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二使徒!
秦書淮又在屋頂趴了一會。
只見一群壯漢進了後院,然後從一間大屋子裡,扛出來一箱箱的東西,這些東西看起來很沉的樣子。
秦書淮悄然下房,迅速躲到一個花壇後頭,抵近觀察。
有兩個壯漢扛著一個很大很長的木箱,可能實在太沉了,就把箱子放到地上歇了口氣。
箱子落地的時候,發出了一個「叮鈴」的聲音。
聽聲音,裡頭應該是兵器。
箱子很多,幾十個大漢足足搬了半個時辰才搬完。
隨後裝車,出發。
秦書淮按捺不住好奇心,又去了存放箱子的那間大屋。
屋子還沒鎖門,秦書淮一閃而入。
裡頭,空空如也。
但是空氣中飄蕩著一種特殊的氣味。
有點像硝芒的味道。
秦書淮蹲下來,借著窗外灑進來的月光,看到地上有些細微的粉末。
用手指沾了些,細細一看,頓時眉頭一皺。
是火藥!
這麼說上次運去蘭州的東西是火藥?
女帝想炸死蘭州城裡的魔教高手?
可是那裡魔教戒備森嚴,她怎麼埋火藥?
別說是偷偷挖洞挖過去,這要是都能成功,讓魔教的厚土旗情何以堪?
別說埋,就是她想把火藥從城外帶進城裡去,都難於登天吧?
心裡的疑問越來越多。
現在他必須先把女帝的計劃徹底搞清楚了。
否則他不光救不了燕悔之等人,沒準自己也會搭進去。
說起來,別管女帝和魔教會以什麼方式互相殘殺,他這個第三方勢力總歸是最薄弱的一方。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固然沒錯,但要想做那個漁翁,首先得對雙方的情況了如指掌才是。
想到這裡,他也不想睡了,立即回到那個廂房,把被子、床鋪平,像動過的樣子。
然後出門,連夜趕路。
他要趕在那批貨到達前,率先抵達所謂的「蘭州城外那個小樹林」。
回到鎮外,卻發現原先栓著的馬不見了。
不禁暗罵了幾聲,也不知道被哪個王八蛋給牽走了。
恰巧,官道上路過一幫趕夜路的商人。
魔教接手甘肅以後,甘肅的治安反而更好了,連商人都敢夜裡趕路了。
秦書淮立馬上前,還是用老辦法,提出用雙倍的價錢,來買他們一匹馬。
商人就是商人,一聽有得賺立馬就成交了。
秦書淮騎上馬,繞過魏店鎮,然後直奔蘭州。
第二天正午,趕到通渭縣。
這次他把馬栓到了一個很隱蔽的角落,然後悄悄潛入鎮中。
在鎮子里吃了飯,出來的時候發現有斗笠賣。
心想自己這麼一路過去,保不齊路上會遇到魔教的暗哨,不如買個斗笠戴——反正戴斗笠的人多了,又不止他一個。
於是買了個斗笠,索性又去成衣鋪買了件白色的長衫。
出鎮,換好衣服,戴上斗笠。
這麼乍一看他還有點像那批西域人——當然細看是不像的,因為衣服的制式就完全不同。
上馬,繼續前行。
又趕了兩天一夜,終於抵達蘭州城二十裡外。
估計那批貨還有大半天才能到,所以他就在城東的官道上等著。
到了夜晚子時,終於看到有著二十多匹馬組成的車隊,急匆匆地趕來。
正是從魏店鎮趕來的那個馬隊。
秦書淮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看他們接下去怎麼交貨。
車隊又往前行了幾里,然後拐入了小道,再行一刻鐘,就來到了一處樹林。
停下,似乎在等什麼。
不多時,來了兩匹馬,馬上有兩人。
透過火把跳耀的光,秦書淮看到其中一人十分面熟。
細細一回憶,大吃一驚。
這不是魔教二使徒?!
我了個擦的!
二使徒親自來接應女帝的東西?
他投靠女帝了?
我靠,現在魔教整成這德性了?居然出了這麼大一個叛徒?
可是二使徒這麼明顯顯的目標,親自來接貨,這樣合理嗎?他不怕暴露?他幹嘛不派個手下來?
秦書淮覺得自己的腦袋快要被各種問號撐爆了。
啊喂,你們這麼搞我這個偷窺的人很累的好嗎?
二使徒來了以後,帶著這些人和貨物繼續往前走。
再往前走,道上魔教的崗哨密布。
好在是夜裡,秦書淮又提早換了黑衣,以他的身手,自然沒有被發現。
這些崗哨本來要盤查所有貨物,但看到二使徒后,他們就沒有盤查,直接放行了。
短短十幾里路,就經過了五次盤查。
秦書淮有些明白了。
魔教現在對進入蘭州城的人和物盤查得極嚴,如果二使徒不親自出馬,估計就算他手下有令牌,也會遭遇一絲不苟的魔教兵嚴查。
另外,更有可能的一點是,二使徒叛變,他的手下也未必會叛變。魔教徒的信仰十分堅定,二使徒想必不敢輕易冒險指派手下去做這種事,萬一他的手下發覺不對,上報到教主那裡,事情豈不是完全敗露了?
所以二使徒才必須親自來!
只是,秦書淮完全不明白,二使徒在魔教的地位已經是極高了,為何要叛變魔教?
車隊順利進了蘭州城。
秦書淮看他們進去后,也找了個相對駐兵較少的城牆段,悄悄翻了過去。
繼續跟蹤,看到車隊到了城中一處大宅前停了下來,然後壯漢們把東西搬了進去。
秦書淮心想,這麼說上次運來的火藥也藏在這裡?
還是已經埋好了?
他現在有點相信了,如果說二使徒已經投靠女帝的話,那麼女帝是很有可能在蘭州城裡埋火藥的。
關鍵是這火藥埋在哪呢?
直接埋在巡撫衙門底下應該不可能吧?魔教教主就住在那,周邊高手如雲,就算有二使徒當內應,他們也埋不了火藥吧?
那能埋在哪呢?這個問題很關鍵啊!
萬一不小心自己不小心蹦躂上那去了,人家一點火,自己就算再牛逼也得被炸死啊!
可這事兒該怎麼查呢?
想來想去,暫時也想不出辦法來。
於是只好出城,先去了城東的三里鋪。
三里鋪是一個很小的鎮子,也就上百戶人家。
按照沈溪說的,秦書淮找到了一家鐵匠鋪。
深更半夜,一個高瘦的鐵匠竟然還在打鐵,也不怕擾民。
「請問,這是陳鐵匠家嗎?」秦書淮問道。
高瘦鐵匠細細打量了秦書淮一眼,說道,「俺是姓陳。你是誰?」
秦書淮走到他身邊,壓低聲音,淡淡一笑,說道,「在下姓秦,受沈前輩之託來找你。」
高瘦鐵匠放下了手中燒得發紅的鐵器,隨即把秦書淮帶進了黑兮兮的屋子。
屋子裡一股子霉味。
「你是秦書淮?」鐵匠問道,語氣不怎麼友善。
秦書淮也不介意,說道,「正是在下。」
畢竟他和魔教的梁子大了去了,這個鐵匠要是魔教的人,自然不會給他什麼好臉色的。
陳鐵匠從一個臟乎乎的木箱里拿出一條還算新的被子,扔到油膩膩的床上,說道,「晚上你就睡這吧。沒事不要出去,等沈長老那邊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