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 戰端
秦書淮收了圖，讚賞地說道，「古壇主，各位兄弟姐妹，辛苦你們了！本座得此圖，如得千軍萬馬。」
眾人一聽頓時驚喜不已，紛紛下跪說道，「屬下等願為教主效死！」
秦書淮想了想，又問道，「對了，我教在商洛城中有多少弟兄姐妹？」
古雷山嘆了口氣說道，「原先有一千多人，自打高賊來了以後，不知怎的就開始大肆捕殺我教中人，現在只剩下三百來人了。其中能戰的精壯之士，大約還有兩百人。咱們之前的王壇主，就是被高賊殺害的！教主，這個仇你一定要幫我們報啊！」
秦書淮道，「高賊時日無多，本座遲早都會殺他，以祭我教教徒的英靈。古壇主，你且秘密聯絡這兩百精壯之士，本座回頭有大用。」
古雷山立即說道，「屬下遵命！」
秦書淮安排完以後，立即出了綢庄，帶領一眾高手按圖索驥，先去熟悉下圖上標註的那些要害部門的所在。
各個地方都轉了一圈以後，他們又回到綢庄，就剛才的所見，商討縱火的方案。
天很快就亮了。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他們整個白天都一直躲在綢莊裡，吃喝由古雷山親自送來，倒也省了不少麻煩。
且說天亮后，洪承疇立即點了六萬七千大軍，出發前往商洛。這六萬七千大軍，由何可綱統領一萬五，是為左翼營。張嘯統領一萬五，是為右翼營。賀人龍以參將的身份統領兩萬，是為前鋒營。而剩下的全部由洪承疇自己統領，是為中軍。
大軍浩浩蕩蕩地出發，絲毫不避人耳目，往商洛方向急奔而去。
在西安城外的一座小土丘上，幾個黑衣人見到無邊無際的大軍像一股洪流一般從西安南門而出，當即策馬往渭南城跑去。
渭南城內。
李自成和劉國能得知洪承疇率大軍南下后，都是大吃一驚，但隨後兩人的反應各不相同。
李自成強烈建議，先派快馬去通知高迎祥，讓高迎祥在商洛城外設伏，而渭南城內再出兵五萬尾隨明軍。於此同時，他們也通知盤踞在渭南到商洛一帶的各路「盟友」，讓他們前來助陣。到時候官軍一旦進入伏擊區，那麼將遭到前後夾擊，「闖軍」就可以藉此難得的良機，畢其功於一役，徹底擊垮官軍，從今往後官軍可就別想再踏足晉中、晉南一步了！
但是劉國能認為這麼打太冒險了。其一官軍多達六七萬，就算他們召集十幾萬大軍去打，也未必能打得過。其二，如果渭南城出兵尾隨，會不會被官軍發現？如果他們發現后在前方埋伏，那麼在野外情況下，這五萬人有多還能回來？要知道在野外，官軍的戰力是遠勝於己方的。還有，對於什麼三十六路「盟友」的部隊，他劉國能是不報什麼指望的，那些人都是烏合之眾，誰還不知道誰？
兩人就此發生了激烈的爭吵。
事實上，也難說誰對誰不對。
李自成的辦法比較激進，但是如果賭贏了就一勞永逸，官軍要是這次再敗，估計幾年內都掉不出兵力來剿高迎祥了。
而劉國能的想法則偏保守，他認為先讓官軍攻城，消耗掉一部分兵力，然後渭南再出兵去救商洛，這才保險。他這麼想自然是有理論基礎的，因為官軍之前在攻渭南時就損失慘重，而商洛的城池比渭南還大，兵比渭南還多，守城器械比渭南還好，官軍一時半會怎麼可能攻的下？正所謂兵法有云：久攻不下則士疲。到時候趁官軍士氣低迷、兵力大損之際，再集結重兵與他們決戰，豈不是上策？
兩人爭執不下，劉國能說什麼都不肯出兵。這麼一來，李自成也沒辦法了。他手上就三萬多兵馬，要是沒劉國能幫忙，是萬萬不敢去尾隨六七萬官軍的。
洪承疇率領大軍，歷經兩天兩夜的強行軍，終於在第三天中午的時候抵達了商洛。此時，商洛城裡的高迎祥也早已接到來自渭南的提醒，並部署好了城防。
洪承疇抵達商洛后，並不著急進攻，而是先讓士兵圍城，圍城之後就地紮寨，士兵原地修整。
商洛城裡一片大亂，老百姓怕戰火殃及自己，紛紛儲糧儲菜。一時間城內的米糧蔬菜全部被搶購一空，高迎祥倒沒有強征軍糧，一來他的兵糧準備充足，二來這是他的老巢，他志在天下，又怎麼會去做搶糧食失民心之事？
不久，城內所有店鋪紛紛關門，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就等著官軍與「闖軍」交戰，來決定今後他們究竟跟誰納糧了。
而城內的秦書淮等人通過白蓮教也得知了洪承疇已經兵臨城下的消息了。按照約定，洪承疇將先圍城一天，以便製作各種工程工具。到第二天子時，秦書淮會帶領一眾高手先在城內行動，在得到他們得手的信號后，洪承疇才會開始派兵進攻。
在商洛城與渭南城之間，此時也是流寇涌動。雖然劉國能不同意李自成的激進方案，但還是配合李自成，把這一帶的各路盟友聯絡個遍，讓他們立即前往渭南附近集結，以便隨時支援商洛。
對於渭南將會集結重兵來救援商洛，官軍自然是料到的。洪承疇對此早有準備，他派人上千名廠衛的精英，在渭南到商洛的沿途上布置了大量的明崗暗哨，以便隨時掌握他們的動向。
雙方都躊躇滿志，一場期待中的決戰即將拉開大幕。
第二天子夜時分，秦書淮等人從王記綢庄魚貫而出，他們每個人都背著一個大竹兜，兜子里全是瓶裝的火油，各自施展輕功奔赴城中各處要地。
其中，秦書淮、孟威、孟虎三人奔往最重要的甲字糧庫，汪大童、常吾機、唐三娘三人奔向乙字糧庫，這兩個糧庫藏得都比較隱秘，要不是白蓮教這幫人長期盤踞在商洛城裡，讓秦書淮等人找十天半月都未必能找到。除了他們，剩下的智仁等人則奔向軍械所。
這三處地方事關守城流寇的補給，更事關軍心，自然是首先要做掉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