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犴干之心不可揣測
在場的人大多是殺人不眨眼的亡命匪徒,手上沾過的血也自然不少,個個鐵石心腸,但所謂人怕凶鬼怕惡,而能像犴干父女一樣,做到連死都不怕的人難道不是世界上最兇狠,最可怕的人么?
又或者說,他們之所以能如此從容不迫,其背後一定暗藏了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總之細思極恐,為了活命大家都懸起了心,準備應對隨時可能發生的狀況。
「……」眼看著紅芪一步步走近自己,連不可一世的裙擺女子心裡都從驚疑慢慢轉為怯意了,「犴干?你說真的?你真的要讓你女兒……」
「不錯!」犴干理直氣壯地回了一句,「男子漢大丈夫,一口唾沫一個釘子,我既然說過誰能殺了這個小子,我就答應誰一件事,既然大家都說殺人者是你,那麼你要我家丫頭,我給你就是。」
聽到這裡裙擺女子眼裡閃過一道鋒芒,忽得移動身影,伸出一隻手牢牢的卡主了紅芪雪白粉嫩的脖頸。
「好你個犴干!」擺裙女子將紅芪牢牢壓住,看著犴乾冷冷笑道,「我當犴干今天發什麼瘋?原來是想那這個小妾的命來換我的命!」
見紅芪被卡得幾乎都要無法呼吸了,犴干也一副渾然不在意的樣子,這使得擺裙女更加篤定了心中的想法,大聲罵道,「老不死的東西,我平日里與你可無冤無仇,你要這樣誘我上鉤為的是什麼?我這麼根你說吧,那小子可不是我殺的,我在殺他之前他就被苗疆毒給毒死了!」
擺裙以為犴干是想引誘自己殺了紅芪,然後好有借口向自己發難,於是趕緊辯解自己並不是殺我的人,好讓自己開脫。
「不是你?可剛才大家都看到了,那小子在你手裡突然毒發,然後被你摔到我面前後就死了,不是你是誰?」犴干不依不饒,照著九環刀剛才的那套漂亮的說辭複述起來。
「……我……」擺裙女憤恨的瞪了眼九環刀,又覺得自己現在百口莫辯,心煩意亂之時,突然記起那苗人老頭的屍體來,於是想從他的殘骸上搜出毒藥,從而證明自己。
可是百密一疏,自己招來的蛇蟲鼠蟻早就把苗疆老人的屍體啃了個一乾二淨,連骨頭渣都沒有留下半點,何況那些藥劑藥罐呢?
「你現在到底要說什麼?人到底是不是你殺的?」犴乾的語氣愈發冰冷起來。
擺裙女知道,現在承不承認,都已經不重要了,反正不論是不是,犴干都有理由向自己發難了。
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放手一搏,懷著這種信念,裙擺女子決定先下手為強,「既然你如此不講人情,那我就先殺了你的小妾再說。」手上施力,輕輕鬆鬆便把紅芪的喉嚨捏碎,接著一扭就把整個頭顱扭了下來。
「哼哼。」女子;臉上流出一絲輕蔑的笑容,但看了眼手上所謂的頭顱,笑容隨即僵住,「傀儡?!」原來她手裡的紅芪並不是真的紅芪,而是打扮如人的傀儡人罷了,所謂的身體里其實是填滿了稻草的。
「江南鬼術?!犴干你!」擺裙女一眼看穿了犴乾的把戲,厲聲質問起來,「身為血法宗下的人,你怎麼會江南的……」
犴干可不會給擺裙女質問的機會與權力,臉色一沉便朝擺裙女殺去。
擺裙女明白自己和犴干比起來終究是差點的,於是趕忙催動滿屋子的蛇蟲往犴干臉上撲去,想為自己爭取時間從而逃脫。
可事與願違,犴干天生是個使毒高手,一身野獸皮毛製成的衣服裡面充滿了藍色的毒粉,大多數蛇蟲聞到氣味便避之不及,哪裡還顧得上啃咬,最後少有一些馴養久了的毒蛇願意為自家主人赴死,但剛一碰到犴干身上的毒粉就抵禦不了其猛烈的毒性,紛紛墜落下來,一時間死傷大片。
犴干來勢洶湧,自己豢養的蛇蟲又無甚用處,擺裙女只好呼出自己辛苦養育出的吊死鬼,命令他與之死斗,自己則轉過身來奪路而逃。
「嗚嗚嗚——」吊死鬼收到主人命令,搖晃起自己粗大的舌頭,往犴干迎面撲去,想和剛才對付斗笠客一樣朴刀犴干胸口裡去。
「不自量力!」犴干看到吊死鬼撲來,冷哼一聲,隨即張開嘴巴一連放出了十幾隻紅眼骷髏鬼來。
「啊啊啊啊啊!!!!」十幾隻女鬼一同尖叫起來,尖銳的聲音幾乎要洞穿在場所有人的耳膜,雖然單體的體積要稍稍小於那邊的吊死鬼,可是從數量上而言,犴乾的女鬼們絕對佔了上風。
吊死鬼長舌一吐,捲起了一隻女鬼,剛要將之一口吞下,其他的女鬼便一齊湧來,或抓或咬,立即便扯斷了吊死鬼拿來當做武器的舌頭。
「嗚——」舌頭一斷吊死鬼更加凶性大發仗著自己鬼力更加強大,憑著一時凶性雙手左錘右揮,竟然把女鬼們打得抬不起頭。
「嗚————」
「啊!!」尖叫與怒吼此起彼伏,在屋子裡來回交織重疊,不少人被嚇破了膽子,一心一意就要逃跑,但無一不被流走的蛇蟲咬死,或者就是被來回穿梭的惡鬼戕著心房就此喪命。
吊死鬼畢竟只是逞一時之勇力,可在十幾隻惡鬼的輪番攻擊之下,最後漸漸不支,稍稍不慎就被一隻女鬼找到機會從背後一擊撕開了自己的靈體。
「嗚——」吊死鬼悲鳴一聲,舉起手就往背後抓去,可這下一來前胸又露出了一片空白,其他惡鬼一同湧上,又在吊死鬼胸前、腹部連開了幾個大洞,勝負當即分出,那隻巨大的吊死鬼渾身豐沛的鬼力噴涌而出,成了女鬼們的口中養料,最後也難逃被分食殆盡的下場。
失了最後一層屏障,裙擺女子的逃跑也失去了意義。
犴干隨隨便便地便追上了她,袖子里呼出一串毒粉,那毒粉觸之則葯發,藥性之強,盡染得裙擺女渾身上下紅疹四起,就像他制服我一樣,犴干不費吹灰之力便制服了裙擺女。
「犴干!你……」裙擺女一聲紅斑,知道時日不長,臨死也依舊血性十足,「你什麼時候投靠了鬼門!你什麼時候投靠了鬼門——」
話音未落,一隻女鬼尖嘯而過,一舉擊碎了裙擺女脆弱的凡人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