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當麵
第六十八章 當麵
想要惹怒一個男人的辦法很簡單,就是說他老,說他不中用。
薑穗往後退了幾步,走到了玻璃窗前,她隻掃了幾眼,就瞧見了那人,很白,穿得也很簡單。
其實,這男孩,是她最不願意扯進來的。
算是她曾經的一筆訂單,不過鬧了個烏龍,她認錯了人,硬撩了一個月,最後發現弄錯後,薑穗直接拍屁股走了。
她一向是利益為先的人,情情愛愛這四個字,那相當於放屁。
後來聽人說,這男孩也傻,每天在她曾經撩過他的店門口等著,堪稱風雨無阻,甚至有幾次,薑穗穿著嚴嚴實實路過——
還瞧見那男孩眼眶通紅,手上還攥著一個水晶球。
天曉得,那水晶球是薑穗送給他的,學校門口的商店,十塊錢一個,她還砍了價,五塊錢到手。
廉價無比的質感和圖案,那男孩家境不差,應當看得出來,那就是個地攤貨而已,根本不值錢。
該扔垃圾桶裏才對。
結果呢,他不僅沒扔垃圾桶,還當若至寶一樣,抱著等她。
被雨淋透了也不走,特別像被主人舍棄的小狗,耷拉著耳朵,一副傷心欲絕又不敢吭聲的模樣。
撩人要是犯法,那她罪孽深重,每天不知道要傷多少男孩的心。
薑穗惻隱之心一動,就拿微信加了回來,騙他說自己出國了,等回來再找他,這男孩也很好糊弄,完全沒質疑。
薑穗打聽過,這弟弟很幹淨,學習成績也好,在雙一流大學讀書,期末排名都前十,人也特別好看。
是那種清秀的好看,臉上幹幹淨淨,連痣都沒。
特別特別奶狗,很會撒嬌,有時候薑穗都不忍心接著騙,隻好說自己已經回國了,現在就正在京州。
這弟弟也很積極,說要請客吃飯,薑穗勸了好久,才打消他的積極性。
他太老實了,估計酒吧都很少來,連薑穗當網紅的事情都不知道,人幹淨的像一張白紙,跟他臉一樣純。
薑穗原本,不想拉他入局。
可其他男人,都太沒威脅感,裴止一眼就能戳穿,畢竟現在的社會,一見鍾情都是玩笑話。
大家要麽圖錢,要麽圖色。
反正不可能是動真心。
所以薑穗要是找網紅,找明星,裴止估計根本不在意,反正在他眼裏,都像是臨時湊來的群演。
可這弟弟不一樣,他是動了真感情的。
隔著玻璃窗,她看見了弟弟,身上一件首飾都沒有,打扮也幹淨,白T配牛仔褲,唯一花哨點的,就是背著一個巴寶莉的雙肩包。
來jerkoff背雙肩包的,這估計是頭一位。
薑穗笑了。
他似乎有些無所適從,單獨開了個卡,周邊卻空蕩蕩的,異常清冷,手指蜷縮起來,腿都並攏著。
就算這麽緊張了,他也不敢打電話催薑穗。
真的好乖,乖得薑穗有點看入神了。
此時此刻,那弟弟身邊,並非沒有“獵手”,有幾束眼光打在了他身上,可惜,他太過遲鈍,絲毫沒有察覺。
其實這種乖男孩,在jerkoff也挺吃香的,畢竟比渣男要好拿捏。
再說了,長得還那麽好看,跟唐僧誤闖盤絲洞一樣,就差被生吞活剝了。
薑穗挑眉,用手指按在玻璃上,動了動,仿佛撥了一下男孩的頭發一樣,像對寵物狗那般,順順毛,再喂喂食。
這一幕,落入了裴止的眼底,他眸底一片冰冷。
果酒,是裴止準備了整月的禮物,他特意問了關淩,了解到她喜愛的品牌,並逐一揣測過她的口味,才擺在了今天的桌上。
但她不以為然。
不過裴止並未放棄,禮物這個詞,是他自願的,薑穗不領情沒有關係,他有的是耐心與時間。
隻要薑穗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就好。
無論是喜愛還是憎惡,隻要在他身上,那就可以。
但她沒有。
她似乎沒有空窗期,也絲毫看不出為情所困的模樣,每天的直播依舊神采奕奕,體重的清減,也隻能歸於她在努力賺錢而已——
並非是想他。
因為薑穗沒工夫想他,她有別的人要玩。
比如jerkoff一樓的那位。
裴止低下眼瞼,順著薑穗的目光,很快捕捉到了那個人,畢竟過於格格不入,特殊到與其他空氣相分離。
年輕男孩,總能帶給女人不一樣的體驗。
像是一種被人崇拜的成功感,這種快感非常稀缺,一旦嚐到,甚至會將同情憐憫轉為喜愛。
裴止目光沒有轉移,卻問道,“你很喜歡他?”
“當然。”
薑穗沒反駁。
誰不喜歡年輕男孩啊,也就關淩那種睡膩了的想換口味,她又沒睡過,又沒膩,現在對年下抱有十足的興趣。
那種玩咖,薑穗當然敬而遠之。
但這種乖弟弟,誰不喜歡。
當初薑穗說,想找個穩定工作的老公,那會兒她在暗指裴止,但弟弟一聽,立馬著手開始考公。
多好使喚,多忠犬,簡直百年難得一遇。
裴止抬起眼,不再看他,視線落在了薑穗的身上,她穿的是製服,其實很顯年輕,跟那男生很般配。
走在一起,還以為是在談校園戀愛。
往日,他覺得漂亮,現在卻覺得有些礙眼,裴止拉起她的手,很仔細的撫摸著凸起的手骨,聲音異常平靜:“有多喜歡。”
“反正比你喜歡你,還要多一點,而且是那種想睡的喜歡。”
薑穗嘴硬,她其實也沒那麽喜愛,畢竟純潔的人,在感情上總顯得很笨拙,感覺調,教起來會很累。
但總比裴醫生強。
裴醫生這種,就很毒藥一樣,能上癮,卻減壽,所以不能長期使用。
正在薑穗出神的這一秒,她後腰突然被人一摁,死死地貼在玻璃牆上,還未等薑穗反抗,耳邊就傳來一聲音——
裴止嗓音很溫柔,從來沒這麽溫柔過。
像是在哄人入睡一樣,輕聲道,“那我隻好當著他的麵,來幹正經事了。”
牆是透明的,但並非能完全防窺。
要是底下的人仔細看,倒也能瞧出些端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