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第31章
第31章第31章
怎麽也沒有想到,沈嶼殊居然會是這麽個回答。
夏晚咬牙切齒地彌補剛才說出的話,“怎麽可能會有我剛剛說的美事呢。”
沈嶼殊的眼神看上去似乎有點隱隱的失望。
她覺得,這肯定是自己的錯覺。
一旁的沈震被無視得徹底。
他輕輕咳了一聲,示意自己的存在,讓兩人注意影響。
“聽說你們要兌換食材?”沈震問道。
“是的,這是我們用來兌換的草藥和果子。”夏晚指了指沈嶼殊手中兩個籃子。
沈震讓管家出來,將已經提前列好的食材和價格清單給兩人看。
比起前麵幾位借問的村民,這份清單的食材要豐富太多,兩人缺的東西基本都在上麵了。
和沈震兌換完需要的食材,他們籃子也差不多清空了。
這位老伯,一看就是很會吃的。
節目組還挺臥虎藏龍,居然請來了懂食材的老饕來當NPC。
夏晚望著沈震提供的牛肉,一下子認出了上麵的紋理,是非常標準的大理石,價格絕對不便宜。
而且肥瘦得宜,這種紋理的牛肉,吃起來肉質鮮嫩滑口,也更加清甜。
但是相對而言,在烹飪上也更加講究。
他總覺得還是有點不太靠譜,便提議道:“我這有廚師,你待會要做什麽菜,和廚師說說,讓他提前指導一下。”
“你們待會是要做飯?”沈震問道,“夏晚這樣,方便嗎?”
夏晚笑,“待會讓他做,我負責加油呐喊。”
沈震上下打量了沈嶼殊一眼。
這小子做出來的飯,應該不至於把他孫媳毒進醫院吧?
沈嶼殊拒絕道:“不必了。”
“你會不會做飯,我還……”沈震想說繼續說下去,住了口。
夏晚拉拉他的衣擺,抬起頭看他,“這是外掛,怎麽可以錯過。而且我也想吃得好一點,你就去問問嘛。”
他還沒告訴孫媳婦自己的身份,這話不能說。
沈嶼殊冷淡地答道:“我會。”
短短的幾句對話,劍拔弩張的感覺。
沈嶼殊瞬間就軟了態度。
刀光劍影消散於無形當中。
比他那爸,倒是要好很多。
一想到這個,沈震就有點惆悵。
“好。”他說。
夏晚笑彎了眼,催促沈嶼殊趕緊把她推進院子裏,院子裏有門檻,她單靠自己一個人操控,不太方便進去。
沈震哼了一聲。
這小子,太雙標了,他說一句就是不好,媳婦說一句就是好。
夏晚果斷地拋開了沈嶼殊,和沈震殺了一盤。
為了表示感謝,她這次又非常隱晦地放了一個大海,順便教了沈震幾招。
他壓下那些繁雜的陳年舊事,開口說話。
“晚晚,正好陪我過來下一盤,讓他自己去和廚師學去。”
隻是沈嶼殊這小子學東西的速度也太快了。
下沒幾盤,他就已經學完了每道菜的注意事項,準備和夏晚走了。
沈震心情隨著每個落子跌宕起伏,這盤贏得有理有據,而且還是險勝的,贏得時候成就感滿滿。
一盤棋下來,他壞心情全沒了,樂得臉上都泛起了紅光。
沈震特地叮囑的這句話,讓夏晚有點憂心忡忡起來。
沈震再次依依不舍地送走兩人,離開時還和沈嶼殊叮囑道:“注意食品安全。”
可別把他這麽喜歡的一個孫媳婦給毒走了。
老伯這麽一個陌生人,都看出沈嶼殊做飯不靠譜,所以她吃著真的沒事嗎。
回去的路上,夏晚楚楚可憐地說:“沈老師,我還不想死,飯菜應該不會有毒吧。”
但讓她自己做更不可能,就算腿沒崴到,她也不會做飯的。
她隻懂得品鑒美食,完全沒有下過廚房,還會把食鹽和糖弄混,標準的炸廚房預備役選手。
不行!
沈嶼殊嗤笑一聲,“不用擔心。”
他們住的棚屋沒有廚房,為讓他們單獨完成做飯任務,節目組額外提供了露天廚房。
夏晚一顆心暫時放了下來,然後,她聽見沈嶼殊說——
“要走,也是一起。”
夏晚:……??
能不能別把吃飯中毒說得好像是殉情一樣!誰會想和他殉情啊!
洗菜,應該不難吧?
露天廚房裏的灶台,是需要人工點火的那種農村老式灶台。
比起許雪賀躍那邊操作方便的燃氣爐,這邊簡直就是地獄模式。
她這不是在心疼沈嶼殊。
唯一慶幸的是,節目組有提供適合燃燒的柴火,不需要他們再特地去找了。
夏晚操控著輪椅到了台子麵前,猶豫了一會,看到沈嶼殊手上的創口貼,說道:“我來試試洗菜?”
她才不要。
她是覺得,自己大發慈悲,第一次主動給人貼創口貼,怎麽說也得保留久一點。
如果沈嶼殊洗菜的話,那創口貼肯定會濕掉,濕掉就得撕下來,那她就白貼了。
而且,沈嶼殊那道口子其實並不淺,在第一天就碰水,容易造成傷口感染。
到時候還得麻煩她多貼好幾次。
沈嶼殊慢條斯理地將牛肉放在案板上,說道:“不必,你在一旁坐著就行。”
除了要洗蔥,還要洗用來做沙拉的菜葉,以及一些其他配料。
夏晚想做就做,沒有人能阻止得了她。
“我隻是腳受傷了,又不是手受傷。”
等她洗完,沈嶼殊恰好處理完牛肉和魚肉,放調料進去醃製。
洗菜的中途,夏晚光明正大地瞟了幾眼沈嶼殊。
她先是拿起了蔥,將它放到水龍頭下麵衝洗,把根部的泥土都衝了個幹淨,還將蔥葉表麵一一捋過,洗得非常認真。
精細得有點好笑。
她以為的沈嶼殊,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
那雙神賜般的手,應該隻流連於樂器和筆端,和本人一樣禁欲到高不可攀的。
可他此刻的表現,看著雖說不是廚房老手,但也絕對沒少下廚。
他握刀的姿勢很標準,冷白的手握著瓷黑的柄,色彩差異之大,望一眼便會被抓住視線。
處理魚肉時,他的動作非常有條不紊,一點都不顯慌忙,行雲流水,好看至極。
和她想象很不一樣。
她突然生起了點隱晦的探索欲,望,想了解他更多,看看拚圖的另外一麵。
夏晚用濕巾將自己濕漉漉的手擦幹淨,在一旁遞菜給沈嶼殊,看他應付自如地切著菜。
原來他會做飯。
不用擔心自己會被毒死,強製和他殉情了。
夏晚更加好奇。
生於頂級豪門的他,居然能和困頓二字聯係起來?
莫非是因為他那段從家裏獨立出來的日子。
她問:“沈老師以前學過做飯?”
沈嶼殊專注於刀尖,沒有去看夏晚,卻還是分神回答著夏晚的問題。
“有段時間過得比較困頓。”
他感受到了夏晚的好奇,淡淡地解釋道:“外頭的食物吃著不放心,便自己做了。”
她火速操控著輪椅遠離。
那段日子,他從未和別人提及過。
此刻看著,也不像是想多提的樣子。
夏晚沒有追著問,因為沈嶼殊已經切完菜,準備起油鍋了。
退後到足夠遠的距離,一時間沒有事情做,夏晚有些無聊。
她幹脆拿起手機,繼續梳理李導女主的性格。
沒下過廚房,但她很清楚食物下鍋後,油點會怎麽樣亂炸。
而且待太近了,肯定會染上一身油煙味,夏晚不願意,她要保持幹淨清爽狀態。
當然,如果第一個試鏡片段就不合格的話,不會有機會進入隨機試鏡環節。
李導的麵試很嚴格。
她很注重演員最真實的演技,因此,除了提前給演員確定的試鏡片段,等到現場,還會再隨機試鏡另外一個片段。
由於劇本不能外露,她現在手頭的資料,隻有女主簡略的人物小傳,以及故事梗概。
資料雖然少,但對於演員而言,其實已經夠了。
直到沈嶼殊喊,夏晚才有點戀戀不舍地收起手機,挪過去欣賞成品。
越少,發揮空間其實越大,越能看出演員對角色的理解深度。
先是很敷衍的素菜,蔬菜沙拉。
除了蔬菜,還加了黃桃和堅果,淋上調製好的油醋汁,配合精致的擺盤,倒也沒有那麽寒磣,是過關的。
夏晚憑借之前看資料的印象,重新寫了一版人物小傳。
她琢磨得入了神,連沈嶼殊已經做完了菜都不知道。
他們挑的,是菜譜裏最好做的幾樣。
兩人是四組中最晚開飯的一組,等到沈嶼殊將菜端到桌上,夏晚迫不及待地挪到了餐桌前。
“先喝湯?”沈嶼殊端著碗,問她。
還有兩道肉菜。
肉菜做的是鐵肥牛飯,以及百秒黃魚。
百秒黃魚這道菜選得很巧妙,蒸魚時的湯倒出來,就可以用來充當湯。
這樣子,節目組要求的兩葷一素一湯就完成了,而且水準並不算低。
今天的反派男主怪體貼的。
夏晚舀起一勺黃魚湯,送進嘴裏。
第一口就被驚豔到了。是很本真的鮮味,絲毫不腥,咽下之後舌尖還縈繞著一股獨屬海魚的清甜。
在誇獎起喜歡的事物這一塊,夏晚從不吝嗇。
比起廚師們精心烹飪的成品,肯定還是在細節上有差異的。
但莫名的,夏晚更加喜歡麵前這碗湯。
她神情透著饜足,雙眼亮晶晶的,“很好喝。”
夏晚點頭,他給夏晚盛了大半碗湯,放到她麵前,“小心燙。”
總結,沈嶼殊是有點做飯天賦在身上的。
接下來是百秒黃魚,魚肉很細膩,蒸的時候沒有下重調料,隻是簡單地配上了蔥薑。
味道是淡,但卻不寡,反倒讓黃魚本身的鮮美更加淋漓盡致地表露了出來。
肥牛飯也超好吃,肥牛片是先單獨打散炒好的,特地多留了一點醬汁,將它和白乎乎的米飯混合在一起。
米飯吸飽了醬汁和油,染上了叫人食指大動的色彩,每一口都帶著噴香。
夏晚現在很想把沈嶼殊擄回自己家裏,把他關在廚房,讓他天天給自己做飯。
就是這廚子,一看就非常非常貴。
“真的很好吃,辛苦沈大廚了呀。”她聲音嬌得像是能掐出水來。
夏晚不知道的是,沈嶼殊從不吃人夾到碗裏的菜。
不管是不是用的公筷,他都不吃。
夏晚的想法在違法的邊緣瘋狂試探,最終還是改為專注現實,先把麵前這頓飯吃了先。
【你們發現了嗎,沈老師變了(點煙】
【哦?哪變了?快說快說】
【上期,沈老師和晚晚吃飯時,還得晚晚提才幫她切牛排,但這次他不僅主動做飯,而且還給晚晚盛湯,終於知道寵老婆了!!】
【說真的,真沒想過嶼哥居然會做飯,我到現在都覺得很震驚】
夏晚夾起一塊顫巍巍的魚肉,放入沈嶼殊的碗裏。
何況今天這頓,根本沒有多餘的筷子。
這應該是他做過最為享受的一頓。
以往都隻是為了生存,但這次不一樣。
沈嶼殊眼神落在她的臉,她的唇瓣染著一層淺淺的光澤,有種果凍的既視感。
在夏晚殷切的目光下,沈嶼殊不疾不徐地拿起筷子,夾起那塊魚肉,送入口中。
比他吃過的任何魚肉都要清甜。
“好吃嗎?”夏晚微微外頭,問道。
他嗓音微沉,有些漫不經心地答道:“很甜。”
吃到一半,賀躍和許雪跑了過來。
夏晚滿意了,又賞賜一般地再給他夾了點魚肉,然後專注於吃麵前的飯菜。
相比其他菜色起來,蔬菜沙拉顯得尤為普通,但夏晚還是意思意思地吃了幾口,將雨露均沾發揮到了極致。
他們交換的東西收集得很順利,換了不少材料。
嗦麵時,賀躍很擔心夏晚和沈嶼殊。
而且他們被分配到的是麵食,難度本來就會相對低很多,隻需要把麵和肉煮熟,再煎個荷包蛋蓋上去就好了。
他倆要做的可是豪華大餐,食材處理麻煩,烹飪過程也麻煩。
雖然麵煮得過於綿軟,雖然肉沒什麽味道,雖然蛋被煎得有點糊。
但能吃!
隻是麵前的場景,和他倆以為的有點太過於不一樣了。
他們做個麵食都這麽難,可想而知,豪華大餐多麽容易翻車。
夏晚和沈嶼殊養尊處優的,看著就不像是會做飯的樣子,翻車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許雪都想好了,要是真翻車了,她就邀請夏晚去她那邊吃個麵,正好廚房冰箱還剩一些食材。
為什麽他們桌子上麵的菜看上去那麽好吃,聞起來那麽香的?
明明剛吃飽了麵才過來的,賀躍卻感覺自己又餓了,嘴裏拚命地分泌唾液。
賀躍下意識地吞了吞口,有些懷疑節目組是不是偷偷給兩位前輩開小灶了。
夏晚吃東西的神情,給人一種幸福感十足的樣子。
看上去就感覺非常好吃。
夏晚用紙巾擦了擦嘴,說道:“這是沈老師做的,你問沈老師。”
哪知道,沈嶼殊開口道:“吃吧。”
賀躍立馬叫上許雪,飛速地跑去拿餐具,而後又飛速跑到桌子麵前。
他小心翼翼地湊了過去,看了眼兩人,試探地問。
“我能,試一小小口嗎。”
賀躍舉起手,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努力地表示就隻是一小小口。
沈嶼殊瞥了眼賀躍。
壓迫力十足的眼神,讓賀躍的頭頓時縮了縮,已經想改口,主動表示不吃了。
賀躍心滿意足地放下超大號勺子,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摸摸自己的肚子,舒適地呼了口氣。
夏晚望著賀躍拿著的超大號勺子,突然就笑出了聲。
【一點點和億點點,賀躍出馬,一桌子飯菜都能給炫完】
【沈老師願意讓倆崽子蹭飯,我覺得是因為他知道他們磕他和夏晚的cp誒】
【愛屋及烏罷了,夏晚和他倆關係好,沈嶼殊自然就對他們好啦】
【今天也是為沈老師男德水平流淚的一天】
有賀躍和許雪加入戰場,桌上的飯菜很快被消滅得一幹二淨,沒有剩下任何湯汁。
夏晚吃飽了,有點犯困,隨口地接話道:“怎麽了。”
癱了一分鍾,賀躍和許雪主動攬過收拾碗筷的活。
吃了人家這麽多勞動成果,還是得好好表現一下的。
賀躍邊洗著碗,邊說道:“我剛剛過來時,路過了紀老師那邊。”
“他們真的好努力,不是抽到的是清粥小菜嗎,但他們做了一大桌子的菜。”
他們口中做飯做得很不錯的兩人,已經快吃傷了。
“紀老師還邀請我去他們那吃,我不太好意思,不過看著賣相真的很不錯,沒想到各位前輩都這麽厲害,就我和許雪不會做菜。”
夏晚點點頭,再次強調,“是,蘇以芙做的檸檬水就很不錯。”
為了兌換到足夠的食材,他們忙上忙下,跑出了一身汗,才湊夠了交換品,和村民們交換食材。
蘇以芙想著一卷到底,給她和紀廣岩的CP製造出記憶點,說不定能上熱搜。
因此,他們雖然是被分配到了清粥小菜,但是卻做起了大餐。
蘇以芙會做一點飯,紀廣岩也會一點。
但他們的會做飯,僅限於有食譜在身邊,能夠照著食譜做好的水平。
這還沒結束,他們還得處理食材。
外人看上去很好吃,但他們自己吃起來,才知道這還不如規規矩矩的清粥小菜。
現在做節目奉行節儉,尤其是在直播的鏡頭下,堅決不能浪費。
如果他們沒有將這一大桌菜吃得差不多光盤,肯定會被抓出來當典型。
如果沒有吃完,借口說是菜難吃,誰會信?
於是這倆隻能含淚吃下這一桌子菜,到後麵吃得都快麻木了,味同嚼蠟。
節目組給他們發的食譜裏麵隻有粥和素菜的製作方法,他們想做大餐,隻能靠自己以往的做飯經驗。
如今離了食譜,他們隻能自己摸索。
做出來的菜色看上去有模有樣的,但其實菜老了,肉柴了,味道有過鹹有過淡的。
要是看上去是失敗品,還能光明正大拒絕吃。
但關鍵在於,他們做出來的菜,看起來並不難吃。
在脫粉的邊緣猶豫,最終,粉絲默默地離開了。
當然,離開的隻是極小部分粉絲。
蘇以芙吃到想去催吐,臉色越吃越難看。
【芙妹還好嗎?怎麽看著好難受的樣子】
【不是要減肥保持身材拍代言嗎,為什麽吃這麽多啊,不明白了。】
【可是如果不吃的話,不就是在浪費食物了嗎??】
【那既然這樣,為什麽一開始要做那麽多呢……?】
兩人自食苦果,有粉絲意識到怪異的地方。
上節目之後,蘇以芙人設和他們之前認識的越來越偏離了。
她眼神在車子和沈嶼殊身上流連,沈嶼殊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麽。
他推著她到了車前,把車門打開。
午飯結束,節目組沒有一直壓榨著人,給他們留了午休時間,關閉了直播,等到兩點再開啟。
夏晚崴腳,暫時不太方便回到棚屋午休,但她又困了,轉而把目標盯向沈嶼殊的車。
雖說她不喜歡在車上睡覺,但這不是條件所迫嗎。
“昨晚,你是不是睡的這毯子?”她有點想起來了。
夏晚正想要努力用一條腿進入車內,卻見沈嶼殊不知道什麽時候靠近。
他傾下身子,半扶半抱地把夏晚塞到了車內,再把座椅調到最低,遞了毯子給她。
夏晚看著這毯子,總覺得有點眼熟。
沈嶼殊淡淡開口,“車上就一條毯子,不蓋的話,那就蓋你睡的被子。”
毯子有股淡淡的鬆香,很清列,非常寡淡,若有似無的。
折騰了一早上,夏晚也累了,半蜷著醞釀睡意。
夏晚:……?
誰會在車上睡覺的時候蓋被子啊。
她哼了一聲,象征性地扯了扯毯子,將它蓋在身上表示主權。
她迷糊地摸索到還在震動的手機,半睜著眼看時間,已經一點五十分了。
望著恬靜寧和的睡顏,他動作很輕柔地將車窗的窗簾拉上,一點一點地將外頭濃烈的光阻擋在外。
不知過了多久,夏晚被手機的鬧鍾驚醒。
夏晚拍了拍自己的臉,努力清醒。
底妝還好,沒有掉得很嚴重。
車上隻有她一個人。
夏晚打開車內燈,從她的包裏翻出化妝品,簡單地補個妝。
主要是她的眼線,今早痛得太難受,生理淚水把眼線暈染開了。
雖說不是非常明顯,對她美貌沒有什麽太大的影響,但是湊近了還是看得見。
夏晚拿出棉簽,沾上一點卸妝乳液,輕輕地將眼尾處的痕跡抹掉。
而後她拿起眼線筆,微仰頭,對著鏡子重新畫眼線。
畫到右眼時,車門忽然打開。
嚇得夏晚手一抖,原本順滑的眼線頓時一歪,畫出了曲折的波浪形狀。
她深吸一口氣,嬌聲控訴開門的沈嶼殊,“都怪你!!”
“我的眼線畫歪了。”
本來這將成為她畫得最順暢的一次眼線,要不是這狗男人不打一聲招呼開門,她的傑作也不會被這樣毀掉!!
“歪了嗎,我看看。”沈嶼殊略微拉近兩人距離,見到了她抖了兩抖的眼線。
確實歪了。
夏晚望著沈嶼殊放大了點的帥臉,本來想問他湊這麽近幹什麽,忽然心底起了點小想法。
她眨眨寫滿狡黠的眼,舉起了眼線筆,飛快地往他眉尾那道疤上落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