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嫁禍
被我疊劍斬斷一臂后,這人臉上流露出很明顯地驚慌情緒,似乎這一件非常致命的事情。
我正疑惑不解,就看到這傢伙慌張將右手的兵刃棄掉,抬手按住左臂傷口,似乎要阻止鮮血外流。
可惜他的做法完全是徒勞,就連在傷口上不斷點穴都沒有用。
伴隨著大量鮮血的流逝,他臉上的腫脹緩緩收縮,經脈中的血紅也開始退去,似乎要恢復正常了。
按理來說,恢復正常是一件好事吧,但這傢伙半點喜悅表情都沒有,臉上更多的是痛苦和絕望。
外表上的變化還伴隨著周身氣息的變化,可能是被他吸收的血流了出來,他的實力就飛快倒退,落到小成境界,而且還在往下掉。
斷臂處的鮮血一直流著,連減緩的勢頭都看不到,大量失血之後,他的臉變得一片慘白,氣息也變得異常衰微。
「該死的中原人……你該死……我們東瀛武士絕對……」
阻止流血無用,他也知道自己完蛋了,乾脆放開來,對我罵罵咧咧的。
對這種蠢話嗤之以鼻,我冷笑一聲,回應道:「你們這些人都死了,有誰會知道這些人是我殺了,恐怕你們的東瀛武士一生都找不到真相了!」
被我這一句話戳中,他頓時閉口不言,臉上也有了凝重的意味,似乎是在盤算什麼東西。
他有了絕對不會好的打算,我可不準備給他做出動作的時間。
「既然你流血這麼痛苦,那就讓我來幫你一把,給你一個痛快吧!」
在我手中起劍時,這傢伙不幹了,轉身就想跑掉。
不過,他這時候的實力連凝實境界都沒有了,怎麼可能逃得過我的劍。
連飄凌渡都沒用出來,我貼身上去就一劍將他斬殺。
被我一劍透胸而死,他倒下去的時候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眼珠子都快要凸了出來,真是極度不甘心。
為了解決後患,我將這些人的屍體收斂到一起,然後放了一把火,燒得只剩下幾具焦屍。
做完這一切,我還沒有準備回到趙國,而是返回哈布葉兒城,想看看東夷這邊接下來又會有什麼變化。
到目前為止,我已經斬殺了四個小成境界、十二個凝實境界,一座城中短時間內死了這麼多人,東夷那邊肯定會有所震動。
潛伏在哈布葉兒城的第四天,似乎那些焦屍被人發現了,然後那些人全滅的消息傳開來,跟著又有更多的人到這邊來了。
在來這邊的人里,小成境界強者多了不少,值得一提的就是其中居然還有一個劍基境界中段的傢伙。
和將實力強行拔高到劍基境界中段的人交手都不是那麼輕鬆,更何況是一個實打實的劍基境界中段。
考慮到這裡的情況已經不受控制了,我果斷決定撤走,報仇就到此為止。
不過,臨走前我想到了一個計劃,堪稱是無恥至極的計劃,讓我自己都好奇為什麼我可以想出來這樣一個無恥的計劃。
將之前小成境界巔峰那一伙人擊殺之後,我不是繳獲了幾把東瀛人的兵刃么,這些東西我可沒丟,全部留了下來,藏在一處。
沒想到,這時候卻成了我栽贓嫁禍的工具!
東夷百族不是內部有些矛盾么,那我就「大發慈悲」,「不辭辛勞」地幫他們把矛盾再激化一下。
要是東夷內部亂成一鍋粥,想必他們就不會再打中原地帶的主意!
稍微打算一下,這個計劃的可能性基本上是有了,於是我就繼續潛伏,等待時機。
這些東夷人到城中后,也是在那個酒樓里聚集起來,像是在商議對策什麼的,看起來他們對我的忌憚不少。
在酒樓中整整待了一陣天,之後他們才開始動起來,而且是五六人一組行動,根本不給我抓落單的機會。
不過,我也沒有任何焦急情緒,我很清楚,他們這樣的戒備持續不了太長的時間。
時間一長,他們就會認為我已經離開哈布葉兒城,等他們的警惕放下來,就是我對他們出手的時候。
在城中搜索時,他們是以酒樓為中心,分組向四周撒開去,然後收回,如此循環往複,不想有什麼漏網之魚。
要是我真是一個東夷人,再這樣的大密度排查下是絕對跑不了的,畢竟身上的波動會被這些人察覺到。
可惜我是一個中原人,修習的還是源氣,和劍氣、內息以及東夷人修習的完全不一樣的東西。
要是放在那個劍基境界中段面前,我的源氣說不定還會被他感知到,但那人一直坐鎮酒樓,可能是想著隨時進行救援。
和小成境界、凝實境界這些人對上,就算是我愣生生站在他們面前,他們也不一定可以感知出我的實力,這讓他們怎麼可能找得到我。
搜索持續到第一天下午,這些人就很是泄氣了,臉上很多不滿情緒,可能是被劍基境界那人壓下去,他們也沒有放棄。
等到第二天下午的時候,他們總算是受不了了,在酒樓里會合之後,終於不歡而散。
最先離開的那人是劍基境界中段,之後凝實境界的人也先後散去,再後面就是小成境界。
雖然對他們這種離去行為感覺有點古怪,但我很確定劍基境界那人已經走了,氣息完全感知不到,所以我開始尾隨小成境界幾人。
他們不知道我一直跟著,出城之後就分開來,其他人都是兩個人一路,唯有一個披著灰色斗篷遮住全身,看不見面貌的人獨行。
「此賊合死!」
看到這一幕,我心中已經是冷笑不止。
我的目的只是栽贓陷害,能儘可能簡單地幹掉一個,實現栽贓嫁禍那自然是最好的。
尾隨灰色斗篷,我打算等天黑下來再動手,但在天快要黑下來的時候,灰色斗篷居然到了我之前焚燒東夷人屍體的地方。
對這一點感覺極為怪異,但我也只能強壓著這種感覺,看看這個傢伙到底想幹什麼。
不知什麼時候,被我焚燒的屍體已經被人就近掩埋,還在這裡做出來一個墳堆,插著一塊不知道寫了什麼的墓碑。
就見灰色斗篷到了墳堆前跪下,抬手將斗篷脫下來,露出藏在斗篷底下的妙曼曲線和四柄兩長兩短的兵刃。
看著到這一幕,我有些傻眼,對方居然是一個女人!
不過,這可沒有對方是女人就下不去手的意思,小成境界中段的女人,完全可以當做男人看待。
更有問題的是,這女人的兵刃是兩長兩短的東瀛人兵刃,我手中的也是東瀛人的兵刃,這還怎麼實現栽贓嫁禍,難道說當成是東瀛人自相殘殺么?
心中無奈,就在我準備退卻的時候,卻感知到從遠處快速過來一陣波動,小成境界巔峰,是之前和人結伴離開的一人。
突然多了一個人,我也沒有瞎動,想看看這兩個人準備幹什麼。
因為這一夜幾乎沒有月光,在黑暗中我看不清楚面容,但從身形可以看出來,小成境界巔峰是一個男人,身上插著三把兵刃,長短不一。
見這人來了,女人馬上站起來,重新披上斗篷,轉身就要走,似乎不願意和這男人接觸。
雖然女人有些抵觸的感覺,但男人則是不依不饒地擋上去,攔住女人的去路。
因為實力差了不少,女人也走脫不掉,一來二去兩個人就吵了起來。
雖然我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他們是不是吵架我還是聽得出來的。
周圍都是一片黑暗的死寂,這兩人的爭吵聲突然爆發在這裡,就顯得非常刺耳。
吵了一陣子,似乎是徹底鬧翻了,兩個人還動起手來,一陣陣叮叮噹噹的兵刃碰撞聲傳出,不時點點刺目的火星爆出來。
兩股氣勁在黑暗之中分分合合,交錯之後就瘋狂地碰撞到一起,將聲勢不小的氣浪往外盪出去。
期間,我還在那女人手上感知到北辰一刀流的勁力,看來這個女人和被我殺掉的那個會北辰一刀流的東瀛人有關係。
估計這就是她獨自一人跑到這裡來的理由……
和女人交手的時候,男人用出來一種和北辰一刀流似乎截然相反的力量,將女人的招數克製得死死的。
女人本身實力不行,招數上還被克制,很快就捉襟見肘,招架不住男人的攻勢。
注意到這一幕,我馬上把繳獲的四把兵刃掛在腰上,同時把臉遮住,不露出樣貌。
我身上的服飾就是東夷人的,再配上東瀛人的兵刃,這種偽裝怎麼感覺都是天衣無縫了。
不知什麼原因,我感覺到男人出手的時候,很明顯手下留情了,本來可以結束的交手硬是往下拖了一段時間。
等到將女人的氣力消磨地差不多了,男人不知施展出什麼招數,一片黑暗之中,我感覺到一陣涼意和耀目的白光,然後女人就悶哼一聲,被擊飛,還脫力暈了過去。
就在這時候,潛伏的我決定出手,目標就是插著三把兵刃的男人!
雖然女人的實力更差,這時候也受傷了,更沒有了抵抗的能力,但我偽裝的身份和那女人是一樣的,所以我不能殺她,還要救她。
在觀察之後,我隱隱有一種猜測,不同的兵刃形式在東夷可能象徵著不同的部族。
會北辰一刀流的東瀛人都是插著兩長兩短的四把兵刃,而這個男人卻帶著長度不一的三把兵刃。
現在這個男人似乎再找東瀛女人的麻煩,在這種存在糾葛的情況下,要是這男人死在東瀛人的兵刃下,這樣絕對可以挑起東瀛人和男人所在部族的矛盾吧……
我要做的事情是嫁禍於人,出於這個理由,我自然不能攻擊那個女人,也就將目標落在男人身上。
我一衝出去,這個男人就敏銳地感知到我的存在,果斷舍下女人,朝我這邊殺過來。
一對上,男人就將腰上的一把兵刃抽出來,鏜的一聲后,就有一陣銳意往我身上抽過來。
我也是反手拔出一把刀非刀、劍非劍的兵刃,對著他一記反手斜撩,撞上去。
因為我將實力壓制在小成境界巔峰,所以初次碰撞我沒有佔到什麼便宜,但也沒有吃虧。
鐺的一聲,碰撞之時一陣火星爆發出來,我們兩人隨即錯開去,就在這時候,我的背上生出一陣寒意。
對東夷的兵刃更加熟悉,錯身時,他又將一把兵刃拔出來,從腰際對著我背上刺過來。
感知到這一點,我頓時有了想罵人的衝動,原來東夷人這種古怪兵刃是這樣玩的。
不管怎麼說,中原的劍是絕對做不到這一點的,所以我根本就沒有往這方面想過。
情況緊急,我也不願意自己被這樣莫名其妙地傷一下,也就施展出來九鴉閃,瞬間躲閃開。
一刺落空,男人似乎有點懵,不知道我施展出來的九鴉閃是什麼情況。
在這時候,我果斷進行還手,遁身之後暴貼上去,手中的兵刃往他的腰上一記突刺。
他的反應倒是不慢,緊急一轉身,雙手壓著身上最長的兵刃,硬生生划住我的攻擊。
一招不中,我也學著他的攻擊方式,把腰上的短兵刃抽出來,對著他的脖子劈過去。
這一招他不好招架,只能緊急收力,往後撤去。
我可是先手發動攻勢,他臨時的應對自然是快不過我手中的兵刃,就被我在胸前劃上一下。
雖然有血腥味出來,但他的氣息依舊沉穩,可見這一擊對他的傷害不大。
不過,在我手上吃了虧是事實,這傢伙退開時對我說話了,不知道想要表達出來什麼意思。
不理他,我氣勁向外一震,身形一傾后對他追上去,再一斬劈向他的面門。
見我再度出手,這傢伙怒了,嘴裡咋咋呼呼地叫著,有種罵罵咧咧的感覺。
強行滯住退去的身形,他唰的一聲,將手中一把兵刃對我擲過來,很陰險的手段。
撲殺過去的我完全沒想到這一茬,被這突然一擊嚇一跳,手中揮斬出去的兵刃無奈臨時改向,進行一次格擋。
我的兵刃往那上頭一隔,噌的一聲,頓時就有火花爆發出來,然後投擲過來的兵刃從一側飛出去。
在黑暗之中,被距離如此近的火花閃到,我的雙眼跟著就有了刺痛的感覺,似乎視覺上受到一些影響。
這是時候周圍一片漆黑,視力沒有什麼作用,我也就沒有在意這一點。
擲出一把兵刃,男人也沒有閑著,身形對我逆衝過來,第三把兵刃出鞘,對我形成一次斬殺。
東瀛人用的是北辰一刀流,那男人施展絕招的時候,嘴裡也叫喊了什麼東西,可惜是東夷語言,我聽不懂。
身上的氣勁在發招之後凝聚到一起,繼而轉移到手中的兩把兵刃上,給我帶了淡淡的危機感。
沒有小瞧東夷部族的絕學,我將長短不一的兵刃當成雙劍來使,往兩邊一側開,繼而對中間劈下去。
因為長短不一的兵刃會影響我的招式,我也就只能用出來比較容易使出的清玄分流劍,這一應對也可以看做十八式,雙龍逐日的起手。
接著,手臂慣性往中間一次橫掃,卻被一種古怪的勁力阻礙住,讓我的兵刃遲遲斬不下去。
感知到這一點,我心中瞬間升起一種不安的感覺,好像我還是低估他的這一招!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