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此生最愛
此時的她,就這樣安靜而乖巧的呆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又委屈的樣子,離自己那麼的近,那麼的觸手可得,卻又讓他感到那麼的無力,那麼的心疼,和那麼的無措。
章思苑,章思苑,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這五年裡到底生了?
顧遠希覺得自己,整個人快被她無知而又無助的樣子逼瘋了。尤其看到她給老盧看到的那副畫時,就像一根根針扎在他的心頭,細不可見卻疼痛難忍。
那是他們曾經一起,親手搭建的後花園,她竟,不記得了!!
顧遠希心底翻江倒海的沸騰著,卻沒有將她帶到兩個人準備好的新房去,他怕自己這樣唐突帶她到那裡,會嚇到她,驚到她,畢竟她是真的,真的不記得自己。
想到在派出所里老盧對她那一連串的拷問,他頓時感到無比的黑暗,無比的荒涼?
兩個人坐車來到了,顧遠希現在所住的藍天別墅區。
章思苑看著顧遠希家華麗而奢華的裝修,整個人就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既興奮又迷茫,她不禁僵了僵唇,小心翼翼的說:「其實,其實我可以做旅館的。我,我保證不會亂跑的?」
顧遠希看著靈感的眸子,閃爍著有些暗淡的光芒,只覺得心裡像被棉花堵塞般喘息難受的快要窒息了。
他不禁拚命隱忍著自己心裡泛濫的情緒,神色淡淡的,毫無波動,說出來的話卻又帶著幾分嘲諷:「你還想住那種小旅館被抓到派出所去?」
章思苑被他噎的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自己這次被著家裡人出來,身上帶的錢並不多,自然住不起好一點的酒店?可是就這樣心安理得住在一個陌生的男人家裡,她自然做不到?
她不禁緩緩的嘆了一口氣:「顧先生,謝謝你肯將我保釋出來,可是我們非親非故的,你這樣對你,讓我感到很有壓力?」
顧遠希不禁凝眉看著她,不禁抿了抿唇道:「畢竟你也是因為我才會生這種事情的,你不需要有什麼壓力,只要老老實實的跟在我身邊,別跑了坑我,就可以了。」
對於現在的章思苑,他既不敢用強,也不敢靠的太近了,他害怕自己無意識的舉動會將她嚇跑,不願意讓自己靠近。
不管心裡有多麼的痛苦和難受,此時他必須忍著,想抱她,想親她,想將她撲倒的種種的衝動。
不管此時的她穿著有多少的土,不管此時的她行為看起來有多少的不成熟,但是對於他來說,就是有著吸引力,誘惑力。
他不禁感到自己真的好沒出息,這一輩子能將顧遠希折騰到生不如死,也就是這個女人了,不管怎麼樣,他都認了。
而且還犯賤的,心甘情願!
章思苑聽到他這樣說,心裡的愧疚感有增無減,但是卻也沒有再開口說什麼,她知道自己就是麻煩精,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顧遠希看著突然靜下來的小女人,不禁喊來傭人帶她去洗漱,然後讓她睡進了之前她睡過的那個房間里。
也許真的是累了,章思苑在女佣人陪伴下,毫無壓力的走進房間里,躺在床上不知不覺得睡了過去。
沉睡之中,她突然做了夢,夢到自己和顧遠希在一棟很大,很漂亮的房子里。她在跑,他在追,兩個人嬉笑的擁在了一起,然後又夢到顧遠希將她壓在床上,和她做著羞人的事情。
那種真實的感覺,讓她既羞愧,卻又感到了愉悅。
她不禁一下子從睡夢中醒了過來,整張臉火辣辣的,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做這樣荒唐的夢,想到家裡人老逼自己相親的事情。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被逼瘋了,才會有這種莫明其妙夢境。
也許是顧遠希對自己挺好的,才會讓自己在夢中產生這種怪異的想法。
她不禁懊惱的甩掉了自己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想法,暗暗道:章思苑你怎麼這樣不知羞恥呢?
她拚命的平息著自己的情緒,可是等她下床之時,才想到自己換洗的衣服,還在顧遠希車上沒有拿下來。
她裹了裹身上的睡衣,整個人不禁哀號的一下子倒在了床上。
說來也奇怪,顧遠希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名字呢?他又怎麼會出現在那家旅館呢?像他這樣的有錢,有身份的人,應該不會出現在那裡種地方才是?
昨天一波接一波的衝擊,讓她根本沒有時間和心情來理順這些事情,這會自己安靜下來了,卻覺得有幾分疑惑與不安起來。
難不成顧遠希之前早就認識自己了?還是他和B城的薛家有什麼關係呢?一想到薛家,她整個人不禁有些忐忑不安起來?
如果顧遠希真的和他們有關係,那麼現在是不是她們也知道自己來到c城了呢?想想她整個人不禁有些緊張慌亂起來,如履薄冰。
可是自己已經24歲了,成年了,再也不想再受到他們的任何壓迫,再也不用怕他們了。
想到這,她不禁有些害怕的想要離開這裡,可是想到自己是被他保釋出來,如果就這樣走了,顧遠希不是很麻煩嗎?
她不禁又暗暗的懊惱起來。
當前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她想儘快找到自己之前經常夢到的那個地方,她不知道那個地方對自己有何等意義,可是卻一直在夢中纏繞著她好多年了。
太多的疑問,太多的困惑,都讓她想儘快找到那個地方,她想身臨其境的感受一下,那個不可思議的夢境。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自己房間的門被人敲了敲。
章思苑整個人一滯,頓時變的有些局促不安起來,明明該抬腳去開門的,她卻裝死的躲在被子。
顧遠希推門走了進來,看著床上拱起了被子,他心裡不禁有些好笑又好氣,不知道她又在鬧什麼情緒,竟將自己全部蒙在了被子裡面。
章思苑的睡眠一般都是很淺的,只要有小小的動靜,她也會醒來,而且她特別討厭蒙頭睡覺。
「還沒睡醒?」
男人低沉的嗓音,醇厚而好聽。
溫柔的讓章思苑感到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想到之前自己做的那個夢,她更是有些無地自容的不敢面對他。
顧遠希看著她不聲不吭的樣子,心裡不禁想衝過去,將她從被子里抱起來,可是他只能拚命的隱忍著自己心裡衝動,就這樣遠遠的看著她,任由她淘氣著,耍著小脾氣。
「你再不起床的話,我可要出去了?」
男人一句威嚴的話語,讓章思苑一下子從被子里坐了起來,聲音有些緊張道:「你,你要去哪裡?」
顧遠希故作平靜而淡漠的說:「你不會以為我無所事事的呆在家裡陪著你吧,我還有工作要做,你是呆在這裡,還是跟我走?」
章思苑整個人一下子僵在那裡,心跳彷彿停止般一下子,無從選擇。
顧遠希看著她這樣子,倒也沒逼她,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糾結而猶豫的表情。
過了半晌,章思苑才緩緩的開口道:「我,我還是跟你一起出去吧?可是,可是我的衣服還在你車裡?」
顧遠希微蹙的眉頭,不禁柔和了起來。他踱步走到了衣櫃前,從她之前的衣服中挑選了一套衣服放在了她床上,嗓音低沉而磁性:「你今天穿這套好了。」
男人淡淡的語氣,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
章思苑不禁有些局促道:「這,這又不是我的衣服,我……」
「你不會是想穿著你那些灰不溜秋的衣服,跟我去公司吧?」
章思苑自然聽出,他有些鄙夷的口氣。不禁有抬頭看著他面容清俊,西裝筆挺的樣子,高貴而優雅。深邃的眸子,透露著嚴肅而清冷的光芒,顯的有幾分倨傲,又給人一種強大的壓迫感。
心裡就算有一千個理由不想穿這套衣服,但是在他的威嚴的氣場之下,終是沒有默默無聞的接受了他的安排。
當然她自己心裡也清楚,自己那些衣服,和他這樣體面又風光的人走在一起,完全不適合。
顧遠希看著她清秀的小臉,既委屈又認命的樣子,性感的唇角不由的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
「給你十分鐘時間換洗,我在樓下等你?」
顧遠希說著,便轉身離開了。
章思苑不禁暗暗的吐了一口氣,頓時覺得這樣嚴肅而清冷,又有些不近情理的男人,給她的這種疏離而陌生的感覺,倒讓她心裡不禁有些釋然起來。
這才是陌生人對陌生人之間,真實的感覺。想到這她不禁趕忙走進了洗漱間,一番洗漱之後,換上衣服就匆匆忙忙下樓了。
顧遠希看著從樓下來的小女人,紫色的短呢子外套,配著一條黑色的小腳褲,幹練而利落的穿著,將她身上那股乾淨而清純的氣質淋漓盡致展現了出來。他心裡不禁微微一動,剛想站起身來,卻又極力隱忍著自己躁動的情緒。
章思苑看到坐在飯桌前的男人,不禁顯的有些靦腆而又有些尷尬,她僵了僵唇,有些局促的說:「我,我換好了。」
顧遠希薄涼的唇角不禁勾了勾,緩聲道:「過來,坐下吃早餐?」
章思苑聞聲,便乖巧的坐了過去,其實她也拿不定主義,到底跟他去公司好,還是呆在他家裡好。
傭人看到她坐好后,便很快將早餐端了上來。
一餐飯後,顧遠希便帶著她來到了顧氏的辦公大樓,直接乘電梯到了25樓。
原本還有些擔心會受到別人非議的章思苑,這會不禁緩緩的靜下心來,安靜的跟在他的身後。
電梯內狹小的空間,不禁讓人感到有些尷尬和沉悶。
章思苑咬著唇角,尋思了一會,才緩緩的開口說:「顧,顧先生,你是怎麼知道我名字的?」
顧遠希峻峭冷硬的五官依舊沒有太多表情,淡淡地,目光漆黑而深邃的看著她:「如果我說,我們很早就相識了呢?」
章思苑聽后,不禁撲哧一下笑了起來,臉頰上露出兩個深深的小酒窩來:「顧先生,你真會開玩笑,如果我們很早就相識了,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見過你呢?」
章思苑雖然嘴上這樣說著,但是心裡卻七上八下的撲騰著,想著之前他對自己種種的行為,她不禁感到既彷徨又有些疑惑。
他們之間真的之前就相識嗎?這是不可能的?
顧遠希看著她嫣然一笑,整個人不禁被她那笑容迷的神魂顛倒,但是聽到她後面所說的話語時,整顆心不禁生生的疼了起來。
他突然感到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雲淡風輕的說,你不認識你?
那種苦澀的滋味,就像一杯苦咖啡,雖然可以看著她,依然讓人心憔悴。
電梯卻在此時叮咚一聲,到了樓層了。
楊一看到顧遠希后不禁迎了上來:「顧總?」當看觸及到後面的章思苑時,他整個人不禁一滯,剛想親切的和她打聲招呼時,卻被顧遠希給制止了。
楊一不禁有些訝異,卻聽到顧遠希用低沉的聲音對章思苑介紹道:「這是我助理楊一。」
「楊一,這位是章小姐。」
楊一跟在顧遠希身許多年,自然也是個人精,雖然此時不知道總裁為什麼要像陌生人一樣介紹一下兩個人,但是立馬客套的說:「章小姐,你好。」
章思苑雖然覺得有些彆扭,但是依舊甜甜的對他笑了笑:「你好。」
顧遠希帶著章思苑走進了總裁室,整個人坐在大班桌前便開始忙了起來。
章思苑看著他忙碌的樣子,倒也不去打攪他,很自覺的從背包里拿出一本書來,安靜坐在沙上看了起來。
冬日的暖陽,微微照了進來,輕灑在若大的辦公室內,映襯房間里的兩個人,彷彿一副泛黃的畫卷,安靜而唯美。
不多時,顧遠希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他微微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瘦勁的手拿起電話,便接了起來,低沉的嗓音,磁性而威嚴:「請他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