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葉緹把一年臉紅的次數都用在了今天。
她在衛生間裏磨蹭了半天, 穿上長袖長褲的睡衣出來,出來時,她聞到了她最討厭聞的味道。
生薑水。
不對……好像是紅糖水。
紅糖水葉緹喝過一次, 然後發誓這輩子都不會再喝,雖然是甜的, 但這個味道她實在不喜歡。
一聞到, 她就覺得嘴裏泛起怪怪的味道。
想都不用想。
紅糖水是為她準備的。
陳既清聽到葉緹出來的聲音, 捧著杯子走過來。
“我剛剛涼過, 現在不燙,溫的。”
葉緹忍不住皺了皺臉, 她捏緊鼻子, 小女孩的脾性自然而然流露出來, “我能不喝嗎?”
陳既清一怔, 沒想到她是這個回答,見她這副樣子, 心下瞬間了然。
他好笑地看著她,“十來歲的小姑娘都喝的下這個, 你喝不下?”
葉緹堅定不想喝的態度,睨了他一眼, “你別用激將法, 沒用。”
“你喝完我給你顆糖。”
不理。
“我明天帶你去吃好吃的。”
繼續不理。
“……”
陳既清不說話了。
葉緹以為自己把陳既清惹生氣了,小心翼翼地往後瞥了一眼, 看見他站在後麵不知道在幹什麽。
葉緹蔫了, 隻是一杯而已, 喝就喝吧。
當她回頭時, 被陳既清那張放大版的臉嚇到了。
他神不知鬼不覺地走到葉緹後麵。
他把杯子放在茶幾上, 修長冷白的大手向後背, 抓住大衣的袖子,往下脫。
葉緹以為他熱想脫衣服,沒多想。
隻是他的動作一直沒停,脫下大衣後雙手交叉抻起衣服。
葉緹下意識捂住眼睛,被驚得說話都不利索了,“你、你幹、幹嘛啊?”
霎那間,她耳根泛紅,臉燒得厲害,如果忽視她食指和中指劈叉的話。
陳既清語氣無辜,“如果你不喝的話我隻好把自己送給你了。”
葉緹:“!”
“喝!我喝!”
葉緹立馬抄起茶幾上的杯子,一口悶,這回連紅糖水是怎麽滋味都沒嚐出來。
在喝的短短幾秒直之間,葉緹恍惚地想,陳既清好像正在用自己的方式滲透進她的生活。
像滴水穿石般,一滴一滴,每分每秒。
讓人不易察覺,但又生不出拒絕之心。
他總會用自己的方法把你包裹住。
喝完,陳既清自然地把杯子接過,寬大的手掌攤開,裏麵是一顆橙色包裝的糖。
“橙子味的。”
葉緹愣愣地看著這顆糖,沒動。
倏忽,橙色的糖在兩隻骨節分明的大手間翻滾了一下,男人輕輕擠壓了一下,撕開口處露出半顆糖。
男人拿著糖的手伸了過來,微涼的指尖碰過下唇的那刻,葉緹心裏一窒,忘記了呼吸。
橙色的糖在嘴角,葉緹閉合的唇微微張開,舌尖嚐到了一絲甜味,她就著男人的手把糖咬進去,一瞬,嘴裏的澀味被驅散。
酸酸甜甜、甜甜酸酸。
滿嘴都是糖的餘甜。
她咬著糖,抬頭看了一眼陳既清。
陳既清也在看她。
“甜嗎?”他突然問。
“甜。”她答。
陳既清把糖紙包裝扔進垃圾桶,隨後進廚房洗杯子。
葉緹還坐在沙發上發呆,直到陳既清拎著兩個滿滿的垃圾袋出去,她眨了眨眼,好像意識到了什麽。
她整個人後知後覺熱起來,她快速拍了拍臉,臉也是滾燙滾燙的。
陳既清回來時身上帶著一點寒,屋子裏的一片旖旎散去。
他把買的暖寶寶遞給她,“如果晚上痛的話,記得貼這個。”
“嗯。”葉緹接過。
他突然開口:“你平常用什麽牌子的?”
葉緹一愣,下意識反問:“什麽什麽牌子?”
兩人大眼瞪小眼。
陳既清直勾勾看著她,動了動薄唇,緩慢吐出三個字,“衛生巾。”
很正常的三個字,從、從這人嘴裏說出來。
怎麽……顯得那麽色,情?
葉緹剛退下不久的溫度再次燒起來,燒成了紅屁股。
“關、關你什麽事?”葉緹想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氣勢點,但她紅著的臉反而起了反效果。
“想知道。”
“……臭流氓。”葉緹憋了半天,終於憋出來三個字。
甩下這句話,葉緹蹬著腿走了,房門被重重關上,聲音很大。
留下陳既清一個人站著,高大挺直的背影隱隱透出一絲茫然?
回到房間,葉緹一臉羞惱地把自己埋進被子裏。
哪有人會問衛生巾用什麽牌子的?
葉緹捏爆了手邊的玩偶。
下一秒,她想起了什麽。
像鯉魚跳龍門般立馬翻騰起來。
她像一陣風衝到衛生間,她祈禱陳既清還沒有進去。
聽見衛生間裏傳來的水聲,她知道她沒趕上。
不過陳既清還沒有關門,站在洗手台前似乎在洗手。
到門口急刹車,葉緹突然瞪大眼睛。
陳既清手裏的白色東西,不是她的、她的……
她臉一下就紅了,害臊、羞憤的情緒在腦海裏炸開。
她衝過去,閃電般一把奪下男人手裏的東西,背在身後。
“你在幹什麽!”
陳既清更加茫然,“怎麽了?”
葉緹嗔斥著,“你還問怎麽了?”
“發生了什麽?”
葉緹剛想開口,餘光突然瞥到陳既清身後的髒衣簍裏。
最上麵是衣服,最下麵是褲子,中間壓著一塊白色的小布料。
她一驚,捏了捏手裏的東西。
這個觸感不對。
這個觸感好像是……紙?
她把手背過來,一看,真的是紙。
葉緹:“……”
葉緹訕訕地笑了笑,側著身繞過陳既清,“沒什麽沒什麽。”
她快步走到髒衣簍旁邊,一把抄起衣服,然後小跑出去了。
還貼心地關上了門。
葉緹呼了一口氣,今天怎麽盡犯蠢事。
她到陽台把衣服洗幹淨,掛起來,掛的時候特意往角落掛。
回到房間,葉緹的心還沒定下,豎起耳朵一直留意著外麵的動靜。
等的她快睡著了,她才聽見陳既清的腳步聲,然後是關燈和進屋的聲音。
這會她是徹底放鬆了。
和一個男人共處一室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這時,周鈺白和陳京姝的消息一前一後發到兩人手機上。
,大兄弟,沒做什麽有損咱們男人矜持的事吧?
,葉緹姐,我哥沒對你做什麽吧?記得鎖好門
陳既清:“……”
,6
周鈺白吃驚:“???”
,你發個6是什麽意思?我擦,成了?!!!
,牛啊大兄弟
,佩服佩服
當他再發下一條的時候,一個鮮紅鮮紅的感歎號出現在屏幕上。
,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我靠?我靠靠?!!”
“……”
在他“情難自禁”地咆哮時,房門突然被敲響。
陳京姝:“傻逼大晚上的鬼叫什麽,要叫滾出去叫!”
房裏瞬間安靜,空氣瞬間凝固。
周鈺白慫了,下意識抿緊嘴巴。
但想到陳京姝在外麵根本看不見,抿緊的嘴巴又鬆開。
幾分鍾後,周鈺白後悔了,他怎麽就慫了?他在那母老虎麵前怎麽能慫呢?
但真要他跑去陳京姝麵前吼一吼,他還真不敢。
手機的作用體現出來了。
他學著陳京姝的口氣。
,大晚上的敲什麽門,有病?
發完,他自欺欺人把手機關上,美美地靠在床頭。
十秒後,周鈺白的門炸了。
慘叫聲傳開到漫山遍野。
葉緹看著陳京姝的消息,腦子裏第一時間浮現出陳既清脫衣服那幕。
指骨清晰修長的大手交叉抻住衣邊,微微往上翻,露出一小節線條流暢的勁腰,清晰可見的脈絡向下延伸,到褲腰處不見蹤影。
一層薄薄的腹肌附著在上麵,男人的氣息和壓迫感一同襲來。
葉緹不自知地咽了咽口水,她在娛樂圈工作這麽多年見過的軀體數不勝數,但沒有一具能讓她這麽別不開眼,還在腦子裏重溫。
,他沒做什麽
葉緹回複。
葉緹等了好一會都沒等到陳京姝回複,以為她睡了。
須臾,陳京姝的消息彈出來。
,剛才收拾了一條傻狗,汪汪汪的,叫的煩人
狗?她剛才怎麽沒看見?葉緹心下疑惑。
過了一會,她反應過來陳京姝指的是誰了。
她忍笑,語氣似調侃。
,你們倆真是對歡喜冤家
,是冤家,但不歡喜
兩人聊了會後就各自說晚安了。
葉緹在床上翻轉了會,數著綿羊睡著了。
,
次日,她是被食物的味道香醒的。
她從床上直起身來,打了個哈欠,理了理淩亂的頭發,在床上呆呆地坐了會,等思緒回歸後下床。
打開房門,迎麵碰上陳既清,她還愣了好一會,然後才想起陳既清昨晚住過來了。
陳既清把盤子放在桌上,“等你洗漱完就能吃了。”
“……哦。”葉緹木訥地點點頭。
這是她家第一次出現男人,也是第一次有男人給她做早餐
除了陽光照進來的味道,還充斥著男性的荷爾蒙。
這種感覺葉緹說不上來,總之是又別扭又擰巴,但又不覺得不舒服。
人就是這麽複雜的生物。
當兩人麵對麵坐著吃早飯時,葉緹心裏的別扭上升到了極點,隻能一小口一小口喝著牛奶。
她心不在焉地吃了一口陳既清做的,眼睛亮了亮。
這些都是最普通的早餐,煎蛋、白粥、兩三片麵包,但就是和葉緹以往吃的不一樣。
煎蛋很嫩很滑,不會有種老道的勁,白粥有點甜甜的?
“你放了糖?”
陳既清點點頭,“你覺得好吃嗎?”
“好吃。”
“那以後再做給你吃。”
以後……
葉緹動作一頓,默不作聲吃了起來。
陳既清和葉緹吃完早餐後去了陳奶奶家。
今天是除夕夜,有的忙活了。
昨天匆匆來,還有很多地方沒收拾,五個人又開始忙起來。
葉緹和陳京姝去小店買了幾副春聯。
一路上,挨家挨戶都在大掃除,掛燈籠,貼春聯,四處洋溢著過年的氣氛,好不熱鬧。
陳京姝一臉八卦,“葉緹姐,你昨晚和我哥有沒有發生點什麽?”
葉緹抿了抿唇,“沒有。”
“真的?”
“真的。”
陳京姝有點失望,“誒好吧,要是我哥真是禽獸就好了。”
葉緹被她這話嗆到。
陳京姝給葉緹順氣,“好了好了,我不說我哥了,瞧把你激動的。”
葉緹:“……”
她突然就懂周鈺白的感受了。
“要是周鈺白能有我哥那麽主動就好了。”
“你在追他?”雖然是問題,但葉緹的語氣是肯定的。
“我從小就喜歡他了。”陳京姝大方承認,“周鈺白就是個膽小鬼,氣死我了。”
“安了安了,女追男隔層紗,我看周鈺白對你也有感覺的。”
說這話時葉緹的眼神突然黯了黯。
女追男隔層紗……這話得女有情男有意時才有用,不然就是狗屁。
陳京姝歎了口氣,“但願如此吧。”
來到小店,兩人在眾多春聯中糾結選哪幾副,感覺上麵的內容都很好。
“暴富?不不不,我哥已經有錢了。”
“要不就健康吧,畢竟健康平安最重要。”
“那就拿健康的。”
忽然,老板的收音機裏突然播放起《星星曲》。
收音機的音質很糙很雜,時不時傳出電流的“呲啦”聲。
葉緹頗好的心情一點點下沉。
昨晚陳既清的樣子和郭川在直播間裏說的話結合在一起。
如果昨晚站在陳既清麵前的人是他的初戀,他也會那樣嗎?
衛生巾、紅糖水、糖……
歌聲響起,仿佛又把她打回原形。
陳京姝在葉緹眼前揮了揮手,“葉緹姐,錢付好了,我們該走了。”
葉緹回神,“哦,好。”
“你剛剛在想什麽呢?”
“……我在想等會把春聯貼哪。”
陳京姝噗嗤一聲笑出來,“葉緹姐你昨晚和我哥呆傻了?春聯當然是貼大門上了。”
“……嗯。”
回到家,陳京姝去貼春聯,葉緹找了個雞毛撣子打算把天花板上的灰塵、蜘蛛網掃掃掉。
雞毛撣子下麵接了一根長長的竹竿,不用站在板凳上。
天花板下麵有一截簷是延伸出來的,天花板和簷之間有一張很明顯的蜘蛛網,還不小,仔細看,上麵還有一隻小蜘蛛在織網。
一般這種小蜘蛛是沒毒的,葉緹見了也不怕,最怕的是蟑螂、蜈蚣那種的。
葉緹昂著頭,雞毛撣子太長了就不好控製,容易晃來晃去,努力控製著。
這張網簷的裏麵也有,葉緹搗鼓了半天才把它搗鼓出來。
牽扯出來的時候雞毛撣子上的羽毛都變黑了,成了一團。
灰塵粉直直往下掉。
葉緹下意識閉上眼。
比她閉眼速度更快的是陳既清的手。
男人的手虛虛放在她的眼上方。
一瞬間,葉緹忘記了閉眼,眼睫顫抖著,在男人的掌心上輕蹭著。
“閉眼。”
陳既清好聽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不知是不是受到了男人的蠱惑,葉緹閉上眼,眼前是一片黑暗,人的五感在這刻被瞬間放大,她的呼吸下意識放輕。
陳既清的手剛剛似乎洗過,帶著一絲洗手液的清香,縈繞在葉緹鼻尖。
男人微微揮動另外一隻手,葉緹感到一陣風從耳邊拂過,灰塵味被男人揮去。
金色的光線泛著白照耀進來,灰塵清晰可見地慢慢往下落,最後落在兩人腳邊。
他們麵對麵,腳尖抵腳尖,男人的手橫放在女人眼前,女人以一種信任乖順的姿態。
“好了。”
陳既清鬆開手,退後幾步。
“我去洗它。”他拿著雞毛撣子走到外麵。
葉緹眨了眨眼,忍不住伸手撫在眼睫上,酥癢酥癢的。
她還想找點事情做,但都做得差不多了,她找到陳奶奶。
陳奶奶坐在沙發上織圍巾。
“這是最後一條了,到時候你們就一人一條。”
葉緹找了個小板凳坐下,手撐著腦袋。
“奶奶,你說,要是你喜歡的人有喜歡的人怎麽辦?”
“那得看他們還在不在一起。”
“如果在一起的話,我會祝福他們,並且相信以後會遇到更好的人,護你寵你愛你。”
“如果他們分開了,我會去大膽追求,最後追沒追到,都是一種命中注定。”
“那……奶奶你對初戀這個詞怎麽看?”
“初戀啊……是在最好年華的一種懵懵懂懂般的悸動,那個年紀的女孩也是最不會掩蓋情緒的,把愛啊都寫在了眼裏。”
“初戀這個詞是美好的,到了我這個年紀再回想一下,也會忍不住發笑,笑自己像個愣頭青。”
“初戀是懵懵懂懂的開始也是懵懵懂懂的結束,那個時候的人什麽都不懂,憑著一腔熱血,憑著感覺在一起。”
“但又有多少美好的初戀是埋沒在歲月裏的。”
“初戀是你的情竇初開,並不是你的全部,未來的日子還很長,不要停留在過去,大好年華隻為回憶過去?這不值得。”
“有時候該割舍的就割舍吧。”
“人,要向前看。”
“奶奶跟你說說奶奶的愛情吧。”
“你爺爺是我的第一個愛人,也是唯一一個愛人,但我不是。”
“他有個小青梅,還有過口頭婚約,但他的小青梅喜歡上了別人,他一直鬱鬱寡歡,我就是在這個時候認識他的。”
“他很優秀,我對他一見鍾情。”
“我追了他大半年,終於把他追到手了。”
“最後啊……他心裏還是隻有我一個人了,容不下別人了。”
“他死的時候,嘴裏喊的始終都是我的名字。”
說這話的時候,陳奶奶眼睛是紅的,但心裏這滋味又是甜的。
“每個女孩都是不一樣的,都是獨特的,誰也不是誰的替代品。”
“奶奶此生最討厭的就是吃著碗裏看著鍋裏的,小葉啊,如果你以後的對象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他還想著上一任就果斷分開知道嗎?”
末了,陳奶奶拍了拍葉緹的手。
“遇到喜歡的人就大膽追,誰年輕的時候沒瘋狂過一次呢。”
“如果試都沒試過,又怎麽知道成不成呢?”
陳奶奶的話像是當頭一棒,把葉緹敲醒。
是啊,起碼要試一試。
不然……怎麽能知道她和陳既清合不合適呢。
如果失敗了,也不枉自己努力過爭取過,往後再想也不會留下遺憾。
,
晚上八點一到,五個人坐在電視機前準備看春晚。
以往葉緹都是在手機上看的,看了幾個節目就不想看了。
這回坐在客廳和大家一起看,她倒是來了興致,聚精會神起來。
陳京姝吃著水果,“哥,今年春晚沒你,我都覺得少了點什麽,你什麽時候再上春晚啊?”
“看情況。”
陳京姝撇撇嘴。
看到小品的時候,客廳裏哄堂大笑。
過了一會,陳奶奶拿出四個紅包,一人一個。
“奶奶,我們都多大人了,還拿紅包呢?”周鈺白說。
“你們在奶奶眼裏永遠都是小孩。”
到了23點50分,陳既清突然碰了碰葉緹。
葉緹看向他,“怎麽了?”
“跟我出去一下。”
聞言,葉緹起身跟陳既清出去,她以為很快會回來,就沒把圍巾戴著。
腳剛踏出門,脖子上傳來柔軟的觸感。
“外麵冷,戴著。”
圍巾的顏色是灰色,這條圍巾是陳既清的,上麵還殘留著男人的體溫,又軟又熱,葉緹的指尖蜷了一下。
葉緹跟著陳既清走,走了好一段路,他才停下。
他不知道從哪裏拿來了一盒煙花棒,盒子上寫了滿天星三個字,這是葉緹小時候最愛玩的。
“啪嗒——”一聲,陳既清打開打火機,紅亮的火焰竄出來,他點亮一根遞給葉緹。
葉緹僵著手接過,就這麽一動不動拿在手裏。
沒想到陳既清還買了煙花禮盒。
他走出一點距離,點燃它。
“啾”一下,煙花直衝天空。
紅的、黃的、綠的,一朵接一朵在空中轟然炸開,一朵接一朵競相綻放,像一把巨大的熒光傘,瞬間點亮天空。
葉緹抬頭看去,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仿佛遠在天邊,但又近在咫尺。
陳既清不知何時走到她身邊。
兩人麵對麵,他點亮剩下的滿天星,它的光芒是星形的,兩人之間綻開。
零點的大鍾敲響——
“新年快樂,葉緹。”
“新年快樂,陳既清。”
陳既清低頭看向葉緹,他的眼裏仿佛盛滿了斑駁的點星。
感知到他的目光,葉緹轉頭看去,煙花的餘光照亮側臉,兩人的眼底都有光影浮動。
“葉緹。”
“什麽時候給我一個名分?”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