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十五章 天助
不等趙克禮發話，李大梁就說道，「魔教要攻下此山，最好的辦法自然是南路從與北路的山背面一起殺過來。不過他們想得太簡單了，要從山背過來，要經過一個山谷，那個山谷前幾天因為大雨發生了多處崩塌，他們想摸著黑到達咱們背後，怎麼也需要一個多時辰。」
趙克禮眼睛一亮，「這可真是天助我也！魔教初到此地，現在又是黑夜，必然不知道那邊的發生了塌方。那這一個多時辰咱能幹點什麼呢？要不通知督公，咱們先下手為強，一起先打緩坡上的魔教？」
李大梁想了想，說道，「那也未必，萬一他們發現塌方，就撤回來了呢？我先去與督公稟報，聽他怎麼說。」
趙克禮點頭道，「好，老李你速去速回。」
他的話音還沒落，李大梁就已經迅速躍起，消失在黑夜中了。
李大梁仗著極強的輕功，從這邊山崖躍起，輕輕鬆鬆就越過了開山路，抵達了對面的山崖。又連續幾次落地、躍起之後，他很快就找到了曹化淳。
把情況跟曹化淳說了下，曹化淳的老眼頓時微微眯起。
這隻狡猾的老狐狸馬上嗅到了戰機。
沉吟了一會，他說道，「雲逸，你看魔教看到塌方之後，會馬上回來，還是繼續前行呢？」
「雲逸」是李大梁的表字，能讓曹化淳用表字稱呼的人，在東廠不超過三個。
李大梁說道，「如果是屬下，那就一定會繼續向前。因為塌方處已經離咱們埋伏的那座小山不遠了，他們要走到塌方處，至少要走小半個時辰。此時如果他們選擇原路返回，也需要小半個時辰。而選擇繼續前進，則不過多了兩刻鐘而已。為了兩刻鐘時間而放棄原定計劃，想必魔教是不會的。」
曹化淳微微一笑，「咱家也是這麼以為的。」
「那麼，督公，咱們是不是集中兵力，先與緩坡的魔教一戰？至於山谷那邊，屬下再安排五千人去，拖延一下那邊魔教越過塌方區的時間。」
李大梁的提議是經過充分考量的。照道理說，因為地形的關係，似乎山谷中的魔教更好剿滅。而南邊的緩坡上比較開闊，便於魔教發揮陣型優勢，自然難打。
但是，如果李大梁集中主力去打山谷中的魔教兵，那麼緩坡上的魔教一旦得到消息，就會迅速衝上去打李大梁一個身後。除非曹化淳能用這邊的一萬五千大軍拖住緩坡上的魔教。但是按照魔教的野戰能力，顯然他做不到。
所以，李大梁才建議集中兩萬五兵力去打緩坡上的魔教，而用五千兵力去拖住山谷中的魔教。
不得不說，東廠人才濟濟。李大梁能與陳長廷等人用三四年間就把江河幫發展到一定規模，必然有其過人之處。
曹化淳微微頷首，表示認可。做人滴水不漏的他，又客氣地徵詢了身旁的上水師太、孟虎以及武當派幾位好手的意見。這些人當即表示贊同。
時間緊迫，曹化淳立即讓李大梁回去安排相關事宜。而他自己，則帶著大軍悄悄從一頭下了山。
山谷中。
魔教大軍在崎嶇的山路中快步前行。
忽然前方探子來報，「啟稟護法，前方有山體崩落，預計我軍將受阻滯。」
趙無痕皺了皺眉，說道，「有幾處崩落，預計會耽誤多久？」
「目前發現三處，預計要比原計劃要慢三刻鐘左右。」
趙無痕的眉頭皺的更深了，心道要是厚土旗在就好了。
想了一會，他說道，「儘快通過落石區。前邊多去些人，把能除的障礙先除了。」
「遵命！」
大軍繼續前行。
南邊緩坡。
金綱身邊一校尉不斷地抬頭看天，一邊看一邊說道，「照道理趙護法他們應該已經到了吧？何以還不發信號呢？」
金綱面色凝重，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探子回來了嗎？」他問道。
「還沒有。」
他的不安就更加凝重了。
就在這時，探子急沖沖地來報。
「啟稟將軍，發現山上有明軍正向我軍襲來！」
於此同時，又來一個探子。
「啟稟將軍，發現對面山上的明軍已經下山，正朝我軍襲來！」
金綱立即問道，「約有多少人？」
兩名探子異口同聲地回答，「太黑，看不清！」
在明軍也高手如雲的情況下，魔教探子也不敢抵近偵察。
金綱只好當機立斷，說道，「全軍布防！」
原本埋伏在緩坡兩側的魔教兵紛紛出來集結。
緩坡上樹木不多，魔教還是能展開部分戰陣和戰術的。不過如果他們到山下的開闊地帶打會更有利，只是考慮到山上的明軍很快就會趕到，金綱不敢冒險此時讓大軍下山，否則對方追上來自己會很吃虧。
金綱的這一萬大軍中，有銳金旗約一千二百人，清水旗八百人，烈火旗八百人。這三個旗金綱全部都埋伏在西側和東側，待正式開戰後再讓他們從兩翼殺出，攪亂敵方攻勢。
至於剩下的七千二百人，他分成兩部分，一部分由清水旗旗主林淵統領，共三千五百人，負責抵擋從山上下來的明軍。而剩下的三千七百人，則由他自己的統領，負責抵擋從山下來的明軍。
兩股軍隊分別依託地形，於南北兩端展開布防。
趙克禮帶著一萬大軍抵達離緩坡尚有幾百米的地方停了下來。過了會，他看到山下升起了一個赤紅的煙花后，立即拔出腰刀，大吼一聲，「全軍進攻！」
一萬人立即分成三股，一股在中間，另外兩股則往南北兩翼包抄。
緩坡下方數百米外，震天的喊殺聲也響了起來。
曹化淳的一萬五千人，也分成了三股，從中間、南北兩翼朝緩坡攻去。
於此同時，李大梁帶著五千人馬也趕到了離他們最近的一出塌方處。這五千人中，有江河幫的兩百五十的山寨清水旗、兩百五十的山寨烈火旗。這兩個旗從出門開始，曹化淳就讓他們歸李大梁統領，或許也有撫慰李大梁辛苦創建江河幫卻又丟了江河幫的失落吧。不過，李大梁一直扮演者江河幫幕後操盤手的角色，所以普通幫眾也根本不認識他。
雖然這兩個山寨的五行旗只有兩百五十人，但是攜帶的霹靂雷、綠鞏油和火油卻是多得驚人。也不怪他們，秦書淮當初瘋狂地砸銀子造這些玩意兒，他們要不可勁造豈不是太對不起幫主了？來的時候，不光他們每個人都是滿負重出來的，而且還讓另外五百官軍一人背了一大兜出來，就憋著勁兒想用在南安溝，好長長他們江河幫五行旗的威風——這可是他們正經參加的第一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