隻不過這兩人一個是文官,一個是武將,順帝為了朝臣們安心,還是要過問一番的。
最後他雷聲大雨點小的斥責一番,便將這件事情給揭過了。
齊欒沒將這些事情放在心上,他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雲若妤的身上,去歲出兵南疆,雖然沒有找到那傳說中的聖花,倒是找到了解毒的良藥,齊欒身上的傷口總算是好全。
但他卻對那聖花上了心,隻要有一丁點兒的希望,齊欒也想要用它來治愈雲若妤。
故而一邊加派人手去南疆查探,另一邊也開始做了別的準備。
他傷勢已愈,久居京城總不是長久之計。
幸而如今邊關無戰事,他還能逗留一陣,倘若南疆有異動,齊欒怕是不能久留。
隻要一想到這件事情,他心中就有些鬱結。
想的多了便覺得不可思議,從前的他可從不會有這樣的想法。
真真是,美色惑人。
而被誘惑的齊大將軍,甚至覺得這也不是什麽壞事,說是色令智昏也不為過。
雲若妤每天督促齊欒上朝,堅持不懈的早起送他出門,而後再回去睡回籠覺,日日如此,從不懈怠。
雖說婆母早先就說過,他們家沒有那麽多的規矩,讓雲若妤不必拘謹,她還是覺得這樣不太合適。
便找了個理由搬回了公主府,隻是偶爾過府探望齊老將軍和阮氏。
這可苦了翁媳倆,每每知曉雲若妤前來,都得提前換匾額,真真是甜蜜的折磨。
雲若妤不拿公主的架子,把他們倆當成是祖父和婆婆孝敬,對齊老將軍和阮氏而言,是很欣慰的一件事。
但因為雲若妤如今失憶,情況又變得有些不一樣起來,每一次當雲若妤離開鎮北侯府的時候,阮氏的眼裏就會流露出惋惜和遺憾,“也不知五公主真實的性情究竟是如何的。”
“相由心生,再差也不會差到哪兒去。”齊老將軍倒是一點也不在意這些,因為他們不管什麽時候接觸到雲若妤,她都與他們想象當中的沒有什麽差別。
齊老將軍對這個孫媳婦,那是滿意的不得了。
“公爹說的是,兒媳隻是擔心公主的病…也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好。”阮氏有些心疼。
這病雖然有些折磨人,但他們倒沒覺得有什麽,隻是擔心雲若妤的情況,生怕有了什麽惡化。
“讓二郎再往南疆派些人,找找那所謂的聖花是個什麽東西。”齊老將軍冷靜的下達命令,他以前可是對那聖花不屑一顧的人,而如今,什麽都沒有孫媳婦來的要緊。
齊欒並不知道祖父和母親的心中所想,他每日扮演著“首輔大人”出門,早出晚歸的。
上朝之前,兩人去酒樓互換官服。
下朝之後,兩人又一同踏入酒樓,隨後各回各家。
這若不是他們倆出行都坐著馬車,還真不能瞞天過海。
齊欒從酒樓裏出來,和顧錦時各自上了馬車,分道揚鑣,羅察很快就竄了上來,“將軍,南邊有消息傳回來。”
“說。”齊欒按住自己的眉心,想起今日自己升了官,就覺得一陣頭疼,如今他不僅要處理軍務,還得處理別的事務。
最近陛下甚至在考慮,把他往六部塞。
齊欒隻要一想到這個可能就覺得頭疼欲裂。
“南疆倒還安分,但據當地的百姓所言,氣候有一些變化,屬下擔心,會有…”羅察的話還未說完,齊欒抬了抬手,示意羅察莫要再提。
他們不過是擔心氣候有異,會有大災發生,這些事情他們心知肚明,隻是不好說出來。
怕被人冠上一個危言聳聽的名頭。
“盯緊南疆,莫要惹出什麽亂子來。”齊欒麵帶疲憊的開口。
羅察飛快的應下。
原先和齊欒一塊兒回京的那些個親信,全部留在了南邊,如今齊欒身邊也隻有羅察一人。
兩人之間原本就比較親近,如今更甚。
說完了正事,羅察便有心開玩笑,“屬下還未恭喜將軍升職。”
齊欒聽見這話沒好氣的橫了羅察一眼,看來這人是太閑了,“正好,我這兒有一件極為要緊的事情要交給你去辦。”
羅察直覺這不是什麽好事,剛剛想要拒絕,就聽見齊欒似笑非笑的聲音,“為上峰分憂,是你作為下屬的職責,難不成你還想要推脫?”
羅察隻覺得自己方才太過於嘴賤,什麽話不好說,非要扯上這些事情,好在他能屈能伸,立刻閉嘴不言,從善如流的道歉。
齊欒這才放過了他。
齊欒穿著顧錦時的官服,慢吞吞的回到將軍府,明明心頭煩躁,卻還要裝出興高采烈的模樣,免得雲若妤覺察出什麽端倪。
剛剛踏進府門,便扯著嗓子開始喊,“公主,我回來了。”
以往這個時候,他總能聽到雲若妤的回應,但是今日的情況卻有些不太一樣,雲若妤並沒有如往常一般的出來。
齊欒滿心疑惑的走到了正院。
瞧見鹿竹和銀蝶守在外頭,他更覺得奇怪,“你們倆在這裏做什麽?公主呢?”
鹿竹和銀蝶連忙行禮,“回將軍的話,公主晌午過後覺得有些累,便去休息了,這會兒還未曾醒來,奴婢和銀蝶正在商量,要不要把公主喊醒。”
齊欒點了點頭,便打發她們倆下去,由他親自去喊雲若妤。
見有人接過為難的差事,鹿竹和銀蝶麻溜的離去。
齊欒推門而入,屋子裏靜悄悄的。
他閑庭信步的走近,可很快裏間傳來了不小的動靜,齊欒心中有異,快步走了進去,人未到聲先至:“公主,你怎麽了?”
他一進裏間,就瞧見雲若妤狼狽的摔倒在地上,一手撐在地上,一手捂著頭,雖看不清楚表情,但齊欒卻從那單薄的背影中感受到了她的痛苦
他的心猛然一沉,快步的走上前去扶起她,“阿妤,你沒事吧?”
雲若妤聽見聲音,恍恍惚惚的抬起頭來,看著麵前陌生又熟悉的人,隻覺得頭愈發的痛了,她就像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裏有自己,也有麵前的人。
她看著他,仿佛是第一次見,又仿佛很久以前就已經認識,腦海中的記憶,漸漸的凝成實質,她注視著眼前這個人,怎麽都舍不得移開視線,她好像想起來了,這個人……這個人是——
齊君檀。
也是她的夫君。
雲若妤衝著齊欒伸出手,用力的握住不放,她抬眸,仿佛要把眼前的這個人影,印刻在心裏。
“夫君——”雲若妤看著齊欒,輕聲的喚道。
齊欒咋一聽見這稱呼,還沒什麽反應,可很快他就有了疑惑,要知道“長公主雲若妤”可從不會喊他夫君,她隻會掩耳盜鈴的喊他“君檀”,每當齊欒聽見這個稱呼的時候,他的自製力總會崩潰。
如今齊欒聽見夫君這稱呼,隻覺得疑惑非常。
但他卻有了應對的能力,還以為是雲若妤的認知發生了改變,一切回到了最初。
誰曾想齊欒還沒來得及開口。
雲若妤的下一句話,就把他打入了無盡的深淵,“夫君,你好端端的,為什麽要穿著大姐夫的官服?”
“你可知道,私自穿不合品階的官服,是會有牢獄之災的,這件事情大姐夫可知情?”
“我雖期盼著夫君建功立業,可做人最要緊的是腳踏實地,夫君你萬萬不可好高騖遠,免得被有心人利用……”
雲若妤之後說了什麽,齊欒一概都沒有聽明白,他越聽越覺得心慌,越聽越覺得害怕。
大姐夫?
她這是恢複記憶了嗎?想起來了多少?
但後麵說的這些話,又是什麽意思?到底是想起來了還是沒有想起來?
“娘…娘子,你這是?”
雲若妤聽見這個稱呼,也沒有半點不適,她想起自己受傷之後的所作所為,頓時覺得有些羞赧。
怎麽會有這樣的事情?
“夫君…我有一件事情要告知於你。”雲若妤麵帶愧疚的看著齊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忐忑的說出自己的身份來,“我,其實並非是什麽山野村婦,我的身份,是個公主…序齒第五,父皇親賜封號為永安…”
“我的身份,我的身份是永安公主…雲若妤。”
齊欒傻傻愣愣的看著雲若妤,隻覺得這會兒根本扶不住人,他自己都快要立不住,隻想和雲若妤一塊兒摔在地上,破罐子破摔,一了百了。
她這是記起來了?
記起來了?!
齊欒急的宛如熱鍋上的螞蟻,如今孩子還沒有著落,雲若妤在這個時候想起來,會不會生他的氣?!
會不會再也不理他?
“我並不是有意要騙你的,我受了傷忘記了許多的事情……”
雲若妤的愧疚和道歉齊欒不是沒有聽見,隻是他這會兒太過於震驚,已至於不知要做何回應。
怎麽忽然就想起來了?!
“我……”齊欒心中尚存疑惑,他總覺得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好像他忽略了什麽,但又說不清楚哪裏有問題。
一時陷入了糾結當中。
齊欒開始思考,自己到底要不要對雲若妤坦白自己的身份。
是早些死還是晚些死,當真是一個難題。
作者有話說:
恢複記憶了,然後又沒有完全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