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另一個「阿明」
聽到朱傳明這個名字,不僅是我,一旁的發子和宋巍同樣驚訝地合不攏嘴。謹慎起見,我將真陽眼開啟,仔細觀察了一番。
面前的陰魂飄飄蕩蕩,身穿藍色運動衣,還保持著生前的樣子,和照片上的樣子一模一樣。
「真的是阿明這孩子!」我確定道。
朱傳明分明有些害怕,但想到父母那邊的狀況,不停催促我們。
「快去救我爸爸媽媽!」
「好!」
事不宜遲,我們一路狂奔之下,直奔胡斌的住所。
一路上,阿明向我們講述了他這段時間以來的種種經歷。惹得計程車司機連連回望,卻只見到我們和空氣不停說話,不由得出了一腦門子的冷汗。
原來那日在阿明準備離去的時候,忽然聽到耳機里一個孩子的呼喚聲。那聲音一響起,自己就如同著了魔一般,硬是坐回了原先的位置。接下來,自己無論如何掙扎,總是無法擺脫那孩子的掌控,直到精疲力盡。最終在某種指引之下,被那聲音的主人佔據了身體。
至於朱傳明為什麼會藏在那台電腦之中,連他自己都說不明白。他只記得自己渾渾噩噩,周圍只有黑暗和冰冷。隱約能感覺到外面有兩個冰冷的視野不停掃視著自己的方向,這些天來一直如此。所以他害怕之下便一直躲在電腦中,直到發現我們的存在。
按照阿明的說法,那兩個存在似乎很忌憚我,他也是這才有機會放開膽量出來,隨我們一起去救他的父母。
「到了。」計程車穩穩停下,我沉聲說道。
「按照計劃行動,那食屍鬼已經吃下至少兩名活人,恐怕並不好對付!」
「恩!」發子和宋巍這時也沒心情開玩笑,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
「噹噹噹!」
「誰呀?」
聽到屋內的聲音,我向阿明的陰魂遞去一個寬慰的眼神,他的父母應當暫時是安全的。
「朱先生在嗎,是我們!」
「哦,來啦。」
屋門打開之處,露出朱添華笑容滿面的臉。
「誒?怎麼是你們?快進來坐!」說著朱添華客氣地將我們迎進了屋裡,分賓主坐下。
家中此時早已擺好了滿滿一大桌菜肴,女主人正在廚房裡開心的忙碌著。兒子失蹤了四十多天之後終於回來,小兩口自然是歡喜得緊。
「快快快,三位吃了沒有?快嘗嘗我老婆做的菜怎麼樣?」
我笑著擺了擺手,正說著女主人又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紅燒肉放在桌上,目露感激地看了我一眼。
她放下盤子之後便向著卧室的方向招呼了一句。「阿明?阿明!快過來見見這幾位叔叔。你出去這幾天大伙兒可沒少為你操心。」
「哦。來了。」卧室那邊的回復顯得有些冷淡。
很快,在我和發子、宋巍三人機警的注視之下,一個略顯瘦弱的男孩身穿卡通睡衣,從卧室內緩緩走了出來。
男孩兒原本只是揉著惺忪的睡眼,但在發現我們幾人之時,身體很明顯地僵硬了一下。只見他忽然眉頭一皺,向著我頭頂上方的位置望去。那裡,正是朱傳明陰魂漂浮的地方。
他這細微的動作自然被我捕捉到,第一眼便能發現其他人無法看到的陰魂,這孩子,百分之百便是那食屍鬼所化。
發子和宋巍故作客氣地挪了一下座位,事實上我們三人暗中形成包圍之勢將面前的孩子圍在了中間,時刻準備發難。
看到「阿明」那不怎麼情願的樣子,胡斌兩口子一時間有些尷尬。但這孩子畢竟剛剛肯回家,他們也不好再苛責什麼。只好將阿明拉到身邊坐好,熱情地笑道:
「菜要涼了,快吃飯吧!」
「恩!」
我向其他兩人使了個眼色,暗中壓了壓雙手,等待時機。
「開動!大伙兒快嘗嘗我媳婦的手藝,我可是好多年都沒吃到了呢!呵呵。」朱添華笑著摸了摸兒子的頭,給他夾了一大塊肉。
我們都樂滋滋地吃了起來,只有「阿明」看了看碗里的東西,一臉厭惡。
「我不吃了!沒胃口!」
聽兒子這麼說,女主人自然有些奇怪。
「怎麼能沒胃口呢?這麼多天沒回來,外頭的飯,總是比不上家裡嘛!」
她乾脆夾起一塊,向「阿明」的口中送了過去。
這一刻,屋內的空氣很明顯地停滯了一瞬。氣溫在這時開始急速下降。我分明看到「阿明」臉上的戾氣一閃而沒,心中暗道「不妙!」
果然,下一刻,男孩兒的眼中瞬時黑氣迷漫,鮮紅稚嫩的嘴唇撕拉一聲竟向兩旁狠狠地撕裂而開。一層層猙獰地獠牙瘋狂膨脹,只用了一息地功夫便撐破臉頰,連著牙齦和粘連破碎的血肉呈現在了空氣之中。
趁著胡斌夫婦沒反應過來的功夫,我抽身縱躍,兩記手刀狠狠劈至二人後頸。大喊一句:「動手!」
胡斌夫婦立刻軟倒,宋巍和發子一人一個,拉著兩人便退到卧室之內。我順勢抽出寶劍,一口陽血噴上,直劈對面鬼物面門而去。
「叮!」
寶劍被一隻血紅猙獰的肉爪死死阻住。緊接著又有同樣的兩隻瞬間撐破「阿明」背部血肉,直奔我而來。
「竟然是三隻肉爪!不好對付!」我提跨縱躍,心中暗忖道。眼前這傢伙,自然能夠達到第三類鬼物的標準。況且具有三隻肉爪,已經證明它實力必定遠超同類了。
「桀桀桀桀,新鮮的血肉!」
黑色啖液流下,將地面腐蝕的滋滋作響。肉爪每一次揮舞,必然有桌椅傢具被拍成碎片。於此同時,這食屍鬼竟四肢著地,如蜘蛛一般攀爬在了牆面之上。
這時候發子跟宋巍也沖了出來,形成三面對峙。
「上!」
我話音剛落,唰的一下,屋裡的燈光在這一刻全部熄滅。最關鍵的時候,竟然停電了……
「不好!」
只聽「嘭,嘭」兩聲,立刻有傢具破碎的聲音。伴著兩道粗重的喘息,我能想到,那兩個傢伙必然是受了不輕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