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我想你了
第59章 我想你了
美酒, 舞衣,鈴鼓。
該準備的東西,盡數放在雲若妤的麵前,她仔仔細細的檢查起來, 拿著那個鼓把玩了許久。
心中糾結許久, 到底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再見到那個風情萬種的舞姬之後,公主殿下的心裏就冒出一個非常詭異的念頭, 並且這個念頭, 愈演愈烈, 讓她實在沒有辦法, 去做別的事情。
可跳舞這種事兒,雲若妤當真是沒有做過。
她壓根就不會跳舞。
雲若妤在很多事情上都有天賦,但關於跳舞這件事,那是一點都沒有,穿上尋常的裙子,都能踩到裙擺, 莫說是舞衣。
穿上之後連路都不會走了,更別提做什麽動作, 就連轉幾個圈圈, 都能把自己給絆倒。
鹿竹和銀蝶見雲若妤這般,非常疑惑她的打算,雖知曉來龍去脈, 秉承著從前的一貫行為, 也未曾去勸阻。
但是看著雲若妤摔了無數次之後,到底於心不忍, 勸她放棄, “夫人, 要不還是算了吧。我們就別為難自己了。”
雲若妤卻是不願意,她根本不相信自己學不會,“不,我要讓夫君的心裏,隻看得到我一個人。”
這夢想非常的偉大,但實現起來分外的艱難。
“夫人…老爺常年經商,走南闖北的,應當是見識過不少舞姬的。”鹿竹斟酌語氣,其實很想告訴雲若妤,齊大將軍見過的異域美人應當是不少的。
南疆比比皆是,番邦之城為求自保,難免不會給齊欒進獻美人。
齊將軍若是不為所動,隻能說明他是不在意的。
公主實在是沒必要為難自己。
“那不一樣的,我是他夫人。”雲若妤完全沒有被打擊到。
她見到那舞姬之後就明白了,人家主要是會跳舞麽,若是單單論長相,她又不差。
她必須弄清楚,夫君為什麽總躲著她!
雲若妤每天學的認真,鹿竹和銀蝶兩個看的心疼,從一開始的違心誇讚,到最後都已經可以閉著眼睛瞎吹,鹿竹吹完之後麵不改色,倒是銀蝶總是戰戰兢兢。
這也不怪她,公主殿下平日裏太過優秀,做什麽事情都盡善盡美,這還是她們第一次看到雲若妤這般狼狽。
事後,銀蝶還問鹿竹,“你真的覺得,公主跳舞很好嗎?”
鹿竹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有些事情何必要深究?
公主跳舞究竟什麽樣,她的眼睛又不瞎,如何能夠看不出來,如今也隻會轉圈圈罷了,轉多了還會頭暈。
“那你方才……”
“噓——”鹿竹讓銀蝶小聲點兒,“反正也不是跳給我們倆看的,我們不懂得欣賞沒有關係,隻要將軍覺得好,就好。”
銀蝶其實是有些不大相信的。
鹿竹也不想解釋太多,無奈的敲了敲她的頭,“你都陪著公主看了那麽多的話本,還沒有看明白嗎?”
銀蝶心說她要看明白什麽?
“有一些事情,我們還是不要這麽操心比較好,像勸說公主這種事兒,還是交給齊將軍最合適。”鹿竹已經看得分明,先不論公主如今是什麽心思,但是齊將軍的心思,她是看得清楚分明。
若說無意,那一定是假的,若說有意,他心中尚有顧慮。
但鹿竹和銀蝶明白,齊將軍是心動的。
“最好的結果便是齊將軍能讓公主打消這些念頭。”
可是銀蝶還是不太相信,有些驚恐的問道,“若是齊將軍也如同你我一般,誇公主舞姿優美,公主信以為真,如何是好?”
鹿竹的腳步頓了頓,也不知怎麽找回了自己的理智,認真道,“我想…公主應當,不是那麽好糊弄的。”
誠然,齊大將軍應該也不會,這麽昏庸……吧。
齊欒全然不知自己肩負起了這樣的重擔,他每天忙的不行,有家不能回,還不能不回。
理智告訴齊欒,他應該和雲若妤保持距離,可情感上當真是辦不到,雲若妤也並不願意齊欒躲著自己。
她每一次,用悲傷的神情看向齊欒的時候,他隻有妥協的份。
當所有的借口和理由都用完,齊欒還是不得不回府。
回去的路上,也不知是頭疼多一些,還是激動多一些。
這複雜的情緒就連齊欒自己也分不清楚。隻是齊欒這個時候,分外的懷念自己的娘子。
溫柔善良,嫻靜典雅。
關鍵,還好哄。
有些事兒,隻要說一次,她自個兒就能順著圓回去,那像現在?說一句反駁十句,反駁之後還能找出新的理由來。
逮著他話語裏麵的漏洞使勁的問。
讓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反駁。
齊欒掐著點回府,原以為雲若妤已經睡著,結果正院燈火通明,他想轉身離開,卻被雲若妤叫住,“你要去哪裏?”
“沒有要去哪裏,隻是想起來還有一些東西未取,打算去書房一趟。”齊欒的腳步拐了個彎,當著雲若妤的麵踏入了正院,“不過,也不是什麽要緊的東西,夫人怎麽那麽晚了還不休息?”
齊欒和雲若妤交鋒許久,已經明白雲若妤心中是什麽樣的想法,倘若這會兒他說要去沐浴,說不定雲若妤就能說一句一起洗。
矜持是什麽?
夫妻之間不需要矜持的。
雲若妤每每語出驚人,把齊欒撩撥的不行,偏偏她自己完全不覺得這有什麽問題,頭疼的唯有齊欒一人。
“我在等你。”雲若妤已經困得不行,哈欠一個接著一個,眼淚順著眼眶滑落下來,看的齊欒有些無奈。
“你累了就早點休息,不用等我的……”齊欒其實很想雲若妤可以早點睡,這樣他也能多睡一會兒,而不是這樣每天熬著。
天知道他已經多久,沒有好好的睡一覺了。
“誰讓你這麽晚回來的,我要是不等你,我就見不到你了。”雲若妤的話語中有些埋怨,還帶著一些嬌嗔,聽得齊欒心中很不是滋味。
尋常人家聽到這些話,大抵是甜蜜的。
而這些話落在他的耳朵裏,甜蜜不剩下多少,折磨居多。
“夫人這麽晚了等我回來,可有什麽事嗎?”齊欒好奇的問道,原本不都應該是抗不過去,睡著了才對?
怎麽今天,還強撐著?
雲若妤神神秘秘的拉著齊欒的手進屋,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酒出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齊欒心中警覺,好好的說個話還需要用酒?
她到底想幹什麽?
“來,我給你倒上。”雲若妤的態度太過於積極,明眼人一看就是問題,但齊欒隻能假裝不知道。
順著她的話往下問,“好好的怎麽準備酒了?”
“今日是我生辰。”雲若妤張口就來。
齊欒無奈扶額,這失憶了就是好,想什麽時候生辰就什麽時候生辰,想過幾個生辰,就過幾個生辰。
雲若妤是欺負他不知道嗎?
“夫人莫要說笑,我知道今日不是你的生辰。是有什麽高興事兒要慶祝嗎?”齊欒語氣溫柔的問道。
雲若妤倒酒的手輕輕一顫,她看著齊欒,心中更好奇了,連自己的生辰都記得住,到底為什麽一定要躲著她?
“我就是,有些想你了。”雲若妤的聲音很輕。
但齊欒卻聽得清清楚楚,雲若妤的思念和喜歡都來的那般直白,她看向你的時候,你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她的情誼。
每每被雲若妤這般注視的時候,齊欒都會忍不住的想要沉溺其中,放任自己。
但他卻要克製自己,告訴自己要清醒,告訴自己,不能沉溺。
因為齊欒根本不知道,雲若妤會有這般的行為和舉動,到底是什麽原因,她說想他的時候,是真的喜歡他,還是僅僅隻是認知出了問題,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夫君。
是不是,不是他也可以,換作任何一個人,都可以。
雲若妤認定的是他這個人,還是僅僅,是“夫君”這個身份。
齊欒其實明白,思考這些問題,著實沒有太多的意義,都是一些沒有發生的事情,但心中有了這個念頭之後,那些想法就再也不受控製。
雲若妤可以毫無顧忌,但是他不行,這對齊欒而言,何嚐不是一種殘忍。
“我也想你。”齊欒輕聲回應,他的回答,總是帶著些許克製,他告訴自己,不能當真,可感情這種事情,哪裏是說克製,就可以克製的。
它霸道的毫不講理。
在溫柔的對視當中,在她一聲聲的“夫君”當中。
在她的笑顏當中……理智早已經漸漸的潰不成軍。
雲若妤聽到回應,衝著他淺淺一笑,那滿滿的一碗酒就推了過去,“夫君,你看那個月亮是不是很漂亮。”
雲若妤一緊張,脫口而出的話也是讓人啼笑皆非,她本想誇誇月亮,結果臨到頭來隻說出這麽一句大白話。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酒上麵,這酒的味道齊欒很熟悉,是西北那邊過來的烈酒,雲若妤的目的實在是太過明顯,就想要把齊欒給灌醉。
他輕輕的笑了笑,端起碗一飲而盡。
雲若妤見他喝完,又給他倒上了,自己也沒落下,不過就是酒杯和酒碗的區別。
“對,這月亮的確很漂亮。”齊欒順勢而為,想看看雲若妤到底有什麽目的。
雲若妤見他沒有在意,心中稍稍安定,便試探的問起了別的事情,“夫君有沒有聽說,最近金陵城裏來了個漂亮舞姬。”
舞姬齊欒倒是知道的,至於這漂亮不漂亮的,他還真沒有去看過,“未曾見過。”
“那個舞姬長得非常的漂亮,她的眼睛是藍色的,尤其是跳舞的時候,更好看。”雲若妤把人形容的太過具體,讓齊欒有些詫異。
“你是如何知道的?你見過?”
雲若妤用力的點了點頭,“我偷偷的去看過。”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朝著齊欒靠過來,兩人的位置太近,齊欒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她身上的酒氣,也不知道是喝了多少。
齊欒聽到這兒覺得有些好笑,“為什麽是偷偷的?”
大辰對女子的約束其實並不嚴苛,若雲若妤想去,很多地方都是可以去的,像這種正規酒樓的表演,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去看。
“我也不知道…”雲若妤有些苦惱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估計已經想不起來為什麽要偷偷的,但給自己倒酒的時候倒是毫不手軟。
同樣的還有齊欒。
這點酒本來就喝不醉齊欒,但是他樂意寵著雲若妤,隻要公主殿下不想方設法的想要跟他一塊兒生孩子。
大多數時候,齊欒都是樂意陪著雲若妤的。
“但是那個姑娘真的,真的好漂亮啊。”雲若妤的眼中有著顯而易見的豔羨,看的齊欒有些莫名其妙的,她難道不知道自己多好看嗎?
“夫人若是想要看美人兒,隻需要照照鏡子即可,不需要去看旁人的。”齊欒認真的建議道。
他當真的覺得,雲若妤比許多人都要好看。
“可是我不會跳舞。”雲若妤有些失落的開口,“那姑娘不僅章的漂亮,而且還會跳舞……”
她用了很多很多詞匯,去形容那個姑娘跳舞的模樣,齊欒聽得倒是興致缺缺,隨意道:“是嗎?”
他不是沒有見過人跳舞,但也就那樣,有什麽好看的?
“是呀,夫君喜歡看人跳舞嗎?”
雲若妤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問的齊欒頗為無奈,他其實一點也不喜歡看人跳舞,不管是說他不懂得欣賞也好,說他無福消受也罷。
這幾乎是齊欒最不理解的一項表演。
每每看見那些異域舞姬,齊欒唯一的想法就是這些人穿的太少了些,在南疆的時候,多是蛇蟲鼠蟻,齊欒曾經很是疑惑,穿這麽少,難道不怕被蛇蟲鼠蟻咬到嗎?
也有不少舞姬來過金陵,地方變了,但是穿著不會改變,金陵冬日太冷,也不知會不會得風寒。
這話他曾經很實誠的說出口過,被人嘲笑了許久。
而齊欒沒當一回事,也許他是真的不懂的欣賞。
如今被雲若妤問起,他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不喜歡。”
雲若妤抬眸看他,眼神中的清明已經不複存在,但這思考方式,還是讓人啼笑皆非,“夫君是真的不喜歡,還是為了哄我,才說的不喜歡?”
齊欒:“……”
他真的不明白,雲若妤到底是怎麽在這種喝醉的情況下,還能問出這麽犀利的問題?
“我沒有哄你,隻是單純的不喜歡。”
他根本就沒有那個心思,有這時間,還不如睡覺。
“為什麽不喜歡啊?”雲若妤有些好奇的問道,她如今的思維已經不太受控製,“不是很好看嗎?”
雲若妤眼中有許多的欣賞,想起前幾日看到的漂亮舞姬,滿是回味之色。
齊欒看的清楚分明,忽然覺得,他們倆的角色是不是要換一換?
“很好看?”齊欒不答反問,仗著雲若妤迷糊的時候反客為主。
雲若妤大大方方的點頭,完全不知道對方是在套話。
齊欒似笑非笑的盯著她看,繼續問道,“有多好看?”
“很好看的。”雲若妤說的認真,生怕齊欒聽不明白,跌跌撞撞的站起來,不知從哪裏抱出來一件舞衣和一個鈴鼓,“你看,這麽好看的。”
齊欒看著那件舞衣,愣了好一會兒,“這是哪裏來的?”
雲若妤湊到他的耳邊,小聲道,“我偷偷的告訴你哦,這是自己買的。”
還有這個鼓也是自己買的,周身一圈是鈴鐺,隻要輕輕一動,就能傳來一陣悅耳的聲音。
齊欒:“……為什麽,又是偷偷的?”
“你買這個幹什麽?”齊欒有點兒莫名其妙的。隻覺得有些離譜,好端端的去買這個幹什麽?
“我聽說那個漂亮的姑娘勾去了金陵城不少少年郎的心,所以我特意去看了看。”雲若妤雖然有點兒醉,但是還沒有完全的醉,能聽明白齊欒的話,也能說清楚自己的想法。
“那個姑娘長得挺漂亮的,但是我看了看,覺得自己長得也不差……所以我仔細的想了想,應當是她會跳舞的緣故。”雲若妤的想法還真是半點問題都沒有。
漂亮的女人有,但是會跳舞的漂亮女人,一定是很吸引人的。
“所以呢?”齊欒循循善誘,很想知道雲若妤到底買這個裙子是做什麽用,總不至於是要自己穿吧?
“當然是跳舞給你看呀。”雲若妤說的認真,說的理所當然,“我前幾天才剛剛學會的,夫君你要不要看看?”
她問的輕巧,可齊欒卻半點都不輕鬆。
跳舞給他看?前幾天剛剛學會的?
她好好的去學這個做什麽?
喝醉的雲若妤,是套話的最好時機,齊欒這會兒哪裏還管什麽原則不原則的?達成目的才最要緊。
雲若妤嗔怪的看了他一眼,“當然是要吸引你的目光……”
“要讓你,隻看得到我。”
“不要看到別人了。”
“就看我就好……”
雲若妤說的話,一字一句的傳到了齊欒的耳朵裏麵,他也不知道心裏是什麽感覺,明明有許多的話想和雲若妤說,但話到嘴邊,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雲若妤還在火上澆油,問他要不要看看?
這還不夠,小公主像是知曉,要怎麽樣拿捏齊欒,不僅如此,還問他,要不要換上舞衣給他看?
一字一句的追問,主動權全部都在齊欒的手中,仿佛隻要他說一句,雲若妤便都會應好。
齊欒有些狼狽的別開眼。
他的心裏,其實是有些期待的。至於這裙子…
那就更期待了。
隻是這樣的話,能說出口嗎?
若是平時,齊欒還能理智些,但這會兒理智似乎也不管用了,他很可恥的心動了,但是他還有一些理智,雖然這個理智可能不多…
可是雲若妤說的特意,實在是讓他辦不到無動於衷。
“就,就這樣就好…不需要特意換衣服的。”
齊欒堅決不肯承認,自己的這種行為叫做掩耳盜鈴。
但是雲若妤,她雖然問了,可沒代表她願意聽,見齊欒想看,便興奮的跑去換衣服,齊欒想阻止,卻沒有阻止的了。
也許私心裏,並不太想阻止。
雲若妤的衣服換的很快,這舞衣和平時穿的衣服其實沒有太大的區別,隻不過為了跳舞,會做一些改動,整體以輕薄為主,長袖飄飄,裙擺極長。
明明沒有什麽怪異之處,但齊欒還是沒法移開視線,雲若妤瞥見他的模樣,下意識的開始緊張起來,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小心翼翼的問道,“是,是不是很奇怪?”
她從來沒有穿過這樣的衣服,自己照鏡子的時候,覺得可漂亮了,可一旦麵對齊欒,就開始緊張起來,生怕自己這模樣奇怪。
“沒有,不會,很好看。”齊欒的眼中滿是驚豔,他是真的覺得,很好看。
“那…我跳舞給你看?”雲若妤的聲音裏有顯而易見的躍躍欲試,齊欒想,今天晚上他喝的酒似乎有一點多。
不然為什麽,這種時候,他想到的不是阻止,而是喜悅?
他欣然應允,哪有昔日不當一回事的影子,這若是讓南疆那群舞姬瞧見,隻怕會覺得難以置信。
雲若妤是不會跳舞的,如今雖說是學了幾天,到底也是趕鴨子上架的,一開始的動作還做的有模有樣,可隨著時間推移,後頭的動作她就忘記的一塌糊塗。
轉了幾個圈圈之後,徹底的把自己給轉暈了。
齊欒看的那是一個膽顫心驚,他真的害怕雲若妤會踩到裙擺…
齊欒曾經見過不少異域舞姬,無一例外她們都長得明豔動人,舞姿美輪美奐,堪稱一絕,見的多了,也就明白,其實就是那樣,算不得什麽。
他看旁人跳舞,總覺得都是一個樣的,他根本看不懂。
稍稍看上幾眼,已經是給足了對方麵子,但很快,他的視線就會被別的東西吸引過去,比如美酒,比如美食……
而如今,雲若妤占據了他所有的心思。
齊欒想,自己肯定是怕他摔跤。
在轉了幾圈之後,雲若妤絲毫不辜負齊欒的想法,毫不猶豫的踩到了裙擺,朝前撲了過去,齊欒似早有準備,穩穩當當的把她接住,還不忘調侃兩句,“你是故意的嗎?”
雲若妤的聲音有點兒委屈,她哪裏是故意的?
“我想你抱我,還需要靠摔得嗎?”
一句話,問的齊欒啞口無言。
她的確不需要這樣的故意,很多話,隻要她說出口,自己到底還是會妥協的。
底線,就這麽一步一步的突破,一步一步的妥協。
齊欒真的擔心有一天,自己會克製不住,他覺得他們兩個人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需要保持距離,他想把人推開,但雲若妤卻不肯離開,牢牢的摟住他的腰,輕輕的蹭了蹭,“夫君,我好想你呀。”
齊欒隻覺得自己的心軟的一塌糊塗,他輕輕的攬著雲若妤,不願意放開,在理智尚未回籠之前,便回應了她,“我也很想你。”
雲若妤聽到回應,很是高興。
她緩緩抬頭,隻看到了齊欒的下巴,雙手有些不安分的伸出,觸碰到了齊欒的唇,他似乎不太習慣旁人觸碰,下意識的想要避開,但雲若妤的態度有些強硬。
溫潤的指腹碰到了柔軟的紅唇。
她輕輕的摩挲著,齊欒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種荒誕的錯覺來,他這是不是被人給調戲了?
這想法太過於詭異,以至於齊欒根本就不敢相信……
“夫人,你喝醉了。”
“嗯,我知道,我肯定喝醉了。”雲若妤順著他的話往下說,醉不醉的有什麽關係?她今天花了那麽大的功夫,總是要達成目的的。
“是不是我摔的姿勢不大對?”雲若妤輕輕的嘟囔著,齊欒聽得愈發莫名,不動聲色的追問。
“什麽姿勢?”
“摔倒的姿勢…你為什麽,還站著?”雲若妤像是真的不明白,又好像是在裝傻。
在她原本的設想裏,應該不是這樣的。
齊欒有些好奇,循循善誘的哄著她,沒一會兒就被他給套出話來。
雲若妤也毫不吝嗇的把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我應該摔在你身上,然後…你就會摟著我…我倆一塊兒倒在地上…”
這個時候,就很適合親吻。
同她,想象當中的一樣。
她緩緩的踮起腳尖,齊欒想,自己應該是喝醉了吧,不然為什麽,這個時候不離開,不躲開?
反而要陪著雲若妤一塊兒瘋?
她喝醉了,自己好像沒有?
但是他又找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來……他應該拒絕才對,為什麽要這麽配合的低下頭?
雲若妤的吻落在他的下巴,臉頰,唇角…她就像是一個調皮的頑童,一步一步的,偷偷的,試探著齊欒的底線。
見他沒有反對,也沒有拒絕,膽子便又大了些…
齊欒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被她蠱惑,當他接替雲若妤,變成主動一方的時候,很多事情就變得不太一樣。
他將人摟在懷裏,有些親昵的用指腹摩梭她的頸側,觸手可及的溫潤如玉,齊欒未曾錯過雲若妤眼中的詫異,可很快,她就纏了上來,漂亮的眼眸裏滿是笑意,漆黑的瞳仁裏,唯餘他一人身影,一顰一笑,皆是蠱惑,“夫君……”
他垂眸,莞爾。
是因為“夫君”還是因為他,又有什麽關係?
如今她眼中看到的人,隻是他而已。
她心中的那個人,也會是他的。
齊欒低下頭,輕輕的觸碰雲若妤的唇瓣,而後虔誠的吻了下去,他的吻不得章法,卻極盡溫柔,沒有帶給雲若妤一絲一毫的不適,唇齒相依,淺嚐輒止,卻未曾留戀太久。
並非不喜,而是珍惜。
可雲若妤卻並不滿足,纏著他不肯放手。
所有的理智和原則,盡數都淹沒,齊欒已然無法思考,他最終如雲若妤所願,摟著她摔倒在地上。
當雲若妤心滿意足的靠在他懷裏發笑時,齊欒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她果然是故意的。
“夫君,我好喜歡你呀……”雲若妤的聲音傳來。
齊欒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發,許久不曾言語。
他本應該回京娶她為妻的,卻如同一個背信棄義之徒一般,回金陵想要退親。
他雖不是負心薄情,但到底惹她傷懷。
想到這裏,齊欒就有點兒頭疼了,問了一句讓雲若妤聽不懂的話,“倘若你恢複記憶,可會生我的氣,可會怪我?”
怪他曾經的想法,怪他的自以為是?
雲若妤聽不明白,也聽不清楚,卻很認真的告訴他,“不會生氣,也不會怪你。”
齊欒聽罷,心思變得愈發複雜起來。
他在思考著,這話到底可信不可信。
雲若妤會不會,恢複記憶之後就不認賬了?
作者有話說:
雲若妤:都是手段~目的最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