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臉面
士人陳清老人這樣問，那是有他用意的。
畢竟他也是過來人。
因為大漢國開門成功的人，他們被接到了皇道學院，他們修道的第一課，就是去學院道法碑前去體悟道法，引道之力入體，破體成士。
只有破體成士成功的士人，才能通過道法將道之力轉化為道之氣，等士人三階圓滿之後可以繼續參悟了道之意境，與之共鳴后產生道識，這樣才算得道，成為道人後，他的道途才可以繼續走下去。
士人陳清老人雖然不是道人，也不是始氣境高手，但是這是在風蕭蕭引力入體，破體成士的過程和結果，他豈能不知。
實際上，陳清老人也是第一個來到風蕭蕭院外的的人。
陳清老人在離開風蕭蕭家后不久，他就感到這渡口集的道之力有些變化，很像是人在引道之力入體，破體成士。
陳清老人就十分驚訝，渡口集誰家有道法碑帖？
而且，陳清老人覺得這人感悟道法時間也不對，竟然在中午引道之力入體，破體成士。
陳清老人就再次走出家門，順著他的感覺，他就發現自己竟然又來到了風蕭蕭家。
他大吃一驚，發現這引道之力入，體破體成士的人不是別人，竟然是被毀了意識根基，壞了識海的，開門沒有成功的，道途斷絕的風郎中的兒子，渡口集的少年風蕭蕭。
士人陳清老人當時就詫異得差點就沖了進去。
這位渡口集德高望重的陳清老人，雖然修為不高，但也是老士人了，更是一位老成持重的人。
陳清老人忍住了，他就站在院外守候著。
他沒有道識，他就憑藉肉眼看著風蕭蕭在引力入體，破體成士。
因為擁道體的人在引力入體，破體成士感悟道法的時后，最好不受打攪。
雖然說這個破體成士起道途的過程，對於修道之人來說，其實也就是說重要就重要，說不重要也不重要。
一氣呵成引道之力入體，破體成士起道途和斷斷續續引道之力入體，破體成士起道途的人，從本質上來說，那是一致的。
但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這都是大家耳熟能詳的東西。尤其是大漢國人，他們都喜歡一鼓作氣，不喜歡一而再，再而三，最後搞得偃旗息鼓。
為了討一個好彩頭，渡口集的老士人陳清，他就在這院外等著，並且義務為風蕭蕭守護。
因為就在這時，能感覺到渡口集道之力變化的，這樣的人可不是就陳清老人一人。
已經引道之力入體，破體成士的士人都知道。
在渡口集，這樣這些士人就不止一個兩個。
還有尾隨而來的看熱鬧的人也不少，他們都紛紛趕來圍觀凡人引道之力入體，破體成士的盛況。
畢竟凡人第一次的引道力入體的波動和已經成為士人的修鍊引道之力入體的波動決然不同。
凡人引道之力入體，破體成士時，那個道之力就氣勢浩大，洶湧而至，不這樣不足以洗髓煉神。
而成了士人或者道人們的修鍊時引道之力入體就不一樣，這時的為道法所束縛，牽引而來的道之力牽動只是涓涓細流，實在難以發現。
士人陳清老人就大馬金刀地站在風蕭蕭院外。
雖然陳清老人的個人武力和修為不是最高，但是他是渡口集官方管理者，又是土生土長的渡口集人士，德高望重。
這些圍觀的人也不敢在士人陳清老人面前肆無忌憚的亂搞一氣。
之所以風蕭蕭家附近來了這麼多父老鄉親，不是因為他們感覺到了風蕭蕭引道之力入體破體成士那個浩大氣勢而來的，這個普通凡人還沒有那個能力。
而是，他們發現在渡口集平時都是高高在上的，異於普通老百姓的人士，現在三三兩兩地來到風蕭蕭家，父老鄉親們一打聽，他們都轟動了。
沒有看過呀！
開門成功的少年，他們都在皇道學院裡面成就士人的。現在身邊就有，那不趕緊著去觀禮！
俗話說，話不長腳，一天跑一國。渡口集雖然不小，但是鄉情們就開始一傳再，再傳三，三傳萬，聞訊，基本上都趕過來了。
有的甚至顧不上吃中飯了，還有些人手中還有農活，他們都忍不住好奇，覺得自己都必須去觀望一下，好留個傳說，也好閉目後傳給子孫……
現在終於看到了，但是父老鄉親們還沒有滿意。
於是，陳清老人就代表父老鄉親們們問出來這個沒有水平的問題，既是為了滿足渡口集的父老鄉親們的觀禮結果，也是為了臉面。
陳清老人明知故問，就是彰顯渡口集的後生出人才了，作為渡口集的老士人，渡口集的官方管理者，他也得意呀！
面對陳清老人的詢問，風蕭蕭不得不再次再次鞠躬行禮，說道：「陳爺爺，是的，小子有幸引力入體，破體成士了。」
風蕭蕭語出真誠，但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經修鍊出道識。也虧得他不知道，只回答了自己已經成士了，否則不可預測的事情就可能就會在他身上發生。
此時，士人陳清老人得到了風蕭蕭的肯定的回答，他不由得紅光布滿臉面，接著，他頭後仰，那雪白的鬍鬚隨風搖曳，還是隨著下巴抖動，大家都不清楚。
只見陳清老人哈哈大笑后激動說道：「我們渡口集又多了一名士人了！小風，不，風士人！哈哈哈！」
陳清老人說完話，又是一陣快意的哈哈大笑！
「陳爺爺，不敢，不敢……」風蕭蕭不管在地球上，還是在渡口集，實在沒有習慣這樣稱呼的。
風蕭蕭慌得連連擺手說道：
「士人，那是對修鍊道途已起的人尊稱！這有什麼不敢的！風士人就是風士人！哪一天你成了道人，我就要給你行禮，尊稱一句風道人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士人陳清老人心情極其愉悅，一邊說著，一邊捋捋雪白鬍須，又是一陣放聲大笑。
「呵呵呵呵……」風蕭蕭也被陳清老人的放肆的大笑所感染。因為他也知道，這個士人的稱謂就如同記憶中的地球上有人被尊稱碩士、博士一樣，是臉面。
陳清老人哈哈哈地大笑著，風蕭蕭呵呵呵愉快的偷笑……
但是，圍觀的人群中的鳳八姐，她就臉色複雜。
厚實圓潤地櫻桃小嘴正緊緊抿著，俊俏的長長的瓜子臉正薄薄地紅著，鳳八姐手裡就不停地攪動那塊綉著大花的羅帕……
此時的，鳳八姐的心情實在無法形容。
在息館的鳳八姐也是感到道之力變化，順著直覺就來到風蕭蕭家。
果然，她來了，就發現是風蕭蕭正在引道之力入體，破體成士。
這時，她簡直要把她那烏黑的漂亮的眼珠子給挖出來了。
雖然風蕭蕭叫有院牆，但是，那也是木頭做的，縫隙足夠她能看見風蕭蕭盤坐在那塊白玉石璧面前。
此情此景，她實在不知道自己心裡是什麼滋味。
五味雜成嗎？
五味都不夠！
她當初的心軟、戲虐、不屑、憤怒和道義，現在都發現是一個笑話！
最讓她接受不了，這塊白玉石璧就是她自己讓人從大廳牆壁上揭下來的，她還客氣將人和白玉石璧用馬車送走的。
難道她當初就真的為了那三畝靈田？
肯定不是的！
她就想給風蕭蕭這個開門不成功的人一個教訓：開門不成，卻跑到息館，在她管理的地方尋歡作樂。為了一首艷詞，或者所謂的書生意氣，獃氣，竟然用他的全部家產，三畝靈田來交換。
縱使鳳八姐，她也接受不了風蕭蕭這種——墮落！
鳳八姐就等著風蕭蕭走投無路時，求上門來。那時，她覺得比她教育風蕭蕭一萬句話都管用。
然而，現在，被打臉的竟然是她自己。
看著忍得很辛苦的，正在呵呵呵地笑著的風蕭蕭，鳳八姐還不死心地問道：「風蕭蕭，你不會是從那塊白玉石璧上感悟出來的吧？」
正在呵呵陪笑的風蕭蕭，聽到鳳八姐的問話，風蕭蕭面對鳳八姐深深鞠了一躬，真誠說道：「鳳八姐，十分感謝你能夠讓我重啟道途！我就是從這塊白玉石璧上感悟出來的，這裡面有《逍遙道決》傳承的道法！」
風蕭蕭一點都沒有隱瞞，不是他覺得隱瞞不住，而是風蕭蕭覺得隱瞞沒有任何意義。現在《逍遙道決》他已經得到了，誰也搶不走！
然而，鳳八姐就覺得臉上被人打了一巴掌，還找不到是誰打的。
她都就覺得天搖地轉，她惱火！
實際上，鳳八姐是多麼希望風蕭蕭說不是呀！
這塊白玉石璧重要嗎？
重要，十分重要！
珍貴嗎？
珍貴，價值連城！
但是，她就是不想風蕭蕭說他從這個白玉石璧上感悟的。
這個和價值沒有關係！
風蕭蕭用三畝靈田從息館得到的這塊白玉石璧，鳳八姐沒有隱瞞。如果鳳八姐要求息館人不要傳出去，那就會一個字都傳不出去！
但是，這個交換信息被傳出去，固然渡口集的父老鄉親會譏笑風蕭蕭是個傻子，其實對於息館和鳳八姐的名聲也不好！
但是，鳳八姐認為風蕭蕭最終會清醒過來的。
那時，她在把靈田大張旗鼓還給風蕭蕭，那是多麼有臉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