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回國
第三十二章 回國
裴止的車,算不上高檔,照他的家世來講,幾百上千萬的並不是開不起,但研究所這種公職場所,總是要以低調為主。
更何況他這個人,並不像陸驍那樣的紈絝子弟,內裏沒半桶水,就必須以金玉織衣裳來抬高身價。
這人啊,到了一定的水準,就越不把身外之物當回事。
薑穗靠在副駕駛上,腦仁發疼,她是發燒了,但並不是個意外。
昨晚天冷,隻是個前提條件,她去找裴止的時候,回家泡了個冷水澡,然後穿著漏風的短裙靠在了研究所的門口。
賣慘賣慘,也必須有慘可賣。
她病是真的,此時看起來楚楚可憐也是真的,至於原因是自找的又怎樣,沒人追究,討人心軟就行。
薑穗咳了幾聲,頭歪著看窗外,小臉通紅。
她聲音也啞,低低的問:“你昨晚去哪了?”
這句質問,聽起來很強硬,但從薑穗的嘴裏說出來,隻剩下幾絲幽怨和賭氣,有點兒小姑娘討不到糖的意思。
裴止手掌控著方向盤,似乎不大願意聊這個話題,敷衍道:“有事。”
薑穗眼底擠了點淚,“什麽事比睡我還重要?說到底,你就是玩膩了,你想找別人了是不是?誰啊?你未婚妻嗎?”
無理取鬧這詞,聽起來煩,但有時候倒是調情的必需品。
男人喜歡誰鬧呢,喜歡漂亮的年輕的,拿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來鬧著玩的,最後鬧著鬧著,鬧床上去。
薑穗就是這樣。
但她這一回,問的是真心話。
裴止雖然不是第一次把她丟一邊,但每次的理由,都是研究所有事,薑穗有自知之明,不會拿這個鬧。
但因為女人把她晾一旁,這是頭一回。
她沒太多危機感,畢竟又不是裴止女朋友,犯不著生氣,隻是心裏像是漏了一個縫,往裏不停吹氣吹氣,最後漲得酸酸澀澀的。
關淩跟她講過,當一個合格的小三,對金主的私生活,應該是不管不問。
錢撈到即可,換幾套房幾輛車,年老色衰了還能養個小鮮肉玩玩,管他金主私生活多爛,不得病就算恩賜。
她懂這個道理,但就是做不到。
譬如此時此刻,裴止不理會這個問題,她就生氣了,嚷嚷著要下車,要找陸驍玩,把昨晚沒玩的項目都玩一遍。
裴止抿唇不語,神情冷淡,任她一個人鬧。
薑穗看這招不管用,嘟著嘴扭在一旁,不高興的說,“我身上好疼。”
“哪裏疼?”
裴止難得理她了。
薑穗見有戲,她佯裝頭暈,叫裴止把車靠在路邊,然後扯過他的手,往自己身上蹭來蹭去,“頭疼,臉疼,脖子疼,哎呀,鎖骨也好疼,這兒這兒,裴醫生你揉一下,檢查檢查我這有沒有硬塊?”
裴止那雙手,被她牽著到處亂動,還還時不時被她那軟綿綿的腔調調戲。
薑穗覺得,自己昨晚不換衣服的決定是對的,省時省力嘛。
她身上燒的滾燙,腦子倒是還記得該怎麽釣裴止,閉著眼裝迷糊,嘴巴還咿咿呀呀的叫喚著,說好暈好熱,要脫衣服。
車窗做了防窺處理,可薑穗卻能看清路過的人,她邊解扣子邊不好意思低頭,裝純情裝的信手拈來。
裴止把她的動作看在眼裏,衣服被她兩三下脫幹淨了,濕漉漉的眼睛盯著他,似乎不幹點什麽都說不過去。
薑穗用小手勾了勾他,意思非常明顯。
裴止倒格外克製,他很平靜的說,“在安全期?”
他車上沒有那些東西。
薑穗眼睛一亮,“在!”
這車空間太小,氣氛逼仄,薑穗不安分的到處亂蹭,卻最後沒跪穩,人突然從座椅上滑了下去,腿上的皮膚被狠狠的擦了一下。
劇烈的疼痛席卷而來,薑穗腿都發抖了,腦子裏卻還在想怎麽睡裴止。
黏膩的血液順著膝蓋流了下來,滴到了裴止手背上,他沒繼續動作,直接把她抱回座位,係好安全帶。
薑穗想哭,明明肉都快吃到嘴了,她說,“沒關係的,一點都不疼,不信你看!”
她動了動腿,小臉煞白。
裴止掃了她一眼,淡淡道:“別逞強,以後有的是時間。”
薑穗表麵不舍,內心卻在想:那可不一定。
她明天還要去找男首席約會呢。
*
等到了地方,裴止抱著人下車,進了個私人醫院,這邊環境雅致,還有扇半玉半石的雕塑立在中間。
裴止上了二樓,將人丟在病床上,轉頭問了個小護士,“韓愈呢?”
“韓醫生剛下手術,大概正在消毒。”小護士抬眼看了人,聲音有點怯,“需要我幫您去叫叫他嗎?”
“麻煩了。”
一刻鍾後,韓愈姍姍來遲,跟後還有一票子小護士妹妹。
進了病房後,他看了薑穗一眼,愣了下,視線不停的在兩人身上打轉,最後指了下薑穗,問裴止,“不打算介紹介紹?”
裴止懶得理。
韓愈倒是個話多的,立馬妹妹長妹妹短的哄著,說隻是一個小感冒,喝點藥發汗,睡一覺就成,針都不用打。
至於那傷口,擦擦碘伏都能好,根本不算個事。
等安撫完小妹妹,韓愈拉著裴止出來,戲謔道:“小女朋友?”
裴止淡淡道:“不算。”
韓愈:“真冷漠,不是小女朋友,你還叫我這個婦產科第一刀跑來治感冒?你大學學的都忘了?一個感冒你區分不了?”
裴止不置可否,“嗯,區別不了。”
韓愈嘖嘖亂叫,最後說道,“沒想到你口味變挺大,之前你家那位,我可記得是個女強人,聽說現在在國外混的風生水起,昨兒個我上網,還看到她又新發了篇論文,含金量挺高的,不知道是不是打算拿幾個獎。”
“嗯。”裴止麵無表情。
“這小丫頭,你玩玩算了,看起來也是個鬧騰的主,”韓愈繼續說道,“不過方韻下個月回國,好像是院裏要給她評個職稱,到時候你倆低頭不見抬頭見,幹柴烈火舊情複燃,說不定下下個月我就能喝喜酒了。”
裴止依舊冷淡,但動作卻騙不了人。
他問,“幾號回?”
“就中旬,15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