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6章
地麵貼著兩個撕開的方正包裝。
浴室裏水汽彌漫,溫度漸漸地攀升。
溫水和秦深的愛意完全讓裴語昏了頭,鼻息滿是清冽灼|熱的雪鬆薄荷味。
太磨人了……
溺斃沉醉,無法自拔。
不知道過了多久,浴缸晃動不停的水麵才終於安靜。
裴語渾身汗涔涔,他的麵頰粉融融,煞是好看。
眼睫被水汽濕潤,掛著小水珠,搖搖欲墜,引人憐惜。
一隻濕漉漉的掌心輕撫上他的麵頰,秦深靠近仰頭吻住裴語沾著水珠的唇。
耳鬢廝磨。
“愛你。”他的聲音尤為虔誠,低啞輕緩地吐露在耳邊。
裴語都沒空暇回應,整個人都還沉浸在鋪天蓋地的冷意雪鬆信息素裏。
過了好一會兒,裴語蜷了下手指,一雙眼睛泛著水光,有點不好意思地問:“剛才有沒有……抓疼你。”
“沒有。”秦深唇角挑起淺淺的弧度,“就一點兒疼。”
他捏起裴語的手指,細細一隻,指甲修剪得圓潤。
不知道是餘韻未消還是泡在水裏太久,泛著潮|紅。
少年的手也濕漉漉,秦深握住,五根手指卡進指縫,十指相扣。
訂婚戒指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裴語也是在這個時候才注意到,秦深的戒指換到無名指上了。
“這個戒指不是戴在中指上嗎?”中指代表訂婚的意思。
他好奇地眨眨眼。
“這個啊……”
秦深頓了下,唇角露出一抹慵懶的笑,“因為太想和寶寶結婚,戒指都不知道在什麽時候跑到這根手指上了。”
裴語:“……”這話誰信。
“騙人,分明就是你自己換上去的。”
“哇,寶寶真聰明,連這種事都知道。”秦深很給麵子地捧場。
“……”
片刻,裴語無奈抬眸,輕聲說:“你真的好幼稚。”
“為什麽換到無名指呀?”裴語還是有點好奇,抽回手摸了摸戒指上的藍鑽。
“因為……”
裴語的腰忽地被抱住,靠得極盡,彼此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秦深很輕地眨了下黑眸,水珠襯得他眉眼格外深邃,劍眉朗目。
“因為想和寶寶結婚。”
裴語心跳乍亂,“我、我知道了。”
秦深看他兩眼,笑了下,沒往下說。
畢竟又不是求婚,要是再繼續說,寶貝直接答應他,算不算占人便宜,也不正式。
他摟住裴語,半濕黑發蹭過少年臉頰,嗓音帶著點遺憾:“想要再快點好起來,這樣就可以抱寶貝出去睡覺了。”
聽出他聲音裏的遺憾,裴語心口微動,手指輕撫男人胯骨上的傷疤。
“時間很長,等你好了再讓你抱。”
極為自然地默認兩人會在一起很久很久。
秦深呼吸一滯,唇角輕輕地勾著笑:“好,這麽說定了。”
回到房間,已經淩晨一點半,窗外濃稠的月色籠罩。
平時裴語晚自習放學回來做完作業,最遲十二點睡覺,不然會影響第二天的學習。
前段時間秦深極親熱裴語,也會刻意挑周六晚上、周日白天和節假日。
偶爾一次熬夜,裴語頭發還微微濕潤,腦袋卻像小雞啄米似的點了又點,看上去困得不行。
且不說剛才那種事還挺累……也怪秦深沒繃住,哄著人來了兩次。
一次都吃不消,更何況兩次。
秦深唇角抿得很緊,覺得有些對不住裴語,放好吹風機將人摟在懷裏,順手關床頭燈。
裴語努力地睜開眼睛:“晚安。”
“嗯。”
秦深親了下他的額頭,“快睡吧,明早我叫你起來,晚安。”
隔天清晨,暖陽傾灑在深棕色木質地板上,空氣中細塵漂浮。
為了讓裴語多睡一會兒,秦深特意推遲二十分鍾才叫醒他。
這樣一來就沒什麽時間下樓吃早飯。
“都這麽遲了?來不及吃飯了。”裴語一邊換校服一邊拿上書包。
瞥見衣角嵌進褲|腰裏,秦深手指一勾,順便幫裴語拽出來。
指節蹭過腰腹,裴語笑了笑:“癢。”
“一會兒在車上吃,我讓周姨裝好早飯。”秦深收緊領結。
裴語點點頭:“也行。”
車上,窗外周姨遞過來裝著早飯的牛皮紙袋。
秦深接過。
他讓周姨隻準備一份,自己不著急,等送裴語去學校再回來完全有時間再吃早飯。
“這個給你。”秦深拿出裏麵的三明治和牛奶,把三明治撕開包裝遞給裴語,又插好牛奶吸管。
裴語笑了笑,接過來小口小口地吃著,唇角沾上了一點奶沫。
盡管裴語吃得小心,麵包碎屑還是會掉在褲腿上、皮質座椅上。
“不小心弄髒了。”裴語想整理幹淨。
秦深卻隨意一撣,“沒事,你專心吃早飯,一會兒還要上早課。”
坐在前排的秦毅陽好奇地回頭。
裴語皮膚白,一熬夜眼下的青色黑眼圈就格外明顯,整個人麵容微微疲憊。
再加上今天早上他比平時起得晚,都沒時間吃早飯。
“裴哥,你昨天晚上熬夜了?看著精神有點不好。”
話音一落,秦深和裴語微微一頓,裴語捏著三明治,含含糊糊地說:“嗯……昨晚秦深回來得有點晚,沒睡好。”
“哦,怪不得。”連oga小手都沒拉過的秦毅陽也沒往那一方麵去想。
等秦毅陽把頭轉過去,裴語才微不可查地鬆了口氣,看秦毅陽的表情,應該是沒發現什麽。
耳邊聽聞一聲輕笑,裴語歪著頭看秦深,“你幫我拿一下牛奶。”
秦深順手接過:“好。”
緊跟著他的腰就被重重地捏了下。
秦深發出一道低哼,出了氣的裴語這才重新拿過牛奶喝起來。
“哼。”
裴語眼睛裏劃過狡黠。
秦深也不惱,隻是覺得他可愛,繞著這麽一大圈隻是為了掐他。
昨天折騰得太晚,還是影響到裴語的精神。
早自習老師沒來,裴語吃完早飯還是困,趴在桌子上悄悄地睡了一會兒。
整個早上都有點萎靡不振,幸好中午回去補覺,下午精力充沛起來才不犯困。
因為這件事,等晚上回到家裏,裴語去書房找秦深,他細聲細語地商量:“昨天沒睡好,今早都耽誤我學習了。”
秦深也知道有點過分。
每次明明都在心底告誡自己不許把人欺|負狠了,可一看見裴語渾身泛粉的旖|旎模樣,怎麽可能控製得住。
放下手中的筆,把裴語摟過來抱自己的腿上,秦深垂眸柔聲哄他:“抱歉,錯了,昨天就不該要寶寶兩——”次……
嘴巴讓裴語柔軟的掌心堵住。
裴語眼睫顫動,小聲地說:“後麵的話就不用說了。你真心覺得自己做過頭了?”
秦深輕輕點頭,覆在唇上的手挪開後,薄唇微啟:“確實是做過頭了。”
刻意將某個字眼加重,裴語都沒臉聽了。
他趕緊說重點:“那既然知道錯了,這個月剩下的發熱期,我就打抑製劑吧。”
“臨近期末考試了,學習任務也重。”
“還是要把重心放到學習上。”
秦深輕扯嘴角,思考一番後不疾不徐地說:“你確定到時候你能忍住不要我?”
“咳咳。”裴語認真地思考幾秒,捏緊拳頭:“我會努力克製住。”
“最、最多讓你給我做臨時標記。”
他捏著拳頭,極為嚴肅的模樣像在發誓。
就好像克製親熱秦深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落在秦深眼中,別提有多可愛了。
裴語自顧自地說話,最近信息素交換頻繁,秦深的病情穩定很多。反正每天晚上都要抱在一起睡,至於那種事情,自然可以放緩節奏。
“這有點折磨人了吧。”秦深輕輕勾起裴語的下巴,想要親他。
可裴語親都不讓親了,歪著頭躲過秦深的吻。
稍微一親,隨隨便便十幾分鍾就沒了,要是再惹出點不該惹出來的事,一兩個小時就沒了。
“不是折磨,是休息一段時間,過段時間再……那個。”裴語臉蛋紅得不行。
半晌,秦深掐了下裴語的臉蛋,跟玩軟乎乎的麵團似的,嗓音帶著咬牙切齒的味道:“寶寶還真是……”
裴語眼睛濕潤,有點無辜地看著秦深:“嗯?”
“用完alpha就扔啊,明明昨天都還求著我……”
“不、不許說了。”
裴語被他看得渾身都熱起來,連忙從他的懷裏站起來,“我要做作業了,反正這段時間我要專心集中複習。”
他的手腕被拽住,秦深眸光灼灼:“那這周星期天?”
裴語搖搖頭:“不行哦,不僅是這周星期天,下周星期天也不行。”
秦深徹底被製服了:“……”
能看出來裴語確實是帶著認真的態度和他商量這件事。
心底泛起些微鬱悶,可也完全理解裴語,身形清瘦的oga確實經不起太折騰。
為了保全還能待在一張桌子上寫作業、辦公,秦深隻好暫時壓下內心的掙紮。
“行……”
“那到時候要是寶寶先忍不住想要我怎麽辦?”
空氣凝滯幾秒鍾。
見裴語紅著臉不說話,秦深貼近他耳朵湊近問:“嗯?”
裴語立馬搖頭:“不會的,我肯定沒你那麽需要。”
“昨天還偷偷藏我穿過的衣服呢?”
秦深低垂眼簾,低聲笑笑:“這話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裴語難得被他反問到。
“到時候要是寶寶主動怎麽辦?”秦深不緊不慢地摩挲少年的唇,柔軟唇瓣被捏揉出各種形狀。
空氣都變得有點熱。
偏偏秦深的呼吸熱意撩人,全都噴灑在他的耳朵上。
“那就那什麽唄……”
裴語心口一緊,“反正你不許主動,隻能我主動提。”
不平等條約都說得如此理直氣壯?
秦深又想欺負他了。
不過他自然有法子讓裴語主動開口。畢竟裴語那麽喜歡他和他的信息素,大不了用男|色勾引,並不是什麽大問題。
“行,都依寶寶的。”秦深嗓音磁沉喑啞,聽上去格外好聽。
裴語沒想到他這麽快就答應,微微愣了下。
笑著主動親他的臉頰:“好,謝謝……老公。”
不等秦深反應過來,裴語拿出作業擺放在桌麵上:“做作業做作業!”
兩天後,一則不算好的消息傳到秦家。
秦時芳和陸山因為被詐騙不少錢財的事,起了不小的爭執,那幾天一直在吵架。
陸山在一次外出途中,不幸遭遇車禍,性命無憂,可傷到秦時芳最愛的臉。
聽到這個消息,秦爍內心複雜,恰好女兒打電話過來求安慰。
“爸,陸山出車禍了!”
“他的臉被劃破出一道十多公分的口子,特別深……”
很早以前秦爍一直看不上陸山,奈何女兒態度堅決,兩人結婚後,秦爍慢慢接受他們在一起的事實。可秦深的出生又完全改變這個局麵。
秦爍先是安慰哭泣中的女兒。
“爸,我問過醫生。陸山的臉很難再修複了……怎麽辦啊?”秦時芳悲悲戚戚。
秦爍被問得一愣:“還能怎麽辦,修複不好就修複不好唄。”
出車禍能撿回條命就是萬幸的事情。
就連阿深雙腿都因為車禍……僅僅隻是臉。
“可是我最喜歡他的臉啊……”秦時芳低聲地喃喃。
掛完電話,秦爍都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秦深和裴語剛好從外麵吃飯回來,秦爍把這件事講給他們聽。
秦深微微蹙眉,不確定地說:“我媽意思是因為陸山破相了,要和他分開?”
秦爍不確定地說:“電話裏聽她的語氣,好像是有這個意思。”
裴語不懂。
隻是覺得大為震驚。
秦深分析:“可能才被詐騙幾千萬,他們之間本來就鬧得不愉快。現在又因為這件事……也像是我媽能做出來的決定。”
她要是正常人的話,當初也不會聯合丈夫針對親生兒子。
秦爍從鼻腔發出一聲嗤笑:“離婚也行啊,他們分開正和我意。”
“早知道這麽簡單,當初我就應該找人——”見裴語還在,秦爍輕咳一聲,將沒說完的話咽了回去。
“時間不早了,你們回房間休息吧。”
電梯裏。
裴語心裏還在想,剛剛爺爺是要說什麽違法的事情吧!!!
“不會,爺爺隻是隨口一說。”秦深看透他心中所想。
“呃,我沒多想。”裴語連忙回答。
臉上一點也藏不住事情,秦深捏捏少年的腰,裴語隻覺得癢,握住秦深的手腕。
兩人打打鬧鬧。
電梯門一開,站在外麵等候的秦毅陽看清眼前一幕,麵無表情。
他的心髒已經無比強大……
“……”
裴語默默地整理衣服。
等回到房間,又才報複著捏了回去。
不知道什麽時候,兩人打鬧著滾到床上。
鬧劇一停歇,四目相對,秦深正巧在上麵,他單手撐著垂眸看裴語。
微微運動後的裴語臉蛋粉撲撲,蓬鬆柔軟的頭發有一種淩亂美。
他穿著校服外套,仰身躺著,內襯的衣擺往上提了一截。
幹燥溫潤的雙手掐住,隨意摩挲兩三下,裴語半邊身子就軟了。
裴語剛要說話,微微張開的唇就讓秦深含住,結結實實地吻起來。
他的後腦勺被單手緊扣住。
唇齒極為暗昧地追逐,都能聽到某種令人臉紅耳赤的聲響。
黑眸翻湧起濃濃情緒,裴語胸,腔的氧氣被盡數掠奪,眼睛也開始變得濕潤。
在外麵才吃完飯,裴語喝了甜味飲料。
秦深隱隱嚐到一點甜,像嚐不夠似的,不斷地深入尋索,眸底蘊藏著千千萬萬的熱忱。
上顎被秦深舌尖極強勢地頂著,裴語才堪堪扯回一點兒理智。
“呃……說好了、不、”唇齒分離時說出的話支離破碎。
“寶寶……”
秦深輕咬住裴語的下唇,啞聲說:“你沒說不能親。”
裴語漸漸缺氧,腦袋都開始昏昏沉沉。
衣服也被秦深的手背隆起高低不平的弧度,被溫熱手心撫過的地方更是一片酥|麻。
裴語脊背緊繃著,費了好大勁才摁住秦深的手。
“親就算了,這個還不快拿出去……”
“你也沒說不能這樣。”秦深笑得有點欲,眼尾眉梢都帶著得逞的笑。
裴語麵色一紅,眼看著秦深又要欺負人。
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打破曖|昧的氣氛。
裴語定定地看著秦深,一臉無辜:“電話響了。”
片刻,秦深發出一點不爽的聲音,眼神都帶著燥意。
手伸進裴語的褲兜,手背用力地蹭過皮膚時,裴語眼睫一顫。
秦深本來想著要是不重要的電話,就不管。
可是來電人是江鶴。
“江鶴的電話。”秦深緊貼著他的側臉說,“要不要接。”
“接吧……可能有什麽事情。”裴語熱著臉說。
秦深起身坐起來,順帶著拉裴語起來。
裴語氣息都還有點不穩,緩了幾口氣他才接通電話。
“媽……”
靜靜等待的秦深抬手,慢條斯理地理順裴語淩亂的衣擺和頭發,又湊過去親他的臉蛋。
裴語臉一紅,覺得他黏人,用眼神暗示他不準搗亂。
“小語啊,媽媽之前不是說把你小時候的一些東西寄給你嗎?今天下午我打包好了,一會兒我把快遞單號發給你。”
裴語頓了下,低聲地說:“好,我會注意收快遞的。”
“那……還有什麽事情嗎?”
其實隻是一句很正常的問句,可擺在兩人之間的隔閡卻尤為明顯。換成以前裴語會柔聲向她撒嬌,如今他的撒嬌對象已經換成秦深。
江鶴心口一悸,也知道很難回到從前,猶豫片刻後她說:“周一下午我約了摘除腺體的手術,你能……抽空陪陪我嗎?”
“摘除腺體嗎?”裴語眼神微怔。
江鶴低聲說:“嗯,我考慮好了,既然接受不了其他的alpha,摘除腺體對我的病情會更好。”
手術並不算大手術,可對於oga來說,摘除腺體確確實實是一個能改變許多事情的決定。
而且根據個人體質,這種手術多半會給oga帶來副作用,嚴重者會傷害身體。
不過對於江鶴的信息素紊亂症來說,摘除腺體對她來說好處更大。
沉默片刻,裴語問:“想好了嗎?”
江鶴淺淺笑笑:“想好了,媽媽也想快點好起來,不然老在醫院裏住著,多麻煩啊。”
裴語又問:“那林舒星……到時候也要陪你嗎?”
這次沉默了很久,江鶴才說:“可能吧,我給他說了,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外麵玩。”
自從下藥事件發生後,林一峰便將他趕了出去。
不過聽說羅美華會私下給林舒星打錢,讓他的生活不至於那麽落魄。
就是不知道林家投資被詐騙的事情對他們有多大的影響。
江鶴:“我也知道這可能會影響你上課……”
其實請半天假並沒有影響,隻不過剛好和演講撞上了,裴語問她幾點鍾。
江鶴:“下午4點半……”
那應該能趕得上,裴語笑笑:“好,到時候我會請假。”
秦深從話筒裏聽了個大概,電話掛斷後,他問了幾句。
裴語呼了口氣:“還是去看看她吧,畢竟對oga來說是個很重要的手術。”
秦深點頭:“周一下午麽?”他發消息讓李霜發周一的行程。
收到消息後,秦深垂眸。除了上午的視頻會議,下午還有一個暫定是否要出席陽深的學校演講的活動。
“周一下午我沒什麽事,陪你早點過去。”
裴語眨眨眼,湊過去看秦深的手機,秦深修長的手指正打著字:【周一下午陽深高校的演講活動推了……】
手腕被裴語握住。
秦深抬眸:“嗯?”
還沒有告訴秦深自己要演講的事情,裴語有點不好意思。
“有什麽要說的嗎?”秦深看出他的糾結。
裴語張了張唇:“就我媽手術是下午4點半,你不用把出席演講的活動推了。”
秦深笑了下:“這樣,不過前幾年我也沒怎麽出席,推了到時候可以和你早點去醫院那邊……”
裴語臉還是忍不住紅了,顫抖著眼睫說:“我、我也要上台演講呢。”
“哦,寶寶這話是什麽意思?”秦深輕挑眉梢,明擺著不接裴語的話。
裴語抿抿唇,慢吞吞地說:“就、你難道不想看看我演講嗎?”
“寶寶想讓我去看嗎?”
裴語頓了下:“這件事當然看你。”
“我問你呢。”
“想……”
裴語蓬鬆柔軟的頭發被大力地揉了揉。
周一下午前兩節課,廣播通知高三年級學生在樓下集合。
天氣不錯,陽光並不炙熱,微風吹過揚起發梢。
路上,秦毅陽關心地問裴語準備好了沒。
裴語把稿子已經爛熟於心,他的記憶力向來不錯,這一次也準備脫稿演講。
學生們穿著校服外套,熙熙攘攘,一眼望過去藍白色海洋,打鬧談話間洋溢著青春的氣息。
集合地點就在樓下空曠的場地上。
走出教學樓,前方是校方臨時搭建好的演講舞台,地麵蓋著一層紅毯。
舞台正前方,已經擺放好不同於學生椅子的深棕色桌椅。
“表哥在那裏!”秦毅陽忽地提起,他用手指著,周悅和蘇衍循著方向看過去。
裴語也跟著抬眸。
秦深像是注意到,薄白的眼皮微掀,他側耳傾聽學校領導的談話,眼神卻望向前方。
兩股視線在空中交匯,摩擦出星星點點的火光。
他的眼神太過直白,一動也不動。
裴語總覺得有點像偷偷幹了什麽壞事,於是連忙低下頭。
入座班級規劃好的位置,首先是校領導和特邀講師的發言。
鬥誌昂揚且……冗長。
裴語坐在後麵,能看見秦深的背影,筆直挺括,氣質沉穩。
群裏彈出許多條消息,全是偷偷玩手機的學生在發有關秦深的事。
【幹飯人幹飯魂:臥槽,一眼看過去,那一排領導中就秦深最帥啊!那身材那氣質,絕了!】
【檸檬茶:肯定啊,畢竟是前幾屆鼎鼎有名的校草。】
【偵探可樂:前兩年不管是什麽活動,也沒見秦深過來啊,但凡他出席一次,也沒人會覺得他毀容了吧】
【風雪凜然:說他整容了還差不多,那張臉真的純天然媽生臉嗎?!】
【隻愛無糖可樂:其實去網上查一下秦氏大小姐的世紀婚禮報道照片,就能知道秦深是挑爹媽好看的五官長!】
【蜜桃烏龍茶:怎麽突然有點羨慕是怎麽回事啊啊啊啊!秦總肯定是看裴語演講才盛裝出席吧,裴語運氣太好了!!!】
【漾漾於欣:呃,可是一開始誰知道秦深是這樣的啊……】
隨著新消息的出現,群裏消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了下來。
裴語並不知道群裏說了什麽,他一心都在想演講,偶爾會看一眼秦深的背影。
秦毅陽倒是在玩手機,不過這些消息他也沒特意拿給裴語看。
沒必要。
充滿正能量的陳詞濫調在整個會場響起,大半個小時過去,高三學生聽得昏昏欲睡,連連打哈欠,全部都偷著玩手機。
不過班主任還在,許多學生也不太敢明目張膽,跟著講師站起來激昂地宣誓。
乍一眼看上去動員大會還挺像模像樣。
裴語是三個學生中的第二個上台的學生。
他一上台,沒什麽精神的學生們眼前一亮。
比起模樣平平的領導講師,哪個不喜歡樣貌出眾的oga。
裴語衣著身姿也很惹眼。
身材清瘦骨骼勻亭,像青翠挺拔的竹。
校服外套褪去,純白的襯衫隨著風微微貼在身上,勾勒出線條流暢的身形,黑色西裝褲貼合長腿,氣質清俊幹淨。
就像冬天冷冷河麵結出的薄冰,晶瑩剔透。
他微微鞠躬對著台下一笑,清淺的笑容掛在臉上,又如陽光曬化薄冰的一泓清泠的水。
聲線也極為好聽,像玉石碰撞出的清脆聲音,沒一點多餘的雜音,又帶著oga的軟綿,吐詞清晰,越聽越舒服。
幾百字經過不緊不慢的語調緩緩而出,不知不覺間,裴語演講完畢,微微鞠躬說了聲謝謝。
遲鈍幾秒,眾人回神,如雷的掌聲潮水般湧起。
演講過程中,裴語其實還是會有點緊張,臉頰被陽光曬得有點紅。
不過一想到順利完成演講,走回班級座位時,步伐輕鬆許多。
放在褲兜裏的手機震了下。
是秦深發過來的消息:【演講很棒】
裴語看向他的位置,忍不住笑起來:【還好吧,也就一般般啦】
秦深唇角稍稍勾起,垂眸接著打字發消息。
【秦深:不是一般,很完美,看得我都心動了】
這條消息裴語坐到位置上才看見,麵色微微一紅。
不到3點半,整個動員大會圓滿結束。
本來還要學生自己帶著椅凳回教室,秦毅陽直接拿起他的椅子:“你直接和表哥走吧,我給你帶回去就好。”
人群密集,秦深還要和校領導客套兩句話,裴語站在不遠處樹下陰涼處等他。
他給江鶴發消息說馬上出發去醫院。
抬眸,麵前卻站著一個他不認識的男生。
“裴、裴語,我是體育班的任鬆行,不知道你對我有沒有印象。”他的臉都紅了,結結巴巴地說:“你和秦毅陽來過我們班好幾次……”
裴語輕眨眼睫,一頭霧水,垂眸看見他手中的信封,頓了下。
不是要……告白吧。
抽這種時間?!
“我其實暗戀你很久了,也知道你聯姻、訂婚的事……本來我都放棄了,可又看見你把訂婚戒指摘了……你和他一定是沒感情的那種吧!”
不等裴語說話,緊張到雙頰漲紅的alpha飛快地把信封塞過去:“我喜歡你很久了,這個是我寫的——”
他的話被打斷。
一道冷冷的嗓音插入:“你喜歡我愛人很久了?”
無形的冷霜將周圍溫度一點點冰凍,像是下了一場簌簌的大雪。
裴語和alpha同時看過去,秦深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了,他坐姿慵懶,線條淩厲的腕骨搭在輪椅扶手上,星空表盤腕表反射著光。
盡管是坐著,身上的氣場卻極有壓迫感。
他挑著眉梢好整以暇地看著裴語,漆黑的眼眸帶著玩味。
就好像在說:“行啊,這麽點時間也能招桃花,給我鬧出點情敵。”
告白的alpha哪裏是秦深的對手,光是氣息強大的信息素就把他禁錮在原地。
秦深垂眸看著裴語手中的粉紅色信封,輕輕地笑了聲。
告白的alpha咽了咽口水,鋪天蓋地的危險信號使他拔腿就跑:“那我、我先去上課了。”
跑遠了還不忘吼一句:“裴語,我等著你的答複!”
裴語錯愕。
什麽答複?!當然不可能啊。
秦深靠近,彈了彈裴語手中的信封:“行啊,連粉色情書都收了。瞧瞧,這上麵還有桃心呢。”
低沉喑啞的嗓音裏裹挾著濃濃的占有欲和控製欲。
裴語喉結滾了滾,看著手裏被強塞的情書。
——你、你聽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