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饑餓遊戲

  第82章 饑餓遊戲

  　　顧清淺心底朝他翻了個大白眼，麵上卻仍端的是穩穩的笑，“傅謹默，祝你生日快樂呀！”


  　　傅謹默：“……”


  　　“趕不上訂蛋糕了，我又不會做這種甜品，今晚就隻好委屈你先吃個生日麵。”


  　　她看了眼表，確認還沒過零點，隨即解釋道：“這麵呢，我加了兩個蛋，一個希望你少些煩惱，另一個希望你日常快樂。”


  　　傅謹默聽完不由一愣，像是壓在箱底塵封多年的記憶被撬開了一角。


  　　這二十三年，從來沒有人給他過過生日，之前是因為爹不親娘不愛。


  　　後來，爹媽死在他生日那天，更沒人敢給他過生日！


  　　想到可能是傅離告訴了她，傅謹默心裏的複雜，說不清道不明。


  　　眼下，再簡單不過的一碗生日麵，竟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拿起筷子，挑起麵，嚐了一口，入口清淡，實在算不得美味，卻又讓人放不下筷子，整個胃裏又暖又舒服。


  　　可當他夾起那枚“滾蛋”時，傅謹默的思緒似乎又被拽回兩個多小時前。


  　　傅謹默垂著眼，狀似不在意的問道：“淺淺，你就不想知道那瘋女人說的是不是真的?還是說你對我的事情根本就不感興趣？”


  　　察覺到他情緒上的變化，顧清淺放下筷子，隨手抽了張紙巾擦嘴，無奈道：“好奇是人的天性吧，但我對傅家的事確實不是很了解，我是怕哪句話說重了，引你想起傷心事。”


  　　“傅家的事？”他輕嗤一聲，眼裏透出明晃晃的嫌惡，“不過是些齷齪不堪的往事罷了。”


  　　“如果我說那個女人說得都是真的，你也覺得我活該被惡鬼討債，又或者……”傅謹默目光緊逼，責問道，“又或者厭惡到想離開？”


  　　畢竟那是弑兄，任誰都接受不了。


  　　“為什麽要怕你？”顧清淺匪夷所思，“我不是也在你眼皮子底下殺掉了韓立，難道你也覺得我不可理喻？”


  　　她搖頭失笑，但還是好脾氣的解釋道，“如果真如那女人所言，想必你也有不得不做的理由。


  　　危機關頭，你對毫無血緣的我都能以命相護，如果不是對方做的太過分，又怎會逼得你拔刀相向，何況，豪門是非，不足為外人道。我懂。”


  　　“你不懂，你也不是外人。”傅謹默語氣篤定。


  　　男人緩緩仰靠向椅背，點了支煙，隨著煙霧卷起的似乎還有如煙的往事。


  　　“那女人叫蘇姬，曾是京都有名的交際花，後來被我父親看上，偷偷養在外麵。我爺爺嫌棄女方家世名聲不好，又不能給傅家帶來利益，一直阻撓。


  　　直到我母親被強行聯姻嫁進傅家，兩人還在藕斷絲連，也因為如此我父母的關係一直不太好。”


  　　傅謹默吐了口煙，又道：“再後來，蘇姬將一對雙胞胎兒子帶回了老宅，爺爺的態度才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算是默認了他們母子三人的身份。”


  　　兩女侍一夫，說的就是傅氏，可一山怎容二虎，嗬。


  　　顧清淺問道：“那你呢？”


  　　“我那時還沒出生。”傅謹默麵無表情，但語調中卻透出濃濃的悲哀，“那女人說的沒錯，我確實是個怪胎。”


  　　“我爸厭惡家族聯姻報複我媽，聽說我的出生也是因為爺爺下了死令。”


  　　傅謹默哂笑，自嘲地搖了搖頭，“我猜那時我媽一定很想在肚子裏就弄死我吧。”


  　　“淺淺，我從未感受過父母的愛，直到他倆死那天，我都是從同父異母的哥哥們嘴裏聽說的。他們說我母親一槍崩了我爸，哦，對了，那天正好是我18歲生日。”


  　　所以，那女人，在生下他的同一天，埋葬了自己。


  　　他的生辰——她的忌日。


  　　這生辰便成了傅謹默心中的刺，全京都城的禁忌。


  　　“也不知是不是惡人先告狀，後來，傅家人以此為借口，屠了我外祖父家滿門，好好的書香門第，就此凋落離散，連個宅子都沒留下。”


  　　顧清淺靜靜地聽著，始終未搭一語。


  　　餘光中，男人眉眼清冷淡漠，無喜無悲，仿佛是個“活死人”，顧清淺光是坐在旁邊都能感受到他極致的壓抑和深入骨髓的悲涼。


  　　許是壓抑了太久，男人那些深刻於心的傷痕，就似火山爆發的前夜，一旦開啟便呈井噴之勢，非要傷身傷心才肯罷休。


  　　顧清淺眉頭皺的死緊，生平第一次產生了類似於心疼兒的情緒，不忿道，“他們這麽說，你就信了？你當時在哪，眼見為實不懂？”


  　　“我當然求證過。”男人抖了下煙灰，“那是把特製的女式指紋手槍，除非我母親本人使用，否則根本沒人能扣動扳機，想來她也是早有準備。”


  　　傅謹默敲了一下煙灰，繼續道：“我派獵鷹的專家驗過槍上的指紋，甚至現場留下的衝突痕跡，多人多次得出的結論一致：她射殺我爸後飲彈自盡。”


  　　男人叼著煙，深吸一口，眼底似是盤踞著危險的暗河，聲調也隨著情緒明顯有了波動。


  　　傅謹默冷哼，“我在哪兒？嗬，我正滿身是血的被那兩個同父異母的狗崽子提著槍追殺。”


  　　顧清淺錯愕，“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