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稷王廟
1985年『春』,雨水非常的充沛,農民最是盼望這一年的開頭是個風調雨順的好時節,田裡的秧苗貪婪的吸收著甘甜的雨水,殊不知這雨竟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最新章節訪問:. 。
「照這麼下去,田裡的苗都該爛根了。」夏老六皺著眉頭在查家大院里『抽』著悶煙。要說這幾年整個浙西北的發展勢頭都還行,縣城裡的變化是一個月一個樣,四車道的大公路聽說準備一直修到省城,就連鎮上賣菜的小攤位也都給安排進了要不是因為戰『亂』,他是可以到更遠的大城市裡求學的。( )高中的學歷在當時已經是非常罕見,又畫得一手好國畫,算是我們當地比較難得的人才,兼職教學校里的數淹美術兩『門』課,戴著一副大框眼鏡,喜歡穿一套灰『色』的中山裝。
還有一位過去是個漆匠,漆匠姓高,一手油漆功夫在當時很是吃香,一般的百姓傢具都是自己砍木頭請木匠打,打完了就得請漆匠來上『色』。過去漆匠不同於現在,他們是需要作畫的,一些老『床』老箱子上都能瞅見他們的手藝,龍啊鳳啊鳥啊『花』啊,多半是一些吉祥的圖案。
候老師是一位無神論主義者,他堅信馬克思和列寧思想,認同唯物主義價值觀和世界觀,他認為這個世界是沒有神靈的。來這裡作畫純屬因為他德高望重,這是對他繪畫藝術的一種認同;而高漆匠則完全相反,因為漆匠除了傢具之外,另外一件事就是給棺材上大漆,這份工作一般人是不樂意接的,東家除了要給正常工錢之外通常還得加上一份紅包,說是用來沖喜。這兩個人也就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不過搭夥在一起作畫也是自己顧自己那塊。
前兩天兩人都是吃罷了晚飯就過去,六點多的功夫干到十點左右收工,第四天的頭上,候老師因為要批改考卷,所以來的時候晚了一些。高漆匠以為候老師當天不來了,一瞧到點了正準備收拾收拾走人,恰好迎面就兩人相遇了。
高漆匠說道:「這麼晚了還來啊?時候不早了,今天就算了吧。」
候老師是個嚴格的人,講究當天事當天畢,他是這樣教育學生的,也同樣是這樣要求自己的。於是他笑著說道:「我得把今天的活兒給幹完了,要不然延誤了大家的好日子不是罪過了。」說罷他就自顧自的進去了。
三月份的天還是有些冷的,高漆匠比他要年輕,轉眼一想還是回頭好心說道:「候師傅啊,有個事,我們手藝人呢有個規矩,晚上過了十二點是不能在這牆上作畫的,您自個兒多注意一下時間,可千萬別超了。」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