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裴語把學習和感情分得很清楚。
秦深也並不是閑人一個,他每天都要處理許多工作上的麵事，用秦毅陽的話來說，在秦深的管理下,秦氏集團提高江城不少gdp。
陽深高中對手機管理得不嚴格,隻要裴語想的話，他可以在上學期間給秦深發消息，不過他沒有。
在學校裏大部分時間，裴語基本上認真學習。使用手機還沒有秦毅陽使用得多。
課間，秦毅陽打完球,渾身汗水濕漉漉,身上的信息素外泄不少。
周悅是beta,聞不到太多,她覺得同桌看上去汗涔涔,有點嫌棄地捂住鼻子。
秦毅陽憤憤：“虧我還給你買奶茶,有你這麽嫌棄的嗎？！”
周悅：“……”她鬆開手,使勁猛吸，“我發誓沒嫌棄。”
“順手買的，少冰微糖,不用謝。”秦毅陽吸著冰奶茶，把手裏其他三杯分給同桌、裴語和新同學。
在秦毅陽轉身靠近後排桌椅時,他身上信息素也跟著飄散過去。
裴語停下手中的筆，接過奶茶插吸管喝起來：“謝謝。”
“新同學，你不喝嗎？”秦毅陽眨眨眼，把奶茶推向蘇衍。
酸酸甜甜的果香味隨著秦毅陽的抬手，擴散開來。
聞到甜酸發澀的清香,蘇衍下意識攥緊指尖,呼吸都開始急促起來,發絲微微顫動。
幾秒鍾過去，見蘇衍遲遲不說話，秦毅陽疑惑：“是不喜歡喝奶茶嗎？不喜歡喝我就給別人啦。”
“你還好吧？”裴語輕聲問。
清越如玉的聲音將蘇衍從緊繃的情緒中拉扯回來，他輕捏手腕上的腕帶，對上秦毅陽彎起的眼睛。
“抱歉，不小心出神了。”蘇衍接過奶茶喝起來，“謝謝。”
“不用謝。”
秦毅陽懶懶地側身坐在板凳上，左右胳膊肘搭在前後課桌，身材顯得很寬闊。
他看了眼裴語的作業，嘟囔：“哥，你怎麽下課也在做作業啊。”
裴語淡淡地說：“也沒其他什麽事情。”
秦毅陽不能理解學霸愛做作業的感受：“好吧。”
裴語嗅到他的信息素，提醒：“你要不要擦一下汗水，信息素飄過來了。”
“噢噢噢……沒注意，那我擦擦。”秦毅陽放下奶茶翻找衛生紙，一隻細細的手伸了過來。
蘇衍說：“我這裏有衛生紙。”
秦毅陽笑著接過，擦幹淨額頭、鎖骨上的汗水。
蘇衍張了張唇，裝不經意地問：“淡淡的果香，是……檸檬的味道嗎？”
“檸檬？”周悅搶答，“不是哦，他是青提味的。”
秦毅陽驚訝：“不是，你一個beta怎麽知道我什麽味道？”
周悅嘿嘿笑了兩聲：“我聽班裏的那些alpha、omega說的啊！”
秦毅陽：“好吧。”
窗外的陽光灑進教室裏，整個空間被黃澄澄的暖陽照亮。
蘇衍攥緊的指尖悄然放鬆，他微微鬆了口氣，慢吞吞地喝起來奶茶。
裴語注意到他緊繃的神情鬆弛下來，若有所思地眨眨眼。
是很排斥檸檬味嗎？
課間抽空時，裴語拿出手機，搜網上大眾比較推薦的愛情片，他很少看這種類型的電影，準確點來說，在那段忙碌的時間裏，他沒什麽時間休閑放鬆。
五花八門、褒貶不一的愛情電影看得裴語眼花繚亂。
有點選擇困難，裴語詢問秦毅陽的意見。
“講愛情的電影嗎？”秦毅陽歪著頭，正想說一部他覺得觀影感受還不錯的愛情片，忽地瞥見裴語臉頰暈開淺淺的紅。
秦毅陽頓了下，猶豫著問：“你準備和我哥一起看嗎？”
裴語收斂起唇角的笑意，麵帶羞赧：“你看出來了啊，確實是想和他看點……”
秦毅陽恍然大悟，他還天真地以為裴語真的是在問愛情電影呢。
他吊兒郎當地笑了一聲。
想來裴語這種性格單純且第一次談戀愛的omega應該沒有接觸過片子，很貼心地給他推薦了一部感情細膩、畫麵比較唯美清新、情意濃濃且恰到好處的片。
他靠過去，放低聲音說：“第一次看片吧，我給你推薦一部好看的，我發給你……”
發給我？
裴語有點疑惑秦毅陽怎麽不直接告訴他電影的名字，等晚上回去，在電影房聯網電腦裏搜索就可以了啊。
思考間，秦毅陽已經打開微信，把一個鏈接發過去。
影片封麵是兩男人在親吻，裴語看見後微微耳熱。
“這、這個電影有心意互通，告白的情節嗎？”
秦毅陽回想了一下：“有啊，我就是考慮到你和我哥一起看，特意挑的這種比較溫柔，進展慢一點，感情細膩的愛情片。”
等以後他可以把上來就直奔主題的愛情片資源無私地分享給裴語。
畢竟都是兄弟嘛～
“好，那謝謝。”裴語說，“我回去再下載。”
晚上，教室走廊外一片安靜。
已經是高三最後一節晚自習，對麵那棟低年級的教學樓燈光早都熄滅。
裴語和秦毅陽收拾好書包，結伴走出校園，看見眼熟的車輛。
裴語走近正想和秦深打招呼，才發現秦深不在。
抱著滿腹疑問，他和秦毅陽坐上車。
裴語溫聲細語地問：“楊叔叔，秦深今天怎麽沒跟著一起來呀？是有什麽緊急的工作嗎？”
楊司機轉動方向盤，一邊開車一邊解釋：“剛秦總的父母回來了，秦總和秦老爺正在家裏和他們嘮家常呢。”
“你是說我小姑回來了？”秦毅陽有點驚訝，“也是，表哥都要訂婚了。”
“可是……”一想到表哥和父母冷冰冰的關係，秦毅陽微微蹙眉。
“原來是這樣。”裴語點頭。
他知道秦深的父母會回來，可乍一聽到，還是不免有點緊張。
也不知道他們會怎麽看他。
畢竟他和秦深在一起源於聯姻，聯姻還算好聽的說法。盡管秦深告訴他不用管他父母的看法，裴語心裏明白，卻還是有點緊張。
裴語湊向副駕駛位：“我就這樣回去，也沒帶什麽東西，會不會有點不好。”
秦毅陽噘嘴：“能有什麽不好……”還想在說兩句，想起他爹當初也和表哥爭過股份，他訕訕地閉上嘴巴。
幸好他爹退出得早，不然哪裏還有現在的好日子。
車輛停在老宅外，裴語和秦毅陽下車，司機老楊去停車。
走進老宅客廳前，裴語做了幾個深呼吸。
剛走近沒幾步，就聽到客廳裏傳來的交談聲，說得比較多的是一位女性的聲音，偶爾會聽到秦爺爺的附和秦深淺淺的應答。
“爺爺，我們回來了。”
秦毅陽走在前麵，把書包扔到沙發上，問了個好：“姑姑、姑父好。”
裴語頓了頓，緊跟著上前，遲疑了一下：“阿姨、叔叔好。”
他不動聲色地看著秦深的父母。
秦深的媽媽很漂亮，衣著時髦華麗，身材凹凸有致，淺棕色的長卷發給她略帶攻擊性的美帶來兩分柔和。
坐在她身邊的男人……長相尤為出挑。
盡管已經快接近五十歲，可歲月對他很溫柔，臉沒有任何皺紋，背頭清爽利落，看上去隻有三十幾歲，西裝革履，麵容英俊。
怪不得聽秦爺爺說，秦深的媽媽被他迷得不行。
“你就是小語吧？”秦時芳微笑著打招呼。
陸山溫和一笑，頷首道：“初次見麵，你好。”
兩人性格溫和，一點也看不出來當初會聯合起來針對親生兒子。
特別是陸山，像一位彬彬有禮的儒雅紳士。
第一次見麵，裴語也不好意思直接走開，隻好在秦深身邊坐下，淺淺地寒暄。
“小陽，這個是禮物，快看看喜歡不喜歡？”秦時芳把袋子交給秦毅陽，又把另外一個購物袋遞給裴語。
“小語，這是阿姨給你準備的禮物。”
“謝謝。”
裴語接過禮物放在一邊，手剛空出來，就被秦深握住放在腿上輕輕地揉捏。
裴語看著秦深。
那雙深邃的黑眸裏沒帶什麽表情，掛在嘴角的笑容也像完全出於禮貌性的回應。
秦深和他的父母之間，矛盾好像也很大。
秦毅陽情緒並不算激動，不過收到禮物還是很開心，他沒那麽講究，當著眾人的麵拆開，看了眼鞋盒裏麵的鞋。
“這雙啊……”
秦毅陽淡淡地說，“我已經有一雙了，這雙鞋還是上半年出的款式。”
話音一落，氣氛稍稍凝滯。
言笑晏晏的秦時芳唇角一下僵硬，尷尬之際，秦爍輕輕咳嗽一聲。
秦毅陽換上一副嬉皮笑臉：“謝謝姑姑，你的心意我心領了。”
“你在國外不知道我有哪些鞋很正常，下次我一定把我想要的鞋提前告訴姑姑！”
秦時芳正要順著台階下——
“嗬。”秦深勾起唇，喉間發出一道哂笑。
秦時芳：“……”
看著這一幕，裴語尷尬地蜷了下腳趾。
秦爍沉聲：“阿深。”
“嗯？”秦深裝不明白。
“呃，差點忘記這個了。”秦時芳打破尷尬氣氛，偏身又拎起一個小號購物袋。
“這個是媽媽給你準備的禮物，快看看喜歡不喜歡。”
購物袋上的奢侈品牌，恰好是裴語才消費過的百達翡麗。
迎著秦時芳自信的眼神，秦深掃了眼，他緩慢地打開盒子，是一塊鑲滿鑽石的收藏級腕表，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裴語咬咬唇，綻放絢麗光芒的表明顯要比他送的表貴得多。
“喜歡嗎？媽媽特意拍賣下來給你當禮物。”秦時芳垂眸看著秦深手腕上的表。
“你現在的身份不比以前了，秦氏的總裁還是要戴貴點的表，走出去談合作才有麵子，還是不要戴這種幾十萬的表了。”
走出去？
秦深唇角勾起自嘲的弧度。
他把鑲滿鑽的表放回去，不鹹不淡地說：“我還挺喜歡我的表，等以後有機會再試試你這個吧。”
反射華麗光澤的鑽石腕表其實並不太符合秦深低調內斂的形象。
秦時芳微微擰起眉間。
陸山以為秦深不給他們麵子，旋即沉聲道：“媽媽費了好多心思才成功買下，阿深你就試一下吧。”
見秦深無動於衷，陸山漸漸氣憤：“你戴都不戴一下，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
“所以呢？”秦深頷首，語氣有點冷。
他的眼神滿是寒意，像是看陌生人，場麵緊張，秦爍心口不禁一緊。
“誒，你爸爸不是怪你的意思。”
秦時芳放軟聲音，“媽媽就是想看看你戴這塊表的樣子嘛，再說你手上這塊表看著也就幾十萬，和這塊鑽石腕表比，它也不值錢的呀～”
裴語坐在一邊，也沒吭聲。
秦深睨了眼父母，似笑非笑地說：“誰說你的禮物比我手上這塊表值錢了？”
當著秦爍、秦毅陽、傭人們的麵，被掃了麵子的秦時芳麵頰漲紅，不知如何是好。
心疼妻子的陸山看不下去，以父親的身份厲聲：“讓你試試而已，你就這麽推三阻四？”
“再說，明眼人都看的出來你的表就幾十萬，不歡迎我和你媽媽回來就直說，甩什麽臉色。”
“時芳、陸山……”秦爍張了張唇。
一直看戲的秦毅陽大氣都不敢出，躲得遠遠地，一條腿都快邁出客廳區域。
“是啊，確實不歡迎。”
秦深微笑：“是爺爺勸我訂婚父母不在場的話有點說不過去，不然賓客還以為你們死了。”
“你——”陸山被氣得不輕，胸膛劇烈地起伏。
秦深動身，轉動輪椅：“聊了這麽久，天色也不早了，我和裴語先回房間休息了。”
秦時芳和陸山難色難堪，秦爍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多勸一句對秦深來說都是徒增煩惱。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現在看著秦深把秦氏越做越大，再怎麽想挽回親情，哪裏有那麽容易。
秦深捏了捏裴語的手心，啞聲道：“回房了。”
“哦，好！”裴語也沒拎秦深父母給他的禮物，站起來跟在秦深身邊。
“還不如不回來！”陸山小聲地發脾氣。
秦時芳眉間深深皺起，看著桌麵上那隻被嫌棄的鑽石腕表，無話可說。
“還有——”秦深冷冷的聲音在客廳響起。
所有目光皆聚集在他的身上。
秦深微笑著，細白手指緩慢地摩挲手腕上的金色表帶，眼眸中掠過一絲嘲笑。
“這塊表是我愛人用心挑選的禮物，確實要比你們的禮物珍貴許多。”
“下次記得別太自信，免得惹人發笑。”
聞言，秦時芳臉色一瞬間爆紅，陸山神情更是鐵青。
“我們走吧。”秦深牽起裴語的左手。
“那爺爺，我就先上樓了。”裴語耳尖羞得發燙。
他輕聲說了聲晚安，跟在秦深後麵轉身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