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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沒法

  第一百零四章 沒法

    裴止摁了下眉心。


    那陣子,他所裏有項保密級的任務,所有的通訊設備均上交,連手表都沒留下,更何況是聯係她。


    但這些事情,他不想多費口舌解釋,而是耐心道:“站起來。”


    “起不來。”


    薑穗這會兒,不是裝的,是真起不來,江邵年抱她的時候,她掙紮著動彈了下,腳踝最後打在床邊上,疼得咬牙,可那會兒她不敢叫喚出來,一直忍到了現在。


    所以是真起不來。


    裴止蹲了下去,接著微光,看見了她肩膀上的印記,上麵還殘留著些水珠,模樣狼狽得很,就那麽一會兒,他嘴角緊抿了下。


    江邵年蹭的地方,就是這裏。


    薑穗沒上藥,就是用清水反複擦洗過,直到心裏不膈應了,她才停下來,所以不自然的縮了下肩膀,撒謊道:“剛洗澡的時候太用力了,弄破皮了。”


    “要我給你上藥?”


    裴止聲音很好聽,薑穗忍不住咽了下喉嚨,點了點頭,不好意思直接說‘要’。


    她正打算說‘藥箱在隔壁房間’的時候,傷口突然一熱,混著一點微微麻的觸感席卷上來。


    裴止居然在親她!

    並非是往日調情時的那樣,他模樣很虔誠幹淨,在親她的傷口,圍著那一圈,點到即止,並沒深入。


    可就是這一下,薑穗手指蜷縮了起來,緊張的顫抖,她從未有過這種體會,往日跟裴止上床的時候,他沒這樣對待過自己。


    都說男人在床上的時候,幾乎不是個人,那會兒是獸性占上風,根本沒什麽所謂的溫柔似水。


    她今天是第一次。


    薑穗想往後退,可身子卻不聽話的往裴止那送,像是管不住一樣,欲擒故縱的顫栗著。


    裴止親的節奏很緩慢,隻親她的傷口,沒亂碰其他地方,手都很安分的撐著牆壁,薑穗很快就聞到了他襯衫袖口的消毒水味。


    她以前很厭惡,覺得刺鼻。


    可今天卻沒有,身上的感官漸漸被麻痹起來,唯獨肩膀上敏感得很,她甚至感受到了裴止微硬的下巴。


    跟江邵年的不一樣。


    前者隻會讓她緊繃著神經,身體卻泛濫似水,軟得抬都抬不起來,裴止就是有這樣的本事,勾活死水的本事。


    薑穗順著他的力度,微微的抬起肩膀,她想起身,可腿卻使不上勁,她隻好扒著裴止的衣服,想借力上來。


    但可惜,裴止卻將她的手一扯開,摁在了牆壁上,緊接著,五隻穿插進去,十指交叉著貼在牆上。


    手骨跟牆壁相互摩擦,並不好受。


    可薑穗卻根本分不清是疼痛還是舒服,她就想這樣牽著,一直牽著,最好死了也別鬆開。


    從前跟關淩打趣的時候,聊過一個私密的話題,當時關淩說,她喜歡結束後被抱著。


    什麽都不做,就在床上抱著。


    就像年輕的時候,抱布娃娃那樣,最好嚴絲合縫,一點也別留縫隙。


    那會兒,關淩反問薑穗,薑穗卻支支吾吾說不出話,她的確在裴止這裏,並沒有什麽所謂的美好回憶。


    每次完事,要麽是扔一張卡,要麽是空蕩蕩的枕邊。


    裴止是一個不夠浪漫的男人,他太過斯文古板,就像是教材書那樣,每一條公式都寫的規規矩矩,連俏皮點的字跡都算錯誤。


    像這種人,其實是很無趣的。


    無趣到根本不會開發什麽新鮮的玩法,光是老套的模式,他都能一成不變的玩好幾年。


    更別提什麽十指交叉。


    薑穗連他的手心都沒怎麽碰過,再說了,牽手是出門才會幹的事情,她跟裴止,像是見不得人的鬼魅,被日光燒一下就會成灰。


    所以今晚,她是第一次跟裴止牽手,正兒八經的牽手。


    她指腹正好貼著裴止的手背,每被刺激一下,她就會拿美甲刮一下裴止,有時候力度重了,她能感受到一點黏膩的血液。


    薑穗才不手軟,反正她也不疼。


    裴醫生每天都要上班捏手術刀的人,手背上有幾道傷疤,一定會被那些女同事看到,看到就更好了。


    免得放出去被人惦記。


    她比不過那些學習好智商高的女博士們,她就會這些上不了正席入不了正流的小手段。


    反正她就是無法無天慣了。


    薑穗小性子一起來,誰也擋不住,她突然用力,往裴止的耳垂上咬了一下,範圍很小,但她很用勁。


    隔遠處看,還以為裴止帶了個紅色的耳釘。


    管他呢,更妖豔了,脖子上留痕跡的事情,太過稀鬆平常,毫無挑戰性,薑穗覺得沒意思。


    咬耳朵更有意思一些。


    *

    深夜。


    動靜小了後,薑穗也穩不住精神,洗幹淨後就倒頭睡了,她倒是哪兒都能睡的糙身子,躺地上也不嫌硌,裴止摁了下眉心,將她抱回了房間。


    裴止就坐在沙發上,抽煙。


    他目光停在了煙灰缸裏那半截煙頭上,是江邵年留下來的那根。


    淩晨五點,張夢蝶回來了。


    似乎是整夜未眠,眸底都藏著一股倦色,膽怯的邁著步子走進來後,朝裴止問了句:“她睡了嗎?”


    “嗯。”


    裴止話很少,他掐了煙,留了句‘記得給她吃藥’後,人就走了,連關門聲都很輕,像是怕吵著誰睡覺似的。


    這一想,張夢蝶就跟著心口泛酸,她可沒被哪個男人這樣好好對待過,簡直到了事無巨細的地步。


    張夢蝶遲鈍地想回房睡覺,可在開門的瞬間,迎麵撲來股潮濕的空氣,她抬眼,看見了主臥上正在睡覺的薑穗。


    還真是風水輪流轉,往日隻有她躺著,薑穗小心翼翼的份,現在倒成了她眼巴巴地瞧著。


    張夢蝶捏緊了手裏的藥丸。


    她目前所有的一切,全依附著江邵年,男人有幾個死心塌地的,她張夢蝶說難聽點,也不過就是個玩物。


    什麽帝景灣,什麽金卡銀卡,其實都能瞬間消失。


    她沒辦法再這樣坐以待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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