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3章
第23章第23章
工作人員已經站在小木屋裏麵了。
他給兩位嘉賓都戴上了眼罩,打開木屋背後的一個暗門,指引他們安全下到地下室。
麵前一片漆黑,夏晚下意識地抓住了身邊那人的手臂,抓穩了之後才小心翼翼地邁步進去。
進去了之後,有人叫她鬆開手,跟著自己走,夏晚這才不舍地鬆開。
工作人員將她帶到一個地方坐下,悄聲無息地離開。
“請試煉者摘下眼罩。”一道聲音從擴音器中傳出。
夏晚取下眼罩,環顧四周。
這是間非常空蕩的小房子,隻有她一人。
她麵前是塊黑色的布,從天花板垂到地麵,將一切遮擋得嚴嚴實實,根本看不見布背後是什麽。
估計是工作人員在後麵。
“開啟試煉,問心。”
“請試煉者謹慎回答問題,不得說謊,說謊將會觸怒神樹,引發嚴重後果。”
節目組給的這椅子坐著不舒服,簡單點快些結束剛好符合她心意。
夏晚表情認真,等著提問。
居然這麽簡單。
不就是不說謊嗎,她剛剛才被副導演問過問題,一句謊都沒說過,分分鍾就能做完這個任務。
擴音器裏的聲音問道:“沈老師和祁老師,你對誰更有意?”
夏晚本來就不喜歡說謊,尤其是在這種事情上。
沈嶼殊是反派男主,她從始至終的目的都是為了惹怒他。
雖然是在和沈嶼殊參加戀愛綜藝,但是和他戀愛會破產,她根本就沒想過真的要和他戀愛。
在彈幕的觀眾和導演看來,夏晚的回答幾乎可以說是板上釘釘的。
導演會這麽問,隻是走流程給粉絲們發個糖而已。
她一臉沉思,抬起頭來,嬌俏的臉對著麵向她的攝像頭說:“都沒有。”
若是說祁聽吧,她認識他時間也不短了,要喜歡早直球上了。
無論夏晚回答的是沈嶼殊還是祁聽,他們都做好了問題備案,但怎麽也沒有想過她會給出這樣一個回答。
夏晚完全不怕得罪她逐漸起來的cp粉嗎,怎麽敢這樣答,她怎麽敢的啊。
所以很輕易就能得知,她對這兩人都沒有意思。
節目組提問的人愣住,匆忙地關掉了麥克風,扭頭問導演道:“導演,夏晚不按路子走,怎麽辦現在?”
“你讓她必須選一個出來。”導演說道。
提問的人重新打開麥克風,要求夏晚必須選一個出來。
【啊啊我被撩到了姐妹們,姐姐說得真的好對,簡直就是人間清醒!!】
【好甜~間接錘了晚熟是破鏡重圓,晚晚心傷離開,沈老師追妻火葬場,腦補直接照進現實】
【……這都能磕?】
【可是很有道理啊!!我剛聽到還有點難過,現在覺得更好磕了起來,沈老師快點追妻快點,怎麽可以讓寶藏姐姐受傷的啦】
提問的人又沒轍了,隻好繼續關麥求助導演。
導演讓提問的人把麥給他,擼起袖子親自上場。
導演再接再厲地道:“如果他們兩個被綁架了,500萬救一個人,你手上隻有500萬,你會救誰?”
“我選擇錢自己留著,馬上報警,相信警察。”
夏晚真的在很正經地回答這個問題,如果放在現實生活中,她肯定會選擇找警方的。
導演接連又換了幾種方式試探夏晚,每一回合都被夏晚非常合理地回擋了回去。
網友們一開始還好奇夏晚到底會選擇誰,到後麵一聽到導演提問就開始笑,屏幕裏全是飄著的哈哈哈。
“如果他們兩個都掉進水裏,你會先救誰?”
夏晚雙眼爬上震驚,她抬起自己一看就很纖細的雙臂,聲音略微安詳地說道:“無論救哪個,先溺水去世的肯定是我吧?”
您完全不入套的是嗎。
因為在這個問題上耗費了太多時間,導演直接擺爛,後麵的問題也不問了,直接按下收起隔斷簾的按鈕。
夏晚眼前的黑色簾子慢慢拉了起來,露出後麵那張臉。
是沈嶼殊,他坐在椅上,半闔著眼,神情淡漠,不知道在思索什麽。
敢大膽壓榨沈嶼殊和祁聽的導演,麵對此刻的夏晚,卻完全沒有轍。
他敗下陣來,徹底失去讓夏晚回答問題的鬥誌。
不管了,隨便吧,哈哈。
簾子拉上,他緩緩抬頭。
夏晚以為這就算試煉結束了,想起身和沈嶼殊一起離開這狹小的房間,擴音器忽地出現導演有點氣急敗壞的聲音。
“神樹隻願祝福有情之人,見二位此景,倍感震怒,將試煉難度提升至地獄級。”
周圍一切被黑暗徹底吞噬,什麽都看不見。
後背發涼,夏晚手很大力地抓著椅子,才勉強地壓下內心的湧現的恐懼。
這裏的幾乎沒有光線,伸手不見五指。
夏晚是真的害怕,她雙腿搭到了椅子上,手抱住膝蓋,閉上了眼。
導演說完,整個房間的燈光忽地一暗,伸手不見五指。
夏晚不怕恐怖片不怕蟲子,唯獨怕兩樣,高和密閉的黑。
她很慌,細聲細氣地喊道:“沈嶼殊?”
突如其來的擁抱,沈嶼殊身子驟然僵住,鼻間全是她身上獨特的馨香。
鬼使神差地,他抬起了手,略微粗糙的手撫過她柔軟的發頂,溫熱與冰涼相碰,陌生的溫度帶來仿若燒灼般的滾燙。
“你真的好慢。”夏晚抱得更緊了,借著黑暗抹去眼睫的濕潤。
“我在。”一道沉穩聲音逐漸靠近,“不怕。”
察覺到他過來,夏晚想也不想地抱住人,聲音帶上了隱約的鼻音,委屈埋怨道:“你怎麽才過來。”
沈嶼殊的手頓住,心下卻是微軟。
其實他走過來,也才花了十幾秒。
“不能走著來,要跑著。”她得寸進尺。
“好。”
夏晚推了推他的手,“你的反應好冷漠,我更難過了。”
可他什麽都沒說,隻是不停地哄著。
“你應該剛剛燈滅的時候就來找我的。”她聲音悶悶。
“是。”
在黑暗的遮掩下,沈嶼殊幽沉的眼眸無聲地望著她。
導演問夏晚問題的時候,他在對麵。
所有的一切,都聽得一清二楚。
【怒氣值+30】
聽到係統播報的這聲,夏晚頓時覺得自己又可以了,甚至一點都不怕黑和密閉了。
他想問她,是不是對誰都能這樣。
包括……不喜歡的他。
“沈嶼殊,你別不……”夏晚繼續說話的聲音頓了下,尾調驀地帶上了點雀躍般的喜色。
她站得太快,而沈嶼殊離她又近,夏晚一個不查,身子斜斜地撲向了他,完全控製不住摔倒的趨勢。
意外來得太突然,擔心她會摔倒,沈嶼殊隻能跟著往後傾。
混亂間,他後背半抵到牆上,她全身的重量盡數壓了過去,頭撞到了他的胸膛處,引得他喉間帶出淺淺的悶哼。
因為她之前的反向攻略終於起了效果,反派男主開始生她氣了嗎!
那是不是意味著,她接下來做什麽,都可以輕易地就獲得怒氣值了?
被喜悅衝昏了頭腦,夏晚一秒變臉,明媚的眼溢滿了喜悅的色彩,十分幹脆地鬆開了工具人反派男主,站了起來。
狹小的空間裏,兩人清淺的呼吸被無限放大。
夏晚一時間愣住了,她終於有些慌亂,想撐起自己的手借力站起身。
可她的手,剛巧落到了他的大腿處,察覺到手下觸碰到肌膚的溫熱,夏晚大腦不受控製,下意識地捏了捏。
“你……”怕自己把人給撞傷了,夏晚頓了頓,然後問,“沒事吧?”
沈嶼殊呼吸亂了一瞬,他克製著沒有動,眼底再也躲不下那道幽暗,“……鬆手。”
她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雙手移到地麵,撐著手臂,保持著這個姿勢半跪著後退。
等兩人的距離一拉遠,夏晚也不嫌棄地麵髒了,直接就地坐下。
【啊啊啊光憑這個聲音,我就能腦補出一百個深夜小劇場了】
【節目組窮到沒有夜視攝像頭了嗎!我把亮度調到最高了都看不清,這樣跟蓋被子看夜光手表有什麽區別!!】
“沒事。”他按了下眉角,嗓音染上了難以覺察的啞。
觀眾們生氣了,覺得這是節目組的陰謀詭計。
畢竟節目組不是第一次這樣幹了呢。
負責監控彈幕的工作人員立馬回複:親親,我們有夜視攝像機哦,但因為技術原因無法連上直播,可以關注我們的正式版,隻要尺度不要大到禁播,一定能看到噠!
為了保證看直播的大多數人能看見,節目組把“夜視模式在正式版”這行字設置成了置頂加懸浮模式,免得來一個網友就吐槽他們節目組是夜光手表。
小黑屋內。
兩人在黑暗中適應有一段時間,已經能夠大概看清眼前的場景了。
夏晚瞧著他伸出的手,自己扶著旁邊的椅子站了起來。
她突然意識到,既然剛才沈嶼殊會生氣,肯定是已經開始討厭和她肢體接觸了。
夏晚剛剛高興完了之後,莫名覺得有點非常淺淡的煩躁,但她根本找不出這點煩躁到底是因為什麽。
沈嶼殊站了起來,見到夏晚傻傻地坐在地上,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他眉心一跳,朝她伸出了手,示意她搭著他站起來。
“地上髒。”他道。
可能是因為她從來都是被人喜歡,很少被人討厭過吧。
但總歸是件好事,她能夠快點刷完進度條,擺脫破產煩惱。
沈嶼殊漫不經心地收回了手,唇抿成了直線,眼眸平靜得可怕。
“我去找燈。”他說。
夏晚安慰完自己,又努力恢複了往常明媚的表情。
她也說不清為什麽,但是這一刻,就是不想讓沈嶼殊看見她略顯脆弱的樣子。
隻是其實,在黑暗裏,他們都看不清對方的臉。
沈嶼殊從小就智商過人,記憶力和空間感尤其優秀,他還記得房間布置。
很快,他摸到了開關處,手指輕輕一按,“啪嗒”一聲,燈亮了。
隻是夏晚在問心環節的那個操作,相當於提前買了遊戲vip,直接了進入會員才能體驗到的地獄模式。
她很討厭密閉幽暗的空間,密室逃脫再火,夏晚都沒玩過。
沈嶼殊就更別說了,一看就不像是會玩密室逃脫的人。
隻是這個燈很昏暗,沒有沒關燈前那樣亮。
估計是節目組特地設置過的了。
夏晚走到門前,扣動門鎖,打不開。
這應該是節目組提前布置好的密室,本來就是要讓他們闖的。
而且現在還開的地獄模式。
按這架勢,他們倆估計得被困到天明。
夏晚累了,她身為一個倍受寵的作精,向來都是站在背後等著別人幫她衝鋒,她負責在後麵作的。
她坐回了椅子上,等著沈嶼殊找密碼。
“沈老師,我們出去這件事就要靠你了呀。”夏晚下巴搭在手上,一臉期盼地望他。
此時,頭頂的擴音喇叭終於響了,這次念的是旁白。
夏晚這下也不嫌棄椅子坐著難受了,她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給沈嶼殊科普起密室逃脫的玩法。
“總之呢,就是這樣,隻要我們找到鑰匙或者密碼,就能出去了。”
可這個房間,看上去空無一物,根本就沒什麽能藏線索的地方。
兩人搜尋了好一陣,除了找到一個疑似暗格的地方之外,毫無線索。
她答完,那個暗格自動開啟,露出裏麵一把樸素的鑰匙。
夏晚拿起那把鑰匙,伸到沈嶼殊眼前晃了晃,表情得意。
“神樹忽然想起一段十分難過的過往。”
“在以前,孤陰村還叫做口口村。”
顯然,口動消音的旁白,就是為了讓他們做填空題。
夏晚一下子就重新恢複了生命力,這道題她會!她看過那本書。
後麵旁白還問了好幾道和故事背景有關的問題,她全一字不落地答應了出來。
“沈老師,這次能出去全靠的我呢。”
夏晚剛壓下的害怕情緒又起來了點,她往沈嶼殊方向湊近,壓低著聲音說:“我們要往哪裏走呀?”
這個房間在長廊的最中段,有兩個方向可以走。
一邊盡頭的燈是紅色的,另外一邊盡頭的燈是藍色的,無論是哪個,瞧著都詭異到嚇人。
就差把“沈嶼殊吃軟飯”六個字寫臉上了。
鑰匙在手,夏晚自信滿滿地走到了門邊,順利打開了門鎖。
門外是一條黑黑的長廊,頭頂昏暗的燈灑下,趁得氣氛更加詭異。
“那邊吧。”沈嶼殊冷靜地說。
夏晚決定,聽他的,走紅色燈那邊。
她慢半小步地跟在他後麵,心安理得地讓他打前陣。
在夏晚出聲之前,她率先開口道:“我是節目組的。”
這人靠得很近,手虛虛地捂住夏晚的嘴,繼續說道:“請配合我作出被擄走的樣子。”
沈嶼殊身形挺拔高大,而且全程情緒一直都很穩定,夏晚覺著,跟著他真的很有安全感。
走得越近,紅色的燈效越滲人,打在了他們自己身上,四周全是一片血色的紅。
就在這時,有人從夏晚身後伸出了手。
沈嶼殊早察覺到了動靜停了下來,想要靠近,卻見那個工作人員舉起一個發光的燈牌,燈牌上的字很亮,上麵寫著:綁架中,勿擾。
夏晚側過頭望工作人員,眼裏起了興趣地問:“那邊的燈亮嗎?不會突然關掉吧?”
“被擄去哪?”他聽見夏晚問。
工作人員擔心沈嶼殊聽見對話內容,帶著夏晚後退了好幾大步,遠遠地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確保小聲說話時他聽不見,工作人員這才回答夏晚的問題,“一個安全的地方。”
工作人員給予了肯定的答複。
“好吃好喝嗎?”
“是!”
夏晚又問了好幾個問題,充分認識到被擄走後能過得有多光明,內心的天平無限傾斜,完全把沈嶼殊拋到了一旁。
夏晚興致勃勃地繼續問:“那邊舒服嗎?有沒有能躺著的沙發?”
“要讓我配合被你們擄走是吧。”夏晚重複了一句,臉上還很冷靜的表情瞬間變得驚慌失措,她聲音掐尖了道,“放開我!你想幹什麽!”
工作人員愣了一瞬。
隻見夏晚嘴裏喊著沈老師救我,然後一邊迫不及待地拉著工作人員一起往後退,催促她快點帶著自己走。
工作人員手裏的那個燈牌,在這一刻顯得無限滑稽。
到底是誰在綁架誰啊!!怎麽還有主動要求被擄走的!
攝像機將兩人的對話放大,精準地傳到了觀眾的耳內。
【沈·弱小·無助·被拋棄·嶼殊】
【哈哈哈我真的要笑死,我女怎麽跟那個給小偷開門的哈士奇一樣啊】
【她真的好可愛好好玩!!i了這位姐姐】
“快走快走。”夏晚還在催促。
工作人員的臉出現了和導演不久前極為相似的生無可戀,不知道最後是誰拉誰地走了。
今天夏晚的幾個名場麵,被夏晚的新晉粉絲剪輯出來,結合她以往的視頻一起做了個對比視頻——
你以為夏晚,是這樣的:
耀眼紅裙緩步下樓,媚色撩人,一顰一笑風情無限,撒起嬌來直接讓人喊命都給你。
反差實在太過於巨大且好笑,恰好這兩天晚熟cp的熱度很高,視頻沒過多久就被頂上了熱門,播放量破了百萬。
【沒想到晚晚小姐姐是這樣子的,人家就喜歡這種哈士奇款(?)的啦】
【為什麽要把我女鵝拿來和哈士奇做比較,這簡直……一模一樣好嗎!】
實際上的夏晚,是這樣的:
自信滿滿地畫下抽象巨作;當著鏡頭說美女不幸的開始就是愛上男人;聽到被擄走後的待遇絕佳直接哈士奇狂奔。
她的微博內容非常簡單,主要都是在配合劇組做宣傳,偶爾幾張自拍,一點產品代言都沒有。
夏晚不接代言的原因也很簡單,她不差錢。
才參加第二期綜藝不到一天,夏晚喜提哈士奇稱號,微博粉絲量再次飛速增加。
參加節目前,她隻有可憐的八十萬粉,其中一大半都是黑粉,而現在,已經到了將近四百萬,堪稱漲粉狂魔。
按她之前的咖位,來找她的代言商產品都很普通,滿足不了她嚴苛的要求,她自己用著都不喜歡,怎麽可能給寥寥無幾的粉絲推薦。
但夏晚沒有回關他。
這個關注情況,再聯想到剛才直播裏看到的畫麵,沈嶼殊看上去,更加可憐了起來呢。
完全就是個不配擁有感情的工具人。
但這放在粉絲們眼裏就不一樣了。
他們覺得自家女崽也太可憐了,混到現在都沒有代言。
在他們想要怎麽鼓勵女鵝的時候,有粉絲敏銳地發現了一件事!
沈嶼殊微博關注了夏晚!
一想到這樣,他們莫名憐愛起了女婿沈嶼殊,覺得他沒有以前那麽高不可攀了起來。
比如現在。
夏晚迫不及待地拋下他,跟著節目組享福,就留下他一個人站在原地。
沈嶼殊的粉絲,除了一小部分已經火速爬成cp粉了,還有很多在做最後的掙紮。
頭頂的燈閃了幾下,光影交錯間,莫名有種孤獨的感覺。
生動演繹,什麽叫做被老婆拋棄的工具男。
這時候,擴音喇叭又響起了。
這次輪到導演做旁白,他努力壓住幸災樂禍的情緒,聲調很盡力地悲沉。
沒辦法,這實在是太突然了。
節目開始前,沈嶼殊在他們心中,是神秘到難以探究的鬼才歌手,如若天上月一般不可企及。
但現在,他不僅上了戀愛綜藝,還表現得如此……卑微且可憐?
“他們雖然出來了,但神樹帶走了那個他想一同掛姻緣簽,自此一輩子廝守終生的人。”
“他想,無論接下來將麵臨何等困難的試煉,都要找到她,然後——”
“帶她回家。”
尾音才落,“啪”的音效響起,燈光頓時大亮,轉成白熾。
亮堂的燈光下,所有東西都一覽無餘。
原來這裏的牆、門,包括門把,全是白的,單薄得叫人發慌。
“請試煉者進入06號房,獲取線索。”
06號房,恰好在沈嶼殊的左邊。
他臉上神色莫辨,手搭在了門把處,輕輕往下一壓。
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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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晚跟著工作人員溜之大吉,被人引到了一間布置得很舒適的房間。
直播的線路切到了沈嶼殊那邊,現在這個休息室也有攝像機,隻不過要給觀眾保持神秘感,所以已經暫時切斷了直播線路。
夏晚得知這一點,態度也沒什麽變化,還邀請“綁匪”和她一起坐下來聊天。
“應該不會要鎖我吧?”她眨了眨長而翹的睫毛,眼神靈動。
“綁匪”有點心虛,沒有正麵回答,指了指茶幾上的平板,“你有什麽要求,可以在上麵發布。”
平板上麵隻安裝了一個軟件,上麵有一個需求發布的界麵。
工作人員很想上班摸魚,更想和小姐姐貼貼,但導演看著呢,她隻能含淚拒絕了。
見工作人員要走了,夏晚聲音軟軟地喊住她,“你要走了嗎?”
“走,走了。”
夏晚拖著調子,帶了點可憐味道說:“那就是要鎖我了。”
麵對美人攻勢,工作人員落荒而逃,走的時候還記得社畜職責,不忘落鎖。
這裏的燈確實非常亮,跟剛才和陰間小屋根本不一樣。
距離夏晚參加節目,已經過去好幾個小時了。
她在來的路上簡單地吃了點飛機餐,可是商務艙的飛機餐也不算好吃,夏晚吃得並不多。
點擊甜點分類,裏麵有個列表,列表上的東西不少,有麵包、蛋糕之類的。
讓她不得不注意的是,在這些東西下麵,標有不同的數字。
麵包的數字是最小的,寫著10,到後麵依次上升,直到後麵的藍莓酸奶慕斯,數字攀升到了100。
上了節目後發生了不少事,運動量不小,她已經餓了。
夏晚拿起了桌麵上的平板,點開上麵唯一的軟件。
軟件裏麵設置得也很簡單,有好幾個分類,分別是“甜點”、“飲料”、“主食”、“日用品”等等。
她立馬敏銳地意識到,這些數字肯定和某種事情掛鉤。
為了避免自己踩坑翻車,夏晚謹慎地選擇了數字最小的麵包,點擊“發布需求”按鈕,頁麵瞬間跳轉,顯示發布中。
這什麽意思?
夏晚琢磨了一會,也沒明白這背後的彎彎繞繞。
過了一會,上麵的字變成了“賣力製作中,請耐心等待送達”。
往下還有一行很小的小字,要不是夏晚眼尖注意細節,可能就直接忽略了。
那行字寫著:製作時間不定,可能很快可能很慢。
不過說來也奇怪,怎麽下單後無事發生的?
她都已經做配合節目組完成任務的準備了。
麵包隻有很小一個,還算精致。
她覺得有點口渴,點開飲料頁麵。
姑且把上麵的數字當成價格,她在最便宜的2元礦泉水,和後麵的50元馥鬱楊梅妃子飲之間猶豫了兩秒,選擇了後麵那個。
選了之後,她又覺得這麽小一個麵包配不上這樣好的飲料,於是幹脆再點了個藍莓慕斯。
五分鍾後,門上的窗口被打開,一份麵包從窗口送了進來。
與此同時,平板上的字變成了“已送達”,讓夏晚前往門邊取貨。
夏晚拿過麵包,實實在在地體會到了坐牢的感覺。
另一邊,06號線索房內。
沈嶼殊望著屏幕上撒嬌打滾的委屈臉Q版紅裙小人,以及她頭頂處緩緩冒出的對話氣泡“晚晚想要馥鬱楊梅妃子飲”、“晚晚想要藍莓酸奶慕斯”、“晚晚想要……”,陷入了沉默。
而後,他輕觸氣泡右邊角的同意選項,將所有氣泡都點掉。
夏晚點完,抬頭一看時鍾,已經五點了,到了她飯點了。
感覺在這裏吃正餐有點奇怪,夏晚忽略掉正餐的選項,又點了些東西。
點得差不多了,夏晚滿意收手,靜靜等待門上的小窗投喂。
小人一點點變得開心,臉頰處紅撲撲的,快樂地在屏幕上轉圈跳了個舞,還做了個親親的表情。
隨著他的點擊,下方一個標著“親密值題量”的數值不停地上升,最終停留在了520上。
這個略顯微妙的數字,讓沈嶼殊的表情發生了同樣微妙的變化。
彈幕跟著一起看大屏幕的觀眾又開始磕細節糖了。
【這肯定是晚晚算著點的,連點單都是愛你的形狀,磕磕,謝謝】
【隻是這愛來得屬實有些過於沉重了,520道題,這得做多久啊。】
【養她!滿足她!給她吃!】
夏晚確實沒有猜測錯,這些數字背後確實和一些東西掛上了鉤。
如果沒有夏晚,沈嶼殊進到06號房,隻需要完成屏幕上地獄難度的線索題,而後就能獲得線索。
有了夏晚,他必須先答完親密值題,才能繼續做線索題。
cp粉們磕得眼淚汪汪,沈嶼殊的粉絲們也心疼得很。
這就是深愛上一個無情嬌作女人的下場嗎。
沈嶼殊麵不改色地飛速答完520道題,就算如此,也花了不短的時間。
比起非常考驗智商和腦筋急轉彎的高難度線索題,親密值題要顯得稍微簡單些,但520道的題量,做起來也得耗費不短時間。
夏晚確實踩坑了,隻是這坑不是她掉,而是沈嶼殊替她掉。
而且,她最開始回答時觸發的地獄模式難度題目,也是沈嶼殊替她在答。
可以說是感天動地了。
而這邊,絲毫不知道自己狠狠坑了沈嶼殊一把,夏晚已經沉浸在獲得食物的快樂裏了。
她喝完了飲品,吃了個水果,靠著軟軟的沙發,倍感無聊。
前二十分鍾,她還能撐起精神自己逗自己玩。
到了後麵,她漸漸抵擋不住困意,斜著身子窩進了沙發裏,眼皮子再也撐不住地闔上。
不知過了多久,落鎖的門傳來清淺的哢噠一聲,鎖開了。
沈嶼殊逆著身後的光入內,見到了已然熟睡的少女。
她的呼吸很舒緩,柔軟的發絲自然垂落,褪去張牙舞爪,顯得十分乖巧。
“沈嶼殊?”夏晚睡得其實並不舒服,迷迷瞪瞪的,在沈嶼殊剛進來時就醒了。
隻是他不知道為什麽,一直站在她旁邊,也沒有出聲。
夏晚想壓住再次泛上來的困意,聲音還帶著迷糊地說:“桌子上是可以吃的,你快吃,我等你。”
沈嶼殊步子放緩,垂下身望她,漆黑的眼底烙著她小小的影。
他指尖動了動,手抬了一瞬,終究還是放了下去。
她說完,又非常不爭氣地閉上了眼,和困意鬥爭失敗。
但再次閉眼前,她把自己往沙發側縮了縮,像是特地給沈嶼殊讓了個位置。
沈嶼殊這才注意到了桌上的東西。
是她剛剛叫的那些東西,夏晚特地用了幹淨的刀叉,各切了一半。
甚至還有礦泉水。
莫名的,沈嶼殊覺得手上的叉子有些滾燙。
他想。
嬌氣包能想到他還沒吃晚餐,特地給他留了食物,是不是代表著她稍微——
接受了他那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