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迷霧重重
當初在警隊的時候由於有著許多便利條件，能夠以最直接的方式了解到案件的概況。無論是完整的案發現場、各類痕迹、還是屍體狀態以及相關人員，都能讓我們在第一時間對案件做出最精準的判斷，這無疑能夠為破案節省下不少的時間。
而眼下我們早已離開警隊。那些案件相關的蛛絲馬跡，不得不靠我們自己從零開始一步一步去搜集。想要再從警隊里挖出這些涉秘的東西來，無疑是不太可能了。
好在來時路上司機師傅的一席話，給我們提供了不錯的方向。於是一整天的時間裡，我們都穿梭在大街小巷的計程車司機之間。
幾經周折之後，傍晚時分終於在市中心的一處汽車之家內找到了一位自稱知情的滴哥陸師傅。
陸師傅本名陸永立，五十歲上下，地地道道的本地人。可能由於長期跑夜班車的緣故，這傢伙的煙癮顯然不小。我們見到他的時候，小雪
立刻就被他那一身嗆人的尼古丁味道薰的夠嗆，我只好先一步迎了上去。
「咳咳，陸先生你好，不好意思打擾您了，我三人來自一個民間靈異組織『天源社』。聽說您對本市最近發生的連環兇殺案有些了解，我們希望您能提供一些線索。」我說著伸出右手同對方握了握，接著遞出了一張近期可樂印製的名片。
陸師傅嘴裡還咂著香煙，習慣性地接過名片側頭看了看，而後擺了擺手。
「哦，算不上打擾。這狂風暴雨的車也不好跑，跟你們聊聊倒也沒什麼。」說著他從嘴裡抽出煙嘴，吐了一個煙圈。
「不過沒想到還真有這樣的民間組織。讓你們來處理這種事兒，倒也合適！」陸師傅顯然有些驚奇，不過到了他這個年紀，反而沒那麼多的好奇心，扔下抽完的煙屁之後，很快就淡定下來了。
「哦？您都知道些什麼，能不能詳細講講。」我追問道。
「嗯。」陸師傅點了點頭，開始了他的回憶……
「那是兩周之前的事情了……」他眯起雙眼，又燃起一支香煙。
「那天晚上，我像往常一樣往返路晨曦路和育才路那兩條路線，尋找打車的乘客。」
「說來也奇怪，那天並沒有颳風下雨，可平時人流量不算小的育才路偏偏額外的冷清，甚至連路上的車輛都少的可憐。當我將車子行駛到育才路中段的時候，恰巧遇到了經常在一塊兒跑車的小李。當時那裡整條街的路燈都壞了，要不是藉助車燈的光，我差點沒認出他來。那時候他正停在一家壽材鋪門口拉客人，我倆只是匆忙打了個招呼。我隱約看到他的後座上坐了一位乘客。只不過當時我也急著去拉客，至於車上的乘客具體是什麼樣的人，我也沒有看清楚。」陸師傅頓了一頓，掐滅半截煙頭之後感嘆了一聲。
「唉，可是沒想到，那之後的第二天……我就聽說小李出事了。確切的說，是死了……」
說到這裡，陸師傅轉頭望了一眼窗外。那裡雨水仍舊淅淅瀝瀝，他似乎想從漆黑的雨夜裡分辨出些什麼，然而終究是一無所獲。
「我到他家裡去的時候，他老婆早已經哭暈了過去。就像新聞上說的，小李的屍體失去了頭顱，警方也是經過了一連串的比對才確定他的身份。」
陸師傅回過頭來，繼續開口。
「不過至今為止，兇手的事情依舊是毫無進展，甚至這之後又發生了多起類似的案件。我才開始回想當晚的事情。」
「當晚有什麼異常嗎？」我忍不住問道。
「是的！」陸師傅點了點頭。
「後來我回想了一下，當晚小李跟我打招呼的時候，表情似乎很不自然。尤其是他的眼神，似乎流露出了某種特殊的情緒。就像……就像……在求救！」
「求救！？」
「對，就是求救！現在回憶起來，他的那種眼神恐怕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時的他應該是察覺到了什麼，但由於一些不知名的原因並沒有辦法說出來，只能用眼神向我求助。可是……」
「唉，都怪我！當時我如果警覺一些的話，也許真的能夠救他一命。」
陸師傅苦笑著搖了搖頭。對他來說，跟小李認識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年，但這小夥子一直是個熱心人，平時給予他的幫助也算是不少。所謂將心比心，這件事情發生之後，其實他的心裡並不怎麼好受。
就在陸師傅悔恨感嘆的時候，許強忽然接過了話頭。
「聽你這麼說的話，這很像是匪徒劫持一類的案件。」許強扶著下巴，根據以往的刑偵經驗做出了一些判斷。
「也許當時小李後座的乘客正用槍指著他，所以才會有他之後用眼神求救的一系列表現。如果讓我來猜的話，對方恐怕為了達到一些目的，專門劫持司機，隨後殺人滅口。」
我看了眼許強，搖頭否定。一般情況下，劫持類犯罪並不會出現如此反鎖的殺人方式。對方如果有槍，何必還要費力砍下對方的頭顱，況且這段時間以來也並不是只發生了一起這樣的案子，兇手如果一個個去割頭還不得累死。
只不過還沒等我開口，小雪先提出了疑問。
「劫持一個計程車司機能幹什麼呢？兇手並沒有搶劫或勒索錢財，也沒有強迫司機帶他逃跑，甚至兇手一直就在本市徘徊。我看你這推測一點也不靠譜。」
「呃……我也是瞎猜的。」
聽小雪說完，許強立刻尷尬的撐了撐手。
「小李的屍體是在什麼地方被發現的？」我繼續向身旁的陸師傅提出疑問道。
「離這裡不是太遠。當時他的屍體還坐在計程車里。」
「嗯，能帶我們去那看看嗎？」
「好的，沒問題。」
說著陸師傅便起身拿起車鑰匙，帶著我們向發現小李屍體的地點趕去。
雨依舊很大，夜晚的城市裡見不到任何一個行人。只有路燈的光彩依稀點綴，偶爾有車輛駛入我們的視線，又匆匆離去。
我能感覺到陸師傅此時的心情。這麼長時間以來，警察並沒有能夠找到兇手。此時忽然出現的我們，也許已經成為了陸師傅唯一的精神寄託。
我想他能夠這樣幫助我們，也是希望能夠盡自己的一些力量，算是好好送了小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