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九章 反殺!(二章合一)
他毫不猶豫地折了回去!
途中他折斷了插在手臂和背部的箭,但仍讓箭頭留在體內。如果他自己強行拔箭頭,箭頭的倒鉤勢必會帶出一大塊肉來,這就不划算了。
他用部分真氣包裹住了傷口附近的毒素,阻止它蔓延。
對於中成境的他來說,分出去的這點真氣根本不值一提。
他要回去反殺幾個!
現在赫連巴泰已經重傷,正是除掉他的好機會。
說起來這廝的修為在自己之上,上次是自己有倚天劍,這次是自己用了十香軟筋散,要是再不除掉他,下次再碰到他自己可能就沒那麼幸運了。
而那個暗雲宗的宗主,自己也早想殺他了,既然他自動送上門來了,就沒有再讓他活著回去的道理!
好在十香軟筋散的效果能持續六個時辰,自己有的是時間弄死他們!
秦書淮很快返回到離長安客棧只有二十幾米遠的屋頂,然後趴下靜靜觀察。
長安客棧里,一大隊魔教弩手正整齊有序地撤出來。
他們認為秦書淮已經跑了,當然不會在客棧久呆了,要知道魔教的教義之中,很重要的一條就是不得擾民。
只不過這些弩手全部都穿著黑衣,並沒有穿魔教的教服,而且還都蒙著面。
顯然,要殺秦書淮的五使徒等人,也並不想弄得大張旗鼓,至少在明面上不要被人抓住把柄——畢竟他們是在違抗教主命令行事。
不多會兒,客棧中不少投宿的人也紛紛出了來。客棧發生命案,這些人心有餘悸,換個客棧住宿也是人之常情。
此時,一隊魔教兵也開了過來,進駐客棧,名義上應該是來調查命案的。
但是秦書淮覺得,五使徒等人既然會選擇在天水動手,想必天水城的魔教守將也是他們的人。所謂調查,不過是例行公事而已。
過了一會,魔教兵出來了,抬出了兩個白衣人,他們身上還放著一個斗笠。
這應該就是被秦書淮所殺的兩個斗笠人。
奇怪的是,沒過多久,又抬出兩個人。
距離太遠,天又黑,看不清那兩人是誰。
不過秦書淮想了想,認為這兩人應該就是周淮安和赫連巴泰。
赫連巴泰重傷,周淮安中了十香軟筋散,可不得讓人抬出來么?
而跟著兩人出來的,還有魔教的六使徒和七使徒,以及十幾個好手,顯然他們是護送這兩人的。
秦書淮悄悄跟蹤了一段距離,只見他們七拐八拐,往城中央走去。
就覺得有些不對了。
往城中央送?這是要送往天水縣衙,還是將軍府?
如果是送往這兩處,那要殺他們可就難於登天了。
既然這樣,那就在半道下手吧!
秦書淮悄然動身,加快腳步,在對方前進的方向一百米處悄然落下。
隨後脫去外袍,拿掉發簪,把自己弄成披頭散髮的乞丐模樣,縮在路邊。
沒過多久,護送赫連巴泰和周淮安的隊伍過來了。
二十幾個魔教好手行色匆匆。
六使徒和七使徒一邊走,一邊神情凝重地在說著什麼。
絲毫沒有注意到蜷縮在路邊黑暗中的那個「小乞丐」。
第一個擔架,離秦書淮不到十米遠!
秦書淮驟然暴起,腳尖點了地面后,再使出「迷蹤閃影」!
如今他的踏雪無痕已經滿級,「迷蹤閃影」之快更勝從前!
悄無聲息、快如閃電,如幽靈般極速接近擔架上的人!
「嘭!」
一掌拍在他的天靈蓋!
魔教眾好手根本來不及阻攔,直到秦書淮一掌拍下,他們才本能地抽出兵刃!
擔架上的人連哼都沒有哼出來,登時七竅流血!
立斃!
秦書淮用餘光看到那是一張充滿書生氣的臉,便猜到他應該就是暗雲宗宗主周淮安!
周淮安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會死在這場復仇計劃之中。
五使徒、六使徒原本在低頭暗語,見此情景驚得目瞪口呆!
他們打死都沒想到秦書淮竟然敢再回來!
但畢竟是兩大高手,震驚之餘他們立即反應過來,立即暴起向秦書淮殺去!
秦書淮正沖向第二個擔架,見六使徒、七使徒殺來,只得先行躲避。
這麼一來,魔教的好手就紛紛衝到第二個擔架周圍,將擔架上的人嚴密保護起來!
擔架上之人覺察不對,便一躍而起。
果然是赫連巴泰!
赫連巴泰重傷,加上中了十香軟筋散的毒,但憑著體內剩餘的醇厚真氣,竟還能站起來,甚至還從懷中掏出了一把金色的匕首,準備再戰!
六使徒、七使徒此刻惱羞成怒,秦書淮在他們跟前殺了周淮安,對他們而言簡直是奇恥大辱!
六使徒一把大刀揮得呼嘯生風,直攻秦書淮要害,邊打邊怒吼,「秦書淮!老夫今日定要活劈了你!」
七使徒亦是怒不可遏,一柄彎刀亦是寒光四射,不顧一切地朝秦書淮猛攻。
秦書淮用慣了劍,此刻兩手空空很不得力,只得憑藉身法連連閃避。
卻見不遠處又來了幾個魔教巡邏兵。
心道,怕是一會魔教五使徒也要來了,看來殺赫連巴泰是沒戲了。
特么的,又讓這老東西逃過一劫!
他大喝一聲,「赫連巴泰,老子總有一天要殺了你!」
說罷,縱身而起,迅速越上屋頂。
六使徒、七使徒雖然心中恨極,卻也只能咬著牙看著秦書淮跑遠。
根本不敢追。
一是追不上,二是怕他又調虎離山,再來殺個回馬槍。
赫連巴泰緊繃的神經這才鬆了下來,卻又「噗」地吐出一口鮮血!
他緊攥著拳頭,渾身肌肉微微發顫。
這個仇,他一定要報!
秦書淮離開后,去了城西。
根據白蓮教花名冊的指引,來到城西的「張記包子鋪」。
敲門、對暗號!
很快出來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飛快地把秦書淮引入屋中。
秦書淮沒帶教主令,就直接掏出安國公印信。
安國公就是秦書淮,秦書淮就是教主,這點是白蓮教徒都知道。
中年人見了印信,大驚失色,登時跪下說道,「屬下天水分舵教徒張才生拜見教主!」
心中狂跳,又喜又驚,很想抬頭細細看下教主威儀,卻又不敢抬頭。
直到秦書淮說道,「且起來吧。」
他才起來。
「本座身中兩箭,你幫本座把箭頭拔出來。」秦書淮平靜地說道。
張才生急道,「教主,這、屬下並非郎中,從沒做過此事,萬一下手不當,傷了教主金體,那、那可就是我教罪人了。要不屬下去找個……」
秦書淮擺了擺手,打斷他道,「就你來!把箭頭挖出來,然後灑金瘡葯!」
說著,秦書淮從懷裡掏出一瓶金瘡葯放到桌上。
「這、這……」
「去啊,拿把刀子來!」
張才生這才慌慌忙忙地從廚房找了把尖刀,在水裡洗了又洗,然後拿乾淨的布擦了,再跑回屋裡。
「教主,那屬下、屬下可真挖了!」
「嗯,挖吧!」
張才生顫抖地提起刀,倒也不忘把刀尖在蠟燭上過過火,然後才小心翼翼地去剜秦書淮胳膊上的那枚箭頭。
剜了好久,傷口上的肉幾乎被他都割爛了,他才取出那個箭頭。
鮮血像小溪一樣從傷口淌了出來。
他嚇得差點暈過去。
不是他暈血,而是他覺得自己搞砸了!
自己不光挖出了箭頭,還生生從教主手臂上挖出了一塊肉來!
秦書淮倒不覺得怎麼疼,一來是他習慣了,二來箭頭的毒藥似乎有麻醉作用,反而沒那麼疼。
「很好!」秦書淮馬上說道,「上藥!」
張才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也叫很好?
教主沒怪自己?
還在誇自己?
教主……果真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大人物啊!
別的不說,就說這等氣度,這等胸襟,天下誰人能及?
有此教主,我教之幸,天下之幸啊!
想到這裡,張才生鼻子一酸,差點沒流下眼淚來。
他趕緊拿起金瘡葯,給秦書淮撒上。
這才想起沒有紗布。
於是馬上打開柜子,從柜子里拿出一床新被子,從上頭撕下來一塊白布,作為紗布替秦書淮包紮了。
「教主,屬下家裡沒有紗布,所以只好委屈教主了。」
「無妨。」
接下來是後背的箭頭。
為了方便張才生挖,秦書淮把上衣都脫了。
露出滿身的傷痕。
張才生看得頭皮一陣發麻。
又心中大嘆!
人云教主戰無不勝,卻不知教主為我教大業,竟受這般遍體鱗傷……
他顫抖地挖掉了秦書淮背上的箭頭,撒上金瘡葯,然後細心包紮好。
待一切停當后,他又跪下一拜,哽咽道,「教主神威,然屬下、屬下懇請教主,萬望保重金體。如有差遣,屬下等願為教主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秦書淮沒有說話,只是暗自運氣,祛除箭頭餘毒。
一刻鐘后,他才長出一口氣。
說道,「起來吧。本座知道你忠心。」
張才生這才起了來,垂手站在一邊。
秦書淮微笑道,「張才生,這包子鋪營生如何啊?」
張才生規規矩矩地說道,「回教主,屬下的包子鋪是祖傳的,四鄰八方的都喜歡吃,所以營生尚可。」
「嗯,本座有些餓了,你這還有剩下的包子么?可讓本座嘗嘗?」
張才生頓時一拍腦袋,忙道,「這榆木腦袋!教主稍等,我這就給您去蒸一籠新鮮的!您稍等啊,稍等!」
說著忙不迭跑出門去,跑得急,在門口差點摔倒。
卻只是嘿嘿地憨笑了一聲。
過了一刻多鐘,新鮮出籠的包子就端上了桌。
秦書淮大半天沒吃飯,確實餓了,竟連吃了六個!
張才生笑得牙不見眼。
忙問,「教主,好吃不?好吃我再給您去蒸一籠。」
張才生覺得教主是神人,飯量肯定大。
這不,一口氣吃了六個大包子,一般人三四個早夠了!
教主就是教主,跟咱就是不一樣!
秦書淮擺了擺手,「包子不錯,不過夠了。」
張才生有點失望。
這籠都是肉餡的,他本想再來一籠素餡的,這樣張家包子的味道教主就可以嘗個遍了。
不過轉念一想,都這麼晚了,教主不定得在自己這睡上一晚吧?那明早自己可還有機會!
嗯,教主睡過的床,以後那可就是咱家傳家寶了!
還有這筷子,那都是寶貝!
卻只見秦書淮放下筷子,說道,「張才生,本座要回去了。包子很好吃,有機會本座再來你這吃。」
張才生急忙說道,「教主,您這就要走?這麼晚了,在屬下這歇了,明早再走也不遲啊!」
「不了,本座還有事。」
說完,秦書淮起身出門。
張才生只得送秦書淮到門口,正想說些什麼,卻只見眼前一晃,教主已然消失在黑暗之中。
他目瞪口呆地在原地站了好久,懷疑剛才發生的一切是不是真的。
秦書淮很快出了天水城。這個地方的守將和五使徒等人是同一派系的,他自然不能久呆。
出城以後,他先到了一處山上,在背風的某個角落,湊合對付了一晚。
第二日,下山在一條官道上,以市價的二倍買了某個行人的一匹馬,然後繼續往蘭州趕。
過秦安,晚上抵達魏店鎮。
這次他學乖了,先把馬栓在鎮外的一個林子里。
進鎮的時候也不明著走,而是直接繞過魔教盤查的崗哨,從偏僻處悄悄進去。
入鎮之後,再翻進了一家大戶的院子,避開巡邏的家丁,直接進了一處空著的廂房。
廂房之內裝修雅緻,錦帳緞被,卻是比客棧的條件還要好。
這戶人家的富貴,遠超他想象。
秦書淮也不客氣,直接躺倒在床上,放心地睡起了覺。
別說,武功好,哪都能找到床。
反正以他的修為,除非魔教教主,要不然誰都別想跟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