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幫秦深度過易感期後的這兩天,不知道是不是秦深專門給周姨交代過,明顯看得出來一日三餐連著夜宵都添加了一點滋陰補陽的食物藥材。
全都是很滋養身體的菜品,喂得裴語都長胖了兩斤。
誇張到一天晚上放學回來,餐桌上擺放著外賣盒子,是某私房菜的幾盅佛跳牆。
空氣中飄著淡淡的香味,連著上完三節晚自習,人本來就很容易餓肚子。
裴語單肩背著書包,慢悠悠地推秦深到餐桌邊。
都還沒來得及放下書包,秦毅陽就一屁股坐到板凳上,掀開瓷碗蓋,暴風吸入。
大口大口吃東西的樣子極為不羈瀟灑,看得秦深和裴語微微瞠目。
“你這樣,舅舅會以為我虧待你。”秦深抬手拉開身邊的椅凳,示意裴語坐下。
“唔、沒啊。”
秦毅陽咬著東西,說話時含含糊糊,“餓死我了,每天夜宵都能吃到這麽多好吃的,我可得好好補充精力,最近死了超多腦細胞。”
每一科任的補習老師幾乎把秦毅陽弄得苦不堪言。
好幾次他都想放棄學習,可想到裴語的成績和他成績的鮮明對比,就吊著一口氣。
秦深把自己碗裏的幾樣食物夾給裴語:“你多補補。”
裴語:“……”
他慢吞吞地吃著,捏著自己的小肚子,“這兩天補得我都長胖了。”
“那不正好麽,不是你說要多吃點補身體的東西。”秦深語氣輕緩。
他慢條斯理地解開袖扣,灰色襯衫襯著冷白腕骨,他垂頭吃東西時,側顏英俊到無可挑剔。
裴語收回視線:“要補……也不是這樣啊。”
話說,明明是秦深比他更需要補身體吧。
他把秦深挑給他的鮑魚、海參、花膠還了回去,笑得有點壞:“你年紀大了,我還年輕,身體比你好,這些東西還是你吃著吧,免得以後身體不行。”
話音一落,秋日微涼的氣溫恍惚間頃刻驟降。
坐在對麵的秦毅陽在心裏驚呼:不愧是訂了婚的ao,裴哥也太敢說了點,把表哥管得死死的。
不過……
哪個alpha對這種話會無動於衷。
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挑釁啊啊啊!
秦毅陽保持著埋頭吃東西姿勢,悄悄抬眸觀察著暗潮湧動。
果然——
秦深彎曲手肘撐在桌子上,掌心托腮看裴語,似笑非笑道:“是嗎?”
“那看來你的身體已經補好了是吧,行,那今晚……”
“哐當”一聲,裴語把湯匙重重地放在碗裏,靈動的眼眸裏蘊著慍氣。
還有人在旁邊坐著呢?!
裴語磨了磨牙。
覺得秦深是不是又欠咬了。
感覺到氣氛微妙的秦毅陽捧起自己的飯碗,起身,“哥,嫂子,我識趣,我坐客廳裏去吃,就不打擾你們調情了哈。”
不得不說,秦毅陽麵不改色地說出這番話時,含著明晃晃的“報複”。
說話,轉身就離開,秦深眼神淡淡地看著秦毅陽的背影,很輕地笑了聲。
再一看裴語,臉頰泛開血色。
“他、他怎麽叫我那個。”裴語緊緊咬住嫣紅嘴唇,耳朵都熱紅了。
他整個人本來就陷在滔天的羞恥中,情緒緊繃。
秦深不但沒安慰他,反而將寬厚的手心貼在少年的腿上。
癢意酥麻,裴語看了秦深一眼,挪開自己的腿,可那隻手又黏糊糊地跟上來,還和秦毅陽說得一樣,很曖昧地掐了他兩下。
“哪個?”秦深啞聲笑問。
裴語小聲嘟囔:“他以前都答應過,叫我哥,叫我名字。”
“可是我們已經訂婚了,改口似乎也沒問題。”秦深刻意壓低嗓音說話,“是吧,老婆。”
隨著這一聲親昵的稱呼,秦深修長的手指嵌入少年微微並攏的膝蓋中。
“……”
“快把你的手拿開。”
“遵命。”秦深語氣略顯輕佻,“誒,我還以為從莊園回來,老婆肯定沒之前那麽容易害羞,畢竟好多事情都做過——”
“秦深。”裴語打斷他。感覺自己掉入了賊窩。
“老婆叫我幹什麽?”秦深揚了揚眉。
裴語感歎秦深的厚臉皮,隻能往右邊挪遠點,一言不發地吃飯。
忽地,有什麽熱熱的液體順著人中流下,再一看,一滴鮮紅的血液滴落到他的湯匙裏。
裴語都還沒反應過來,秦深蹙眉大聲喊周姨,讓她把醫藥箱拿過來。
一陣兵荒馬亂後,裴語的鼻血才終於止住,白皙飽滿的額頭貼了一副涼貼。
周姨一邊收拾醫藥箱,一邊說:“估計就是這兩天吃得有點上火,阿姨明天做點清淡點的。”
“好,謝謝周姨。”裴語乖乖地說。
等周姨離開後,秦深有點不放心:“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應該沒什麽事情啦,肯定就是這兩天吃得太補了。”
裴語說,“你剛才還把你碗裏的夾給我,要再這麽吃,估計還要流鼻血。”
見秦深眉間仍舊輕擰著,裴語抬手戳了戳:“別皺眉了,你不懂,我們年輕人,身體就是這樣,今天秦毅陽在學校裏打籃球,他也流鼻血了。”
“當時還以為是被球打到,現在看來估計也是太上火了。”
“這兩天泄,泄火就好了。”
秦深稍微放下心,“行,要是之後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記得及時給我說。”
“好,那我去做作業了。”裴語拿起自己的書包,“你要跟著一起工作嗎?”
秦深頷首:“嗯,你先上樓,我去找爺爺再談點事。”
晚上回到臥室,兩個人抱著躺在床上。
裴語隨便搜了段美劇看,沒字幕的那種,就當隨便練練聽力,秦深半摟著他,睨著少年精致乖巧的臉,唇角浮現笑意。
恰好看到男女主曖昧親熱的片段,身材高大的男主將女主撲到在床上,手掀起衣服遊著。
一個人看不覺得有什麽,關鍵吧,還有秦深陪著,裴語於是裝作困了,關掉手機換了個睡姿。
“應該睡覺了。”裴語把手機放在床頭充好電。
秦深也不戳穿他,抬起修長的手臂熄滅床頭燈。
房間一秒陷入黑暗,唯有兩人清淺的呼吸聲格外明顯。
秦深想起流鼻血的事,骨節明晰的手摸黑放在裴語的身前。
裴語已經習慣秦深這樣抱他,畢竟經過易感期三天的親密距離鍛煉。
此刻的裴語早就不是那個被抱一下,就耳朵發熱的純情omgea。
他的經曆可多了,比起同齡omega,估計都能稱得上是身經百戰。
這麽一想,裴語還有點小驕傲。
直到——秦深的手不依不饒地扯睡褲鬆緊帶。
裴語:“???”
他扭頭看秦深,想問他這麽大晚上不好好睡覺幹什麽。
嘴唇剛張開,就嗅到清冽的雪鬆味,以及男人柔軟滾,燙的舌尖。
“唔唔唔。”裴語晃動的頭發擦過男人線條鋒利的下頜。
秦深呼吸略沉,沒停下綿長的吻,反而索吻得更加深刻,不停地攪動著。
線條淩厲的腕骨並未因為裴語的掙紮而停下。
沒幾分鍾,裴語就被吻得身子發軟。
整個人陷在熱,潮裏,意識混沌模糊。
在秦深的帶動下,眼神漸漸迷離。
等所有窸窣喧鬧重歸寧靜,緩了好久,裴語羞紅著臉質問:“你、你這麽突然幹什麽呢。”
“沒幹什麽啊。”
秦深笑了聲,撚了撚指腹說:“這次好像超過五分鍾了。”
“寶寶真厲害。”
裴語:“……”
好氣!
伺候得挺好,挑不出任何毛病,可這招呼都不打,還笑他。
太過分了,扣分、扣分。
“你有本事再笑我。”
本來是質問的語氣,裴語的聲音卻帶著讓人心癢的甜膩。
秦深親了下他的耳朵,語氣慵懶:“剛才吃夜宵時,你不是流鼻血了。”
“嗯?”裴語渾身軟綿,懶洋洋地靠在秦深懷裏,扭頭和他對視。
那雙深邃黑眸裏明晃晃地漾著千千萬萬的洶湧愛意。
裴語心口一軟,沒忍住,抬起下巴,親了下秦深的薄唇。
“兩件事有什麽聯係嗎?”裴語嗅著空氣中濃鬱的玫瑰香,有點沒明白。
“不是你說的?”秦深聲音低沉。
“什麽?”
“泄泄火就好了。”
“……”
裴語往被子裏一鑽,聲音悶悶的:“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想的是等大課間多跑跑操,用運動來緩解啊啊啊!
已經躺在床上,裴語也懶得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弄完後人特別容易犯困。
眼皮直打架,眼前秦深收拾的身影越來越模糊。
朦朧睡意席卷,裴語感覺到臉頰被輕柔地親了下。
***
隔天就是月考。
車裏,裴語像往常一樣,和秦深隨便聊天。
坐在前排的秦毅陽第一次生出如臨大敵的感覺,翻來覆去地看錯題本。
裴語隱約看見他的字跡,挺整齊,看得出來有用過心。
秦深注意到,輕輕笑了聲:“看來這幾萬的補習費沒有浪費,”
“以前從來沒看見過你這麽緊張過。”
秦毅陽默默地扭頭,嚴肅道:“哥,你別說話,你一說話,我才背好的公式就要忘了。”
被嫌棄的秦深:“……”
看見秦深吃癟,裴語捂嘴偷笑。
下車後和秦深說再見,裴語跟著秦毅陽一起走向教學樓。
秦深看著兩人的背影,直到看不見,這才讓司機去一趟秦氏。
***
按照之前的考試成績排名,裴語被分到了第一考場。
周悅也在,還有其他幾個同學,他不太熟悉,隱約記得名字卻沒有喊過一次。
周悅和他的位置前後相差三排。
考試之前,周悅接了杯溫水,經過他的位置時停下,隨意問對考試是不是超級胸有成竹。
“還好吧。”裴語說,“和平時一樣,認認真真考就行。”
“哇偶~學霸就是淡定。”周悅嘿嘿地笑了兩聲。
裴語有點不好意思:“沒有。”頓了下,他補充道:“你也很優秀呀,加油。”
“要不是知道你和秦先生的關係,我都想抱你蹭學神之氣。”周悅看著裴語的戒指。
陽光從窗外投射進來,切割得沒一點瑕疵的戒指閃著熠熠光芒。
超級無敵顯眼。
自從前兩天學校收假,就有許多學生看到這枚戒指,也聽過他和秦深訂婚的消息。
大多數同學沒什麽看法,隻覺得有點割裂感。
畢竟坐在一個教室裏,大家都為高考目標奮鬥,就算有同學偷偷私下談戀愛,也僅限於拉拉小手、親嘴的地步。
從來沒有人像裴語那樣,已經戴上訂婚戒指。
不知道裴語是不是太沒有在意過外界的目光和視線。
每天的生活兩點一線,且在學校裏的時候基本都是埋頭學習,他沒注意到許多人都在暗中觀察他的戒指。
畢竟……有時候下午陽光太大,戒指bulingbuling閃。
周悅也是被戒指閃瞎眼的一員,她有點想開口提醒裴語,又說不出口。
因為她知道,裴語完全不像外麵有人傳的那樣,戴這麽閃的戒指是為了炫耀。
她決定等考試結束後,暗暗提示一下,戒指太引人注目,其實可以穿一根繩掛在脖子上。
***
上午的考試結束,裴語收拾完東西,準備回教室找秦毅陽,一起回老宅吃午飯。
哪知道監考老師叫住他。
監考老師是其他班級的女老師,看不出第二性別,麵容挺和藹。
她把裴語叫到身邊,等其他學生差不多都走完了,才緩慢地說:
“這位同學,老師給你說一件事,就是你手上的戒指吧,最好還是摘掉,老師知道你們omega在青春期可能會想要打扮得漂亮點,愛美點都很正常。”
“也看得出來你的戒指很大很閃,潤澤度也很好,不過你想想,隻要出了大太陽,戒指反射出來的光直接往監考老師眼睛裏懟……”
“你這就是在吸引老師注意力啊,每次考試老師都在你身邊轉悠,萬一讓你緊張,影響發揮怎麽辦……”
一連串誠懇的勸導說得裴語麵紅耳赤,裴語羞赧得要死。
怪不得剛才那名男監考老師一直在他身邊轉來轉去。
裴語小聲囁喏:“老師,我知道了。”
“這就對了,做人呢不能太攀比,學生應該多比比學習……”
站在門口悄悄偷聽的周悅見老師誤會,又看裴語頭埋得低低的,忍不住走進去解釋:“老師,他戴的戒指……”
監考老師愣了下:“嗯?”
“不是因為攀比,你誤會了。”
迎著監考老師的疑惑,周悅結結巴巴地說:“這個其實是他的訂婚戒指。”
“……”
“……”
監考老師愣了好一會兒,看了看麵前乖乖站著的學生。
“訂婚……戒指嗎?”
裴語臉頰臊得超級無敵紅:“嗯。”
“不過老師,你說得對,我回去就把這個戒指摘下來。”
監考老師輕咳兩聲:“小小年紀就……好吧,那沒什麽事情了,你們走吧。”
走廊裏,周悅沒忍住笑,學著老師的語氣調侃:“做人呢,不能太攀比……”
她看著裴語羞紅了耳朵,“其實前兩天我就想告訴你這件事,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好多人都在討論你的訂婚戒指。”
裴語尷尬地舔了下唇,直接把戒指摘下來,放到褲兜裏。
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太尷尬了,你應該早點提醒我。”
“哈哈哈,沒事,其實好多同學都知道你的情況啦,那個外班老師不知道正常。”
上午放學,裴語跟著秦毅陽一起回到老宅吃午飯。
秦深瞥見裴語手上的戒指不見了,好奇地問:“戒指呢,怎麽沒看見你戴。”
裴語偏頭,眨了眨眼睛,解釋道:“老師讓我摘掉了,說做人不能太攀比。”
秦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