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魔影顯蹤
想到這裡,我倒是希望那個天真道長真有大本事,能夠解決這件事。畢竟我們刑警隊是負責破案的,如果真讓我們抓住了那個妖魔,又該沒辦法收尾了。
晚上,宋胖子被發子硬拉去隔壁聊他的」雀聖生涯「了,我剛好落得一個人清靜。
這時候正好想起那真陽眼的修鍊方法,有心試一試。我這個人別的優點沒有,就是能吃苦、能堅持。不管是在武校還是在警校的那幾年,我都經歷過了艱苦卓絕的磨練。所以每天凌晨三四點起床這種小事,我還是輕鬆做得到的。
睡到半夜,鬧鐘響了,正好凌晨三點,也就是書里說的寅時。我帶著個礦泉水瓶子出了門,這是在農村,莊稼地里收集點露水可以說是再容易不過。不過要二兩之多,一滴滴的著實也著實費了我一番功夫。正當我返回的時候,聽到不遠處一家民房裡犬吠不止。
「都這個點兒了,是什麼東西把狗給驚動了呢?」
由於從事這個職業的敏銳性,我立刻預感到有事情要發生,於是快步來到這家民房門前。大門敞開著,我向裡面喊了兩聲,除了一直不停的犬吠,裡面似乎沒人。我拿著手電筒向門內一照,差點沒直接吐出來。
院子的地面上擱著一攤爛肉,在清晨的寒氣中冒著絲絲熱氣。爛肉的周圍血水四溢,一團血肉模糊。那樣子就如同從二樓掉落下來摔爛的西瓜,紅白之物散落的到處都是。
只有那仰面朝天、還算完整的面孔告訴我,這是一個人。
看著這具屍體的樣子和拉去刑警隊里的一模一樣,已經可以斷定,是連環兇殺案的兇手又一次動手了。
狗叫的時間不長,兇手應該沒有走遠。我一邊撥通宋胖子的電話,讓他來保護現場,一邊拿著手電筒四處搜索起來。
「咦?這裡好像和毛毛家離得很近。」我不禁自語道。
由於我才剛來這裡一天,現在又是夜晚,對這裡的路還不是很熟悉。四處搜尋之下,已經發現不遠處白牆紅瓦的三層小樓。四周一片寂靜,這大半夜的去敲門似乎也不太合適,我只好隔著門縫向裡面張望。最後發現,院子里除了反射著粼粼月光的一缸清水,好像並沒有什麼異常。
不過這時候來到毛毛家,我忽然想起了毛毛的父親。之前根據從村長那裡了解到的案情,兇殺案的範圍似乎就在毛毛家四周。他們家的鄰居幾乎已經被兇手殺了個乾淨,偏偏就只有他家沒有發生任何事情。而根據我們之前的調查,毛毛的父親一直外出未歸,此時不得不令我對這個父親產生了極大的懷疑。
根據《天源神鬼錄》的書中所述,食骨魔吞噬活人之後,能夠讀取他們生前的記憶,第一個所吞之人的意識會對它造成比較大的影響。
「也許他的父親才是第一個被吞噬的人?因這怪物所存的記憶,憐憫之下並沒有傷害這母子兩人?哪怕不是怪物,這個神秘的』父親『也一定有問題。「
我越想越覺得這個推測靠譜,也許要破這起案子,必須從這家人入手。
不過今晚事已至此,兇手早就跑的沒影兒了,眼下只好白天再做調查。我回到剛才那具屍體的屋門前,靜靜等候宋巍和發子的到來。
夜涼如水,寒氣逼人。已經接近臨晨五點,而西北的黎明總是會來的遲上那麼一些,所以四周依舊是一副黑漆漆的光景。在這黑夜之中守著一個死人,實在不是什麼愉快的事情。好在正好需要彙報案情,電話里能聽聽丁隊的聲音總會好受許多。
」喂,丁隊。我在大王村,又發案了,死者是一個男子,我就在現場。「
」辛苦了,小王。你們三個保護好現場,我明早就帶其他人趕到。「
」好。」我正要掛電話,突然間感覺到自己的脖頸處一涼,我立馬轉身一個手刀劈了過去。
「哎呦。」一聲慘呼。只見宋胖子被門檻一拌,向後仰倒而去,差點一頭栽到那攤爛肉上。
「哈哈哈,你個蠢貨,忘了咱小羽哥的身手了?」發子在一旁嘲笑道。
我一看是他們在惡作劇,不禁有些心頭冒火。
「這黑燈瞎火的,我還守著個死人。你們這麼做合適么?」
「好啦好啦,小羽哥消消氣。胖子也讓你揍了,你還不爽么。不過話說回來,你這麼晚跑出來幹嘛的?還正好讓你碰見兇手作案了。」發子有些好奇的問道。
聽發子這麼問,我在考慮要不要跟他多說一些。畢竟辦這起案子,有八成的可能是要遇到不幹凈的東西。僅憑我和宋胖子兩人,翻船的可能性很大,畢竟多一個人多一份力。而且刑警隊里的兄弟,一直都是過命的交情,沒什麼不能說的。
考慮到這些,我終於堅定了想法。
「發子,咱們是不是兄弟?」
「你這不廢話么,這兩年在刑警隊,咱一起經歷的還少么?當然是兄弟!」
「那兄弟的話你信不信?」
「必須信,你王羽說話一向板上釘釘,我啥時候能不信。誒?話說你是中邪還是咋地了?今天咋這麼矯情。」
「因為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可能會完全顛覆你的認知。」
見發子驚訝的表情,我不禁頓了頓,接著繼續說道:
「我是出來收集露水的,因為要修鍊一種神通,叫做『真陽眼』,練至七七四十九日之後,可以看見常人看不到的東西。」
說到這裡,發子立刻打斷了我,
「王羽,你可別跟我逗著玩,怎麼聽著跟神話故事似得。」他顯然沒法第一時間接受。
這時候宋胖子走了過來,拍了拍發子的肩膀。
「發子,他說的都是真的,這種事情,第一次見到的時候我也無法相信。其實上一個案子……」
有了宋胖子的加入,對發子的講述變得容易的多了。直到天空泛起魚肚白,他已經將這些事情接受了個七七八八。
「有空也讓我看看你那本書。不過這麼說的話,咱們要抓的東西可能……並不是人?「
我和宋胖子同時點了點頭。顯然經歷過之前的事情,宋胖子也早有推測。
不知道是天冷還是害怕的緣故,我明顯看到發子狠狠打了個哆嗦。但是他和我與宋巍一樣,是一個警察。借著漸漸放亮的天空。我能看到他眼中的目光由懷疑變成掙扎、由掙扎變成了堅定。
最後竟然露出了笑容,同時從嘴裡冒出一句:
「不管怎樣,不能再死人了!」
「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大笑著樓主了發子的肩膀,宋胖子也湊了過來,摟在了一塊兒。
也不知是誰第一個伸出的手掌,三人就這樣將三隻手交疊,狠狠地握了一記……
早晨八點,商務車滑動的開門聲將我驚醒。丁隊從巷子口下了車,直奔我們三人走來。後面跟著法醫小陳和麵條兩人。
「你們三個,辛苦了。現場交給我們吧,你們先回賓館休息。稍後匯合。」
「好的」我應承了一聲,就和宋巍和發子回賓館去了。
正午時分,宋胖子二人隔牆的呼嚕聲都傳到了我的房間,令我無法入睡。不過我正要修鍊那真陽眼,倒也不在乎了。走到房間陽台朝著太陽的地方,我將早晨採集的晨露取出。按照書中的說法,只要用晨露洗眼睛就好了。不過那種洗法,也有細緻的講究。用嫩芽的柳葉沾水,一點點滴在眼睛上,雙眼閉合向著太陽,用心去感受太陽里的正陽之氣,慢慢將之融入眼球。
足足用了兩個小時,這些露水才剛好用完,修鍊也告一段落。這時候,窗外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傳了進來。
我趴在窗戶上望去,一頂金黃色的開放式八抬大轎映入眼帘。轎子正中的座椅之上,正是那名自稱天真道長的中年男子。男子正襟危坐,神色肅穆,身穿金黃色法袍,手裡還拿著一個浮塵。轎子前方有四名童子手持花籃,一邊撒著花瓣一邊慢慢向前走著。
轎子的後方,可以清晰地看到趙村長帶領著一干村民抬著幾口大箱子,趕著幾頭牲口。在這鄉下地方,這副場面還頗有些壯觀。只見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向村中央那處不大的廣場走去,看這樣子,這所謂的天真道長是準備開壇做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