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回 生肖大戰食人異獸 窮奇棄惡從善成神
話說老子騎青牛載老鼠，金虎載玉兔，烏龍腿爪盤蟒蛇遊盪上方，紅馬背立雄雞，白羊、毛猴緊跟，黃狗與胖豬隨後，走出苗寨，行過大泉河木橋，就近奔向鳴沙山。
且說在苗寨去往鳴沙山的途中，有一處百里無草木且多碧岩山谷，三苗人稱其為獓狠谷。據婚禮主持老者講，此山谷中有一種專抑善揚惡的異獸，人稱獓狠。這獓狠生相怪異，鳥獸特徵兼具。它懂得並會說世上所有生靈語言，常以以老虎豹子為食物，有時靠吃人為生。據說獓狠經常出現在人們爭鬥現場，將有理一方鼻子咬掉；如果有人犯下惡行，獓狠會捕捉野獸送給他，以鼓勵他多做壞事。此地苗人談獓色變，無人敢單獨從此山谷路過。
老子及眾生肖進入獓狠谷中已是正午。此地果然不見寸草，果真是不毛之地，周圍碧岩峭壁，怪石裸露。雖然是青天白日，卻不見艷陽高照，且霧霾漫天，顯露幾分陰森恐怖。進谷后又走半個時辰，來到一片高聳筆直的山崖下。老子下了青牛，眾生肖圍定在崖下歇息，同時隨意地四處張望。
突然，毛猴指著左上方百十來丈處的一片怪石嚷道：
「快看，那上邊有一山洞。」
大家順著毛猴的指向望去，只見見片怪石旁黑黝黝的，還有烏鴉飛起飛落，很像是有洞穴的樣子。
玉兔驚詫言道：「該不會是獓狠藏身的洞穴？」
灰鼠道：「我等前去打探一下便知曉。」
青蛇道：「我擅長鑽岩洞，由我前去打探。」
灰鼠道：「我陪你一同前往。」
青羊道：「我擅長登山，也陪你們前去。」
毛猴道：「我擅長攀援，也陪你們前去打探。」
見眾生肖踴躍要前往，老子笑道：「就由你們前去打探，要切記小心行事。」
於是，毛猴最前引路，灰鼠、青蛇緊跟，青羊隨後，一同去往怪石旁洞穴。大家來到怪石旁，毛猴挪開一些碎石，一個外表看起來不是很大的山洞立刻顯露了出來。
這山洞並不深，進去數丈后發現，它其實是當年部落戰爭時一個人工挖掘的洞穴。洞口的碎石天然只是偽裝。洞內很乾燥，除了一些洞頂坍塌下的碎石塊，沒有任何東西。在洞底，迎面是兩扇厚厚的石門，中間還有拳頭大的縫隙。毛猴用力推了推石門，石門紋絲不動。毛猴就對著兩扇石門的縫隙，向裡面張望。然裡面漆黑漆黑的，什麼也看不見。灰鼠說道：「我有夜視能力，讓我來瞧。」說著便縮小身子從門縫中探進小腦袋，但隨即又驚愕地縮了回來。站在石門前長出一口氣后，爪捂前胸，一動不動。
「怎麼了？」毛猴性急，疑惑先頓拽灰鼠尾巴，又不停地伸手在灰鼠面前搖晃，道：「為何發獃？」
「別做聲。」灰鼠雙眼繼續直勾勾地盯著鐵門，突然令人毛骨悚然的言道：「那門後面有惡鬼！」
毛猴、青羊和青蛇都擠過來瞧看，那石門后確實有一張人臉這是一張扭曲的男人的臉，他大睜著雙眼，眼白布滿血絲，瞳孔里閃著幽幽鬼火一般的綠光，他的頭髮、鬍子長亂得象野獸，臉色蒼白又骯髒。他突然飄了過來，緊貼門縫向外瞧看。他的臉因為石門擠壓，還有些扭曲可笑的變形。
大家都驚駭地往後猛退多步，同聲驚呼道：「真是惡鬼！」
這時，只聽門裡惡鬼發話道：「沒錯，我是惡鬼。白日里我不便與計較。但你們能看見我，卻不知我的守護神朋友就與您們一門之隔，你們擅闖禁地，就要遭殃啦！」
惡鬼話音剛落，一扇石門被茫然推開，一怪獸出現，且耀武揚威地原地轉了一圈，展示其雄壯。只見它的大小如牛、外形象虎。它的毛髮很長，披有刺蝟的毛皮，就像披在身上的蓑衣。它長著四隻角，兩翅膀，五條尾巴。
眾生肖不約而同後退驚呼：「是獓狠！」
獓狠更沒將眼前的四位生肖放在眼裡，很傲慢的地走出石門，輕視地對已退退守到洞口邊四位生肖言道：「我知諸位是隨太上老君西行的生肖元神，看看我，你們也配當生肖？本不想與你等輩計較，但爾等擅闖我洞穴，休怪我不恭敬！」說罷，還仰首吼叫一聲。那吼聲竟如雷劈石，灰鼠和毛猴當今被吼出洞外，滾落與剛剛站起的老子與金虎等生肖身邊。
青羊兩眼一瞪，昂頭抬起前蹄，勾頭死命地用，兩隻彎彎尖角朝獓狠抵去。隨著獓狠躬身招架，只聽的咣當聲響，青羊即刻飛出洞口，也滾落與老子等身邊。
青蛇見狀，直立其上半身，吐出半尺多長的信子，兇狠朝獓狠啄去。獓狠只用前爪輕輕一撥，青蛇即飛出洞口，彎曲著身子飄落與老子等身邊。
青蛇剛剛落地，那獓狠也展開雙翼，飛落與老子與眾生肖面前。還故意蹦跳旋轉、展翅跳舞，盡耍示威挑釁之能事。自我耍戲一番后，獓狠看定老子道：「你可是太上老君？」
老子微笑道：「非也，我乃出函谷西行老聃。」
獓狠冷笑一聲道：「老君成老聃，萬變不離其宗。我天生抑善揚惡，你西行講經傳道，教人為善，正是我要抑制之人。」
老子依然微笑道：「你想對我怎樣？」
獓狠道：「依照慣例，我應將你咬死，交與那山洞中惡鬼。今見你年老，又有要事系身，就讓我咬掉鼻子，算作了事。」
不待老子回話，眾生肖已怒不可遏。金虎大嘯一聲，張牙舞爪向獓狠躍去，與獓狠撕咬在一起。
眾生肖也蜂擁而上，尋機助陣。
青牛與青羊用彎角猛抵獓狠臀部，白馬用后踢猛踢獓狠前胸，胖豬用豬嘴掘拱獓狠肚皮，青龍用利爪猛抓獓狠脊背黃狗、青蛇各死死地咬住獓狠的一隻耳朵，灰鼠、玉兔各死死咬住獓狠一條尾巴，雄雞飛起飛落尋啄獓狠眼睛，毛猴一手握一石頭，尋機對獓狠亂砸。漸漸地，獓狠遍體鱗傷，體力有些體力不支，開始氣喘吁吁。
正在這時，山洞方向傳來惡鬼陰冷哀叫聲：「獓狠一命休矣，莫怪我無情，我逃命去也！」隨著哀叫之聲，一縷陰氣漸漸遠去。
獓狠頓時氣急力生，全力擺脫眾生肖糾纏，展開雙翅飛起。無奈青龍也騰空而起，追了上來。兩位又在半空中撕咬起來，眾生肖也只有仰頭觀望了。
老子長嘆一聲，從懷中摸出金剛鐲，對天空喊道：「青龍閃身！」隨即將金剛鐲向空中拋起，正中獓狠。只見獓狠隨金剛鐲同時落地，趴卧不起。之後，青龍也疲憊不堪飄然落與獓狠身旁。老子收回金剛鐲沖獓狠再度舉起。
正在此時，有個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先生手下留情！」
老子循聲望去，只見一方士打扮之人非近前，下馬沖老子作揖道：「先生可是周守藏室官老子？」
老子道：「正是老聃。」
來人再作揖道：「我乃秦悼公方士姑布子卿。」
老子一愣，想起一傳聞之事：那是晉定公十二年(前500年)，姑布子卿見趙簡子，簡子遍召諸子相之。子卿也看了一遍，說：「您的這幾個兒子沒有一個可以當將軍的。」簡子著急地說：「難道我們趙家就這樣衰落了嗎?」子卿說：「我剛才在路上遇見一年輕人，大概是您的兒子吧。」趙簡子把兒子毋鄴叫出來，子卿一見毋鄴，馬上站起來說：「這才是真正的將軍!」簡子困惑地說：「他的母親地位卑微，是我的奴婢所生，怎麼可能顯貴呢?子卿說：「這是天意，卑又怎樣呢?一定會顯貴的。」
老子心想至此，疑惑道：「姑布子卿本晉國定公有名方士，如何又稱為秦國悼公方士？」
姑布子卿再次作揖道：「先生所言極是。我原本是晉國定公方士，定公離世，我便雲遊列國，后至秦國，被悼公聘為其方士。」
老子微笑道：「你雲遊列國之事老聃有所耳聞，聽說你還曾為孔丘看過相？」
姑布子卿謙和道：「確有此時事。不過在你老面前，我只知皮毛。」
老子手指獓狠道：「此獓狠抑善揚惡，為何還要留得？」
姑布子卿道：「先生有所不知，此獓狠即太白金星之孫、天神驕子五帝之一少昊之子窮奇。說起其來歷，還有故事。」
原來，太白金星的妻子原本是天宮中的仙女皇娥。這皇娥每天在天宮中用五顏六色的彩絲織布，常常到深夜也不知疲倦。有時為了輕鬆一下，她便乘著木筏，蕩漾在浩瀚的銀河中自娛自樂。有一天，皇娥又乘木筏，沿著銀河溯流而上，最後來到西海邊的窮桑樹下，把木筏停下。此樹高達萬丈，根深葉茂，花繁枝茂。葉子是紅的，果實是紫色的。據說，這棵樹一萬年才結一次果實，吃了這種果實，壽命比天還高。當皇娥正在窮桑樹下浮想聯翩的時候，忽然看見一位英俊的小夥子從天上徐徐而降。她好奇地打量著小夥子，見小夥子面如滿月，眼如晨星，渾身上下隱隱發著光亮，十分瀟洒，禁不住看得呆了。小夥子瀟洒地來到皇娥跟前，深施一禮，道：「皇娥仙女你好!我是白帝的兒子，願和你交友。」皇娥驚奇地道：「啊，你就是啟明星?也叫金星?原來就是你呀!我常常坐在這裡，仰望東方天空的啟明星，心裡說，這顆星多亮、多美、多勤快啊，每天都把白天帶給人間。她說到這裡，耳熱心跳，連忙收住話頭，羞紅了臉。
啟明星的臉微微一紅，動情地說：「我也是這樣!我升到天空時，常常第一眼就看到你，覺得你太美麗了。我向別的星星一打聽，才知道你就是心靈手巧的皇娥。你織的七彩錦和你自己一樣美。我每天夜裡都聽到你的織布聲，悅耳動聽的聲音使我夜不能寐。每日早上，我都盼你出現在銀河邊。
啟明星一口氣敞露了心扉，發覺自己太激動了，連忙收住了話頭，紅著臉不好意思的看著皇娥。皇娥害羞地低下了頭，雙手拂弄著垂下的黑髮，掩飾著心房的狂跳。啟明星微笑著，將手一伸，召來了一把銀光閃閃的琴。他雙手抱琴，依著窮桑樹，彈奏出美妙的樂曲。皇娥立刻被這琴聲給吸引住了，情不自禁地跟著啟明星的樂曲輕輕地唱起了歌。啟明星的琴聲在情切切地向皇娥傾吐著愛慕之意，皇娥的歌聲也在綿綿地向啟明星訴說著傾慕之情。歌聲、琴音婉轉悠揚，吸引著魚兒成群結隊地浮遊在水面上，激動得花兒競相開放。鳳凰飛來了，在空中翩翩起舞。百靈鳥飛來了，放開歌喉為皇娥和啟明星伴唱。他們的心越貼越近，雙雙走上了木筏，並用桂樹的樹條做筏桅，用芳香的熏草拴在桂樹樹頭上當做旌旗，還刻了一隻叫玉鳩的鳥，擺放在桅頂，以辨別方向。
木筏在銀河裡飄蕩。皇娥伴著悠揚纏綿的琴聲，情不自禁地吟唱。美妙的琴聲和優美的歌聲融為一體。皇娥和啟明星依偎在一起，沉浸在愛情的幸福中。魚兒撒歡追逐在木筏旁邊，鳳凰在幸福情侶的歡笑中飛翔。皇娥和啟明星就這樣盡興地漂游著，不久，他們的兒子少昊誕生了。
在少昊誕生的時候，天空有五隻鳳凰，顏色各異，是按五方的顏色紅、黃、青、白、玄而生成的，飛落在少昊氏的院里，因此他又稱為鳳鳥氏。少昊開始以玄鳥，即燕子作為本部的圖騰，后在窮桑即大聯盟首領位時，有鳳鳥飛來，大喜，於是改以鳳鳥為族神，崇拜鳳鳥圖騰。不久遷都曲阜，並以所轄部族以鳥為名，有風鳥氏、玄鳥氏、青鳥氏，共二十四個氏族，形成一個龐大的以鳳鳥為圖騰的完整的氏族部落社會。
少昊在父母精心培育下，具有神奇的稟賦和超凡的本領。少昊長大后，成為本氏族的首領，后又成為整個東夷部落的首領。他先在東海之濱建立一個國家，並且建立了一套奇異的制度：以各種各樣的鳥兒作為文物百官。具體的分工則是根據不同鳥類的特點來進行。鳳凰總管百鳥，然後再有燕子掌管春天，伯勞掌管夏天，鸚雀掌管秋天，錦雞掌管冬天。除此之外，他又派了五種鳥來管理日常事務。孝順的鵓鴣掌管教育，兇猛的鷙鳥掌管軍事，公平的布穀掌管建築，威嚴的雄鷹掌管法律，善辯的斑鳩掌管言論。另外有九種扈鳥掌管農業，使人民不至於淫佚放蕩。五種野雞分別掌管木工、漆工、陶工、染工、皮工等五個工種，一句話，各種各樣的鳥兒都鳥盡其材，物盡其用，各司其職，協調活動。因此，一到開會的時間，百鳥齊鳴，一時間，鶯歌燕語，嘈嘈雜雜。有輕盈靈巧的麻雀，有五彩斑斕的鳳凰，有普普通通的喜鵲，也有引人注目的孔雀。而一國之君少昊就根據諸鳥的彙報，來論功行賞，論過行罰，一切都顯得那麼井井有條。百鳥們無不感激少吳的慈愛和德政，無不佩服少昊的智能和才華。
少昊有好幾個兒子，他的這些後代的外貌、性格、品德、才能等各方面都有很大的差異。其中一個名字叫重。他有著人的面孔，鳥的身體，而且更令人驚訝的是，重的臉是四四方方的，經常穿著白色的衣服。出行的時候，駕馭著兩條飛龍。由於他的非凡才幹，所以受到東方天帝伏羲的器重和垂青，成為神話中的木神，和伏羲共同掌管著春天，人們一般稱之為句芒。春天是萬物復甦的季節，繁花似錦，鶯歌燕舞，小草偷偷地探出頭，樹木也輕輕地伸伸腰，魚兒在水中游來游去，鴨子也在河水裡嬉戲，整個世界都是一派生機盎然、生機勃勃、欣欣向榮的景象，到處是歡歌笑語，到處是歌舞昇平。木神就拿著一個圓規一樣的東西，掌管著此時的大地萬物的生命。圓規是他的權利的象徵，人們叫他句芒，就包含著彎彎曲曲的意思，和春天草木初生時刻的彎曲柔軟的樣子很相近。句芒還兼任著生命之神，如果某人多行善事，對國家的發展做出了突出的貢獻，句芒就會給他增加壽命。
少昊的另一個兒子該。該有著老虎的爪子，人的臉，渾身到處都是白毛。他是父親少昊的部下，人們一般叫他蓐收，他就是神話中的金神，和父親少昊一起共同掌管著西方一萬二千里的地方。他們分工負責，少昊的工作是查看夕陽反射到東邊的光輝是否正常，該的工作和父親大同小異，就是查看太陽落山的時候，西邊的霞光是否正常。除此之外，蓐收還掌管著天上的刑罰，如果有人做了壞事，危害了國家的利益，他就會對此人進行懲罰，輕則減少壽命，重則剝奪生命，和他的哥哥句芒的工作恰恰相反。
他還有一個兒子般，發明了弓和箭，使得人們戰勝野獸的能力大大地提高了。他的另外一個叫做倍伐的兒子，被貶到南方，作了緡淵的主神。少昊的一個後代昧，擔任水官，被稱為玄冥師。昧的兒子台駘，因為治水有功，被封在汾川。此外，帝堯時候幫助堯治理國家的皋陶，大禹時候幫助大禹治理洪水的伯益，都是少昊的子孫。他的後代中，有一個在遙遠的北方的「一目國」，這裡的人只有一隻眼睛，長在臉的中間部位，也是十分的神。
少昊最小的兒子就是窮奇，成人後受惡鬼蠱惑，便偷來凡間。經常與惡鬼為伴，助紂為虐。他長相有一點像老虎，肋下有一對翅膀，能夠在天空自由的翱翔。而且他有一個奇異的本領，就是能夠聽懂天下各地的語言。他是個顛倒黑白、是非不分的傢伙，而且喜歡惡作劇，比如，他看見兩個人打架，就把正直有理的哪個人吃掉，而讓兇惡鬧事的無賴逍遙法外。
老子聽這窮奇來歷，不禁笑道：「卻原來這太白金星也有浪漫風流韻事。只可惜，他有個好兒子少昊，卻沒管教好孫子窮奇。」笑言罷，老子又問姑布子卿道：「即便是太白金星之孫、天神驕子五帝之一少昊之子，這窮奇作惡多端，也不該留也。」
姑布子卿道：「這窮奇另有用處。」
於是，姑布子卿便如此這般地向老子說出窮奇留用的理由。
原來，自這年開春以來，秦國境內夜晚經常有惡鬼出現。這些惡鬼通常為綠色或紅色，長著牛頭或馬頭，人的身體。這種餓鬼肚子向外鼓出，可以任意改變自己的形狀，總是又餓又渴。惡鬼在秦國境域引起多種疾病和災禍，秦宮也未能倖免，許多宮女患病，或上吊、投井自盡。一時間，鬧得人心慌慌。這日，悼公傳喚姑布子卿上殿，令其驅鬼。姑布子卿便獻出於臘月初八舉行「大儺」的驅鬼儀，尋得十二種吞食惡鬼的猛獸。
姑布子卿終尋得十一種食鬼神獸，分別是：甲作、腓胃、雄伯、騰簡、攬諸、伯奇、強梁、祖明、委隨、錯斷、窮奇、滕根，它們吃鬼虎、疫、魅、不祥、咎、夢、礍死、寄生、觀、巨、蠱，它們亦正亦邪，吃鬼疫也禍害人類，而且出身都不算好。
不管其出身如何，總算尋得十一種，且都一關入秦地一隱秘山洞中。屆時舉行「大儺」儀式，呼之即出。只是還缺一種。姑布子卿最後只得把心思用在窮奇身上。一連多日，騎馬到窮奇經常出沒的獓狠谷巡視，不見窮奇身影。今日又抱希望來此地，正巧見老子用乾坤鐲將窮奇打下，趴卧在地，便求老子將窮奇交予自己，用來「大儺」儀式驅鬼。
老子聽姑布子卿言后，緩緩走近窮奇，低頭前問道：「你可願意從此棄惡從善，吞食惡鬼？」
窮奇點首道：「願意！」
老子再問：「你可跟隨姑布子卿方士？」
窮奇點首道：「願意！只是我現已動彈不得，還望太上老君相救。」
老子道：「這也不難。」說著，從懷中掏出一粒金丹，喂入窮奇口中。窮奇當即站立起來，跪謝老子，隨騎馬姑布子卿方士而去。
老子後來得知，包括窮奇在內的十二位神獸，在「大儺」儀式后，分別要吃鬼虎、疫、魅、不祥、咎、夢、磔死、寄生、觀、巨、蠱等十一種鬼疫；最後還要勸鬼疫趕快逃跑，不然就會被十二獸掏心、挖肺、抽筋、扒皮，以致被十二神獸吃掉。從此，十二神獸被天宮玉帝封為為十二天將。
此後，窮奇在人們心目中的形象大有改觀。
據《後漢書?禮儀志》中記載「追惡凶」的十二位神明，當中就有「窮奇騰根共食蠱」之語，這裡的窮奇能驅除蠱毒害物，是一頭形象正面的神獸。郭璞注《山海經》時，亦創作了「窮奇之獸，厥形甚丑；馳逐妖邪，莫不奔走；是以一名，號曰神狗」的贊詩，同樣指出窮奇會作出驅逐妖邪的行為。這些為民除害的舉動，與以往所表現的食善助惡的形象，有極大的差別。
高誘注《淮南子?墬形篇》時，提到窮奇是「廣莫風之所生也」，認為窮奇是風神的後裔，也非少昊氏的不肖兒子。
此為後話，暫且不提。
老子與眾生肖送別騎馬姑布子卿方士與窮奇離去后，老子騎青牛載老鼠，金虎載玉兔，烏龍腿爪盤蟒蛇遊盪上方，紅馬背立雄雞，白羊、毛猴緊跟，黃狗與胖豬隨後，走出獓狼谷，奔向鳴沙山。
這正是：
莫以出身貴賤分，後天善惡顯年輪。
作惡多端立不直，棄惡從善正果循。
樹臨溪旁葉不枯，糠秕易被風吹盡。
多行不義必自斃，修身明德方可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