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創世界
正午,因為昨夜下了一場小雨,今天的空氣特別新鮮,太陽懸在空中釋放著熱浪,寧靜的大廣公路兩邊是高低起伏的丘陵,這個地方就像是一幅單純,自然的水墨畫一樣,突兀的印在這個殘破的世界中。
疤臉此時正蹲在一處水窪旁邊,笨拙的用手擦拭著一隻素雅的白色瓢鞋,天很熱,疤臉穿著軍綠色的背心,古銅色的皮膚上全是汗水,他用力的用蒲扇般的大手蹭掉了瓢鞋上的泥點,然後用嘴吹著鞋,讓它乾的快一點。
「別擦了,一會兒還要髒的。」慕容小小坐在路邊,一雙潔凈光滑的腳丫踩在青草上,像是兩顆閃閃發亮的水晶。
疤臉憨厚的笑著,又用手沾著水擦起了另一支瓢鞋:「那哪行嘞,俺看著它臟,怪難受的嘞。」
葉羽這支隊伍已經在這裡停留了半個月,唐嫣然的傷勢也一天天的在好轉,估計隊伍這兩天之內就可以出發了。
葉羽苦逼猥瑣的心理路程我們忽略不計,慕容小小的心裡路程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自從她那天拾起了那把匕首,直到那天他親手弄死了齊瀾,她忽然發現自己已經融入了這個世界,她不再害怕,不再畏縮。
最讓她開心的就是疤臉這個智商為負數的傻漢子,她接觸過優雅又有品位的男人,接觸過顏值帥到爆表的小鮮肉,也接觸過成熟穩重的男人,還有揮霍無度的暴發戶等等等等,然而,從沒有一個讓她心動的。
現在,她驚訝的發現,自己好像愛上了這個醜陋粗鄙的男人,她忽然發覺自己好像是末世里最幸福的女人。
她每天看著疤臉做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日積月累下終於融化了她的心,這個傻男人不會說甜言密語,不會做浪漫的舉動,丑到沒朋友,舉止大大咧咧,一說話一股傻氣。然而。就是他,是他,是他,就是他居然走進了慕容小小緊鎖的心扉。
他只是每天憨厚的傻笑著做著一些事情,就像現在,他滿臉汗水的蹲在水窪旁擦著慕容小小的鞋……
「疤臉,你可真給秘密部隊長臉,部隊燒錢燒人的培訓你,就是培養你伺候小寶貝兒的啊?」一名鳳組隊員站在路邊嘲笑道。
慕容小小掩著嘴,輕笑起來,這些天,疤臉沒少被鳳組的隊員嘲諷,當然啦,也沒少挨揍,因為他腦子一根筋,所以他的回答總是表達著同樣的意思,俺咋的嘞,你們這些瘋婆娘還找不到男人伺候嘞,簡直是挨揍沒夠!
鳳組隊員拉幫結夥的沖向疤臉,幾分鐘后,疤臉鼻青臉腫的從草地里爬到了慕容小小身邊。
慕容小小輕揉著疤臉淤青的面頰:「傻子,怎麼不擋著點臉啊?」
疤臉一咧大嘴,憨厚的笑道:「剛擦完的嘞,掉地上又臟嘞。」
疤臉鬆開了緊緊捂在胸前的雙手,手裡攥著一雙乾淨的瓢鞋。
慕容小小的雙眼有些濕潤,她輕輕的躺在了疤臉的懷中,安靜的,沐浴在末世的陽光里……
葉羽此時正在翻著哈雷摩托的各個縫隙,沒煙抽了啊,太特么難受了!犯了煙癮的葉羽二到打開油箱蓋看看裡面有沒有煙,並沒有!
葉羽抓耳撓腮的把視線移到了另一輛哈雷摩托上,然後,鼻子里的鮮血迎風甩三丈.……
公路中央,一輛黑色的哈雷摩托立在那裡,楚菁菁躺在上面,她帶著葉羽的防彈護目鏡,身上只穿著內衣,她一隻腿平伸,一隻腿支在座椅上,腦袋枕在雙臂上,是的,她在曬日光浴。
「尼瑪我還從沒見過這麼狂野的機車女郎啊?」葉羽擦了擦鼻血,忽然背生寒意,那是一雙冷漠的眼。
葉羽急忙挪開了視線,他可不想被高爆手雷砸在腦袋上,他的視線漫無目的瞥向一處,忽然發現一輛摩托的座椅下面掖著半截香煙。
葉羽興高采烈的掏出了煙,跑到了公路下,草地上,水窪前,他可不想這最後的一點精神糧食被楚菁菁奪走。
他小心翼翼的捏著煙捲,剛想點上,忽的,陽光被遮擋住了,無數的宣傳海報從空中飄了下來,葉羽皺著眉頭,隨手抓了一張海報。
「我草尼瑪啊!」葉羽沒有先看海報,而是看向了因為抓海報,掉進了水窪里的半截香煙。
「這裡有食物,這裡有淡水,這裡有安全的住所,請倖存者到華安市清水鎮聚集點,由我們的工作人員安全的護送您抵達『創世界』」
「創世界?」葉羽把海報翻到了另一面,持著海報的手竟微微的抖動起來,海報的背面印著『創世界』的logo,那是一個大大的『Z』形圖案。
「馬上給我集合,去清水鎮!」葉羽大聲吼道。
葉羽隱隱的覺著,末日的突然降臨,跟『Z』組織有著緊密的聯繫。上一世的記憶中,這個世界先是爆發了喪屍病毒,緊接著便生產出了『強化藥劑』,倖存者爭先恐後的搶奪這種藥劑,然而藥劑卻有著致命的缺陷,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完美進化的。
人類服用強化藥劑之後,世界上又出現了變異的喪屍,還有變異的蟲獸,三十年的時間裡,『強化試劑』發行了十多個版本,然而『病毒血清』卻一直沒有被研製出來。
現在葉羽忽然意識到,上一世的末日里,整個世界彷彿都在圍著一個點轉,那個點緊緊的吸引著末世所有的武裝勢力和流亡的倖存者。
按照上一世的時間推算,變異的喪屍應該就要出現了,葉羽現在急需強化試劑,這個世界,沒有過硬的實力,等待你的只有死亡。
『病毒血清』也許早就研製出來了,然而末世背後的推手卻一味的讓人類進化,讓喪屍進化,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葉羽用力的揉著太陽穴,他努力的拼湊著記憶的碎片,然而這個謎團卻越理越亂……
「這麼黑,你怎麼不開車燈?」葉羽拉回了思緒,車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疤臉瞪著一雙牛眼,竟是在盲開。
「大燈碎嘞。」疤臉有些心虛,那天是他把車開溝里的,車燈碎的一塌糊塗。
咣當!
蘭博基尼不知道撞到了什麼,拋錨在路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