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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四章 荷蘭人的質問(兩章合一)

  崇禎七年十二月下旬,五十艘戰列艦彙集於威海衛港口。


  一眼望去,龐大的如小山一般的戰列艦整整齊齊地排列於海面,其壯觀程度令所見者無不熱血沸騰。


  岸邊,兩千多水師學堂的學員看著這些龐大的戰艦,臉上都現出了一絲潮紅。


  激動,興奮,又有些緊張。


  因為今天,是他們正式畢業,並加入大明水師的日子。


  這一年多來,他們在教官的帶領下,吹著海風在教練艦上實操,早已懂得何為船、何為炮、何為你死我活的大海戰!

  除了這些,他們更知道何為海疆、何為海權,更知道如今大明的商船、港口在遭受怎樣的威脅和侵襲。


  如今,保衛大明海疆,保護大明商船的使命,就落到了他們的肩上。


  水師學堂的入伍儀式本就是盛大的,而在這五十艘龐然大物的映襯下,更是熱血的。


  尤其是,當朝武英殿大學士、一等安國公、東廠提督、遼東經略、總督全國兵備的秦書淮的親自主持,更讓所有人心神蕩漾,彷彿已經踏上戰艦,飛馳在萬里碧疆之中了!


  沒有設立什麼觀禮台,秦書淮身穿一身戎裝,就直接走上了岸邊的一條戰列艦上。


  全場肅立,所有人都繃緊了胸膛,筆直地站立,靜靜地等待這個大明傳奇戰神的訓話。


  秦書淮站在船上,伸手一指洋麵,用磅礴的真氣喊道,「弟兄們,看到了嗎?這裡有五十艘戰列艦,每一艘都是無數工匠用汗和血鑄造的!為了趕工,有5名工匠於夜間作業時從高處跌落犧牲,3名工匠在測試炮膛時犧牲於炮膛炸裂,還有7名工匠死於大窯坍塌事故!但是,他們完成了!他們造出來了!」


  北風刮過,冰冷刺骨,然而每個人的胸膛都燃燒似火!


  「他們用犧牲,為大明造出了這五十艘巨艦!但我要告訴你們,這些犧牲只是剛剛開始!為了我大明商船、漁船能開得更遠、更安全,為了我沿海百姓能不受欺凌、劫掠,今後我們水師,將會有更多、更大的犧牲!本公問你們,怕嗎?」


  兩千多水師學堂的師生登時齊聲高呼,「不怕!不怕!不怕!」


  吼聲如雷,振聾發聵。


  秦書淮聽到這般呼喊,亦是覺得渾身一熱。


  都是一腔熱血的好漢子啊!

  他又大聲道,「好!今日你們就要踏上這些戰艦,結束你們的學員生涯,從此以後保衛大明海疆,為大明開疆拓海的重擔就落在你們肩上了!記住,皇上在看著你們,本公在看著你們,二萬萬大明百姓在看著你們!有海疆,就有安全,就有富強的大明,有永世不衰的盛世!你們,就是盛世的守護者!」


  「本公最後再送你們一句話,大海之上無退路,萬里碧疆任爾馳!歡迎你們,加入大明水師!」


  簡短講話,將現場氣氛徹底推向了高潮。


  在雄壯的號角聲中,紅底黃邊的大明水師戰旗,從五十艘戰列艦上徐徐升起,迎著猛烈的海風,獵獵作響!


  前來接收這些學員兵的南洋水師統帶鄭芝虎沖學員們大吼一聲,「全體聽令!起步上船!」


  嘟!嘟!嘟!

  號角聲更甚!

  學員兵們都昂首挺胸,義無反顧地排隊上船。


  岸邊,無數的百姓看得熱血澎湃,大聲叫好、喝彩。


  而那些學員兵的父母,見此無不潸然淚下。


  卻沒人喊一句破壞氣氛的話,都只是伸著脖子,大喊著「小心、保重」之類的話語。


  一個多時辰后,五十艘戰列艦緩緩開出了威海港口,向南而行。


  為應付突髮狀況,這次由鄭芝虎親自領隊,並且每條船上還有二十名福建來的老水兵,這樣即便是遇到突襲,也足夠應付——否則新兵蛋子難免會有點手忙腳亂。


  十八門威風凜凜的紅夷大炮靜靜地指著洋麵。


  另有十八門弗朗機炮也間參其中,這是用來對付小型近戰快船的。


  一艘戰列艦的火力達到了驚人的三十六門——誰讓這批戰列艦如此之大呢?


  事實上,這五十艘戰列艦在一起航行,沒有任何勢力敢於挑釁。


  說白了,就算現在碰到荷蘭人,荷蘭人也決不敢貿然進攻——那可是五十條大型戰列艦,而荷蘭人在遠東也只有二十多條同等級的戰艦。


  鄭芝虎站在船頭,此刻新潮澎湃。


  不僅僅是因為他們終於重新回到了海上,掌控了水師,而是因為方才秦書淮那番話。


  他知道,朝廷開拓海疆、港口的決心是真實而強烈的。


  他更知道,屬於他們鄭家的時代,才剛剛開始!


  他還知道,現在他手上有足夠的籌碼,去碾壓劉香和荷蘭人這兩個死對頭!


  當年的恩怨,是該了解了!

  如果說當年我們鄭家還對你們有所忌憚,那麼現在,鄭家的背後是整個大明!

  每當想起這點的時候,他都會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力量。


  是啊,現在他的背後有整個大明,這是何其龐大的力量。


  這力量讓他安心,讓他底氣十足。


  就如這五十艘戰列艦——僅僅一年就造出來的五十艘戰列艦。


  崇禎七年,又過去了。


  這一年,大明滅了后金,平定了西域、蒙古各部,中興之象更甚了。


  這一年,是輝煌的,是具有重大歷史意義的。


  這一年的春節,煙花放的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多。


  年夜飯的時候,花沉、老道、賴三兒、邱大力、張嘯五人也來了。這幾個傢伙都是單身一人,自是要來蹭飯吃。


  酒過三巡,花沉突然來了句,「幫主,我想娶柳煙姑娘為妻。」


  秦書淮手一滑,差點沒把手裡的菜抖下去。


  其他人也都紛紛睜大了眼睛。


  只有老道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


  柳煙,自然是指白蓮教的「常侍娘娘」,差點跟了秦書淮的那個了。


  想當初崇禎花了大錢想見她一面而不得。


  沒想到和花沉勾搭上了?


  秦書淮看向老道,「老道,說說這倆人是怎麼勾搭上的?」


  老道哈哈一笑,「什麼勾搭,是老花自己犯花痴,想娶人家。可是柳煙姑娘說了,她是常侍娘娘,是不能嫁人的。」


  花沉瞪了老道一眼,然後對秦書淮說道,「幫主,只要柳煙姑娘不做常侍娘娘,我就一定能娶到他。」


  秦書淮笑了笑,「為何?」


  花沉卻是反問,「我老花哪點差了?」


  「哈哈哈!」邱大力、賴三兒等人馬上笑了起來。


  秦書淮無奈地搖了搖頭,「行,回頭我發一道教令,撤了柳煙的常侍之職吧。這麼好看的姑娘,一輩子不能成親也怪可憐的。不過老花,我可不會幫你保這個媒,願不願意得她自己說了算。」


  花沉咧嘴笑了起來,「那是,那是!我老花又不是欺男霸女的惡漢,自是全憑他自願了。」


  秦書淮心底感慨,一晃都五年多了。如今天下已定,弟兄們是該考慮考慮自己的事兒了。


  想到這裡,他看向了賴三兒,「賴三兒,你那個春花怎麼說了?這都多少年了,還沒娶人家過門?」


  賴三兒撓了撓后脖子,嘿嘿一笑。


  「幫主,這事兒我正想跟您說呢。我打算開春就去娶春花兒,到時候想請幫主幫我做主婚人。還有,俺自幼父母雙亡,最好再請邱護法幫我去提親下聘。」


  邱大力哈哈一笑,「說好了,這事兒你得先備上好禮來我家請我,我才會去。」


  秦書淮拍了拍賴三兒的肩,笑道,「可以啊,這會兒終於知道著急了?好啊,再拖下去人家沒準兒就不等你了。」


  賴三兒抽了抽鼻子,又自顧自呵呵一樂。


  「不會,俺早已跟她睡過了。」


  「啥?」


  頓時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珠子!

  這簡直有傷風化啊!


  不要臉啊!


  「賴三兒,好啊你小子!」邱大力轉頭對秦書淮說道,「幫主,此賊竟敢在未明媒正娶之下與良家女子偷合,簡直有傷風化,傳出去咱們江河幫臉面何存?咱們該怎麼罰他?」


  所有人頓時都來了熱情。


  「給他衣服扒了綁樹上?」老道很「嚴肅」地說道。


  「對,再給他纏上幾掛鞭炮,噼里啪啦那才叫熱鬧。」花沉補充。


  連平常不怎麼開玩笑的張嘯也插了一句,「按我們老家的辦法,是要浸豬籠的。」


  秦書淮攤了攤手,「這個嘛,師父你不是兼著執法堂么?我看就你來定好了。」


  這時,老道和花沉就先撲了上去,嘻嘻哈哈地放倒了賴三兒。


  賴三兒趕忙沖秦書淮大喊,「別啊幫主,你可不能讓我落在這些王八蛋手裡啊!他們都什麼德性你還不知道嗎?」


  「哈哈哈……」


  膳廳里,一片歡聲笑語。


  屋外,煙花爆竹聲聲。


  陳晴兒走了進來,對秦書淮說道,「夫君,子時啦!咱們該去跟奶奶請新年吉祥啦!」


  於是秦書淮撇下了賴三兒等人,拉起晴兒的手,走出屋外。


  又是新的一年哪!


  崇禎八年正月十八,從威海衛出發的五十艘戰列艦全部進入福建。


  於此同時,荷蘭人第一時間發現了這支龐大的艦隊。


  他們震驚了。


  他們怎麼也想不通,明國是從哪冒出來的這麼多大型戰艦?

  而且從望遠鏡里可以清晰地看到,這些戰艦上清一色地配備了重型加農炮。


  明國什麼時候有如此強大的造炮能力和造船能力了?

  震驚,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接收戰列艦的第二天,鄭芝龍就接到了荷蘭東印度公司總督普特斯曼派來的特使。


  這名特使怒不可遏。


  因為他感覺受到了欺騙。


  鄭芝龍之前明明一再向荷蘭人示好,甚至幾乎已經告訴荷蘭人可以在澎湖駐軍,現在突然拉出來一個多達五十艘戰列艦大型艦隊,這是什麼?

  特使大聲質問鄭芝龍是什麼意思。


  明國是什麼意思?

  他還告訴鄭芝龍,這支艦隊讓荷蘭東印度公司很不安,他們要求鄭芝龍立即、馬上給出解釋。


  不過此時的鄭芝龍,那張老臉早已變得和一個月前判若兩人了。


  他呵呵一笑,對特使說道,「要解釋是吧?好的,那本督告訴你,我們準備滅了你們。對了,不光是滅了你們的船隊,還包括滅了你們東印度公司所有港口,聽明白了嗎?」


  那名特使到這時才知道,原來突然變慫的鄭芝龍是在用緩兵之計!

  他之前所有的所謂「談判」和示弱,都只是在拖延時間。


  他在等這些戰列艦的到來!


  特使大怒,指著鄭芝龍說道,「好!那我們就海上見!一官將軍,我們東印度公司向來不懼怕任何挑戰。在歐洲,我們有海上馬車夫之稱,你們明國會為今天的無禮付出代價的。」


  鄭芝龍聽罷哈哈大笑,隨後臉色一沉說道,「聽好了,你們在歐洲那彈丸之地怎麼橫本督不管,但這裡是大明!犯我大明海疆者,殺無赦!放心,本督會讓你親眼見證這一點的!」


  說罷,他對左右喝道,「把這紅毛使者綁起來,關押於本督旗艦之上!本督要他親眼看著,他們什麼馬車夫是怎麼翻車的!」


  那特使登時嚇得臉色一白,大吼道,「鄭將軍,你們明國有句話叫『兩國交戰不斬來使』,你不可以綁我,你不光明磊落。」


  鄭芝龍道,「哦?你們這些紅毛也知道說成語了?本督一生縱橫洋麵,不光明磊落的事情多了,差這一件嗎?還有,你們紅毛在洋麵擊沉我大明手無寸鐵的商船,就光明磊落了?」


  「你、你等著接受荷蘭戰艦炮火的審判吧!」


  「呵呵,好呀!就憑你們那二十來丈長的旗艦施密堡和一堆蓋倫破船?」鄭芝龍輕蔑地大笑,「本督還愁這些貨夠不夠塞牙縫呢!」


  歷史上,荷蘭人在遠東的主力戰艦約二十艘,參加料羅灣海戰的有十一艘,旗艦施密堡艦按照明軍官員的奏章上記載,長約三十丈,寬十餘丈,大概有明朝寶船,也就是秦書淮現在造的戰列艦那麼大。


  此外,蓋倫船也是大型戰艦,是當時東印度公司列裝的主力戰艦。這種船在歐洲負有盛名,但長度只有十餘丈(50米左右),和眼下明國的戰列艦完全不是一個等級。


  雖然因為歷史改動的原因,如今荷蘭人在遠東有多部署了七艘蓋倫船和二十餘艘更小一號的戰艦,但當大明爆出這五十艘寶船級戰列艦的之後,他們這點戰艦就完全不足為慮了。


  在這個時代,船大、炮狠就是海上霸權的保證!


  鄭芝龍當然有絕對的信心碾壓遠東洋麵的一切對手,不僅僅包括荷蘭人!


  待左右綁下荷蘭使者后,鄭芝龍又立即下令。


  全軍準備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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