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趕走
第35章 趕走
經過兩天一夜的追捕,陸崇終於將刺客全部射殺,回到家還沒來得及休息就看見趙文成爬連雙的窗戶。
若不是親表弟,陸崇都想擰斷他的脖子。揮揮手讓人抬走這礙眼的東西。
他通過敞開的窗往床上看,這般響動都沒醒,陸崇心中狐疑,跳進房間走到床邊,隔著布簾聽見床上之人呼吸沉穩,他輕喚了一聲,沒有回音。
陸崇將床幔掀開一條縫,伸手進去探連雙的手腕,脈息沉緩,他又去外間,靈冬的脈搏也是如此。
臉色一沉,陸崇退出房間去見趙文成。
趙文成此時還昏著,一桶冷水澆下去,他立刻從地上彈起來,剛想張嘴罵人,抬頭看見屋內的陣勢頓時息了聲。
油燈在桌上發出昏黃的光,陸崇端坐在凳子上,微弱的火光在他臉上忽明忽暗,使得嚴肅的人看起來更加駭人。
他身後站著占青、侯甲和肖白,十幾個帶刀的護衛虎視眈眈。趙文成看了一圈不是熟人,那便是陸崇從北麵帶回來的親信。這時若還看不出問題的嚴重那也是白活了,“表、表哥,你回、回來了。”
“文成,現在你還好好地活著,不隻是因為你叫我一聲表哥。”陸崇低下頭看著地上的趙文成,“你該慶幸自己還沒有踏入連雙的房間,否則、”停頓了一下,繼續道:“你母親我母親都救不了你。”
對上陸崇冷冷的目光,趙文成嘴唇翕動卻說不出話,他隻覺得周身寒冷徹骨,不是水澆在身上的冷,而是從骨頭縫裏冒出的寒,因為他從陸崇眼中看見了殺意。
恐懼瞬間遍布全身,“表哥,你聽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想爬過來,卻被身後的侍衛按住,跪在地上。“連雙寫信叫我來她房間,是那個女人害我,表哥……”
陸崇一個字都不信,連雙眼睛瞎了也不會委身於他,“信呢?”
“燒了,她讓我看完就燒,表哥我說的都是真的,你相信我,就在剛才……”趙文成將收到連雙的信以及來梧桐院的經過講述一遍。“都是真的,若有半句假話叫我不得好死。”
“不是你給她們喂的藥?”陸崇眯了眯眼。
“什麽藥?”趙文成一臉茫然。
思索片刻,陸崇道:“叫醒姨母,收拾東西,天亮後我會派人送你們離開。”
“表哥,您不要趕我走,我說的都是真……”
“文成。”陸崇語氣不疾不徐,聽不出喜怒,可就這一聲就讓趙文成閉了嘴,“說服姨母,天亮後辭別母親,我派人送你們回老家,若不然、就永遠別走了。”
趙文成咽了一下口水,“走,我這就走。”
陸崇擺擺手,叫人放開他,趙文成脫離束縛,站起來就往門外跑,他跪的兩腿酸麻過門檻還被絆了一下。
“將軍,連姑娘她們……”梧桐院主仆幾個睡的死豬似的,占青也覺得奇怪。
“中了迷藥。”
眾人震驚,肖白趕緊跪下,“屬下失職。”這幾日府中精銳大多隨陸崇出去抓人。府內人手不夠,注意力就都放在了外圍,光顧著防外人進來,沒想到院內有人起幺蛾子。
“天亮自己去領罰。”
“是!”將軍把人交給他,今晚差點出事,挨幾棍算輕的,肖白無怨言。
侯甲從外麵進來,“表少爺所說不假,我在他房裏找到了燒過的紙灰,確有人給他寫信。”
占青:“會不會府中混進了人?”
陸崇搖頭,“若是外麵的人,今晚可就不是迷藥這麽簡單了。”刺客那麽想殺連雙,這麽好的機會一碗致命毒藥豈不是更直接。
“芙蓉院可有異常?”
肖白:“屬下並未發現異常。”
“難道是白芙蓉?”占青不解:“她為何要幫表少爺害連姑娘?”
侯甲:“後宅裏的女人要害另一個女人,很簡單,爭風吃醋。”
肖隊長、占青,還有屋內一眾侍衛都紛紛側目,心中十分佩服,敢揶揄將軍,也就侯甲這個直腸子幹得出來。
陸崇白了侯甲一眼沒跟他計較,“我家裏就兩個半主子,都能整出這麽一出戲,若是再多幾個女人豈不是要血雨腥風?倒是有些佩服妻妾成群的男人,是怎麽在一群女人的算計中活下來的。”
“將軍,這您就不懂了。”占青非常在行道:“女人的算計也隻是針對與她有競爭的女人,要依附的男人她死心塌地,怎會害他,男人都是安全的,您看白芙蓉就沒對您下手。”
“你很懂?”陸崇斜倪他一眼。
占青趕緊搖頭,“不懂。”將軍說不懂他就什麽都不懂,懂也變成不懂。
陸崇:“放開對芙蓉院的管束,準許她們自由出入將軍府。”
肖白問:“不抓起來審嗎?”
“信燒了,昨晚的飯菜也扔了,你有證據嗎?”陸崇起身走到門邊,望著天空中亮如銀盤的彎月,“她在我家中待得也夠久了,既然自己作,那便再送她一程。”他要讓將軍府的後宅幹幹淨淨,不給她一絲負擔和煩惱。
天亮後,陸崇見了母親一麵就去給皇上辦差了,刺客的事事關連雙不能讓陛下知情,陸崇沒敢耽擱太久就去了京西守軍駐地。
府中發生這麽大的事,並沒有驚動太多人,梧桐院幾個更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
靈冬覺得奇怪,她往往天不亮就醒,昨夜怎會睡得這麽沉?靈雨說也許是雞湯中靈芝的緣故,所以才睡的沉些。昨晚廚房送來一大碗雞湯,主子分給她們每人一碗。
姑娘寬厚,睡的遲些也不是什麽大事,靈冬也沒在糾結,分派幾個人各忙各的事去。
去廚房端飯菜的春桃覺得奇怪,“李廚子今日怎地這般殷勤,給咱們院裏幾個人的飯都放在鍋裏溫著。”
春柳:“也還好吧,往常也給溫過。”
“往常是咱們去廚房說好話,他才不情不願地做,今日你看他臉上都笑出褶子了,我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對你愛答不理你不樂意,對你笑你還起雞皮疙瘩,你比主子還難伺候啊。”
吃了頓不早也不晚的飯後,孫管家帶郎中來給連雙把脈,確定沒問題後,讓靈雨跟去領補品。
一刻鍾後她小跑著回來,進院子就開始嚷嚷,一臉的興奮:“趙姨娘他們走了。”
“這麽突然?”
“嗯,聽說是趙姨娘自己要走的,夫人想留都沒留住,早飯都沒吃。”
“趙姨娘不是不想走嗎?”
“誰知道呢,不過我在廚房聽人說昨晚將軍回來過。”春桃神秘地說道。
“哦,原來如此。”幾個丫頭心照不宣。猜測趙姨娘他們多半是被將軍趕出去的,並非是自己主動要走,隻是不知所謂何事,府中半點風聲都沒有。
……
芙蓉院,從昨天夜裏白芙蓉就開始坐立不安,房間的地麵都快被她踏出一條痕跡來。
昨晚是她讓春香去廚房偷偷給梧桐院的雞湯加了安眠藥粉,也是她讓冬梅半夜給趙文成送紙條。
原本以為陸崇不在府內,沒人攔得住,可萬萬沒想到夜半陸崇回來了,難道老天都在幫連雙?
白芙蓉又氣又怕,一宿沒睡,府內侍衛來去匆匆,她的心也從昨夜提到天明。
“姑娘,您不用擔心,這事跟咱們沒關係。什麽證據都沒有,即便將軍把咱們關起來,隻要咱們咬住不鬆口,難道憑一句猜測對咱們動刑不成?即便將軍不待見咱們,您也是皇上送來的人,不看僧麵看佛麵,將軍不會那麽做,您放心好了。”
“對。”白芙蓉定了定心,“若是有人來問,不承認,陸崇也不能把我們怎麽樣。”
不過直到趙文成離開也沒人來芙蓉院問一句。白芙蓉這才稍微鬆口氣,可還是不敢徹底放心,陸崇不是輕易可以糊弄的。
春香去前院打聽,半個時辰後她興衝衝跑回來,“姑娘,管家說今後咱們芙蓉院的人可以出府了。”
冬梅,“那真是太好了,終於可以出去逛逛了,來將軍府這麽久跟坐牢似的,出個門都要被問東問西。”
白芙蓉可沒他們兩個那麽樂觀,“為何突然準許咱們出府?”
“也許是趙文成走了,將軍覺得府中沒別的男人,安全了,也就放開了管束。”
“梧桐院那邊如何?也可以隨意出入嗎?”白芙蓉問。
“嗯,管家說都可以的,隻是連雙好像不喜歡出門,咱們來這麽久您見她出過幾次門?出梧桐院的次數都有限。”
“她跟咱們不能比,聽說以前吃了很多苦,現在能躺著便是享福,不願意出門也可以理解。”
白芙蓉,“但願如此吧。”這次沒有動得了連雙很遺憾,下次就不會這麽容易讓她逃過了。
趙文成那個禍害走了,幾個丫頭高興,拉著連雙出去曬曬日頭、看看雪景,天氣逐漸轉暖雪在慢慢融化。於是連雙就在梧桐院前的小路上慢慢走著。
走到隔壁,連雙突然看見個黑不溜秋的小東西從大門下麵的縫兒往外拱。
仔細一瞧,這竟是前幾日與銀子一起丟失的小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