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慘勝
運河畔,主戰場。
就在雙方僵持的時候,忽然水面一陣大動。
「噗!」「噗!」「噗!」
無數藍衣人從水中魚躍而出,眨眼間便上了岸。圍觀百姓無不驚呼。
「嗖嗖嗖!」加強版的弩箭再次發威,瞬間便掃到了幾十個建奴騎兵。之後,藍衣人齊聚岸上,看數量約有兩百三四十左右。
這是剛剛炸完另一座橋回來的清水旗人!
與之前的清水旗不同,他們採取了完全不同,但更讓人恐懼的戰術。
隨時一個旗手一聲令下,這些人立即從身後的背包里拿出一根竹筒,朝岸上的建奴騎兵噴射淡黃色的液體。這些液體帶著一股刺鼻的味道,噴到建奴騎兵身上后,迅速冒出一股股青煙。接著,讓人毛骨悚然的一幕發生了!
這些建奴騎兵的臉、脖子、手,但凡被液體噴到的地方,迅速冒煙、腐爛,皮肉一寸寸地被侵蝕,鮮血伴著黃膿橫流,沒過多久便露出了白森森的骨頭。
尤其是幾個被噴到臉部的建奴兵,半邊臉都被腐蝕成了白骨,卻又一時死不了,跌落馬下后在哀嚎中掙扎、打滾,其慘狀令圍觀百姓都不忍目睹。
「啊啊!」
建奴兵撕心裂肺的哀嚎之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這種看得見的恐怖極具視覺衝擊力。它遠超人們對死亡的恐懼,所謂生不如死的恐怖不外如此。
建奴騎兵亂了!
兩百多清水旗的加入,給明軍這邊添加一塊重重的砝碼,讓勝利的天平徹底倒向明軍!
天漸漸地暗了下來,這場大戰從黃昏一直持續到天黑。
秦書淮這邊,隨著汪大童和楚韻兩大高手的加入,已經徹底將建奴騎兵擊潰了。現在岳託身邊還有兩百兩個護衛,一大半都已經成了無頭蒼蠅,只是茫然地應戰,根本組織不起像樣的反擊。
岳托見大事不妙,立即帶著這兩百餘騎向後狂奔而跑。
秦書淮與汪大童不約而同地騎上戰馬,到了這個時刻,他們自然不會放岳托逃跑。
卻在這時,只見空中掠過一個紫色的魅影,接著一個尖銳的琴聲破空而出。琴聲催動了空氣,產生一道透明的音波,飛速向岳托掠去!
岳託身邊一個巴牙喇兵隨即躍起,擋在岳託身后。音波穿透了他的三層厚甲,噴出一股鮮血后那人倒地氣絕。
楚韻連發三音,卻次次都被巴牙喇兵所擋。不得不說,這些巴牙喇兵忠勇無比,且悍不畏死。
楚韻並不能無休止地真氣化音,這種可透體殺人的音波,能連發三次已是極限,要繼續施展需等真氣有所回復才行。有時候秦書淮心想,要是魔教三音能不為真氣所限,那兩軍交戰都沒有必要了。只要這三人吹吹笛、彈彈琴,千軍萬馬都甭想活。
當然是他想多了。真氣化音對真氣的消耗之巨,即便以易筋經的真氣產生速度都追趕不上。
言歸正傳。楚韻見琴音殺不了岳托,便長袖一揮,從袖中掏出一把軟劍,直奔岳托而去。她的速度自然比戰馬更快,只須臾便趕上了岳托。
軟劍劃出一道半月,岳托急忙低頭一避,接著只覺頭頂一涼,發現自己的頭盔依然被削落。
幾個巴牙喇兵立即從馬背躍起,朝楚韻迎頭劈去。這幾人實力都不弱,若是不要命的話,也能纏著楚韻片刻。
岳托心裡安定了些,繼續策馬狂奔。
這時卻聽背後傳來「叮噹」的兩聲脆響,岳托再次大驚,心想又是什麼人殺過來了?回頭一看,卻見背後哪有敵人。
而他身後的幾個巴牙喇兵也是一臉驚駭。剛剛明明有一人殺了上來,為何又忽然不見了?
就在他們一愣神的功夫,只聽「噗呲」一聲,接著一顆頭顱飛了起來!
岳托到死前都沒有明白,那個敵人究竟在哪!
他自然更沒有機會明白,這世界有一種輕功叫踏雪無痕,踏雪無痕中有一招叫「迷蹤閃影」……
努爾哈赤之孫,禮親王代善之子,后金右翼軍統領岳托,戰死!
「秦幫主好身手!朝廷有你這個鷹犬,想是又能多苟延殘喘幾年了。」楚韻半是敬佩半是嘲諷地說道。
秦書淮淡淡一笑,「朝廷也好,江湖也罷,誰能讓天下太平我就幫誰。貴教若有賢德之人也可以叫來與我見見,沒準以後我幫貴教也說不定。」
楚韻輕蔑的一笑,「秦幫主說話向來都是這般虛假么?」說罷,長袖一會翩然離去。
秦書淮不服,看著楚韻的背影道,「愛信不信。」
汪大童趕過來,對秦書淮說道,「秦幫主,看來魔教對你很是忌憚啊。等把建奴趕出去后,恐怕他們少不得與你糾纏。你要早作打算啊!」
秦書淮苦笑,「且行且看吧。」
剩下的騎兵早已跑遠,也沒必要追了,秦書淮和汪大童就立即帶著剩下的五六十清水旗教徒趕去增援主戰場。
主戰場之內的戰鬥也接近了尾聲。那裡的兩千多騎兵,現在只剩下四五百了。
勝負已分!
后金撤退的號角聲響起,四五百騎兵像是逃離煉獄一般往西南方向撤去。明軍騎兵追了幾里地,又殺了一些,體力實在是到了極限,便不得不回來。
勝了!慘勝!
在確認取得了勝利之後,幾乎所有將士都身子一軟,躺倒在地。他們用盡全身力氣,肆意地怒吼著,歡呼著。看著天邊如血一般的火燒雲,每個漢子都是鼻子一酸。
五千將士,生還者僅千餘。
張嘯雙目猩紅,「噗」地一聲將刀插入這片撒著熱血的土地,然後緩緩跪了下來。
「陳大人,你看到了嗎?我們勝了!弟兄們打了勝仗了!」
威風嶺帶來的老兵,還剩下三四十,其餘在此戰中全部壯烈犧牲!包括牛虎、王師爺也全部戰死。
常達抱著牛虎的屍體,面向北方,也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陳大人,我們瀋陽守備營沒給你丟人!你看啊,弟兄們都回來了!都回來了……」
三四十瀋陽出來的老兵都不約而同地大聲慟哭起來。他們是朝堂鬥爭的犧牲品,僅僅因為當權者的需要,他們從抗擊韃子的英雄淪為了裡通外敵的漢奸,淪為了不戰而跑的逃兵!
如今,他們終於用最悲壯的方式,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