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請不要看事物的表面

  「姐姐晚上你要出去么？能帶常開一起去么。」常開靠在李雲懷裡，和小貓一樣用頭使勁蹭著她的胸口。


  「常開啊，今天不行的。姐姐晚上還要去約會呢」李雲被小常開逗得歡笑連連，不過還是搖了搖頭不答應他。


  「我不！我不，我就要姐姐，姐姐！你不要去和那個人約會嘛，跟常開約會好啦~」這傢伙畢竟是個小孩子，撒起了嬌來簡直輕車熟路的。


  我眼看李雲猶猶豫豫的樣子怕是要答應常開，我立馬起身把這胡鬧的常開抱起來：「對不起，李姐平常太慣著他了，你有事忙就好了，小孩子的話嘛~」我趕緊道歉，心裡也有些感慨心想這孩子自來熟得也太過了。


  「額……沒事的小孩子嘛。」李雲眯著眼微微笑著。


  「喂！放開我。」我手裡的常開板著他獨有的殭屍臉，語氣冰冷地說道：「把我放下來，看你請我吃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有什麼話一會兒廁所那邊去說。」


  「……常開啊，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我們畢竟和別人不熟，你要去了的話多不好啊。」我背過身去把常開放了下來，輕聲地勸解著。


  「常開，常開，這裡還有可樂哦，姐姐給你把冰塊挑了啊。」李韻朝我們喊道。


  「嗯，好的，我跟我哥哥去一下廁所~一會兒就回來啊~」常開瞬間從殭屍臉變得燦若桃花，拉著我往廁所跑去。


  「喂喂，你怎麼回事兒啊，就不肯聽我的話啊？」我也不知道這小子在生什麼氣，拉著我死命往前跑。


  「哎！到了！幹嘛呀？」我有點不耐煩來了一下子甩開了他的手。


  小常開也跟著停下了，不回頭看我只是側著腦袋斜眼睨著我。


  「唉——」我嘆了口氣想走上前和他說說話「常開——啊……」我口還沒開他回身就是一腳踢在我的肚子上，疼得我差點連膽汁兒都吐出來，接著在我嚎叫之前卡住了我的喉嚨，眼淚便不住地在我眼眶裡打轉起來。


  「我說你是不是傻？你自己來看看李雲，她眉根明明緊挨著山根，因為眼窩塌陷現在怎麼看怎麼都顯得輕佻高浮是不祥的兆頭。你再看她額頭，明明高闊有度，現在卻總有血管映出，妨礙星宮。最後你再看她額頭上的那個黑氣！正在左額最上！這可是客死的凶兆啊？」


  「喂你倒是說話啊？翻白眼？找打么？」常開一胳肢窩夾住我問道。


  「……不……不是，我是快死了……」我感覺自己的臉都憋得通紅快滲出血來了。


  「咳咳咳」我在趴在地上緩了緩說道：「你說的我都聽不懂啊？你茅山還會看相評兇惡的？」


  常開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說道：「要不是你，我自己就陪著她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了。哼，你倒好，非要跑過來攪局！少說一句你難道會死么？」


  我盤坐在地上心中還是有些不服：「你光看看相，怎麼就敢斷言她有客死的大凶之兆的？你們茅山的人都這麼不負責的？」


  「……」常開沉默不語，只是一把按住我的腦袋拍在了廁所的透明玻璃上。


  「我說你……」我真沒想到這常開力氣居然這麼大。


  「你自己慢慢看好么！」常開的聲音從我耳邊傳來。


  ……由於腦袋被按住動不了，我只能看著李雲。久而久之我確實……好像……看到了什麼東西，拿東西就和頭髮絲一樣纖細纖細的在她額頭上飄動。我趕緊揮了揮手讓常開放我下來。


  「喂，常開啊，那個姐姐額頭上是不是有一條黑線啊？不是頭髮吧？」


  常開聳了聳肩說：「我可看不見具體的，不知道你說的什麼。你是天生的陰陽眼你都看不清么？」


  「……」或許常開說的對，雖然是個陌生人，但如果她真有常開所說的血光之災，我可不能坐視不管的。「常開啊，剛才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了，不過，到底問題出在哪裡，你有頭緒么？」


  「從相面來看，女人上額頭從左到右主分別的是：君王、九夫、父母、少奴、婚嫁、害親、夫父、產厄、客死、克子。你給我說說看，你說的那個黑線大概是哪個位置？」


  「嗯——從左到右兩指寬的地方有，等等，好像隱到肉里去了，哎？這是根線怎麼還從額頭中間出來了？」


  「你說清楚點好么？」常開白了我一眼。


  「我也想啊，這條線一直飄出去了，我看不見了啊。」


  「……客死和婚嫁？！」常開咋了咋嘴「想不通？她不是有男朋友了么？」


  「是的，我記得，她剛才吵架的時候是不是說她今天晚上是去約會來著？」


  「對啊，今天晚上去約會難道要去埃及約會？客死是什麼情況；而且聽她妹妹的口氣，就算有男朋友那肯定也是剛認識的，談不上婚嫁吧！」


  「那怎麼說啊？還有，就算有災禍，也不一定就是今天吧」我兩手一攤表示無奈。


  常開搖了搖頭說道：「如果今天可以跟著她去看看就好了。」


  「你們兩個在說什麼悄悄話呢？」不知道李韻什麼時候走了過來，一臉好奇地看著一大一小盤坐在地上的我們。


  「……那個李韻姐姐啊，李雲姐姐是不是有男朋友啊？」常開立即切換成可愛模式，眨巴著大眼睛問道。


  「額，不知道哎，沒見過。」李韻蹲下身子摸著常開的頭髮「你冷不冷啊？」


  「不是說今天他晚上要約會的么？」常開繼續追問。


  「誰知道她啊，說帶我出來吃飯，結果莫名其妙的又說要去約會，而且還不回家。」李韻突然氣呼呼的，好像對她姐姐的做法並不是很滿意。


  「那你覺得她真的又男朋友么？」


  「這？常開，不要問人家私事啊。」常開問題有點沒邊了，我趕緊想勸他兩句，卻又被他一個白眼給頂了回來。


  「應該有吧……我姐都畢業兩年了，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唔~那韻姐姐你真可憐，原來是『被當電燈泡』來看雲姐姐炫耀的。」常開嘴裡嘟嘟囔囔地有意無意讓李韻聽了個明白。


  李韻滿臉不懂問他：「小常開，什麼意思？我姐姐難道向我炫耀么？」


  「對啊對啊，那個男的肯定是帥氣多金的那種，從你們今天吵架我就看出來了，她可是說今天晚上有約會都不回家的。她今天明明有約會，還要拉你出來吃東西，這不就是明白了要給你一個『驚喜』嘛？」


  李韻斜歪著頭聽著常開的分析，一臉狐疑很明顯是被說動了心。


  常開見勢頭不錯，繼續給她拱火「不過，確實啊，雲姐姐這麼漂亮，卻一直沒有找到心上人，肯定被你嘲諷過好多次了吧，今天好不容易來個絕地反擊，最後好好欣賞你臉上羨慕嫉妒恨的表情肯定」常開頓了頓，悠悠說道：「很！舒！服！吧~」


  「啪！」李韻一巴掌狠狠地拍在地板上，擼起了袖子就往她姐姐那邊走去……


  常開從那副可愛臉變回了殭屍臉，冷冷地看著李韻的背影，恍惚間好像我看到他嘴角竟然有了一絲上揚。


  不知怎麼的我有點害怕他了，就像青蛙害怕毒蛇，羚羊害怕獅子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