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一章 個個會裝
江離此時雖然身上如著了火似得發燙,感覺頭重腳輕暈頭轉向。但實際上她的身體狀況遠沒有像她表現出來那麼嚴重,還不至於連站都站不穩。
此時聽了男子這麼說,於是跟小香使個眼色,從小香手裡接過錦盒,就要往大殿中走去。
小香遲疑地拉住她的衣袖,「行么?要不咱們再拖一拖,等蕭公子來了再說?」
江離抱著錦盒,掃一眼院中各個角落,壓低了聲音給小香說:「放心,蕭煜就算不擔心我,也會擔心他的織錦圖的。他說不定早來了。」
說到這裡,江離下意識地摸了摸藏在身上的那柄短劍,嘴角微彎。
「也是,四喜這會兒應該也上山了。」小香於是放了手,看江離一步步艱難地移動腳步向大殿里走。
江離走得很慢,腳步也有些虛浮。她終於一步步走到大殿門口。
大殿門大開,正殿木桌上供著一尊千手觀音像。桌前的香爐已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
江離走到門口,聽到殿里一個聲音低喝:「進來!把盒子放到那桌子上。」
略一遲疑,江離跨過門檻,走到供桌前,雙手把錦盒放在香爐旁。
小香一眼不眨地盯著江離,正當她把盒子放下的那一瞬間,正殿的大門卻突然呯地一聲關了合上了。
小香陡然驚覺不妙,飛身往大殿撲去,一腳踹向大門。
大殿門也是木門,卻是虛掩,小香一腳踹開落在剛才江離站的地方。殿里除了神像和供桌,還有幾個蒲團,殿里開了一道小門,小門開著,殿里哪裡還有人!
小香氣得跺腳,這時卻聽得小門外有腳步聲響,連忙一竄身追出門去。手裡扣了幾枚銀針,正作勢要發,卻看清來人,不由火大:「四喜?你怎麼才來!姑娘都被人擄走了!」
四喜沖小香擺擺手,嘻嘻一笑······
江離剛把錦盒擺上供桌,卻見一張網向自己兜頭罩下來,同時聽得呯一聲大門響。殿里的光線一暗,網一收緊,江離雙腳離地,下一瞬,就落在一個黑衣人背上。
黑衣人馱著江離出了大殿後門,大殿後還有七八個黑衣人接應,七八個黑衣人見同夥馱了江離出來,彼此交換了眼神,同時分開往東西南北幾個不同的方向跑。
兩個黑衣人斷後,馱著江離的黑衣人幾個起落,越牆而出,往觀音庵後山而去。這時天色已開始黑下來。
江離蜷伏在網裡,看著漸漸朦朧起來的夜色,眼前越來越濃密的樹林,她不由地也開始恐慌了。
在密林穿行不久,負責斷後的兩個黑衣人攆上來,其中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問:「我們都還沒打開錦盒來看,萬一她帶來的不是那幅織錦圖怎麼辦?」
扛著江離的黑衣人聲音沉悶,悶哼一聲道:「她這麼想要解藥,應該不會帶一幅假的來。現在最要緊的是把她帶來的那些人引開。反正她在落在了咱們手上,等會看過織錦圖,如果那圖是真的,我們則將她交給姓周的。如果不是,蕭煜不拿織錦圖來換,她也別想回去!」
「我們都沒見過那幅織錦圖,又怎能辨出真偽?」一個黑衣人嗓音沙沙,壓低了聲音問。
扛著江離的那個黑衣人嘿笑道:「我們沒見過,主子卻是見過的。那天他還特意在那半段織錦上做了印跡,等會兒我一試便知。」
三個黑衣人再不多話,專心地在密林中趕路。
江離這時連大聲喊的力氣也沒有,黑衣人的談話卻聽得一清二楚。那天晚上黑衣人竟然在那半段織錦上做了印跡?江離奇怪自己怎麼會沒有看出來。不過慶幸的是,她今天帶來的兩段可是真的。
蕭煜讓她帶真的來,應該是有了萬全的把握才是。江離這麼一想,便也不感覺害怕。
只是身體越來越熱,卻是沒有出一滴汗,心裡還憋悶的慌。那種五爪撓心連骨頭都感覺開始酥麻的感覺讓她恐慌不已。好在她手裡還一直捏著那隻小葫蘆,葫蘆里幽幽的香氣還能讓她保持清醒。
想起丘大的話,又聽了黑衣人提起在織錦上做了印跡的事,江離這時便有了主意,於是暗中把葫蘆里的藥水往黑衣人背上灑了一些。
黑衣人帶著江離在林子中穿行,一隻手還抱著那隻錦盒,卻是健步如飛。
在林子里穿行了半刻,三個黑衣人突然慢了。江離睜眼看看,林子稀疏,幽暗的星光下依稀可見周圍出現了房屋。
黑衣人帶著江離飛身上了牆,江離只聽得一陣瓦響,隨即落在一間屋子裡。
屋裡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她才感覺身子一輕飄飛了出去,隨即落在一堆柔軟的錦帛中,身下平整柔軟的觸感,枕頭、錦被,屋內還有熏香的味道,這裡,竟是一間卧房。
三個黑衣人的腳步聲往外走,不一會兒,屋外亮起了燈光。江離還困在網裡動彈不得,不過那三個人的對話卻還聽得清晰。
「咦,你身上怎麼會這麼香,不會有什麼不妥吧?」蒼老的聲音這樣說
「哪兒會有什麼不妥!」沉悶的男子聲音在說:「大宋有錢人家的婦人男子身上衣服都熏過香的,我扛了一路她,身上難免會沾了些味道。現在,可以把錦盒打開來看了。」
沙沙的聲音應了聲好,接下來靜默了一會。
「是真的!」沉悶的男聲似鬆了口氣,「這是主子給七毒教要來的藥水,無色無味。我再我再滴一滴上去就變色了。這色過一會就不見了,又不會對織錦有任何影響,主子要不說,誰能發現這秘密。所以說不會錯了,這幅織錦圖就是那天主子見過的那幅。」
燭影搖晃,三個悉悉索索地起身立起。沙沙的聲音在問:「我們這就走了么?」
沉悶的聲音不答反問;「那周弘不是早來了么,這會兒卻到哪裡去了?」
怎麼會是周弘?這些人是受周弘主使?那他們口中的主子又是誰?江離是越發聽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