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摧毀寧靜
銀色的汽車在鬧市的車水馬龍之間呼嘯而過，它一路逆行狂奔就好像身後有殺身之禍一般。
車燈耀眼，相錯呼嘯，汽車裡的駕駛員也是驚慌失措，「吱——」汽車離合器掛空與急剎車的聲響混合在一起。
繁華大路上許多車輛都被逼停，只能猛按著喇叭表達著心中不滿。
砰的一聲，銀色的汽車在一處丁字路口剮蹭到了一輛嶄新的亮紅色小貨車，小汽車車身顛簸一陣，從車盤底下落下了什麼東西，然後汽車司機卻加緊了油門繼續不要命地向前賓士而去。
「X他X的。」貨車司機福貴見狀第一時間停下了車，原打算下車理論，但只能看到後視鏡中，小汽車瘋狂逃逸的場景。
他狠狠將砸了一下方向盤，口中不斷咒罵著，想開下車查看損傷，結果剛跳下車就踩到了一團軟綿綿的東西，自己重心不穩直接摔了個四仰八叉。
接下來的事兒或許他自己都沒有想到，一個在小縣城活了半輩子的農民將會目睹到他一身都將難以忘懷的東西——一條長長的血跡延伸而來，鮮血的主人則面部朝下癱在路上，全身上下，好幾處傷口裡露出的幾根白骨，都已被磨平，他還失了一條大腿，半隻手掌，脖子幾乎被折斷。
「啊！！」福貴害怕地大叫，努力用顫抖的雙手撥通了公安局的電話。
警笛在遠處呼嘯，恐懼的氣氛在路上慢慢傳染開來……
「叮呤——叮呤——」手機鈴聲在司機的口袋裡，一陣一陣的傳來。
司機好像發現了救世主一般，急切地接起了電話：「喂！我已經按著你的要求去做了！我現在在104國道上，我該往哪裡去？！」
「……」電話那頭回應的只有沉默。
「說話！！！你是在耍我么？！我已經沒有退路了！」司機歇斯底里地喊叫著，發瘋一樣嚎叫，隨即他突然「冷靜下來」說道：「我知道你住在哪裡……X小區X棟XXX，哈哈哈哈，沒想到吧……你以為我沒有防著你么？！我以前可是電信局的，我光看尾號我就知道你在哪裡」
「……」
司機被她的態度徹底激怒了，紅著眼睛大罵「我已經殺了人了！不在乎再殺你！如果你不履行承諾！我現在就——」
「叮——」一條簡訊發到了他的手機之上：5月22日22時31分向您尾號XXXX的儲蓄卡賬戶轉賬人民幣1500000.00元，活期餘額1666650.00元
「呼——」金錢對於他，既是鎮靜劑又是興奮劑，司機長舒一氣之後，笑道：「這樣才對嘛——早點這樣我們也好說話不是么？」
終於電話那頭響起了一個略顯機械的女聲，「你想要繼續參加活動么？下次的獎勵是——」
「要！」不等她說完司機便打斷了她，「說！接下來要我幹嘛？！」
「……往前直行，綠化帶旁你會看到一個正在打電話的白衣女子……開車撞過去，你就將獲得接下來的獎勵。請確認你是否執行。」
司機稍稍遲疑，臉上隨即露出瘋狂的笑容「當然了，我已經殺了人了……不在乎多殺兩個。」車行駛的很快，沒一會兒他就看見前方的路燈之下果然站著一位穿白衣的年輕女子。
「記得把錢打過來！」他沒有半點遲疑當即轉彎，將車頭對準了呆立不動女孩，一聲巨響過後，銀色的小汽車衝破了隔離欄杆，呼嘯著撞向了她。
「你去死啊！」後視鏡里的司機曾經是個老好人，可他如今已完全變了模樣——瘋狂、猙獰，他或許是為了錢，又或許其實更本不在乎，幾日來的遊戲，他發現了一些更有意義的東西，那就是鮮血和殺戮。
隨著距離的不斷縮短，他的臉上已是充滿了病態的笑容，歇斯底里地咧開嘴，一雙眼睛里寫滿了滿足。
「咚！」小汽車穿過了女子半透明的軀體，控制不住地翻下馬路，一直等撞到了一個鋼鐵信號塔，方才停了下來。
劇烈的慣性與衝撞力把司機從駕駛室里甩了出來，所以他的腦袋撞碎了一整塊玻璃，渾身是血的，半掛在汽車引擎蓋子上，一時還沒有斷氣。
「叮呤——叮呤——」手機落在草地里，震動著發出響聲，司機聽到了鈴聲，艱難得蠕動手指。不過有人幫助了他，一隻纖細美膩的女子的手伸向了手機，然後接聽了來電，並把手機放在司機耳邊。
「嗚嗚嗚——」司機瞪大了眼睛，驚恐與疑懼從中流露出來，即使他現在全身上下宛如一個漏血的海綿，他仍然昂起頭顱張大了嘴巴。
電話里傳出了她的聲音：「恭喜您，您完成了最終的任務，您也將會得到你最後的獎勵——」
白衣女子手裡拿著電話，聲音略顯機械「黃泉——」
小型信號塔忽然扭曲，搖晃呻*吟著，斷裂分解。數噸鋼鐵筆直地落下，它穿透了司機的胸膛，穿透了小汽車脆弱的鐵皮。就這樣，一座鋼鐵墳墓之中，血液稠如果醬，這司機被永遠地埋葬於其中……
公安廳內人聲鼎沸，各類資料與複印件堆疊如山。會議室里，警官們都端坐在下，仔細聽講劉正的彙報。
「刑警隊第一時間，封鎖了現場，並沿著報案現場血跡，來到了距事發地1.2公里的香溪府邸。請看這裡，我們在這棟洋房內發現了另外一具屍體，我們有理由相信這便是命案第一現場。」白色的檔案板子上，是各種取證照片與線索圖片，上面還標好了各種出處說明，所有線索都被整理的井井有條。
劉正指著一張照片繼續說道：「在交警的幫助下，我們在國道旁找到了這輛肇事車輛輛，以及另一名屍體被損毀嚴重的司機——孫平。而從剛才刑偵科交來的鑒定報告來看，這名司機的指紋與DNA，與香溪府邸里兇手遺留下的指紋血液對比完全一致。」
此時一名法醫身穿白衣手持報告，走上前說道：「根據我的初步屍檢：洋房裡的34歲死者陳文，與被車拖行了1公里的22歲死者趙錢的死因，都是頸部傷口急性出血。陳文身上共有20道刀傷，且集中在臉部與頸部；而我在檢查趙錢時發現，雖然很慘烈，但他的傷口肌肉除了頸部，其他地方並沒有收縮反應，而且接下從血液凝固反應來看……」
法醫頓了頓：「初步分析，陳文曾與兇手搏鬥過；而趙錢則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砍傷后，才捲入了車底，最後出現在了案發處。」
「他們的社會關係如何？」公安局長鬍建國臉色陰沉，向他們問道。
「沒有——他們都有自己穩定的工作而且之間互不認識，從附近路段監控來看，他們是偶然間聚集到了一起的。」
「案件從沒有偶然——」胡建國看著牆上三名死者的照片陷入了沉思，「夠了，今天大家都辛苦了！解散吧——」
……
會議解散后，警官劉正與法醫秦月兩人留了下來整理起資料。
「沒想到，我們這樣的小城會發生這樣的事兒。」秦月將檔案袋整理放好回頭看向劉正，「你們上次白草莊園的事兒怎麼解決的？」
劉正搖搖頭「我無法解釋，那些失蹤的人員，不論是政府高官也好，還是社會精英也罷，他們都在48小時內回到了自己的家中……然後，頭兒就不准我們再做調查了——」
「叮——」簡訊鈴聲從劉正的口袋裡響起。
「尾號XXXX的用戶，恭喜您獲得，大冒險活動資格，請保持您的手機暢通，我們會在近期與您聯繫。」看著簡訊內容，劉正一字字地讀了出來隨即不屑地說道，「搞笑。」
「哈哈，沒想到，你這警察的信息還能泄露，騙子都頭上了。」
「哈哈」劉正也甚是無奈地搖搖頭，開始整理起手上的東西來。
窗外——
一名白衣女子手持電話，看著那邊正整理資料的兩人，神情獃滯，聲音機械：「您好，請問您參加『大冒險』的活動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