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貴人
在場的三個士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風蕭蕭,彷彿就不認識風蕭蕭這個人一樣。
本來鳳八姐和杜老闆也湊到陳清老人身邊,看著陳輕老人在分揀這個姦細行囊中物件,希望發現一兩個奇珍異寶。
雖說這戰利品大家一致同意給風蕭蕭,但是真的遇到好的東西,他們不會讓給風蕭蕭的,畢竟在修道界,一些好東西那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但是,這幺雞國壯漢行囊中的東西,對於普通人來說,價值不菲。但對於他們三個人來說,不算什麼太珍貴的東西。
行囊里有一些靈藥、藥草,野獸骨骼和皮毛,還有成品療傷的丹藥。這些東西都較為常見,加起來也能值七八個道石。
杜書生和鳳八姐失望了,不再看這行囊,但是眼角餘光終於看到風蕭蕭正在修鍊,而那一顆道石化為了齏粉。
這說明風蕭蕭是在修鍊道法,他們如何能不驚詫?
風蕭蕭實在他們眼皮底下引力入體破體成士的,現在才幾個時辰,風蕭蕭竟然能夠道法運轉起來,這就是正真的士人,正真的道起,能夠修鍊道之力了。
就是大漢國為人所知的天才,他們也往往只是在破體成士之後,也需要通過三五天時間入定遐想,最終感悟共鳴道法,開始起道途,修鍊道之力——修道的。
每年在皇道學院中,只能引力入體破體成士,卻不能感悟共鳴道法的人真的不少。
這些人只能通過體悟道之力,吃靈米一樣的靈植,保持體內的道之力,力大體堅,異於常人而已。
其實這些人,都不能被稱為修道者,只是士人而已。
但是讓他們再次感到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風蕭蕭這幾個時辰就能感悟共鳴道法的,這就是頓悟嗎?
陳清老人一個健步就來到風蕭蕭身邊,拉住風蕭蕭手腕,眉頭顯現喜色,然後急忙說道:「小風,現在你在把這兩塊道石也用了!」
被這些人表情搞得一頭霧水的風蕭蕭,也沒有問為什麼,他就依言開始吸納道石之中道之力。
不一會兒,這兩枚道石化為齏粉,風蕭蕭能夠感應到體內的道之氣明顯增多,但是風蕭蕭還是沒有說話,他在等他們答案呢?
不過這次風蕭蕭又做對了,神識是能感應到體內的道之氣,但是沒有神識,就必須依靠望、聞、聽、切才能發現。
如果風蕭蕭說他能看到體內道之氣,那估計有些不好預測。
士人陳清老人高興地說道:「這個白玉石璧的道法傳承與小風的實在太契合了,頓悟!這是傳說中的頓悟!哈哈哈!」
陳清老人爽朗地大笑,鳳八姐與杜書生都沒有說話,只是滿眼羨慕地看著風蕭蕭。
杜書生眯他那著看不見人的小眼問道:「風士人,這道法到底是哪位道聖的傳承?」
風蕭蕭搖搖頭說道:「我只知道叫《逍遙道決》,這人沒有留名字與影像,但應該從過軍,進過朝廷。」
鳳八姐聽到,她眼睛一亮,然後又快速地暗淡下去,只是低聲說道:「應該是樊侯!」
「殺神樊侯?」
說完,風蕭蕭也不說話了。
這個樊侯名叫樊起,的確是個異類。
殺敵盈野,但凡間名聲不強,貪色財貨一樣不缺!
他本來是大漢國驕傲,然而被排擠出朝廷,了無音訊。
風蕭蕭從白玉石璧中知道一些,他就覺得事實估計不是這樣的。
燕雀焉知鴻鵠之志,不過風蕭蕭也沒有再解釋。
風蕭蕭知道不是每一個人都如陳清老人一樣的。
他就歡喜地將注意力集中到那把斷頭大砍刀上面,他爬起來,拔出插在地上的斷頭大砍刀。
風蕭蕭就再次舉起斷頭大砍刀,發現體力道之氣又化成絲絲道之力湧入斷頭大砍刀之中。
他再次一橫一豎揮舞起來,雖然不是很得心應手,但是風蕭蕭喜歡。
在舞動過程中,這斷頭大砍刀畢竟是法器,消耗道之力還是很大的。風蕭蕭就停了下來,很珍惜地將這把斷頭大砍刀背在背上。
陳清老人屢這雪白鬍須,微笑看著風蕭蕭。
當他看到杜老闆將三個姦細的身體掩埋下去,正在處理三個人的頭顱。
陳清老人也就走了過去收拾獸皮行囊。
這時,時間也接近傍晚了。
大家都該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雖然他們都沒有獲得什麼戰利品,但是也沒有失去什麼,就是陳清老人受了點傷,但是斬殺三個幺雞國姦細,上報,他們都能分潤一些功勞。
白玉石璧丟了,風蕭蕭所然覺得可惜,但是一想到它是禍根,風蕭蕭就釋然了。而且白玉石璧中的道法傳承,風蕭蕭已經得到了這個寶珠,那個漂亮盒子就隨他去吧!
但是,現在此地滿目瘡痍,風蕭蕭真的也是無家可歸。
鳳八姐漂亮的眼珠子就一動,風情四溢地笑道:「風小哥兒,晚上到息館去休息如何?」
風蕭蕭的頭就如同撥浪鼓一樣擺動。他可不願意再去息館,鳳八姐假設氣未消,拿他出氣,他現在還不是對手。
正在收拾東西的陳清老人說道:「小風,晚上就到我家,你現在都是玄氣境的士人了。但你修道知識一點都不知道,在我那,我來給你將基礎補上!」
風蕭蕭慌忙就跑了過去,攙扶著陳清老人。
鳳八姐看到風蕭蕭如此,不由在一旁笑得只打跌。
猥瑣的杜老闆也忍俊不住,呵呵地笑起來。
風蕭蕭看到陳清老人也在拈這雪白鬍須微笑。
風蕭蕭這才恍然大悟:像風清這樣士人,壽有兩百,元壽至,無疾而終,元壽不至,那是精神矍鑠,非凡人所能比。
不過,風蕭蕭並沒有放棄扶著風清老人的胳膊。
他依舊背著斷頭大砍刀,拿過那姦細的獸皮皮行囊,挎在肩上,然後,他抬頭,挺胸……
風蕭蕭攙著鬚髮皆白的士人陳清老人,肩並肩行走在夕陽餘輝之下,長長的影子就向陳清老人家中延伸……
一老一小,二人就來到陳清老人家。
陳清老人受了傷,需要及時恢復治療,他特意將他的管家叫過來叮囑一番,然後就去了他的修鍊室。
風蕭蕭吃過靈米飯和靈植餵養的菜雞,就來到他的房間。
他什麼都沒有想,就如往常一樣躺倒,一會兒就傳出深深長長深呼吸聲,宛如凡人一樣,呼呼大睡。
這一天下來,風蕭蕭累了,他實在太累了,心累!
隨後而來的陳家的管家看到此景,看著手中的蒲團,不禁搖搖頭,輕輕放下,默默地,一言不發地走了。
本來修道之人睡眠可以免除的,打坐修道是正途。
但是,風蕭蕭沒有。
風蕭蕭覺得睡一覺那是他最習慣的,那就睡吧!
幾個時辰后,風蕭蕭終於睡醒。
風蕭蕭眼光透過窗戶,看著室外。
室外星光燦爛,月光如銀,清風徐來。
風蕭蕭緩緩做了起來,他這不是打坐修道,而是在回憶,將這些東西重新再記憶一遍。
風蕭蕭,雖說他的現在的靈智是天生地養的,可是畢竟這是從風清被剝離的意識團上誕生的。風清的記憶與心性依舊影響這他,而且消融風蕭蕭記憶后,他的意識靈智更加複雜。
十五歲玄世界的風蕭蕭,雖然他的信息留存的並不多,但是不管修道的執念,還是與童涵刻骨銘心的記憶,這些都還是讓現在風蕭蕭動容。
這兩股涇渭分明的記憶與心性宛如拔河一樣影響著風蕭蕭。
這些東西,風蕭蕭就是想拋棄,但那也做不到。
於是,風蕭蕭不再考慮這些問題,他就將自己單做一個初生的嬰兒,將這些東西都當作自己的東西。
放下就是拿起,拿起就是放下!
那就讓他們都留在自己記憶中,不分彼此,順其自然吧!
或許是道根的影響,風蕭蕭這種做法極其明智,他自覺不自己地,順其自然地,他就開始運行《逍遙道決》來。
一早,陳清老人精神奕奕地走進風蕭蕭房間,看到風蕭蕭正在打坐,他笑了。
「小風,以後修道最好不要坐在床上,不接地氣。修道的修鍊的就是道之力,道之力也分陰陽,陽為清為上,陰為濁為下,陰陽交融方才圓潤。」
陳清老人見面就開始給風蕭蕭傳授修道知識。
「是!」
風蕭蕭應聲十分乾脆。
陳清老人笑道:「小風,家裡喧鬧,不適合修道,再給你建一個修鍊室需要時間。我看道塔那裡就很好,我帶你去道塔,先在哪裡度過一階段時間。」
「好!」
風蕭蕭當然沒有意見,他起的道途,是從白玉石璧開始的,是大漢國道聖樊侯留下的《逍遙道決》。
但不管《逍遙道決》是道聖留下的,還是其他人留下的,哪怕就是道尊,他們留給後輩的道之意境和道法傳承,那重點還是道的闡述。
至於那些十分必要的,修道的一些基礎知識,他們是不會留下來的。
對於他們得道高人來說,這些東西不是應該他們留下的。
白玉石璧中的《逍遙道決》就是沒有指導風蕭蕭修道時,應該注意哪些細節,哪些應該怎麼做,哪些又不可以做的?
這些都沒有。
《逍遙道決》就是道法修鍊口訣,就是連一個道術技法都沒有留下。
對於這些修道高人來說,道才是根本,道法就是枝幹,道術技法都可以容易創造的,只是枝葉藤蔓。
當然,就是樊起當時肯定也沒有想到,他得意的《逍遙道決》竟然被一個什麼凡人得到,畢竟凡人與修道之人的世界是不同的。
當然他更沒有想到,得到他的傳承的人,竟然擁有道根。
生在修道玄世界的風蕭蕭畢竟一直是個凡人,修道的書籍看了不少,但那都是故事和傳說。
其實,修道,對於他來說,他真的什麼都不懂。
現在的風蕭蕭就如懷抱珠玉在身而不自知的修道之人。
風蕭蕭擁有道根,決定了他的修道的高度,但是修道知識就是他的基礎。
沒有這個基礎,風蕭蕭天賦越出色,可能危機就越大。
最後可能就是:他剛起道途,人與道途就一起泯滅。
不過,風蕭蕭也是有大氣運,現在遇到了貴人陳清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