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遊樂園
第54章 遊樂園
許俊附身在一個女性工作人員身上。
他從女衛生間裏走出來，很確定顧如許就在隔間裏，並且聽到了那些話。
感受到氣氛的變化，許俊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這個世界上靈力微弱，但到底是存在一些神魔之事的。許俊相當於這個世界裏邪惡力量的代表，隻是不被允許出現在明麵上。
他像是夾縫中的怪物，明明造就清楚了這個世界的構成，卻因為世界意誌的壓製，不能擁有自己的“存在”。
為了光明正大存在於這個世界上，許俊想了很多辦法。之前所有的辦法都沒有效果，反而無端耗費能量，直到他心生一計，將一縷幽魂“拉”到了這個世界。
那縷幽魂就是現在的聶柔柔。
許俊並不關心她是怎麽死的，隻要她能夠作為女配，在“原著”裏露臉，並且將他的存在合理化，這就夠了。
如果可以的話，搶來男主的位置，也不是不可以。
這個計劃前期執行得很順利，聶柔柔雖然是其他世界的幽魂，但是並不懂靈氣之類的事情，而且對所謂的“係統”非常信任。
許俊讓聶柔柔做了很多事情，包括前期搶占顧如許的資源，如果搶不來，就拍競品。總之刷足的存在感。
在《輕鬆家庭》第二季開播之前，顧如許似乎已經被打壓到了極致，網絡輿論完全不站在她那邊，她本人也意誌消沉。
許俊也因此得到了許多能量，甚至被世界意誌所認可，還擁有了一個“企業家”的人設。
那時候許俊最奇怪的，就是顧如許的女兒呢？
如果沒有女兒，還怎麽拍娃綜？世界意誌不會允許這種事情出現。
就在許俊暗自揣測的時候，顧安安仿佛憑空出現，在最後一刻成功參加綜藝，走進了命運的既定軌跡裏。
命運……
想到這個詞，許俊便忍不住恨意。
他做了那麽多事情，借了那麽多氣運，結果就抵擋不住顧如許和寧博如的的氣運嗎？
隨著綜藝進行，顧如許一下子就洗白了，之前布局很久的失眠也一下子治好，顧如許本人神清氣爽，再也不複從前。這讓許俊覺得，他總是在做白用功。
可偏偏在這個時候，聶柔柔那個女人好像發現了什麽不對，不再聽從“係統”的指揮，有了自己的心思。
許俊沒有辦法，便選中了許子涵。
沒辦法，再怎麽樣，許子涵也是他親生的女兒，他跟許子涵的連接是最為緊密的。
他從許子涵哪裏，偷來了許多氣運和精氣，畢竟他也是需要能量，才能保證自己好好地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嘛。至於血脈親情？嗬，許俊並不在意。
如果能夠抗爭世界規則，血親這種東西，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但許俊更沒有想到，一切謀算都會毀於一次對賬。
那幾百塊錢的空缺實在是無法解釋，任何人都知道他做了小動作。觀眾們知道了他做的事情，就連世界意誌也在那一刻抓到了他的馬腳……他不得不緊急借運，朝店裏的客人下手了。
然後就是昨晚……
昨晚他的□□被特調局捉去了——他怎麽也不會想到，世界上竟然會有特調局的存在。
好不容易逃脫了一縷遊魂，卻始終無法擁有自己的實體。
許俊能夠感受到，世界意誌正在清除他的存在，他正在被“修正”，被越來越多的人忘記。
等到他被所有人忘記的時候，他就不存在了。
許俊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於是他又想到了新的辦法。
在世界上，情緒是無形無味的東西，也是許俊最擅長控製的東西，尤其是負麵情緒。
他調動最後的力量，發布了那個視頻。
網民的情緒總是最容易挑撥的，他在那個視頻上附帶了許多暗示，就連顧如許也很難逃脫。
隻要“寧博如和顧如許的感情並不真摯”這一念頭植入到其他人的心裏，世界意誌也會因此被影響。
就好比是……世界意誌的基層邏輯受到了影響。
到那個時候，還怕找不到方法尋求生路？
許俊操縱著這個工作人員，跟其他工作人員呆在一起。他有自信，隻要他好好扮演，就一定不會露出馬腳被發現。
旁邊的工作人員伸長了脖子竊竊私語：“顧如許和寧博如怎麽了？剛剛從房間裏走出來的時候，表情很不對勁，不會真的發生什麽了吧……”
“我也不知道啊，寧博如和聶柔柔也沒什麽交集吧，我覺得網上那事情鬧的那麽大，應該是捕風捉影。”
“不是啊，你看看這個視頻，emmmm怎麽說，就真的很微妙誒。”
你看，不用許俊再做什麽。
隻要看過了那個視頻，都會在心裏種下懷疑的種子。
隻要時間夠廣，傳播的人次夠多，世界意誌總會被瓦解的。
在那之前，他要好好隱藏自己的身份……
可就在這時候，導演接到了一個電話，表情嚴肅地走到了一旁。
半分鍾後回來，導演對大家說：“相關部門的人來了，讓所有人集合，有事情要宣布。”
相關部門？是特調局嗎？
不知為何，許俊感覺不太妙。為什麽來得這麽快？
許俊對周圍的同事說：“我肚子有些不舒服，我先去趟衛生間。”
同事很詫異地說：“你不是剛去過嗎？你最近是不是拉肚子啊，早點回來，導演說一個人都不能少呢。”
許俊看了看導演，導演已經望過來了。
許俊隻好說：“沒什麽，那等開會完了我再去衛生間吧。”
所有空著的工作人員，都在大廳裏集合，等著岑燈過來。
岑燈一走進飯店，就看到寧博如和顧如許。
寧博如對岑燈點點頭，說：“你來得挺快。”
岑燈說：“你確定人就在這裏邊嗎？”
顧如許點點頭。
總導演看見岑燈，說：“人都在這裏了，有什麽需要我們配合的，我們一定盡力。”
岑燈說：“聽他們倆的吧。”然後朝著寧博如和顧如許，揚了揚下巴。
總導演心裏一動，知道這是為了剛剛上熱搜的那條緋聞。
顧如許說：“能請你們依次說句話嗎？”
眾工作人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迷茫的樣子。
但總導演在，他們隻好照做。
每個人都說了一句話，不指定內容。
顧如許想了想，指定了幾個人，說：“其他人可以走了。”
岑燈有些好奇，說：“光是說一句話，就能確定了？”
寧博如解釋道：“如許跟其他人不一樣，並不容易受到其他人的暗示。既然連她的情緒也受到了影響，那就說明，那個人一定近距離接觸過她。”寧博如沒有把衛生間裏的事情說得太明白，但顧如許是在隔間裏聽到那兩個工作人員對話之後，才受到影響的，說明許俊就在那兩個人之中。
他對於灰塵的索引，也是如此指示著。
顧如許沒有解釋自己為什麽僅僅憑借著一句話就能判斷出來。
每個人的說話習慣都是不一樣的，顧如許為了練習台詞，曾經研究過很多人說話。
口音、語氣、停頓、習慣的用詞……這些就像是指紋一樣，帶有不可磨滅的個人特征。
她已經不太記得衛生間裏那兩個人的音色了，但是她跟許俊相處過，知道許俊的特征。
她點出來的這四五個人裏，都是具有許俊特征的。
顧如許還是不太確定，看向了寧博如。
寧博如微笑著點了點頭。
他對顧如許靈魂上的“灰塵”進行溯源，這個方法並不精確，隻能夠確定許俊就在這個飯店裏麵。
至於到底是誰，還需要更多佐證。
顧如許聽聲音是一個佐證。
至於另外的佐證……則是寧博如自己。
寧博如在這幾個人麵前走了一圈，許俊不得不在寧博如走向自己的時候，將靈魂的氣息隱藏得更深了一些。
沒想到寧博如直接指著他現在附身的那個工作人員說：“就是他了。”
許俊大驚，不明白寧博如怎麽發現的，不得不往這個工作人員的靈魂深處“鑽”得更深了一些。
岑燈拿出鐐銬，說：“真的？這個銬上之後，他再也無法脫離這具身體了。”
許俊聽到這句話，下意識一驚，在鐐銬即將銬上的時候，猛地從那個工作人員的身體裏出來了。
他還可以遁向虛空，但如果和這具任何靈力都沒有的身體綁定，他就會隨著這身體的蒼老和死亡，而消散。
許俊的靈魂殘片就這樣逸散在空氣中。
可沒想到，他想要遁入虛空時，竟然發現自己無法找到時空中的裂縫了……
怎麽會！
在他還沒有擁有“存在”時，他一直都寄生在虛空之中，他對虛空的熟悉程度，應該無人能及！
寧博如不知從哪裏拿出來了一柄劍，直接貫穿了許俊的靈魂，將許俊直接釘在原地。
許俊的靈魂被刺穿，被灼傷，他感受到一股鑽心的疼痛……
“你……是你幹的？”
寧博如並沒有看他，而是向岑燈確認道：“執法記錄儀都拍下來了吧？”
岑燈說：“嗯嗯，收到你的消息之後，我就一直把執法記錄儀開著了。”
沒想到真的這麽快就能解決。
寧博如解除了對整個飯店的結界，許俊能夠感受到虛空中的裂縫又重新開放了。
隻是許俊被釘在原地，沒法逃脫了。
顧如許這才反應過來，寧博如為什麽一定要等岑燈過來。
原來隻是為了記錄。
岑燈將手銬銬在許俊的靈魂殘片上，說：“這一次，不會再讓你逃跑了。”
大廳裏除了知情的四個人以外，還有總導演和顧如許留下來的幾個人。
他們此刻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直到一個人被嚇得跌倒在地上，岑燈才注意到這些人，說：“你們先出去吧，我這邊的事情已經解決了。謝謝你們的配合。”
其他人魚貫而出，顧如許有些疑惑地看著，說：“不需要簽署保密協議之類的嗎？”
岑燈笑了一下，說：“他們走出這個房間之後，就會忘掉剛剛的事情了，就算偶然記起也隻會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夢。”
就好比許俊對眾人下的心理暗示，隻是這暗示要更去精準一些，凡是有關特調局的事情，都會被遺忘。除了相關人員。
顧如許點點頭。
許俊恨恨地看著寧博如和顧如許，說：“你們得了天命，就以為自己無所不能了嗎？我隻是比你們運氣差了一些！”
“命運、氣運……你們也不過是被控製的玩偶罷了！”
顧如許皺著眉頭看向他。
寧博如拉了拉顧如許，說：“不用跟他爭辯，他已經走火入魔了。”
顧如許卻冷冷地說：“命運並不是一成不變的，你該想想你做了什麽。你從無辜的人身上借運，將妻子和女兒當作棋子，你真的配得到命運的眷顧嗎？”
許俊愣了一下。
寧博如也想起了什麽，說：“你的祖輩，本來是從修仙界跑過來的吧？他們在那邊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卻選擇在這個世界裏逃避懲罰。你繼承了他們的能力，但如果你可以善用這些能力，本是可以走向不同道路的。”
帶著許俊去修仙界的時候，寧博如就發現了這一點。
要不是許俊及其祖輩一直潛伏在兩個世界的裂縫中，兩個世界也不可能靠得那麽近，寧博如也不可能在瀕死時穿越到了修仙界。
這也是命運的一環。
許俊愣了愣。
伴隨著寧博如的話，他好像看到了另一個可能性。
這邊靈氣稀薄，但也意味著沒人跟他爭搶。受製於祖輩的罪行，他生來沒有形態，但他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修煉出一條晉升之道……
是他做錯了。
岑燈有所感慨，歎了口說：“其實我跟你的情況差不多，我不也找到工作了嗎？好好做人，認真做事，比什麽都強。”
岑燈與許俊擁有類似的身世，但他沒有做過違背良心的事情，最終還因緣際會，認識了特調局的人。
許俊垂下了腦袋，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岑燈將許俊帶走之後，飯店裏恢複了正常。
顧如許看著寧博如，說：“許俊的事情……就算是完全解決了？”
寧博如想了想，說：“許俊的事情解決了，聶柔柔的還沒有。”
聶柔柔在所謂“係統”的引導下，做出了很多事情。這些事情有沒有對別人造成侵害，還需要調查。
顧如許點點頭，感覺心裏的一塊大石頭被挪開了。
她這輩子最為執念的事情，就是那場車禍。
是運氣不好嗎？
如果好好開車，如果她早一點出門，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
還會經曆嗎？
……
無數個日夜的自我拷問與回憶，在得知罪魁禍首許俊被徹底解決之後，顧如許忽然真正地放下來了。
寧博如抱了她一下，說：“都過去了，寶寶。”
正在這時，安安出現在了門口。
“媽媽，電影快結束了，你還看電影嗎？”
安安奶聲奶氣的，手裏拿著一個果凍，遞給了顧如許，說：“媽媽，請你吃果凍。”
這個果凍，就是安安和寧博如在超市裏“打賭”的那個果凍，是安安特別喜歡的那種。
顧如許愣了一下，說：“我有果凍，我們倆一人一個，安安忘記了嗎？”
安安搖搖頭，說：“媽媽現在很難過，吃完這個果凍就不難過啦，是安安送給你的果凍哦！”
安安朝著顧如許笑了一下，眨了眨眼睛，模樣可愛極了。
顧如許的心，一下子就被治愈了。
不管怎樣，她有孩子了。
她和寧博如共同的孩子。
顧如許牽著安安的手，說：“走吧，我們去看電影。”
一家三口回到了房間。
經過那群工作人員的時候，他們的表情和情緒明顯改變了，對著一家人笑了一下，說：“安安，你去找媽媽啦？”
安安點點頭，說：“他們就在樓下！都不帶我玩！”
總導演也在，他看向顧如許和寧博如，表情有些恍惚。
剛剛……他是不是也在樓下來著？
好像發生了什麽事情。
不記得了。
總導演看向寧博如，總覺得這個年輕俊朗的爸爸，有一種“並非常人”的氣度，讓他發自內心地敬畏。
總導演說：“電影已經放到一半了，寧先生，您還需要什麽嗎？”
說完之後，總導演自己都愣了一下。
他為什麽會叫寧先生？
寧博如搖了搖頭，說：“不用啊，我們繼續看電影去了。辛苦您了。”
電影正好放到高潮，一家人進去就看到反派與正派和解，彼此放下心結，合家歡大結局。
顧如許進門的時候，正好和聶柔柔視線相對。
聶柔柔眼神裏看不出在想什麽，然後低下頭，給許子涵遞了一個星球杯。
電影放完，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
根據前兩周的作息，應該快要到休息的時間了。
快樂村長走出來，問小朋友們：“今天晚上開心嗎？”
孩子們都高高興興地說：“喜歡！”
這兩部電影都很歡樂，再加上袁繼美和超市買來的零食，孩子們玩得很開心。
看見孩子們開心，家長們也都很開心。
快樂村長說：“今天的遊樂園，好玩嗎？”
唐慧非常抱歉地說：“對不起各位小朋友，因為我的個人問題，導致今天你們都沒有好好地玩。”
自從派出所回來之後，唐慧的情緒就一直很低落。
她不喜歡把糟糕的事情帶到大眾麵前，可偏偏就在今天，她糟糕的上一段婚姻暴露在了所有人麵前。
本該是開開心心的遊樂園日，沒想到給孩子們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唐慧感到很愧疚。
沒想到安安說：“慧慧阿姨不要難過呀。明天你會遇到好運哦。”
說完，安安走過去，抱了唐慧一下，還拍了拍。
孩子的擁抱軟軟的，身體上還有一股奇特的香味。
唐慧從這個擁抱裏，竟然獲得了一些力量。
安安笑眯眯地說：“要開心哦！”
安安鬆開唐慧之後，孫笑笑也走了過來，抱了抱唐慧。
“要開心哦！慧慧阿姨，我們都還喜歡你的。”
六個孩子依次上前，排隊隊，擁抱著唐慧。
最後一個走上去的，是唐一傑。
唐一傑抱了抱媽媽，說：“媽媽，對不起。以後我會好好保護你的。”
唐一傑的語氣堅定，唐慧愣了一下，說：“我才是成年人啊。”
唐一傑說：“但我是男孩子。男孩子可以保護媽媽。”
唐慧悲傷的心情，終於被兒子舒緩了。
唐慧笑了一下，說：“媽媽也會保護你的。”
聽到唐一傑的話，袁繼美忽然有所觸動，對謝航天說：“航天，你是男孩子，你要保護姐姐。”
謝航天看向姐姐，用力點點頭，將手裏最後一包咪咪蝦條遞給了謝淑寧，說：“姐姐，給你。”
這是謝航天最喜歡的零食了。
謝淑寧愣了愣，第一反應卻是看向媽媽。
謝淑寧猶豫了一下，接下那包咪咪蝦條，說：“謝謝。”
也不知道是對袁繼美說的，還是對弟弟說的。
快樂村長說：“有些意外是沒法避免的，但生活還是要繼續。考慮到今天的遺憾和意外，節目組決定臨時調整明天的安排。”
“為了保證顧客們的用餐體驗，明天飯店暫時停止營業。後天想要用餐的觀眾朋友們，歡迎點擊直播間下方鏈接，進行預訂哦。”
這幾天過來打卡的觀眾大多了，節目組即便請了工作人員幫忙，也有些忙不過來。
同時要求簽名和合照的粉絲太多，也影響了正常進餐的路人。
再加上遊樂園裏發生的事情……綜合起來節目組給出的這樣的安排調整，也是可以理解的，彈幕上都表示很理解。
——畢竟，他們是來看親子互動的。如果家長們過於忙碌，綜藝也沒那麽好看了。
快樂村長說：“還有一件事情，聶柔柔老師和許子涵小朋友，因為身體原因，即將退出接下來的錄製。我們決定為她們倆舉辦一個簡單的送別儀式。”
聽到這句話，大家都很驚訝地看著聶柔柔和許子涵。
唐慧說：“柔柔，你要退出錄製？是這一周，還是……”
聶柔柔牽著許子涵的手，說：“子涵的身體一直不好，從上周就是如此。我很擔心，所以決定帶她去醫院看看。進節目組以來，大家都很照顧我們母女倆，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關照。”
這樣的台詞，那就是要永久退出了。
【？怎麽這麽突然，難道是因為剛剛的熱搜？】
【才不是呢，除了顧影後和姐夫之外，根本就沒有人看手機。所以聶柔柔肯定是早就跟節目組說好了，要退出錄製。】
【我就說呢，真是嚇死我了……那個爆料看似來勢洶洶，實際上什麽也沒說嘛。現在熱搜上的人也都反應過來了，肯定是有人想下黑手。不過這種做法真的太下流了。】
岑燈帶著許俊的遊魂離開之後，許俊施加的情緒力量也就慢慢消散了。
正如每一次的熱點事件一般，剛剛爆出時，總是因為過於勁爆而讓人無暇懷疑真假，即便有人質疑也不敢冒頭。
在劇烈的情緒逐漸沉澱下去之後，理性就出現了。
所有人都想楊姐一樣，不明白自己怎麽會信這麽假的說法？
而聶柔柔決定要離開，也是昨天晚上就跟許子涵商量過的。
她之所以主動參加這個節目，是被許俊利用，騙過來與顧如許對抗，從而獲取氣運的。
現在她一點兒也不想獲取氣運了，也不想跟顧如許對抗，她隻想跟許子涵好好相處。
許子涵對這個決定也很支持，因為……她還沒有寫完暑假作業。
聶柔柔已經收到了岑燈的消息，許俊那邊已經有專人在處理了，讓她有空的時候去特調局做筆錄。
隻是聶柔柔沒有想到，自己臨到要退出節目時，還當了一回炮灰女配。
——在許俊提供的那本“原著”小說裏，女配覬覦女主和丈夫的感情，試圖利用輿論插足，最後當然沒有成功。
如果說，許俊給她看的“原著”，是將女配和女主調換姓名之後的結果，那麽自己跟寧博如之前，似乎的確應該有一段……“緋聞”。
許俊的遊魂如此輕易就逃脫了岑燈的控製、還能在苟延殘喘的情況下調動那麽多人的情緒，說不定也有世界意誌的手筆。
修正劇情嘛。
聶柔柔這麽想著，隻是覺得，自己好像沒有必要特地將這件事情告訴那兩個人。
他們兩個人好像已經解決掉了這次的劇情殺。
快樂村長代表節目組，對聶柔柔發言，說：“謝謝柔柔和子涵，這段時間在節目組的付出。你們兩個人的母女情，令節目組很多工作人員都很羨慕，也給屏幕前的觀眾朋友們，帶來了很多關於親子關係的思考。希望在揮別節目組後，你們能健健康康，順順利利的。”
聶柔柔說：“謝謝。”
她注意到，快樂村長最後的致辭裏，並沒有提到許俊，好像一開始就隻有她們母女倆一起參加節目一樣。
劇情，已經修正完畢了麽。
聶柔柔忽然想起了什麽，說：“對了，剛剛去超市買東西，我們這邊還剩了一些錢。”
其他嘉賓說：“這是大家開店一起賺的，你付出的勞動，這是你應得的。”
“那我可以隨意處置嗎？”聶柔柔想了想，說：“那我捐給單親家庭的孩子們吧，幫助他們求學生活。”
現在的慈善團體很多，無論想要幫助哪個弱勢群體，都是可以很快找到幫扶基金會的。
大家對於聶柔柔的話，並沒有什麽反應，而是理解地點點頭。
大家似乎都已經默認，許子涵的確是單親家庭的孩子了。
顧如許反而有些驚訝，看了聶柔柔一眼。
聶柔柔顯然注意到了顧如許的眼神，她說：“對孩子不好的父親，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顧如許頓了頓，把話收了回去。
聶柔柔有她自己的判斷和價值觀。
快樂村長連忙說：“明天的遊樂園，子涵小朋友和媽媽就不參加了，所以她們剩下的錢可以捐出去。其他嘉賓還請多多考慮哦。”
【噗哈哈哈哈哈哈我第一次看到這麽摳門的節目組！意思就是明天大家的開支，就從今天賺的錢裏麵對扣嗎？】
【其實節目組一直以來的作風都還挺明確的。完成了任務才能獲得獎勵，或者付出勞動從第三方換取酬勞，至於獎勵和酬勞到底夠不夠生活，就看每個家庭大顯神通啦。說起來還怪勵誌的，很能教育小朋友們哇。】
【飯店這麽火爆，節目組也沒有想到吧。租到一個設置這麽完善的飯店，節目組也是有付出的。現在嘉賓們賺了錢，自己請自己去遊樂園玩，還可以接受啦。我決定了，我明天去遊樂園玩，我後天還要預定店裏的座位！】
【前麵的，你慢了一步。預定鏈接已經滿了，看來在你扣彈幕的時候，其他人都在默默預訂了……】
【？？？可惡，全世界隻有我一個人這麽單純嗎？？？】
之後，聶柔柔對屏幕前的嘉賓說了一段簡短的告別詞，表達了自己在節目裏的收獲，和離開節目的不舍。
最後，聶柔柔表示自己和許子涵會好好生活，盡可能健康、平安。
然後，聶柔柔就坐著早就安排好的保姆車，離開了。
【啊……前兩周的直播我不怎麽喜歡聶柔柔，但現在又感覺，其實她人還不錯啊，剛剛那段告別詞竟然還有點感人。】
【粉粉黑黑的事情先放到一旁，既然小孩子生病了，就祝母女倆看病順利吧。千萬要健康啊。】
簡單的告別會結束之後，顧如許一家人便要回去休息了。
安安依舊走在爸爸媽媽中間，攝影師跟在身後，將他們一家三口的背影拍得格外溫馨，自有一股平靜的力量。
安安走著路，感受著滾滾的小肚皮，說：“安安今天吃了好多哦，好開心！”
“明天要跟爸爸媽媽去遊樂園，更開心了！”
顧如許說：“安安很喜歡遊樂園嗎？”
安安搖搖頭，說：“上次去遊樂園，是跟媽媽一起。但是明天有爸爸呀。”
跟爸爸媽媽一起，就是一整個家庭。
安安喜歡一家人一起去做事情的感覺。
寧博如和顧如許都反應過來了，笑了一下。
而此刻的一家三口，都不知道寧明德和穀雲正蹲著直播。
寧明德皺著眉頭說：“安安喜歡遊樂園？要不我們給她建一個，就在城北。”
穀雲說：“那塊地不是要建商場嗎？”
寧明德說：“還在規劃。我現在覺得，建一個遊樂園也挺好的，城北學校多，學生也多。建遊樂園，也能賺。”
什麽學校多學生多，不過就是想要滿足孫女的願望罷了。
穀雲不知道說什麽好，畢竟當初養寧博如的時候，寧明德也沒見有這麽上心。
不過安安這麽可愛，可比寧博如那小子小時候可愛多了。
寧博如說：“那你明天要穿仙女裙嗎？艾莎公主？”
安安立刻高興地跳了一下，說：“好！爸爸媽媽也要穿！”
顧如許愣了一下，說：“我們穿什麽？”
安安想了一下，說：“狂狂動物城！”
今天剛剛看了電影，其中兔子和狐狸的愛情，令小朋友們為之動容，已經堅定地成為了cp粉。
聽到安安的話，顧如許和寧博如對視一眼，彼此表情都很無奈。
“可是我們沒有狂狂動物城的衣服呀。”
聽到爸爸媽媽的話，安安閃光的眼睛一下子就熄滅了。
“好吧——”安安這麽說著，語氣卻是有一些沮喪的。
看見萌萌的孫女露出這種表情，寧明德一下子坐不住了。
一條金光閃閃的特效彈幕出現在直播間上方——
【安安不哭，爺爺今天就把衣服給你們送過去！】
這樣金光閃閃的特效，帶著濃厚的土豪氣息，一下子震驚了直播間的觀眾們。
【一條彈幕一萬塊……應該是寧總沒錯了吧？】
【真的寧總？大師球捕捉！】
【爺爺，你還缺孫子孫女嗎？上過大學的那種！】
【沒想到寧爺爺竟然也在看直播！四舍五入我也是傑出企業家了555555】
明明已經是快要關播的時間點了，但是顧如許直播間的人數卻居高不下，甚至在線人數還微微上揚。
發現寧明德的彈幕一下子引起了這麽多人注意，穀雲忍不住教訓道：“你現在在直播間裏說，安安又看不到！”
平常那麽低調的人，在孫女的事情上就這麽衝動高調了。
寧明德微微紅了臉，說：“安安不高興了……”
看到安安露出那種表情，寧明德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安慰安安。
穀雲真是受不了了，自從知道有了一個孫女之後，寧明德就好像把這麽多年的柔情都釋放給孫女了。
雖然寧明德也並未缺席寧博如的養育，但兒子畢竟是兒子，沒有小女孩這樣惹人憐愛。
看見寧明德已經在給秘書打電話了，穀雲有些驚訝地說：“你還真要給他們送衣服過去？”
寧明德一臉理所應當的表情，說：“不然呢？”
穀雲：“……”
於是等安安睡著之後，顧如許的門被敲響了。
寧博如過去開門，竟然看見了寧明德。
“爸，媽，你們怎麽來了？”寧博如詫異地說。
顧如許穿著睡衣，卸了妝，一派日常居家打扮。聽見聲音之後，也走了過來。
“爸，媽。”顧如許跟著喊道。
寧明德身後還跟著秘書，秘書手裏拎著兩套cos服，說：“寧先生，顧女士，這是狂狂動物城的服裝，明天可以穿去遊樂園。順帶一提，明天天氣涼爽，即便穿成這樣，也不會帶來不適。”
看著秘書認真的表情，寧博如：“……”
“爸，你怎麽突然把這個送過來了，你看到直播了？”
寧明德說：“孩子好不容易提出要求，難道你想要拒絕嗎？安安會傷心的，爺爺可不想要安安傷心。”
寧明德理直氣壯，寧博如實在是無奈了。
寧博如說：“爸……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和如許已經是成年人了，穿著這個去遊樂園，會被很多人看到，會社死的……”
安安穿公主裙也就算了。
他和顧如許兩個成年人，穿成這樣豈不是要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嗎？
他們帶著攝像機，顧如許還是這樣逆天的顏值，他們已經夠矚目了。
但寧博如沒想到，自己說完這句話之後，寧明德竟然頓住了。
寧明德有些狼狽地低下了頭，說：“不想穿就不穿吧，不要整天把死啊死的掛在嘴邊。你會好好的。我們都希望你們三個人好好的。”
寧明德的語氣有些顫抖，寧博如愣了一下。
寧明德觸景生情了。
穀雲也偏向一邊，用手抹了抹眼睛。
寧博如那幾年，給所有人都帶來了很大的心理壓力。
寧博如走上前去，拍了拍爸爸媽媽的肩膀，說：“爸媽，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該瞎說話。”
房間裏彌漫著悲傷的氛圍，顧如許有些無所適從。
她在孤兒院長大，對老師尊敬仰望，但她很少跟老師之間有這樣的親情瞬間。
她是個演員，知道悲傷應該怎麽表現，但她覺得，他們應該不想要自己演出來的悲傷。
顧如許看了看衣服，清了清嗓子說：“尺碼正好。明天就穿這個吧。”
這句話有些突兀，話音剛落，顧如許就看到公公婆婆和寧博如都看向自己。
顧如許覺得自己可能說錯話了。
然而下一秒，寧明德的眼睛就亮了起來，說：“你看！如許也喜歡這個！”
寧明德說：“你怎麽連妻子的喜好都搞不清楚。”
寧博如：“……”
穀雲也看向顧如許，說：“不愧是母女，跟安安的審美一樣啊。”
寧博如難以置信地看向顧如許。
顧如許看到這兩身cos服後，明明也是一言難盡的表情。
為什麽現在隻有他一個人孤軍奮戰了？？？
寧博如的眼神充滿控訴。
顧如許：“……”
不，你聽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