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帝心
「當然是她重要了。」周御毫不猶豫地答道,根本不需要思考。
程海惶恐地發抖,老皇帝氣得一個倒仰,指著周御半晌沒說出話來。
「朕,是要把大周王朝傳給你,你卻要為了個女人亂我大計?」老皇帝像是沒聽清一樣,非得再問一遍。
周御笑笑,認認真真恭恭敬敬地又答了一遍:「我要這江山天下,就是為了守住她。」
老皇帝陰沉著臉,冷冷道:「所以,你是想享齊人之福,全都要了?」
「正是。」周御也不含糊。
老皇帝吃了大量的丹藥,如果不接受上官青冥的治療肯定撐不過三日,但如果他專心經營,這三日時間足夠z周御掌握皇帝所有勢力,再憑藉傳位詔書成功奪得皇位。
當然,前提是這關鍵性的三天不能有任何放鬆,更不能和巫王宮為敵,要用假象迷惑住祁王和巫王宮,為他自己爭取時間。
這就是老皇帝的計劃,而這計劃中,根本沒有迎娶九妹這一項。
因為迎娶巫王宮的神女就意味著要和整個巫王宮為敵,周御此時絕對不能分心,而是應該暗中集結實力,建立自己的班底。
可周御現在卻想兩邊都要,這不是存心亂他大計嗎?
「噗!」老皇帝一口鮮血吐出:「這是天要亡我周家嗎!」
僅有的兩個繼承人一個投靠巫王宮,一個要為了個女人放棄江山天下,這不是要斷絕皇族血脈是什麼!
「陛下莫急,」周御上前半步,老皇帝卻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住口!等你平定了巫王宮,什麼神女鳳女,自然都是你的,可這幾日你若錯失皇位就什麼都沒有了。」
周御無奈笑道:「都說了,陛下莫急。」
老皇帝眯了眯眼,靜聽周御說完。
「真有這等奇物?」
「臣已經見識過兩次,絕無差錯,若真有什麼差池辛苦得可是我自己。」周御笑道。
皇帝白了他一眼,顯然還在考量。
良久,老皇帝神色鬆動兩分,只是問道:「能告訴朕,你是如何猜到朕的心思的嗎?天下臣民,莫不認為朕懦弱無能……」皇帝移開視線,盯著大殿紅柱上的金色盤龍怔怔出神。
周御上前半步:「很簡單,如果陛下真的無能,這朝堂天下為什麼還有那麼多對巫王宮不滿的有識之士,他們可沒有傅家遺孤的身份庇佑,能庇佑他們的,只有陛下您了。」
老皇帝乾癟地笑了兩聲,忽然哈哈大笑,直笑倒喘不上氣。
「這滿朝文武,這滿朝文武啊,都不如你看得透徹。」老皇帝喟嘆。
周御笑了:「他們身在瓮中跳不出來,自然難以看透。」
皇帝不住點頭,聲里又有幾分悲戚:「朕,是真的不如大哥,就連子孫後代也比不上他。」
「不然。」周御說。
老皇帝沒看周御,只以為這是安慰。
可周御卻道:「臣曾聽過一個故事。」
老皇帝挑眉。
周御徐徐說道:「從前有三個很要好的朋友,其中一位姓趙是國家的大將軍,可有一日,大將軍被陷害全族只留下一個孤兒,那兩個朋友無法護著孩子逃出仇人追殺,其中一人就問,是一人死難,還是扶持孤兒謀圖大業難。」
老皇帝怔住,深陷的眼窩中波光頻動,映著搖曳不休的燭火,彷彿點亮了心中的火種。
「陛下肩挑大業,才是真正的勇士。」周御淡淡道。
對於這位可以一輩子隱忍不發的老皇帝致意,為了皇族推翻巫王宮的統治,他犧牲了千古名聲。
皇帝呵呵笑了。
「你真是太聰明了,難怪朕那兩個孫子鬥不過你,就連朕,呵呵……」
周御委婉地點頭,倒也沒有謙虛。
「如此,你便將太子寶璽交出來吧,明日朕還要用它給群臣一個交代。」皇帝道。
周御遞出寶璽,程海同時也交給他一道聖旨。
「王爺可要保存好。」程海囑咐,仿入將千鈞之物交於周御。
「放心,」男人道,一遍望向老皇帝:「陛下,可想聽臣將故事說完?」
老皇帝擺了擺手:「朕,留到日後再聽。」
周御會心一笑,從大殿退去,走下御階時還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祁王正在府中焦急地等消息。
得知周御出來立刻派人進宮求見老皇帝,一邊詢問情況。
「殿下放心,那廣陵王出來時是心煩意亂的,還差點摔倒,看樣子不像。」宮裡傳來消息。
沒多久,又飛也似得傳來一個更勁爆的消息。
「程海公公親自說的,陛下是收走了廣陵王的太子寶璽!恭喜殿下!」報信的人機靈地叩頭。
皇帝收走寶璽豈不是意味著儲君並非周御,縱觀長安,合適的人選就只有祁王一個了。
「莫急,莫急,就是定下周御,皇爺爺也需要將寶璽收回再賜下的。」祁王說是這麼說,可那激動得顫抖的手似乎已經出賣了他內心的想法。
成了,皇爺爺果然沒有將皇位交到旁支手裡。
周御,縱然你天資聰穎,是先帝嫡孫又怎樣,做不了皇帝,一樣要臣服在他腳下。
祁王萬分得意,只等著明日聖旨一到登上儲君寶座。
可惜,第二日時卻收到了皇帝病重,甚至不能蘇醒的消息,更別提什麼立儲。
這對於盼著成為儲君的祁王來說簡直是驚天噩耗,這個時候的他已經沒有什麼理智孝心可言,只覺得皇帝就是死,也該留下遺囑再死啊。
周御倒是不緊不慢,明面上繼續籌備婚禮,只是祁王知道,暗地裡的周御也開始急了,正借著送請帖的由頭走訪了不少重臣宅邸,連相府中他就拜訪了三次。
連三也看到過幾次,不過此時的周御可以說是已經失去了問鼎儲君的資格,她又哪裡再會往他跟前兒湊。
可就是這樣,京中還是傳起了風言風語,說廣陵王府籌備的大婚,其實是要娶連三。
「如今看情況不濟,不敢求娶神女,就跑來要娶我了,當我是奴隸任他挑挑揀揀嗎!」連三氣得不行,恨不得撕了那些亂傳話的賤人們的嘴。
可這一切都無濟於事,京中的貴女們巴不得她連三快點嫁了,好給她們騰出地方,自然可勁兒地誹謗她。
「父親!」連三鬧到連相書房前,才知道連相併不在此。
連世子沉著臉道:「父親進宮了,陛下,怕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