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盧象升出場
一進門，崇禎就緊緊握住秦書淮的手，沉聲說道，「秦兄！朕……來看你了！」
秦書淮知道崇禎當然不是來看自己的，而是向自己訴苦來的。
他這個皇帝，當真也確實是苦！
當即把崇禎迎進了書房，然後讓陳晴兒親自泡茶去。
「皇上，怎的這般憔悴了？保重龍體啊！」秦書淮關切地說道。
崇禎長嘆一聲，「秦兄，朕夜夜失眠哪！真不騙你，朕一個時辰都睡不著，頂多困極時能眯上半個時辰。朕找了太醫來，可是這幫庸醫開的方子，朕不管吃多少還是睡不著！」
秦書淮心中感慨，隨後寬慰道，「皇上是憂心過度，所以才夜不能寐吧……事已至此，皇上擔憂也無用。唯有保重聖體，才能帶領臣民掃平天下啊。」
「大道理，朕知道……」
「皇上放心，如今武林聯軍已經初步成形，再過一個月，臣就能帶大軍去剿滅魔教了。」
「秦兄有幾成把握？聽說那魔教高手如雲，而且教徒不但訓練多年，又悍不畏死，咱們……」
「皇上，武林之中也不缺高手。」
「秦兄，關外的黃台吉會不會藉機再次南下？」
「很有可能。不過黃台吉去年剛剛元氣大傷，如今要想南下怕也沒那麼容易。再說遼東有袁督師鎮守，當無大礙。」
「秦兄盡撿好聽的說。」崇禎眼神無光地說道，「黃台吉若是再從薊鎮而來呢？」
秦書淮看著意志消沉的崇禎，心中百感交集。
「啪嗒！」
他重重地拍了拍崇禎的肩。
崇禎肩上一疼，整個人都驚了一下。
因為從來沒有人敢這麼「打」他！
秦書淮看著崇禎，一字一句地說道，「黃兄！你越是這樣，那群王八蛋就越是張狂！魔教、黃台吉、張獻忠、高迎祥、東林黨，他們現在一個個都恨不得踩在你的頭上，看著你趴在地上哭！所以你不能倒，你要站著，站著跟他們死磕！」
崇禎睜圓了眼睛，口中喃喃，「秦兄……」
「黃兄，你放心，就算明天他們都打到紫禁城下了，你還有我！我一定會站在你的跟前，跟他們戰到最後一個人，最後一滴血！你要中興大明，若事事順利，何需中興？正是因為這天下大亂，才要你來收拾，才要你來中興！若是你垮了，那你便是昏君、庸君，若是你能撐住，收拾了這些王八蛋，你就是千古一帝！黃兄！人生在世固有一死，不過搏個雁過留聲罷了，又有何物足懼哉？」
聲聲如鍾，字字如鼓，讓崇禎的眼睛越睜越大，手上也越發用力，緊緊地握著秦書淮的手。
隨後抿了抿嘴，說道，「秦兄……朕，謝謝你的當頭棒喝！朕明白了……朕不會倒下的！」
秦書淮收了凝重，隨後微微一笑，沖淡了些壓抑的氣氛。
崇禎的眼中，漸漸有了些神采。
過了會兒，他問道，「秦兄，朕這次是真心實意來問你意見的。朕先聲明，不管秦兄說什麼，朕都不疑有他。如今我君臣二人之間有如一人，朕只與秦兄說心裡話，秦兄也只與朕說心裡話，可好？」
「皇上儘管問，臣知無不言。」
「那好。朕要向秦兄請教的第一個問題是，三邊總督到底選何人為佳？」
秦書淮想了想，說道，「如今大明境內，有兩人可堪此任。其一是陝西巡撫洪承疇，其二是目前丁憂在家的盧象升。」
「盧象升？」崇禎努力回憶這個人，但是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
也難怪，歷史上的盧象升是因為己巳之變時招募了萬人大軍進京勤王才開始受到崇禎重視的，不過在這個時空，秦書淮橫空出世，在後金還沒到京畿之前就把他們趕了出去，盧象升自然沒多少表現的機會了。
這個時空的盧象升，還只是個大名知府。而且因為今年喪父，剛剛回家丁憂守孝。
崇禎想了半天，終於想起好像在奏章上見過此人名字，拍了拍腦袋恍然大悟道，「此人好像是大名知府，之前上過不少奏章，所述之事頗有條理，朕有所印象。對了，秦兄是如何得知此人的？」
秦書淮道，「盧象升知大名府，為官清廉，把大名府治理得井井有條，因為聲名在外，臣久居江湖，又怎麼會沒聽說過呢？只是皇上深居宮中，故而少聞罷了。」
崇禎緩緩點頭，然後又問，「三邊情形複雜，與大名府大為不同，他真的適合出任三邊總督嗎？」
崇禎原本有意把洪承疇調任三邊總督。不過，東林黨那邊為了阻止洪承疇升上三邊總督，這幾日在崇禎跟前瘋狂地參他，所述罪狀差不多能把洪承疇凌遲處死。為了避免與東林黨正面衝突，崇禎只好選一個東林黨想不到的人選。所以他才一直打聽盧象升的情況。
秦書淮很肯定地對崇禎說道，「皇上，你若是回去翻翻此人的奏章，就會發現此人不但善於治理一地，更善於運籌打仗。而且，此人雖並非東林黨人，但與東林黨關係不錯，若他為三邊總督，東林黨那邊的阻攔會少一些！」
盧象升死後，史書一片讚美之詞，所以秦書淮推斷他與東林黨的關係不會太差，要不然東林黨的史官肯定要黑他幾筆。
「與東林黨的關係不錯？」
「皇上放心，此人絕不會與東林黨同流合污的。」
秦書淮當然可以保證這一點。盧象升這種人物，就算加入東林黨，也必須是那種有錚錚鐵骨的東林黨，絕不會做暗算崇禎的事。
說到這裡，崇禎當即說道，「秦兄，經你這麼一說，朕還非見見此人不可了。朕明日就下旨讓他來宮中，若是他真有大才，朕即刻就派他出任三邊總督。」
秦書淮道，「皇上英明！另外，請皇上通知錦衣衛，要安全地把他護送到京城才是。」
崇禎三年四月十二，丁憂在家的盧象升忽然接到聖旨，讓他即刻啟程進京面聖。一直壯志未酬而鬱鬱寡歡的盧象升接旨后二話不說，即刻啟程赴京。
崇禎三年四月十五，盧象升趕到紫禁城，與崇禎密會了一下午。
崇禎三年四月十六，崇禎下旨，「奪情」免盧象升丁憂，並擢升三邊總督，即刻赴任！
大明最有才華的政治家、軍事家之一的盧象升在經歷了夢幻般的四天後，忽然坐上了三邊總督的位置。
不光他自己懵逼，東林黨也懵逼了。
不過，三邊終於迎來了又一位大才。洪承疇，也終於迎來了人生中的最佳拍檔！
唯一不太和諧的是，盧象升到任的第一天，魔教就送了他一份「見面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