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麽蠢事,裴語慌張地把手移到秦深大腿上。


    臊得他都忘記應該怎麽呼吸了。


    他居然不小心按到秦深的……


    盡管隻是無意間幾秒鍾的接觸,可那種溫熱卻好像黏上了他的手,甩都甩不掉,酥酥麻麻侵入骨子般燙。


    “表哥?!”


    “你們怎麽在這裏啊?大晚上的還不開燈,很嚇人好不好!”以為家裏進了賊的秦毅陽關掉手機手電筒,抬手打開照明燈開關。


    以前老宅安保不夠,家裏也不是沒發生過被盜竊的事。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秦毅陽還以為又是那個賊打爺爺收藏品的主意。


    “沒什麽事,就是把爺爺送給小語的汝窯放回來。”秦深小幅度地理了理浴袍。


    “汝窯?”秦毅陽被驚得猛咳兩聲,那可是爺爺最喜歡的藏品之一。


    他暗暗感歎著爺爺對裴語的大方和喜歡,瞥見裴語雙頰通紅,就連耳朵也是紅的。


    夏季夜裏的溫度比白天低,可還是悶熱,熱風吹拂臉頰,黏糊不透氣。


    “裴哥你的臉好紅。”秦毅陽說,“外麵這麽熱,快回房間吹冷氣休息吧。”


    裴語臉更燙了:“……”


    跟在秦深身後,完全不會說話了。


    走到房門前,秦深瞥了兩眼少年餘紅未消的臉。


    “明明是我被按著了,看你比我還臊?”


    裴語輕咳兩聲緩解尷尬,直接越過這個話題:“沒什麽事的話,我回房間了,你也早點休息。”


    “不給我按腿了?”秦深笑問。


    裴語連忙搖頭:“換個時間,換個時間。”現在他哪裏有什麽心思再給秦深按腿,再和秦深多說兩句話都能要人命。


    秦深眸色微動,不緊不慢地說:“也行,明天見。”


    裴語抬手小小地揮了揮:“明天見。”


    深夜的走廊又重歸於寧靜。


    回到房間的裴語像歇了一口氣,放鬆身體地坐在床上,攤開手心看了一會兒。


    熱著臉去盥洗池洗手,白色泡沫和水流順著指縫滴落,經過冷水的衝洗,裴語熱得不正常的手心和心髒才慢慢涼下來。


    他一抬眸,就看到了鏡子中的自己。


    耳垂紅得能滴血的程度。


    “你又不是沒有,要不要反應怎麽大!”裴語指了指鏡子中的自己,下定決心不再去想這件意外。


    回到床上,他拿起那串淺粉色的玉石手串,每一顆珠子在燈光下都泛著瑩潤清澈的光澤。


    手串有點鬆緊,戴在手腕上剛合適。


    他拍了一張圖片,想發給秦深看看,記起來沒有他的微信,在列表裏找到秦毅陽,下午玩遊戲時他們交換了微信。


    【裴語:我還沒有秦深的微信,你能把他的名片推給我嗎?】


    秦毅陽有點奇怪,一見鍾情連微信都沒加啊?

    他把秦深的微信甩了過去。


    秦深的微信號昵稱很簡單:【q,s】


    頭像是漆黑的夜空掛著一片繁星,像是站在高處隨手拍的,沒有加奇奇怪怪的濾鏡,更顯星空的璀璨、寂寥。


    沒幾秒鍾,好友申請便通過了,裴語備注上秦深的全名。


    想了想,拍了一張戴著玉石珠鏈手腕的照片。


    裴語:【我很喜歡這件禮物,明天我一起床就給爺爺說!】


    另一邊,秦深看著這張照片,點開,放開。


    細窄的手腕在桃粉玉石的映襯下,有種難言的美。


    他的手很漂亮,手臂纖細白淨,骨節明晰,經常兼職的緣故,他的指腹沒有手背那麽光滑,可也是好看的。


    而就是這隻柔軟溫熱的手,觸碰到他。


    秦深呼吸一滯,空氣中alpha的信息素在一瞬間漸濃,頓了幾秒後,秦深關掉照片,動作略顯急促。


    保存好後,他才發了句:【喜歡就好,手鏈很適合你】


    消息發出後,秦深又收到一張晚安的動圖表情包。


    乖乖的貓咪戴著睡帽,睡出瞌睡泡泡。


    秦深莞爾一笑,將手機順手放在床頭。


    對麵屋,裴語退出微信後,才發現就在剛才去還瓷器時,江鶴給他發來了幾條短信。


    問他住在秦家習不習慣,秦家長輩對他好不好。


    裴語慢吞吞地打字:【挺好的,他們對我很好,比住在林家舒服得多】


    他以為江鶴這個時間點已經睡了。


    沒想到她竟然秒回:【那就好,聽說秦深得了和我一樣的病】


    江鶴的病情嚴重的原因之一就是,她不願意再盡量找一個和她匹配度高的alpha。但她了解治療手段,無非就是親密接觸。


    她猶豫著問:【那他有強迫你什麽嗎……?】


    裴語瞳孔驟然一縮,先前那種被江鶴不放在心上的感覺如潮水湧來。


    要不是他運氣好,要不是秦深品性好,他又怎會穿著柔軟舒適的睡衣,擁有屬於自己的房間。


    裴語快速地回了一個:【沒有】


    便將手機關掉,拉起被子蓋在身上。


    他以為今晚剛來秦家,大概率會睡不著。


    當初住進林家,花了一周的時間,裴語才習慣陌生的環境。


    可沒用幾分鍾,裴語就有了困意,伴隨著床頭飄過來的玫瑰香氣,裴語漸漸睡過去。


    ***

    翌日清晨,裴語睡到自然醒。


    他輕眨纖細的眼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透過窗戶往外望去,天空灰蒙蒙一片,時間還早。


    裴語在床上賴了好一會兒,才緩慢起身去洗漱。


    走進衣帽間,看著一櫃子的新衣服,裴語突然犯了選擇困難症,最後挑了一件米白色的短袖和黑色休閑褲。


    也不認識衣服的牌子,可手中的衣物麵料摸著卻很柔軟舒服。


    他起得早,樓下燈亮著,空氣中飄著淡淡的飯菜香,傭人們在做早飯。


    裴語隱約聽見其他房間有聲音。


    沉沉的低吼聲,一道道聽上去就很痛苦的咬牙聲,像遭受極刑時從喉嚨裏擠出來的聲音,沙啞又渾重。


    裴語恍然間猜測到那是什麽聲音,腳步一點點地循著聲源走去。


    他站在康複間的門口。


    裏麵傳來的聲音敲打著他的耳膜,裴語擰開門把手,透過半開的視野往裏望去。


    和他想的一樣,秦深正在進行腿部的康複訓練。


    盡管裴語有想過秦深複健的場景,可當他直麵這一刻,畫麵仍舊給他造成了很大的衝擊力。


    秦深看上去極其痛苦。


    額頭青筋暴起,臉頰漲紅,他死死咬著牙,嘶啞的低吼聲從喉間溢出,就像陷入絕境死死掙紮的凶獸。


    他渾身冒著熱氣,大量的汗水浸濕他的黑發,麵頰,脖頸鎖骨。


    濕透了的黑色運動服透出流暢的肌肉線條,灰色運動褲褲腰那塊也洇開一圈深色。


    他的體格明明很高大,肩寬腰窄,弓起的背脊輪廓在薄薄布料下隱隱可見,可此刻卻無法完全直立行走,像被重重壓住,隻能彎下腰。


    每走一步都好像踩在利刃上。


    裴語完全被釘在原地,心裏泛起密密麻麻的心疼。


    這得多疼啊……?

    陪同的醫護人員緊跟在他身旁,抬起雙手,生怕秦深堅持不住摔倒。


    裴語在心裏默默給秦深打氣。


    終於,秦深耗費十幾分鍾,才走完一段常人輕輕鬆鬆幾步就能走完的五米路程。


    裴語不自覺為他高興激動。


    然而就在秦深轉身換向的那麽一刻,他猛地抬起頭,汗水淋漓。


    一雙深邃狹長的眼睛直直地看了過來。


    像被獵鷹盯上的小白兔,裴語心口一顫,不知怎得,連忙關上門背靠在牆壁上細細地喘著氣。


    就好像秦深並不想他看見他複健的模樣。


    裴語後悔地心想,我是不是冒犯到秦深的隱私了?

    ……


    事實也確實如此,秦深並不想讓裴語看見自己難堪的模樣。


    冷冽的信息素伴隨著汗液的分泌席卷康複訓練室。


    陪同的醫護人員隻覺得冷意一點點將身體麻痹,這就是s級alpha信息素的極強的攻擊性和侵略性,待在房間裏的醫護人員腿都不自覺發軟。


    就好像被什麽猛禽盯著,隻要稍微一動,下一秒就會被咬住脖子。


    盡管他們知道秦先生並沒有信息素聞上去那麽可怕。


    相反,秦深是他們見過的,在複健訓練中最能堅持、承受劇痛的人。這需要極強的意誌力和忍耐力。


    “秦先生……”醫護人員戰戰兢兢地喊他。


    秦深低聲“嗯”了聲,收回視線,重新坐到輪椅上,準備休息十分鍾再進行下一輪訓練。


    醫護人員給他報告、分析雙腿的恢複情況。


    從數據上來看,情況並沒有明顯好轉。不過秦深能感覺到疼痛以及能走更遠的路程,一切都往好的方向發展。


    “訓練進度還有再加快的空間嗎?”秦深沉聲問。


    “這……秦先生,你的訓練強度已經比其他人大很多了。”醫護人員說,“要是太過急切,身體可能承受不住。”


    “我的建議還是循序漸進,相信遲早有一天……”


    “我知道了。”


    秦深捏了下自己的腿,眸光深沉,抬眸繼續道:“你們再討論下,在身體允許的情況下再增加一些強度。”


    “是,我們知道了,”


    醫護人員點頭,“回去我們會再重新製定調整複健的方案。”他們整理收拾各種檢測數據的醫療儀器。


    秦深撈起掛在欄杆上的毛巾,擦拭汗水。


    收拾完畢的醫護人員正要離開,忽地聽見秦深問:“複健的畫麵在外人看來,應該很難看吧。”


    “這……”


    醫護人員有點驚訝,在他心裏,秦深並不是會在乎這種問題的人。


    他忽地想起剛才誤入的少年,心裏了然。


    “先生,並不難看。”


    “我相信外人看見你複健的模樣,會打心底裏佩服您的。”


    “而且剛才那位小少爺還在默默為您加油。”


    “嗯,謝謝。”秦深轉動輪椅,“下次再見。”


    回到臥室,秦深在護工的幫忙下洗了個澡,換好衣服後下樓。


    等他下樓,其他人已經在餐桌上坐好。


    秦爍一般坐在長方形餐廳的主位上,此刻裴語坐在他的右手邊,低頭笑著聊天。


    裴語抬起手腕,向秦爺爺展示著那串粉紅玉石手鏈。


    燈光的照耀下,少年的小臂纖細淨透,白得像沒見過光。


    不知道說了什麽,秦爍被他哄得哈哈大笑。


    秦深走近時,秦毅陽正好打趣起昨晚的事情。


    “爺爺你都不知道他們昨晚有多嚇人,大半夜跑去收藏室那邊。”


    秦爍:“誒,看來我送的禮物沒送對。”


    裴語連忙找補:“沒有呀,我就很喜歡這條手鏈,至於那件汝窯就放在展示櫃裏,我想看也能去看呀。”


    “而且,那麽貴的東西我真不好意思收下,心理負擔就還挺大的……”


    秦爍還想說兩句,秦毅陽幫忙說:“就是,爺爺你送點學生能用的東西啊,限量版球鞋也行,我看裴哥好像沒幾雙運動鞋。”


    秦毅陽倒是有一櫃子的球鞋,打心底覺得裴語的鞋不夠穿。


    “好,那爺爺叫人多買點你平日裏能用上的。”


    秦爍見秦深過來,“等周末你帶著小語去商城再添置點他喜歡的。”


    秦深直接幫裴語應下:“好。”


    他控製輪椅坐到裴語身邊,卻隻見裴語像鵪鶉一樣縮了縮脖子。


    難道真被他複健的場麵嚇到了?

    秦深緊繃著唇角,接過周姨給過來的牛奶,用餘光看著裴語。


    他正在剝水煮蛋,蛋殼被一點點剝掉,內裏蛋白潔白,可能是有點燙,裴語的指腹被燙得泛粉。


    他的手指很白,和雞蛋顏色快要融為一色,隻不過沒那麽透,更加偏向於初雪實質的白。


    裴語捏著雞蛋,輕輕地蘸了一圈糖。


    沒送到自己嘴裏,反而遞到秦深的麵前,他小聲說道:“吃嗎?”


    “我哥不怎麽吃糖——”秦毅陽忽地提醒,卻迎上秦深直直的眼眸。


    秦毅陽:?


    我靠,怎麽突然有點冷。


    緊跟著,他就看見秦深就著裴語的手,垂頭咬水煮蛋。


    裴語看著眼前低垂的頭顱,也微微一愣。


    他的指尖還碰到了秦深的唇。


    雖然隻是蜻蜓點水的觸碰,可裴語心口還是忍不住一緊。


    好軟啊……


    “什麽軟?”秦深抬眸,唇角蘸了點白糖。


    反應過來後的裴語渾身緊繃,耳根忍不住微微泛紅,辯解道:“我是說雞蛋好軟。”


    說著還向秦深展示,捏了捏剩了大半的水煮蛋。


    “是嗎?”秦深眼神一動不動地看著裴語,那雙眼睛似乎看透了一切。


    裴語:“……”


    臉更紅了。


    他連忙把手裏剩下的雞蛋放到秦深碗裏。


    “多吃點糖,就沒那麽痛了。”


    小時候裴語每次一生病,被紮屁股針後哇哇大哭,江鶴總會喂他糖吃,甜味就像止痛劑,能降低痛感。


    秦深愣了下,明白了裴語的意思。


    吃完剩下的雞蛋,他才問:“不覺得我剛才那樣很醜嗎?”


    “醜……?”


    裴語第一秒還沒有反應過來,“當然不,很帥氣。”


    “真的?”秦深心口發燙。


    裴語咕嚕嚕喝了一大口牛奶,唇角還沾著奶沫:“當然。”


    “你倆嘀嘀咕咕什麽呢,加我一個啊!”坐對麵的秦毅陽咋咋呼呼地說。


    “沒聊什麽。”裴語抬頭說。


    話音剛落,他的唇角就被柔軟的紙巾擦了下。


    偏頭看,秦深收回胳膊,很自然地說:“沾著奶了。”


    裴語愣愣地點頭:“謝謝。”


    耳邊傳來一聲爽朗的笑。


    秦爺爺眯著眼睛看向他們:“不錯不錯,一會兒上學讓阿深陪著你們去啊。”


    吃完飯,秦毅陽回樓上換校服,想著自己還有換洗的一套。


    於是開口問裴語要不要穿他的校服去。


    裴語正要同意,秦深開口:“不用,轉校生第一天不穿校服很正常。”


    “可是我那裏不是有多的一套嗎?不穿校服的話一會兒到了學校還要給門衛解釋登記,好麻煩的!”


    秦毅陽正叭叭說著,忽地對上秦深黑沉的眼眸。


    一股涼意從脊背低端往上竄到腦子裏。


    我靠,我居然當著表哥的麵,讓他的omega穿自己一個alpha的校服?!!!


    回過神的秦毅陽咽了咽口水,覺得表哥的眼神更沉了。


    “也是,那就穿著你的校服去吧。”裴語說,“麻煩你了。”


    秦深一言不發地坐在旁邊,秦毅陽心虛地眨眨眼。


    “啊!我突然想起來昨晚那套校服才讓周姨拿去洗了,估計還沒幹。”


    一邊默默收拾衛生的周姨:“?”


    裴語疑問:“這會天這麽熱,應該幹了吧。”


    “呃……好像也是。”秦毅陽順口道。


    他又偷偷掃了眼環抱雙臂,好整以暇看著他的秦深。


    說話聲更加結巴了:“可、可我的衣服你穿著肯定太大。”


    “我一米九呢,你應該才一米七幾吧。”


    身高一直是個痛的裴語倏地被插了一刀。


    他癟了癟嘴:“……哦。”


    心好痛。


    上車後,秦深發現裴語心情低落,想起剛才的事。


    “不開心?”


    裴語搖搖頭:“也沒,就是覺得alpha都好高,令人羨慕。”


    就像秦深,明明隻是坐在那裏,也能窺見雙腿的長度。


    “你並不矮,再說你還小,還會長的。”秦深說。


    裴語有點不信:“真的?可是我已經滿十八歲了。”


    “十八歲也能長,這個年齡還處在發育階段。”


    有被安慰到的裴語點點頭,垂眸時不經意看見秦深雙腿岔開後的西裝褲褶皺處。


    他看了看坐在副駕駛正在玩遊戲的秦毅陽和專心開車的司機。


    傾斜身子朝秦深靠了過去。


    小聲小氣地問:“那除了身高,身體其他地方也會再發育吧?和你比我差好多。”


    雖然是omega,可同為男性,裴語覺得自己也不能比alpha差太多,這可關乎到顏麵。


    秦深愣了愣,才明白裴語指的是什麽。


    想起昨晚的事,秦深耳朵微微發燙。


    他輕咳一聲,對著少年亮晶晶的眼睛,說出了違背常識的話:“會的。”


    “那就好。”裴語輕笑一聲,重新坐回去。


    過了一會兒,秦深才說起:“你現在分化成omega了,最好不要在alpha麵前聊起這些。”


    “啊?”裴語頓了頓。


    男女性別是他們的第一性別,abo性別是第二性別。


    當了十八年beta的裴語還沒能完完全全保持邊界感。


    經秦深提醒,才紅著臉局促地點頭。


    車裏悄然彌漫起尷尬。


    裴語幹脆貼住車門扭頭看窗外快速往後閃過的樹。


    秦深的目光落在少年泛紅的臉頰,再次瞥見裴語後頸被貼得皺皺巴巴的貼紙。


    “腺體貼又皺成一團了。”秦深說,“有帶其他的腺體貼嗎?”


    裴語打開書包,向秦深展示:“帶了。”


    秦深問他要不要再重新貼一張,裴語其實也覺得後頸硌得慌,便點了點頭。


    等到重新貼好腺體貼後,裴語一張臉完全紅了,後頸腺體被觸碰的感覺也太癢了,還有點奇怪。


    車輛緩緩地停靠在陽深校門口。


    裴語下車後,秦深問他:“要不要陪你去見班主任。”


    燦爛的晨曦下,裴語精致的臉仿佛鍍了層柔光,他扭頭,輕輕地掃了眼秦深的腿。


    笑著說:“不用麻煩了,我一個人去就好。”


    秦深一言不發地看著裴語離開的背影,等他融進學生的隊伍裏才默默地收回視線。


    他垂眸看著自己的雙腿,捏了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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