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我回來了
「太子妃娘娘很快就會母儀天下了,你們這些人,竟然痴心妄想見娘娘?」守門禁軍有人嘲諷。
為首的管事急忙道:「我們是舒家酒坊的,您知道的,太子妃娘娘大婚,我們老闆還親自來賀的,可老闆自從來了就沒再回去過,家裡有一單大生意要做,小的們思來想去,就只有來宮中尋找。」
「不消二位軍爺報予娘娘知曉,只要您往東宮遞個話,許是我們老闆耽擱了,自己就出來了。」有機靈的跳出來道。
「荒唐!東宮是什麼地方,是商戶能住的地方?」禁軍當然不信,直到統領方大人來才確認舒哥的確赴過宴,答應幫忙傳話。
可傳話的人回來,一臉惱火:「大膽刁民!竟然敢戲弄我們,昨晚東宮根本沒有留宿旁人!」
「官爺息怒,官爺息怒!」管事忙不迭的賠不是,一邊更加擔心。
老闆那麼大個人,還能跑哪兒去啊。
「行了行了,去別的地方找找吧?」方大人冷著臉下令趕人,若非看在太子妃的面子上,他早就抓人了。
「嗨喲,張家主。」方大人一轉笑顏,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
這已經是當朝國舅,張元卿不需要任何爵位,就足以比得上所有封侯拜相的榮譽。
如今九妹是神女,又是皇后,所有人有意無意地,都把張家那不可與皇室聯姻的規矩忘掉了。
畢竟九妹許配給周御的時候,他還只是個野小子,跟皇家壓根不沾邊,至於事後該走的禮節都走過了,當然就不能悔婚了。
「敢問方大人,為何緊閉宮門?」張元卿蹙眉。
方大人自然不敢欺瞞:「是巫子下令,說是陛下病重,以防外邪入侵,令閉四方宮門,待大典結束后自然會開。」
張元卿看了一眼身後的兩名管事,方大人也皺眉:「張家主,您想進宮?」
「嗯,那是何人?」張元卿指著舒哥的幾名管事問。
「那些啊,他們是舒家酒坊的人,說是舒老闆沒有回去,竟然想……」方大人話說一半,就見張元卿大步走過去:「舒哥也沒回去?」
管事一怔,不認識這是誰,但聽這語氣就知道是老闆相熟的:「是,大人。」
「我是張元卿。」他道。
「張老爺。」管事連忙躬身。
他們心裡都清楚,舒老闆是太子妃的家奴出身,而這位張老爺這是太子妃的生父,當中關係,自然不消細說。
「也?」方大人不愧是官場老手,敏銳聽出了問題所在,「還有何人沒回去?」
「夏文燁。」張元卿望著緊閉的宮門,沉聲道。
方大人這次徹底蒙了。
這太子妃大喜的日子竟然失蹤倆人?
還有一個是太子妃的義兄,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啊。
「張家主,東宮的人說沒有人留宿,而且,昨日我們各個宮門禁衛都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別是什麼誤會吧。」方大人急著道。
看他們這一個個往宮裡找的架勢,一旦確定是在宮裡失蹤的,他禁軍統領可逃不掉這個責任。
張元卿當然明白方大人的苦衷,只道:「不知大人可否性格方便,讓我進宮。」
「哎呦我的國舅爺,您可別為難我了,這派人去東宮問話我都是冒了多大的風險,在開門,若是……」方大人壓低聲音道:「陛下有什麼事,咱們可擔待不起啊。」
張元卿當然明白,老皇帝的生死也就在這兩日里,要是巫子一反口,把事情堆到他們這裡,那開城門放外邪入侵之類的罪名扣下來,饒是他有國舅的名頭也吃不了兜著走,何況方大人。
張元卿捏了捏拳頭,看來進宮是沒希望了。
「你們幾個,再去他們常去的地方找找,酒肆茶樓都不要放過。」張元卿令道。
管事們一呼啦就要散開,可沒走兩步,紛紛駐步:「老闆!」
張元卿抬頭,就見舒哥一身酒氣地過來。
「你們幹什麼!打擾了主人的大事,你們擔當的起嗎!」舒哥開口就罵,搖搖晃晃,但見到張元卿又低頭請安:「老爺。」
「舒老闆客氣了。」張元卿回禮。
九妹沒把他當家奴,他自然也不會把舒哥當奴隸使喚,而且他深知這個男人現在的影響力。
舒哥已經開始接觸到官場的勢力了,很多官吏竟然言語間對他頗為忌憚。
「我,我就是在宮裡喝的開心,出來就又找了一家酒坊飲酒,醉在了街上,讓您費心了。」舒哥解釋。
「那就好,不知舒老闆是否見過夏老闆?」張元卿問。
舒哥一怔,搖頭:「沒有。」
張元卿點頭:「快扶舒老闆回去吧。」
舒哥在管事們的攙扶下離開,張元卿看著他的背影,總覺得哪裡不舒服,可又說不上哪裡不舒服。
總之,剛才的舒哥言談舉止間更加成熟了。
不再畏畏縮縮是好事,張元卿深吸一口氣,一遍令人再去找夏文燁。
「那孩子,估計也在哪裡喝酒呢吧。」張元卿道。
夏文燁一直以來的表現他都看在眼裡,他是過來人,在地下困了十多年,如何不明白相思之苦。
何況現在夏文燁面臨的,卻是眼睜睜看著心愛的人成親嫁入,還要送上兄長的真摯祝福。
張元卿往文姝石坊走去。
一進門,就聽到石坊大堂前一陣尖叫。
張元卿撩袍沖了進去,也同眾人一樣掩面跳開。
「什麼人這麼殘忍!」他斷喝,皺眉不忍。
入目竟是一張血淋淋的人皮,顯然是從活人身上剝下來的。
這應該是後背部分,原本整齊的疊在托盤上,只是掀開紅布的人受驚過度,這張皮被扔在了地上。
「這是誰送來的?」張元卿冷麵問道,一邊命人去長安令處報案。
「不……不知道,就在台階前,放……放著。」管事們嚇得夠嗆。
他心頭頓生不好的預感。
張元卿立刻蹲下檢查,赫然在人皮上發現了四個大字。
我回來了。
「我回來了?」人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都在猜測這聲名鵲起的文姝石坊到底是惹到了什麼人,竟然如此殘忍。
也有人在猜這張人皮到底是誰。
只有張元卿匆匆將人皮收起,臉色陰沉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