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挖牆腳
夏子瑜冷笑：「恐怕舅舅不單是想分一杯羹吧。」
以王家的實力，開個小小酒坊還是不在話下，重要的是釀酒的師傅。
「舅舅打聽到了什麼？」
「醉鄉居那位大廚古爺就是趙愚的釀酒師傅，要是能把他挖來，那廣陵王府的治書就是你舅舅了。」王氏把弟弟的建議說了一遍，夏子瑜卻堅決反對：「母親，整個君山縣都知道那鳳冠靈雕是林氏的陪嫁，你把它拿出去送禮，這不是丟我的臉嗎！」
「你這孩子，你能有今天，你舅舅為你做了多少事？」王氏開始攀扯，讓夏子瑜的臉色越來越差。
「你舅舅已經找好路子了，對方也保證過，那古爺只是喜歡收藏絕不會拿出去炫耀，沒人會知道的。」王氏還在不遺餘力地勸著：「母親這可都是為你好。」
「這個家早就被那夏穗攪成一鍋粥了，老太爺還把著庫房不肯撒手，想從他那兒拿銀子打點簡直比登天還難，可你瞧夏永盛每天往外頭跑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同宗老們打好關係關鍵時刻為夏文靜說話？娘可不是嚇唬你，你要是當不能成為巫女，你這個又雕女算得了什麼？」
王氏的話不無道理，夏子瑜開始動搖。
她心裡清楚，母親就是被舅舅說動了想把那位古爺拉攏過來，好幫舅舅混個廣陵王府的官職噹噹。
因為王家商賈出身，空有銀錢想入仕卻沒有門路，如今是天賜良機，她們怎會不動心。
可那夏永盛每天活躍在外頭，她卻兩眼一抹黑地等消息，也不是個辦法。
「可彭嬤嬤不是把著鑰匙不肯給嗎？」
「這可由不得她，我前兒碰巧抓住了她小兒子的把柄，她不想交也得交。」王氏冷笑，覺得自己真的是很幸運心情不好逛個花園都能偷聽到丫鬟們的議論，總算抓住了彭嬤嬤的把柄。
這下不但能得到林氏那豐厚得令人咂舌的嫁妝，還能為弟弟撈個官當。
夏子瑜盤算得卻是另一套，趙愚已經擺明了離場，折斷趙愚的出路就是在幫君賜對付九妹，這樣投桃報李，君賜也該幫她說服憫寧，定下採選的事才對。
「那就有勞母親了。」
……
當晚，王家的帖子就送到了醉鄉居，被胖童取了來。
七把刀好事奪過，又一臉嫌棄地丟給趙愚：「你怎麼跟王家人搞上了，該不是要背叛九妹吧？我可不同意啊！」
九妹正有事找他們，頓時好奇地眨了眨眼。
趙愚揚了揚帖子：「說是東西到手，約古爺明天醉鄉居見。」
「夏子瑜這牆腳挖得真不錯，看來我得準備一下，明天去夏家取母親的嫁妝了。」九妹笑道，也將手裡的信交給趙愚：「你看一下，是林家人送來的。」
七把刀又好事地來搶：「娘娘腔什麼時候還會寫信了？勿念？什麼亂七八糟的？」
趙愚聞聲臉色不善。
「怎麼了，不是小舅舅的字嗎？」九妹也有些擔心。
「是他的字，卻不是他的行事風格。」趙愚皺眉。
「他可是林老太爺心尖上的肉，就是神女也不會隨便動他，你就放心吧。」七把刀將信丟到一邊：「估計是他們家看林嘉磬那麼有出息，也拘著他雕玉，所以累得不想寫字了。」
九妹大眼睛翻了翻，覺得可能性非常大。
林子羽這個林家嫡子可是出了名的不學無術，自從她認識他，就沒見過他拿刻刀，倒是擺弄頭髮的時候多一些。
「我讓瘦童去一趟林家吧。」趙愚輕笑，眼前還是替九妹拿回屬於她們兄妹的東西要緊。
九妹點頭，回房時看到等在門外的舒哥兒：「找我？」
舒哥兒黑瞳晶亮連連點頭，他本就長得精神此刻穿這錦袍倒比尋常管事更要精明兩分，只是膚色稍重，是個黑面小生：「主人，您要休息了？」
九妹擺了擺手：「沒關係，你有什麼事？」
舒哥噗通跪倒：「小的，小的想跟著您。」
女孩子盯著他，舒哥兒俊俏的臉上便逐漸染起紅暈，這讓九妹越發浮想聯翩：「趙愚欺負你了？」
「沒有沒有，趙公子很照顧小的，還找人教小的識字。」
「那不是挺好的，你放心吧，我這邊有事會招呼你的。」九妹打了個哈欠：「酒坊快開張了，要忙的事很多，你去幫幫他正好。」
「主人……」舒哥兒看出九妹的倦意，欲言又止。
九妹也沒將他這要求放在心上，第二天還有大事要忙。
醉鄉居。
古爺親自下廚，烹了一桌好菜，王家那位舅老爺來的時候也是意氣風發。
雖然沒人知道這件事，但王家舅老爺卻認為自己馬上要聲名顯赫了。
趙愚一個惡名遠揚的混混都能憑著古爺的無名酒成為王府幕僚，他當然也可以。
只是醉鄉居的小二們都發現，王家老爺得意而來卻是面如死灰而去。
人們不明所以，但夏家卻十分熱鬧。
因為夏穗帶著芳園數十號壯勞力來到了門前，指明說是夏家雕女請她來的。
「真是笑話，我什麼時候請她來了！」夏子瑜是一頭霧水。
「七妹妹忘了？」夏文靜興高采烈而來，她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時候。
夏子瑜睨她一眼，等著夏文靜開口。
「是你派人請九妹上門，想讓她取走大伯母的嫁妝。」夏文靜任憑夏子瑜冷冰冰地盯著她，也不肯改口稱林氏為姨娘。
「夏文靜，你真是越來越蠢。」夏子瑜蔑笑，在夏文靜耳邊低聲道：「你以為隨口這麼一說，我就會把嫁妝交出去了？」
夏子瑜昂首，朗聲：「林姨娘的嫁妝年久受潮，而且她自個兒也用了不少並沒有剩多少，我母親已經擬好了賬簿，給她送去便是。」夏子瑜反應很快，明顯是早有準備，連靈雕鳳冠的壞法都做了說明。
有彭嬤嬤跟她串通一氣，她還怕夏九妹翻天不成。
夏文靜抿著嘴笑了起來，在打臉夏子瑜這件事上，她對九妹的安排真的是不服不行。
「七妹妹可要記好這句話，小心待會出爾反爾，沒臉見人。」夏文靜笑盈盈道：「畢竟有些人貪得無厭，卻嚼不爛吶。」
「夏文靜，你陰陽怪氣的，到底想說什麼。」夏子瑜預感到不妙。
「沒什麼，就想說說，有些人喜歡挖牆腳，卻不打聽清楚誰是古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