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34章
第34章第34章
兩人來時,沈震剛好準備讓廚師做飯。
見到他倆過來,沈震問了些夏晚喜歡吃的,揮揮手讓廚師加上。
“餓了吧?中午做的飯也不知道能不能吃,正好在我這多吃點。”
沈震還是對沈嶼殊的廚藝不太放心。
他和夏晚說著,過了會,這才看起了沈嶼殊,發現他眉尾處畫著的東西,心下又驚奇又納悶。
他和沈嶼殊算不上親,可這些年來的相處,沈震也逐漸清楚了沈嶼殊的性子有多冷清,從不主動和人接觸。
除此之外,他還非常愛潔,注重形象。
因而,沈嶼殊不可能會在臉上畫這麽個醜陋的東西。
若解釋說是不小心弄到的,那也不像。
這分明就是別人畫上去的,那麽隻有一種可能。
沈嶼殊一眼就看破了沈震的心思,卻絲毫不惱,反倒淺淺地勾起了唇角,“不是髒東西。”
“是蓋的章。”
沈震決定試探一下,輕咳了一聲。
他說道:“你臉上沾到髒東西了,去洗洗,就眉毛那個地方。”
一旁默默聽著的夏晚:?
一想到這個,他就喜上眉梢。
什麽蓋章!他到底能不能學學要怎麽好好說話,說得這麽亂七八糟的。
沈震被噎了一下。
他這孫子,怎麽成這樣了?
不過,沈震睨了兩人幾眼,是越看越滿意。
他孫媳婦和孫子的感情是愈發不錯,估計哪天就能好事將近,大擺喜宴了。
“很好吃,老伯,你肯定不知道,沈老師的廚藝其實真的很好。”
沈震把話題拉了回來,“中午吃得怎麽樣?”
夏晚給沈嶼殊留下了一個“晚點再找你算賬”的眼神,轉而回答起老伯的問題。
沈震點點頭,和沈嶼殊平靜無波的眼眸對上。
頓時,他心中又升起悵然。
要不然,他百年之後,在泉下還要擔心沈嶼殊。
沈震是最不希望他孤獨一生的人。
這孩子小時候跟著他父母,已經過得很不容易了。
尤其是之前有段時間,沈嶼殊和他爸鬧翻,獨立了出來,沈震是等到後來才知道這件事情的。
幸好現在有夏晚的出現。
心中的感歎還沒來得及維持多久,沈震就被夏晚帶去聊另外一個話題,談起今天早上的早餐包子。
吃飯前,沈震讓管家上前,說要給三人拍張飯前照。
基本是夏晚和沈震在說話。
隻有偶爾被提到了,沈嶼殊才會淡淡地應上幾句。
閑談間,廚師上菜了。
她立刻接收到了老伯的信號,拍了拍沈嶼殊的手臂,嬌聲說:“不就拍張照留念嗎,一起拍嘛。”
沈嶼殊冷聲拒絕道:“不必麻煩了。”
沈震轉了轉眼,望著夏晚。
但仔細一看,就能發現,沈嶼殊的身子是微微傾向夏晚那一邊的。
兩秒後,沈嶼殊變了口風。
於是三人湊一起,夏晚和沈震臉上是燦爛的笑容,沈嶼殊則是仍舊冷峻的麵色。
沈震心願滿足,招待著兩人吃完這頓大餐,送走兩人後,再次如法炮製,將合照發到自己的朋友圈。
【和準孫媳吃飯。太陽/玫瑰/茶/】
發完朋友圈後,他又又去找了自己的幾位老友。
隻是這次,幾位老友沒有像上次一樣立馬回沈震。
沒辦法,上次回複之後的經曆,太過於印象深刻了。
那天,沈震拉著他們聊了快大半小時的孫媳婦,從媳婦長得多端正,到性格有多討喜,再到她的棋藝,喋喋不休
他們甚至想要沈震永遠待在那個小鄉村,別回來了。
在微信上聊天都這樣子了,不難想象到,一旦沈震回來,和他們相聚聊天會是怎麽個得意樣子。
這老家夥,一朝得誌便猖狂!
,
從老伯家出來,直播時間也差不多結束,可以準備洗澡了。
今天照舊去許雪那邊借房間洗澡,但相較昨天,今天洗澡前多了一個步驟——拆繃帶。
白天,醫生聽了夏晚希望趕緊恢複的訴求,給她纏上了彈力繃帶。
但繃帶不好沾水,需要提前拆掉。
她先是試著彎腰,不太方便,而後試著抬起腳,也感覺不方便。
於是,夏晚轉而盯上了沈嶼殊。
還沒等她主動提出要求,沈嶼殊自己就走了過來,坐到了她旁邊。
沈嶼殊:“還想不想拆繃帶了。”
“抬腿。”他淡聲道。
抬腿……?
夏晚連連看著他的大腿好幾眼,難得躊躇地說:“這不太好吧?”
沒想到夏晚會這樣抬腿。
他僵了瞬,視線在她寫著橫行霸道的臉上流連,眼神隱晦地暗了暗。
隨後,他若無其事地垂眸,替夏晚拆起繃帶。
人都這樣說了,擺明了就是不介意,夏晚也不猶豫了,十分利落地把腿抬到了沈嶼殊的大腿上。
他的動作慢條斯理的,有種優雅的美感。
她說完便轉身離開,生怕打擾到他倆恩愛。
就在這時,許雪走了過來。
她正想開口問夏晚需不需要幫忙,誰知道剛好撞見了這一幕。
在尷尬事件發生之前,許雪一臉神色如常地朝兩人打招呼,立馬將原先要說的話拐了個彎,“不好意思走錯了,我是想去找賀躍的。”
夏晚沉默了半響,隨後催促道:“沈老師,拆快點。”
房子的大小給不了輪椅充分的施展空間,隻能憑靠她自己的人力移動,非常不方便,而且也很危險。
又過了一會,繃帶終於解開了。
夏晚立馬將腿收了回去,盯著浴室,想要去到浴室。
這個房子是節目組提供的房子內最大的一個,可實際上也並沒有非常大,全靠其他房子襯托。
夏晚模樣非常矜貴地將自己的手搭在他的手臂,把他當成了移動的工具扶手來用。
或許其實還有另外一個方法。
等挪到了浴室前,夏晚暗暗鬆了口氣。
真,累。
夏晚軟下聲音,瘋狂暗示,“我想去洗澡。”還不快點來扶我。
沈嶼殊站直了身子,微微彎下了腰。
盡管如此,走得還是有點艱難,而且莫名有點好笑。
通過腦回路尋找出讓她崴腳的罪魁禍首,夏晚又暗暗給沈嶼殊記了一筆。
她將浴室關上門前,沈嶼殊攔住了她。
然後將門關上。
他神態自若地道:“我在門外,要是有什麽不方便的,喊我。”
夏晚微笑:“謝謝,不需要。”
腳受傷了,要洗澡確實不方便,幸好沈嶼殊讓人準備了一個洗澡用的椅子。
她把睡裙扔哪了?
她動作慢悠悠地洗完,按照自己往常的洗澡過程,給嬌嫩的皮膚塗上身體乳,開始穿衣服。
等打開衣物筐,她才意識到一個非常嚴重的事情。
她,忘記將睡裙帶進來了。
但就在剛才,她才和沈嶼殊放了狠話,說自己不需要。
夏晚認真回想,發現自己,可能是落在沙發上了。
她也不知道是怎麽落下的,現在關鍵問題在於,許雪不在,門外隻有沈嶼殊一個人。
肯定是要得讓沈嶼殊幫忙拿的。
等到浴室門口傳來腳步聲,沈嶼殊嗓音清冷,“怎麽。”
夏晚裹著浴巾,懶得動,“沒上鎖,你直接開。”
不,這不叫打臉。
她給他麵子幫自己忙,這是恩典。
夏晚揚起聲音喊道:“沈嶼殊。”
一隻大手抓著墨綠色的綢製睡裙,膚色被深色襯得愈發冷白,說不出來的緋麗感。
夏晚說道:“幫我拿一下衣服,就在沙發上,綠色的。”
過了一會,門又被敲響了。
外麵那頭停頓了片刻,門把微微按下。
他側著頭垂眸望向外麵。
估計是被水汽蒸出來的。
將睡裙套在身上,就可以準備離開浴室了。
夏晚伸出手,接過衣服,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掌。
她連衣帶手地收回,等門被輕飄飄地關上,夏晚拍了拍自己突然變得有點燙的臉頰。
隻是麵前的瓷磚還殘留著水,怎麽看都很危險,都像是隨時會滑倒的樣子。
如果扶著牆的話,這個牆又會掉粉灰,剛洗幹淨的手會沾上。
浴室門終於被徹底打開。
外頭的燈有些亮,光順著外頭的涼風一同湧進,熱氣和冷氣相撞,背著光,連帶著他的臉都朦朧了起來。
她果斷再次出聲叫沈嶼殊。
“我衣服換好了,你進來扶一下我吧。”夏晚理直氣壯。
夏晚定了一瞬,仰頭望他,還帶著水意的長發自然垂落,皮膚剛被水汽撫過,顯得吹彈可破。
最後,她也不知道就怎麽拖拖拉拉地走到了客廳的。
等到沈嶼殊也洗完,他推著輪椅和夏晚離開,回到了棚屋。
他伸出了手。
隨著她的靠近,屬於身體乳的甜香悠悠地繚繞鼻尖。
夏晚撇開腦海裏奇奇怪怪的思緒,柔軟的手抓住了他手臂。
她穿睡裙,是想到自己腳崴,穿褲子會比較艱難,還不如直接穿裙子,從頭上一套就能完事。
但她忘記了,她不是一個人睡的。
今晚的風,比昨晚還要大,風刮過帶來的聲音,比昨夜還要可怖。
仍舊是不敢自己睡的一天呢。
夏晚鑽進了自己的被窩,用被子將自己裹得非常結實。
躺下來後她才意識到,她穿的是睡裙。
夏晚稍稍放下了心。
但一轉念想,她這麽個大美女在旁邊,沈嶼殊完全沒有反應,本身就是件很詭異的事情。
夏晚偷偷看了沈嶼殊一眼。
他看著很像真人君子,是厭惡親密接觸的。
而且這是在節目組拍攝,他肯定不會做什麽。
腦子裏聯想的事情越拐越離譜,夏晚落在沈嶼殊身上的眼神越來越可疑,隱隱帶上了點可憐同情的味道。
她貼到了沈嶼殊旁邊,手搭在他身上,拍著他的背部。
夏晚邊拍,還邊小聲嘟囔著夢話。
夏晚覺得自己識破了真相,明白了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麽。
不就是不行嗎。
沒關係,單憑這張臉,看上去就已經夠了。
夏晚憐愛地拍了拍沈嶼殊的被子,沒有再提楚河漢界的事情,非常安心地睡了下去。
睡著的夏晚,就算白天剛崴過腳,也還是很不安分。
“沒事,不行就不行,不要自卑。”
聽了好一會,沈嶼殊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麽,險些氣笑了。
第二天,夏晚起得比以往都要早。
也許是因為白天耗費的精力足夠多,她折騰了一會,很快就重新變得安安分分。
隻是她死死扒拉著沈嶼殊,怎麽都不肯放,一拉開她的手,她就重新纏回去,嘴裏還發出了不滿的撒嬌聲。
無法,隻能任由她抱著。
嘶,捏不動。
單憑這個質感,她一定要給那家店差評!
她下意識地蹭了蹭手上的抱枕。
今天的抱枕不太舒服,太硬了,甚至還點硌,一點都沒有軟乎乎的觸感。
但是很溫暖,是個會自動發熱的抱枕。
夏晚想著,迷蒙間半睜開一條眼睛縫,腦子不太清醒,甚至還上手捏捏她蹭過的地方。
身為一個抱枕,怎麽可以……等等。
“觸感不錯。”夏晚努力做到臉不紅心不跳,緩慢地推開他,一點一點地挪回自己的位置,假裝自己又睡過去了。
“醒了嗎。”他嗓音帶著晨起的啞,夏晚覺得莫名有點性感。
她把被子蒙到自己頭上,聲音悶悶地回答道:“沒醒。”
反應過來自己不是在家,夏晚猛地睜眼,和沈嶼殊似笑非笑的眼對上。
哦。
原來不是抱枕。
“我們來算下帳。”沈嶼殊語出驚人,“你昨晚輕薄了我。”
“過線就過線。”夏晚雙手交叉抱在胸前,一副毫不心虛的模樣。
夏晚頓時眼睛一睜,跟回光返照一樣地爬起來。
她一臉不可置信,“我怎麽可能會輕薄你!”
“你昨晚還和我說,不行也可以。”
沈嶼殊一點都不慌忙,指著那條被夏晚英勇跨過的楚河漢界,“首先,是你先過線的。”
她能過線,但沈嶼殊不能過。
就要雙標!
早就預料到夏晚會這樣說,沈嶼殊神色如常地繼續補充。
這確實是她會說出來的話。
但隻要她假裝聽不到,那就是假的,不存在。
末了,他嘴角揚起極淡的弧度,再道:“讓我不必自卑,要勇敢麵對自己。”
夏晚捂住耳朵。
她昨晚做夢,夢見自己在安慰無助的他,好像就是這樣子說的。
“這肯定是你在胡編亂造,你不要亂說,玷汙我的名譽。”夏晚回瞪了他一眼。
她重新卷起被子捂住自己,微獨露出了個泛著紅意的耳朵,還有一雙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
“原來你也知道,這是胡編亂造。”沈嶼殊雙眸透著零星的笑意。
“是是是,你最行。”
夏晚覺得這話題不適合大清早談論,打算將人趕出去,“你快點出去,我要換衣服了。”
她慢吞吞地起身換衣服,解決洗漱問題,回到棚屋裏麵開始化妝塗防曬。
雙眼寫滿了催促之意。
沈嶼殊慢條斯理地掀開被子,起身離開,順手替夏晚將門關上。
她急忙推開門,讓沈嶼殊進來。
在磨蹭間,窗戶抖動的頻率忽然就大了起來,風刮得嗚嗚響,閃起了白光。
雨勢不小,夏晚心安理得地抱著被子躺平了。
下雨好啊,下雨就可以不用被節目組提溜著出去做任務了。
沒過一分鍾,大雨鋪天蓋地落下,雨聲大到屋裏的她都聽得一清二楚。
幸好棚屋有屋簷,他在外麵,不用被雨淋到。
夏晚給沈嶼殊讓出了位置。
幸好他們今天的策劃本身就比較偏向於室內,就算下雨了,也不會太影響。
這場夏雨一時半會停不了,越下越大,雨點被風裹著斜斜降落。
然而她的快樂還沒保持多久,直播的時間一到,工作人員便送來了傘,讓去祠堂內部集合。
就算下雨,也不能阻止拍攝。
夏晚嬌氣的性子又發作了,她蹙著眉,說道:“這雨怎麽還不停,等下出門了被雨淋到怎麽辦,褲子濕了怎麽辦,沒有地方換。”
祠堂距離棚屋至少還有三分鍾的路程,夏晚腳還沒全好,依舊得坐輪椅。
在下雨天,輪椅行走非常不方便。
“他們說不是非常著急要集合,要不我們等雨差不多停了再走吧?”夏晚說道。
然而等了快有十分鍾,雨勢也不見小多少。
沈嶼殊忽地起了身,手握著傘柄,將門打開一條縫。
夏晚見他要走了,有些著急,“你要把我落在這裏嗎?”
一想到被水淋到之後那種濕濕黏黏的感覺,她目光便升起了抗拒。
工作人員已經走了,棚屋裏麵就剩下他們兩個人。
也隻有在這種時候,小沒良心才知道關心一下他。
夏晚百無聊賴地坐著,耳邊都是雨落下的白噪音,沙沙作響。
剛才還覺得這雨聲聽著很煩,現在卻莫名覺得,還挺好聽的。
沈嶼殊有些失笑,重新將門關上,以免雨飄進來淋到人,隨後撐開不算太大的傘,踏過地上已經淺淺的水坑。
“我去開車,你在這坐好等著。”沈嶼殊嗓音磁沉地解釋道。
“哦,好。”
她慢吞吞地應,真乖乖坐著了,還開口讓他小心別淋到雨。
隔著雨幕的他,朦朧到隻能瞧見一個隱約的人影。
挺拔,高大,叫她心頓時安定了下來。
不知道等了多久,她終於聽到門口有車子駛來的動靜。
她打開房門,見到沈嶼殊下了車子,撐著傘過來。
她望著沈嶼殊。
擔心二次傷害,夏晚有點猶豫,嘴唇有點不滿地嘟起。
雨下得真的挺大,光是走去開車的這段路,水便已經將他的長褲濺得帶上了水痕。
沈嶼殊進到簷下,先是將輪椅折疊好,放入後備箱後,才來接夏晚。
“抱歉。”
身子忽地騰空,雖說身下有一雙溫熱有力的大手扶著她,夏晚還是嚇得立馬雙手環住了他的脖子。
她隻有一隻腳能夠站在地麵,現在地麵已經濕了,就算能扶著車門,上車時也很危險。
要早知道,昨天下山時就不逞強了,當時就應該讓沈嶼殊扶著她。
崴腳了真的很不方便,她後悔了。
就在她腦子還在深刻反省之時,沈嶼殊忽地將她攔腰抱起,嗓音清冷。
沈嶼殊將她塞進了副駕駛裏,想起身時,夏晚雙手還愣愣地搭在他的脖子。
雨傾斜著鑽過縫隙,打在他的發間。
雖然他不想離開,但是再待著就真的要被徹底淋濕了。
從未以這樣角度看過他。
這個角度的他看起來,鼻子非常高挺,輪廓利落。
夏晚腦子突然冒出以前聽過的一個傳言。
據民間傳言說鼻子越高,X能力越強。
車門被關上,沈嶼殊拿過被放在一邊傘,重新撐傘進到車內,係上安全帶,大手搭在方向盤上。
自動在腦海裏給那個字打碼,夏晚有些不明白。
她為什麽會突然想到這個?
“該鬆手了。”他提醒道。
夏晚後知後覺地放開,在座位上坐好。
找到了毛巾,她將毛巾呼到了沈嶼殊臉上。
在他準備打開發動機時,夏晚忽地說:“你頭發濕了,衣服也濕了。”
“沒事。”他道。
夏晚難得很堅持地說道:“不行,會著涼的。”
她說著,在車上輕車熟路地找起毛巾。
在這車裏待了有一段時間了,她已經熟悉了車子的構造,以及物品的擺放。
“你過來一點,太遠了。”夏晚手夠不太著,催促道。
夏晚突然便有點不大自在了起來,她嘴裏喋喋不休地說。
沈嶼殊垂眸,而後不動聲色地往她的方向稍斜過去。
她白皙的手擺弄著毛巾,神情認真地替他擦著頭發,一點又一點,非常細致。
總感覺氣氛哪裏不太對,尤其是他的眼神。
“上次你幫我擦,這次我幫你擦,算我倆扯平了。”
“我沒有故意關心你,隻是不想欠人情而已。”
“好,我明白了。你隻是不想欠人情而已。”他聲音含著淡淡的笑意。
不應該啊,她這支眼線筆很溫和的,不至於洗不掉。
“你洗過了嗎,怎麽還留著印。”她奇怪地問。
聽到他低沉的笑聲,夏晚總感覺自己解釋了個寂寞,越抹越黑了,幹脆重新專注地擦起頭發。
湊近了,她才注意到,沈嶼殊眉尾的小魚顏色變淡了些,但沒有徹底消去。
夏晚把毛巾丟回去給他,從自己包裏抽出一張濕巾,再一次簡單粗暴地呼上去。
夏晚剛想反駁,忽地反應過來,她昨天好像真的有幫他擦,擦的似乎是耳朵。
沈嶼殊神態自若地任由夏晚在自己臉上動作,喉間帶出了聲輕笑。
他道:“昨天,你也沒擦掉。”
什麽昨天沒擦掉?
她昨天有幫他擦什麽嗎,狗男人怎麽老是亂說話。
“看什麽看,快點開車,要遲到了。”她轉過頭望向車窗外,避開沈嶼殊的視線。
所以……他居然知道!
而且現在還拿這件事來嘲笑她!
夏晚惱羞成怒了。
她使勁地擦著沈嶼殊眉尾,將濕巾扔在車載垃圾桶,瞪著他。
很快,抵達地點。
這時候的雨小了不少,但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
沈嶼殊不急不慢地將蓋在他頭頂的毛巾拿下,穩穩地啟動發動機,駛向祠堂。
路上,夏晚聯係了許雪。
得知他們還沒出發,便讓沈嶼殊繞一下路,把他倆也捎上。
然後她又發消息聯係祁聽,不知道為什麽,聯係不上。
估計是已經提前一步到了吧。
有許雪和賀躍幫忙,夏晚不用再被沈嶼殊羞恥公主抱了,很順利地到了祠堂裏麵。
他們來得應該是最晚的了,其他人都到了。
奇怪。
夏晚巡視了一圈,沒有見到祁聽。
“祁聽還沒到嗎。”她有些納悶地說出聲。
沈嶼殊麵色稍淡,語調極其漫不經心地道:“或許不來了。”
“怎麽可能。”夏晚下意識地反駁,“如果不是發生了不可抗力的事情,他不可能鴿掉節目。”
他唇間緩慢地跳出了兩字,“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