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不會
第124章 不會
至於周景牧看到這本作業的反應,薑穗很早也預料到了,無非就是生氣,氣她水性楊花,氣她不自愛,氣她把自己當傻子一樣玩弄。
怎麽辦,她就是故意的。
薑穗邊開車,邊看著導航,正好是下班的點,往研究所開的這條路長期堵車,她正打算繞開這條道的時候,一通電話打了過來。
是周景牧的。
薑穗眉梢一挑,沒想到這麽快,這條魚就沉不住氣了,想從魚塘裏跳兩下蹦出來了。
她接通,卻聽到對麵說了串數字,緊接著就掛了電話。
薑穗一愣,她聽明白了。
這是酒店開房的房號,周景牧找她開房,薑穗猛地一個刹車,立馬調轉方向盤轉彎,直直的往那家酒店開。
這可不怪她沒良心啊。
她已經對周景牧很差了,可以說是一丁點的幻想都沒給他,可人家照樣咬餌上鉤啊,她能力小,可沒控製人情情愛愛的本領。
既然周景牧想要,那她就奉陪,不然也太不給人麵子了。
*
酒店。
周景牧捏著房卡,沒想過自己會走到這一步,按理來講,他並不是一個分不清大是大非的人。
像薑穗這樣靠身體上位的女性,說句實話,在京州的風評很差,甚至不可能在周景牧的相親宴上出現。
但凡跟他有過接觸的,無一不是高知女性,就算舍得在家裏當賢內助的,也都是可人乖巧的類型。
薑穗堪稱她們的反麵教材。
愛玩,脾氣大,喜歡捉弄人,私生活不檢點,花錢大手大腳,習慣了掙快錢,所以過不來精打細算的生活。
自從上次在夜店上互相戳穿後,她甚至也不裝乖了,該化妝化妝,該穿露的就穿露的。
反正早被看透了,薑穗沒有了扮演‘小白花’的必要。
周景牧一直以為,自己喜歡的,應該是在課上安安靜靜,看似非常內向的那個姑娘,他應該在薑穗卸下偽裝後,感到嫌棄與厭惡。
但卻沒有。
多可笑。
周景牧閉上眼,回憶起那天在夜店裏,她歪著身子,躺在陌生男人的那一幕,別人的手捏著她的腰,她也不反抗,還往內挺了兩下,故意把自己送過去,方便別人揩油。
她咬著糖,看似在跟別人聊天,實際上,時不時會掃一眼他,跟他對視幾秒,又很快挪開。
誰看了都會覺得她風塵,毫無廉恥之心,連站都站不直。
周景牧在那一瞬間,大腦倏地空白了幾秒,他以為自己是憤怒,但後來回過神,才知道那種情緒叫嫉妒。
對,就是嫉妒。
嫉妒她輕而易舉就可以對著陌生人投懷送抱,但她對自己,卻十分吝嗇,上課的時候,連一絲的注意力都不曾放在他身上。
她從未對自己這樣笑過。
以後也不會。
周景牧不止一次想象過,她跟那些人在一起的時候,會不會笑,會不會喊出聲,會不會用虎牙咬他們,吃糖的話,愛吃什麽口味的。
他甚至在學校裏,不自覺的跟著薑穗的路線走。
她似乎很愛吃糖,那種商店裏五毛錢一個的水果糖,講話的時候,她身上會不自覺的散發出水果的味道。
其中,她最愛的口味,應該是水蜜桃。
周景牧甚至跟著她,不由自主的也買了一根,在偌大的書房裏,仔細的拆掉那塑料包裝。
不過是一種很廉價的,用色素和香精混合起來的糖而已,可她每次咬的時候,卻總是一臉滿足。
周景牧垂下眼,握緊了手裏的房卡。
半小時後,有人敲門。
薑穗一張俏臉就那麽盯著他,門縫一開,她迫不及待的走了進去,然後順帶一腳關上門,問道:“東西帶了嗎?哦對,酒店一般都會準備,但尺寸好像都不太大,保險起見,我們要不要再買一盒?”
她一邊說,還一邊大膽的看他褲子,似乎在打量著什麽,那模樣怎麽看都不夠正經。
周景牧沉默的看著她。
半小時前,他鬼使神差的已經買了,就放在電腦包的內側口袋裏,但他並沒解釋,而是點頭,說了句:“好。”
薑穗表情很興奮,拉著他的衣袖往下麵的便利店跑,不僅買了那東西,還買了不少零食和飲料,說要補充體力,補充能量。
周景牧刷完卡後,原以為她會很快切入正題,卻發現薑穗先是撕了一包薯片,咬得滿嘴都是屑,還不好意思的跟他道歉,“我一天沒吃飯了,餓了,周教授也不好讓我餓著勞動吧,多敗興啊。”
她吃東西的樣子,很不講究,也不美觀。
周景牧見慣了大家閨秀們吃東西文雅的模樣,第一次看到整袋薯片往嘴裏倒,還意猶未盡的薑穗。
她吃多了,渴了,又喝了杯水。
那肚子像是撐不滿一樣,接著又撕了一包,吃到了一半突然打了個嗝,立馬朝他潑髒水,質問道:“你打的吧?”
周景牧一怔,點頭,“嗯,我打的。”
薑穗似乎騙人騙慣了,臉不紅心不跳,將薯片往旁邊一放,說道:“有點吃撐了,我們等下再開始,我先緩緩……”
周景牧並不急迫。
可以說,他臉上根本就沒幹那檔子事的欲望,從開始到現在,也僅僅隻是沉默的看著她吃吃喝喝。
不出聲催促,也不出聲打擾。
像是一幅安靜的油畫,眼睫微微垂著,時不時會給她遞水,偌大的情侶套房,卻沒有一丁點曖昧的氣氛。
說是來上床,看起來卻不像,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親戚呢。
薑穗喝了第三杯水了,正打算扭開第四杯的時候,那個坐如鍾的男人,終於開口了。
他聲音很平靜,甚至帶著點無奈。
“你是在通過我,來考驗他會不會來嗎?”
薑穗一怔。
裴止的車跟他的手機早綁定了GPS係統,薑穗無論開到那裏,他那邊都會實時傳送位置,半小時前,她將車停到了酒店門口,裴止不會不知道。
薑穗挑眉,既然說開了,那她也就沒演戲的必要了。
她歪頭,笑道:“那周教授呢,明知道我是在利用你,你還不戳穿我。怎麽,不會是愛上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