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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八章 奪權之斗!

  秦書淮和孫承宗都很樂於見到崇禎能有此見地,異口同聲地說道,「皇上英明。」


  崇禎笑道,「你們兩個就別拍朕的馬屁了。朕啊,只願大明之臣盡如你們兩位,那朕英明也好不英明也罷,大明都能威震四方,百姓也能安居樂業,豈非快哉?」


  頓了頓,又道,「對了,明日朕要親自主持陳總兵的入殮之典。秦兄,你務必要把戚老夫人請出來,朕要好好與她道聲謝,再道聲歉。」


  崇禎超規格地辦陳略的葬禮,自然是一場秀,意在安撫軍心,籠絡民心,而請陳略遺孀戚氏出來一塊兒完成這場秀,必然能更有感染力。


  當然,崇禎之所以要辦這麼隆重的一場秀,也有秦書淮的因素。畢竟陳略是他老丈人,而崇禎親自主持厚葬,正不負他和秦書淮超越君臣的兄弟之誼。


  秦書淮很清楚戚氏這麼多年攢著一口氣活著,就是為了等到這一刻。這樣的場合,以戚氏的性格怎麼可能不來?


  於是說道,「皇上放心,臣必然請了老夫人來,不負皇恩浩蕩。」


  第二日,巳時。


  紫禁城西南的盧溝橋外,人頭攢動。


  京城的老百姓聽聞皇上要主持大忠臣陳總兵的入殮儀式,紛紛從各處湧來,一時間祭典現場附近人山人海,至少有兩三萬百姓聚集於此,放眼望去黑壓壓一片,極為壯觀。


  讓百姓來看,這自然是應有之意。說到底這是一場秀,怎麼能沒有觀眾呢?


  不過熱鬧是熱鬧了,安保問題就凸顯出來了。


  這麼多人,光靠順天府和錦衣衛那點人手肯定是不夠的。


  於是王德化的勇士營、京中三大營以及秦書淮的武林聯軍一起出動,共同肩負起了現場安保、維持秩序的重任,三方調過來的兵力,達到了兩萬五千之眾。加上錦衣衛和順天府的人馬,足有三萬上下。


  官軍在現場圍起了人牆,百姓都只能在300米外觀看。全權負責此次入殮祭典事宜的孫承宗已經下令,任何突破人牆的百姓,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一概殺無赦。


  另外,附近各處高地也全部派人把守。這個時代沒有狙擊手,但是大炮是有的,萬一有人佔了高地實行炮轟,那可不是玩的。


  同時,在百姓之中也混入了大量廠衛的人,以防不測。


  現在是敏感時刻,自不能有半點馬虎。


  巳時三刻,在萬民翹首以待中,入殮祭典正式開始。


  莊重肅穆的角聲驟然響起,回蕩在清冷的空氣之中。


  孫承宗帶領文武官員,身穿素服,分成兩列徐徐前行。百官素服,這是王公入殮的規格。


  在隊列中央,有八個人抬著一個黑色的棺槨徐徐向前。在最前面抬棺的兩人,分別是秦書淮和陳敬。


  棺槨放到場地中央后,角聲止。


  只見崇禎身穿龍袍,頭戴帝冠,腰系白布,在禮部官員的簇擁之下,緩緩走到棺槨之前。


  孫承宗扯著嗓子喊道,「皇帝陛下祭!」


  嚓,嚓!

  除錦衣衛依然站著,其餘士兵均單膝下跪。


  在場百姓見狀,在沒人命令的情況下,也紛紛下跪。


  現場鴉雀無聲,唯有北風凜冽之聲。


  莊嚴而肅穆。


  崇禎打開祭辭,高聲讀道,「朕自登基以來,唯以忠孝為國本也……」


  洋洋洒洒一大段,一半以上是宣揚他如何以忠孝立國,大概三分之一是回顧陳略如何「忠勇殉國」的,其餘的就是些嗚呼哀哉之類的祭典專用套詞,反正以秦書淮的文言文水平,只能聽得懂一半。


  宣讀祭辭完畢,由陳家長子陳敬雙手奉陳略的帶血鎧甲上前,戚氏在一邊陪同。


  當看到崇禎親自將陳略的鎧甲放入棺槨之後,戚氏終於忍不住,一下子撲在棺槨上,嚎啕大哭起來。


  陳敬、陳禮、陳書以及陳晴兒見此,也頓時都忍不住大哭起來。


  陳家十幾年的冤屈,終於在這一刻得到洗刷了!


  然逝者已矣,陳家當年被抄斬的那些人,卻再也回不來了。


  說陳家人此時痛快嗎?確實痛快!


  但有些悲,並不是這種痛快所能掩蓋的。


  但秦書淮能做的,也就這些了。


  崇禎能做的,也就這些了。


  現場足足四五萬人,雅雀無聲,只有陳家人的痛苦之聲,盤旋在冷風之中。


  而在某個角落囚車中的王化貞,則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毫無疑問,今天是陳略的衣冠入殮之日,亦是他的死期!


  在入殮祭典進行的同時,大明各地殘酷的權力爭奪之戰也正式拉開了帷幕!

  武昌,湖廣巡撫衙門。


  六百餘名錦衣衛忽如其來,衝到了衙門口。


  「什麼人,膽敢擅闖巡撫衙門!」


  伴隨一聲炸喝,從四面八方湧出來大批兵馬,將這批錦衣衛團團包圍。


  粗粗一看,竟有四五千人之巨,分明是廣西巡撫調動了當地衛軍來給自己看家護院了。


  錦衣衛武昌千戶所千戶馮曾掏出令牌,大喝道,「錦衣衛奉旨辦案,爾等速退,否則格殺勿論!」


  衙門之內,有衙役飛速去報。


  「報!稟報大人,錦衣衛馮曾帶了六七百人,現已到衙門外。」


  堂內坐著一體態雍容之人,平靜地喝著茶,嘴角帶著一絲不屑的笑意。


  他就是湖廣巡撫、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曹華。曹華是總督湖廣、川、貴軍務及巡撫四川的曹國彰的族弟,也是資深的東林黨人。


  曹華只是微微一笑,並沒有說話。


  他身邊的一身材瘦小之人卻說話了。


  語氣諂媚地說道,「呵呵,老師果然料事如神哪。幸好咱們提前調來了東河衛、昌河衛兵馬來援,否則今日必遭秦逆毒手。」


  這人就是武昌知府趙知行,是曹華的得意門生,因為受提拔當上了知府。


  曹華放下茶盞,不屑地說道,「秦逆以為掌控了廠衛就能撼動我東林了么?簡直滑天下之大稽!等著吧,等周相入川,這天下就要變了。」


  趙知行點頭道,「老師所言極是。如今朝廷掌控之地,無非三邊、薊鎮、遼東和浙江而已。其餘各地,無不是我東林執掌軍政,這天下……」


  曹華一本正經地打斷道,「知行,不要說朝廷。咱們的對手,是秦逆。倘若他尚有自知之明,還軍政於皇上,咱們東林便仍然奉詔,為皇上守好這萬里江山。若是秦逆執意要行曹魏之事,那我東林唯有為皇上奮力一搏了!如此,方能上效朝忠,下安黎民,不負臣子之責。」


  趙知行意味深長地一笑,「老師說的極是。咱們這麼做,正是為了天子正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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