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十四章 他就是不看
那秦書淮的手段，大家早在去年就領教過了！此人號稱師出鬼谷，最擅長的就是這等瞞天過海的鬼謀之法！
不過，多爾袞細細一想后，又覺得阿濟格說的不對。
他問道，「阿濟格貝勒，你說那秦書淮其實沒有去薊州繞道？但是既然這樣，他為何要在沿途截殺我軍馬哨？若不是此次我派了一千馬兵一起去遷安，我們豈不是永遠都不會上當？」
他說的沒錯。秦書淮要是真想騙他，那早就放他的馬哨去遷安城了，只有讓他看到遷安是空城，他才能上當不是？正是因為秦書淮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已經離開遷安了，所以才派人去伏擊他的馬哨的啊！
這個懷疑絕對很具說服力，但是阿濟格同志卻不以為然。
「自從己巳之敗后，本貝勒一直在研究秦書淮此人。此人心計極深，無論在奪三邊、剿魔教還是滅流寇的大戰中，都用了讓人防不勝防的攻心之術。他起初不讓我們的探子去遷安，很可能就是故意讓我們著急。等我們著急之時，他才放我們的馬兵去遷安。在這種情況下，我們一旦發現遷安已是空城，必定會認為他已去了薊州！就像多爾袞貝勒你剛才的第一反應，不也是如此嗎？」
阿濟格是個善於思考的將領，而且在中原眼線眾多，當初北丐的情報就是直接跟他對接的。
己巳之敗后，不甘心的他一直在搜集秦書淮的消息。這些日子來，從三邊奪權、大戰魔教、剿滅高迎祥，他對秦書淮的每個行動都了如指掌。每每聽到他旗開得勝的消息后，他雖憂慮更甚，卻不得不佩服秦書淮運籌帷幄、工於心計的本事！
也正因為研究多了，他才會覺得秦書淮這次又是在耍詭計！
所謂當局者迷，大概就是如此。阿濟格研究秦書淮太多，反而自己掉坑裡了。要是秦書淮聽到阿濟格此時的分析，估計會大聲笑出來——尼瑪，我真沒那麼陰好嗎？
多爾袞被阿濟格這麼一說，也一時拿不定主意了。
如果秦書淮真的像阿濟格所說還在遷安附近，只是故意假裝去了薊州，那麼自己一旦帶主力去遵化，三屯營就必失了。
自己已經吃了大敗仗，損失了數萬精兵，要是再失三屯營，今後就別想翻身了！
想到這裡，他問道，「那麼，阿濟格貝勒，你覺得應該怎麼辦呢？難不成我們就在這裡按兵不動嗎？要是秦書淮真的繞道薊州去遵化，那怎麼辦？」多爾袞問道。
阿濟格說道，「其一，立即派人通知大汗，讓他有所防範。其二，莽古爾泰大貝勒的一萬大軍可以先行出發去遵化，以防秦書淮真的繞道。這樣我們在遵化及石門寨一帶就有五萬多大軍，短時間內就算秦書淮和袁崇煥聯手，也別想擊潰我們。而在三屯營我們還有兩萬五大軍，就算秦書淮來攻三屯營，同樣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攻下。而三屯營離遵化不遠，只要他無法短時間決出勝負，咱們就可以互相支援。」
多爾袞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
……
從薊州到石門寨很近，總共才七十里路而已。如果急行軍，只要兩個半時辰就能趕到。
不過秦書淮並沒有下令急行軍，而是命令大軍以正常速度行軍。因為他打算到達石門寨之後就立即開始進攻，不給韃子布防的時間，所以要士兵在途中節省體力。
大軍在申時（大約下午3點左右）出發，走了兩個時辰后，來到了離石門寨三十裡外的西關屯一帶。
西關屯地勢相對平坦，周圍少山，在這丘陵地帶中算是比較難得的一塊盆地。
此時天已經黑了，大軍在井然有序地行進。
沒過多久，忽然從前方和左右兩翼響起了巨大的轟鳴聲。
轟隆隆！轟隆隆！
一聲就是大批馬兵靠近的聲音！
不等秦書淮下令，極有經驗的張嘯、何可綱、朱梅等明軍將領立即扯著嗓子大聲喊道，「馬兵來了！列陣！列陣！」
在一片嘶吼聲中，大軍趕緊迅速聚攏，飛快地擺拒馬陣——盾兵在外，槍兵在後，劍兵全部躲到他們後面。
此外，後頭的聯軍士兵立即朝道路兩邊擴展，以增加縱深。
這麼多場仗打下來，聯軍士兵對戰陣早已熟練多了。
他們的反應比從薊州帶來的三萬衛軍快多了，不過這三萬衛軍快慢都無所謂，因為他們還遠在幾里之後，從聲音來判斷，馬兵應該衝擊不到他們。
無數照明彈立即升起，幫助聯軍判斷對方馬兵的數量和具體方向！
照明彈升起后，只見三股蒙古馬兵從隊伍的正前方、左右翼飛奔而來，不過他們的人數加起來大概在四五千左右，無法全面攻擊明軍，如果把七萬明軍排成的長列比作一條巨龍，那麼這些馬兵就相當於只能打巨龍的「頭部」了。
不過即便如此，四五千騎兵同時來襲也非同小可，全軍都嚴陣以待！
這股騎兵哪來的呢？
正是從馬蘭峪調來的五千蒙古朵顏部騎兵，由烏爾都率領！
這些蒙古騎兵原先是范文程建議皇太極調來預防薊州派兵去增援遵化的，一直就在這一帶游弋，當他們看到秦書淮的大軍以後，以為是薊州那邊真的派衛軍來了，所以就迫不及待地向來衝殺一番！
此時的烏爾都一臉興奮，他很清楚明國的衛軍就如同一盤散沙，根本不堪一擊。
他手上可有足足五千精騎！不管明國衛軍來幾萬，就算實在太多打不過，自己肆虐一番撈把大大的戰功，然後再從容撤走，是沒有絲毫難度的！
而且，如果明國衛軍只有兩萬以下，自己甚至可以一舉擊潰他們，到那時咱們朵**兵可就大大的長臉了！
這次的行軍過程中，秦書淮沒讓士兵用火把，純靠月色行進。雖然這樣會犧牲速度，但可以大大提升保密性。
而正是這個原因，讓烏爾都只知道來了一股大軍，卻看不清這股大軍到底是誰的部隊！
看看這是誰的部隊？這很重要！
然而他就是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