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老村的秘密48夢魘

  眼前的景象怎麼能令金田一不大吃一驚，他轉身就逃，在這後面就是醫院，找到曹醫生也是好的。


  「兒子，你要去哪？」


  一把熟悉的聲音從金田一身後傳來，他馬上轉身，驚喜的看到自己的爸爸和媽媽。


  金田一立馬跑過去，拉著爸爸和媽媽的手，大聲喊道：「爸爸，媽媽，趕快逃，這裡是鬧鬼的街市。」


  「什麼鬧鬼街市，你是豬肉蒙心了！」金爸爸罵道：「這裡是發財的好地方！」


  「對，兒子，這裡是發財的好地方！」金媽媽興奮到：「這裡集市的人都很笨，也出手大方，我們把家裡的東西拿來販賣，能賣上好幾倍的價錢！」


  聽到「發財」金田一內心的恐懼就減少了不少，他踹踹然說道：「爸爸，媽媽，這裡都是鬼，你們收到的錢都會是冥幣，不是真的現鈔！」


  「別傻了！這裡的人做生意都是十分的實在，你看！」金媽媽從身前那個褪色的大挎包里拿出一沓紅彤彤的鈔票。


  金田一接過來，點了點口水，飛速的數了一下，竟然有一萬元，從手感看來都是真實的鈔票，他再拿起來，檢查了兩張，把自己知道的分辨真偽方法都用上了，得出來的接過還是真鈔。


  「爸爸，媽媽，是真的耶，你們把家裡的什麼東西拿來賣了？」金田一興奮道，他已經完全忘記了恐懼。


  「就你那張破床啊！」金媽媽兩個眼睛都變成了古代的錢幣。


  「我那破床新，買回來的時候才二百五，睡了十幾年，上面還布滿了我的……我的那個，竟然還能賣一萬元，你們也太會做買賣了吧！」金田一的眼睛也變成了兩個銅錢：「為什麼不拿貴一點的東西來賣，電腦啊，我那台電腦買回來二千五呢，估計也能賣個十萬吧！」


  「你以為我們傻的嗎！」金爸爸笑眯眯的從自己腰間那黑色腰包里掏出十沓紅彤彤的鈔票，得意道：「你看，我不是把你的電腦都拿來賣了嗎？我一豪氣，把電腦椅子作為贈品送了！」


  「爸爸，你真他喵的笨到姥姥家了，那電腦椅子雖然是胖子送給我的，可聽說買回來的時候也要一百多，你好歹，賣個四五千啊，怎麼就能送了，你要送，最多送個滑鼠墊就行了吧！」金田一氣得大聲罵著爸爸。


  金媽媽在金爸爸身上打了一下，馬後炮道：「我早就說了，他偏偏就不聽，白白不見了四五千！這還是無本生利呢！」


  「算了！」金田一畢竟是男人，做事比較果敢，既然無法挽回的損失，只能從其他地方找回來了，他急忙道：「爸爸，媽媽，那你們的床啊，那台老式電視機啊，不，乾脆找台貨車，把整個家當都運過來賣了算了！」


  「你以為我們不想啊！」金媽媽恨恨道：「這裡的人很奇怪，就對你房間的東西感興趣，我們的什麼都不要，我剛才不是罵你爸爸嗎，小時候對你不好，你要的東西什麼都不捨得買給你，不然現在不知賺多少了。」


  「媽媽，以前好像是你不準爸爸買東西給我的，記得爸爸買了一個遊戲機給我，你還偷偷的高價賣給了隔壁那傢伙呢！」金田一一臉黑線。


  「你真是小孩子，媽媽能那麼小氣嗎？那個媽媽不愛自己的兒子，都是你爸爸的主意，我就是做個醜人罷了！」金媽媽連忙解釋。


  「好了，現在不是爭論這個問題的時候！」金田一馬上說道：「現在趕緊把我房間里的東西，就算是垃圾桶里的垃圾也拿來賣啊，搞不好也有人要呢！」


  「嘿，兒子，你別像你媽媽一樣的小家，那些東西能賣多少錢！」金爸爸一臉的豪氣：「要賣，就賣最貴的，賺一萬幾千有什麼意思，咱們就賺他喵的一百幾十萬！」


  「我知道了！」金田一恍然大悟：「爸爸，你是說把我房間的牆都拆來賣了，對吧？」


  「傻兒子，你那牆早給我們兩個拆了來賣！」金爸爸笑眯眯道：「剛才有個老婆婆，說要買一個東西，願意出一百萬，我已經收了她五十萬的訂金，現在就等你去交貨了，是你身上的私人物品啊！」


  「不是吧！」金田一吃吃的笑著：「居然有老婆婆對我身上的私人物品有興趣，賣給她又何妨，最多光著身子回家，有錢了怕個鳥，就讓那些死窮鬼笑吧，笑一個百萬富翁夜裡果奔吧！」


  「那快走，老婆婆就在醫院那邊等候！」金媽媽和金爸爸一人拖著金田一的一個手，只是金田一三歲之後，爸爸媽媽第一次拖著他的手。


  聽到死在醫院，那裡是離開了這個鬧鬼集市，而且十幾年來第一次感受到父母的溫馨，金田一自然是美滋滋的走去。


  在醫院門口，燈光昏暗，沒有行人，估計是太晚了，連急診都沒人，一個駝著背的老婆婆正背對著她們，站在夜色里，在她身旁擺放著一擔子的青菜，還看不清是什麼菜。


  「那老婆婆是買家嗎？她只是一個賣菜的農民，怎麼會有那麼多錢？」金田一狐疑道。


  「就是她，你沒聽過禾稈蓋珍珠嗎？」金爸爸聲音里都帶著吞口水的聲音：「在她那些通心菜下面，放的都是紅彤彤的鈔票，老婆婆精明得很，生怕晚上一個人帶那麼多的錢出來會引起壞人的注意，就打扮成一個賣菜的老婆婆，誰會對這樣一個窮孫的老太婆下手。」


  「真是人老精，鬼老靈……」


  金田一才說了兩句，突然心中一陣悸動，似乎想起了什麼，他連忙問道：「這個老婆婆擔子上的是通心菜，他要買的是什麼？」


  「傻瓜，你身上有什麼最值錢？」金爸爸和金媽媽都露出了詭異的笑容：「除了腦子，就是心臟啊！」


  「哇！」


  金田一一聲尖叫，轉身就逃，可是雙手被爸爸媽媽緊緊抓住，就像上了手銬一般，根本就沒辦法逃走。


  「傻孩紙，古話都有說，你身上的血肉是媽媽給的，骨頭是爸爸給的，現在爸爸和媽媽只是想拿回一個小心臟，也是很合理的要求啊！」金爸爸獰笑道。


  金媽媽溫柔的說著：「孩紙，你小時候讀三字經都知道，有個孝子，因為父母喜歡吃鯉魚，他就跑到結冰的湖面，用胸膛來融化堅冰，最後捕到兩條鯉魚，還有小黃香，每天晚上把被我溫暖了才讓父母上去睡覺，爸爸媽媽供你讀了十幾年書，你應該懂得這些道理吧，好啦，現在就是你孝順父母，孝感動天的時候了！」


  「握草！你們自小教導我，爹親娘親都不上上錢親，還說什麼親生子都不如近身錢，啥時候說過什麼孝道的，如果真那麼孝順，又不見你們孝順一下爺爺！」金田一極力反駁，可是還是被爸爸媽媽奮力拉向老婆婆那。


  「孫子，你比起他們更加孝順爺爺了，爺爺來救你！」


  一把老態龍鍾卻十分親切的聲音響起，那情形就像上次一樣，一位老人衝過來，一把推開金爸爸和金媽媽，拖著金田一的手，大步往西邊走去。


  奇怪的是，爺爺走得很慢，可是金爸爸和金媽媽怎麼追也追不上，有了爺爺的庇護，金田一心中安穩了許多。


  「爺爺，我們是要去東城茶居嗎？」金田一還記得上次碰到爺爺的時候，也是被爺爺帶去那舊式茶居，和一群死去的老爺爺一起喝茶吃點心。


  「當然，爺爺在哪裡跟老朋友一起才快活，回到家裡面對四面牆壁，一點都不順心！」爺爺嘆道。


  「爺爺對不起！」金田一有點後悔：「小時候不懂事，除了要零用錢的時候才來找你，平時都沒有好好陪你。」


  「哎，俗話說，老爸養子，子養子，意思就是，為人父母的生下兒子，要養育成人，是義務，是責任，可是兒子卻是沒有衣服和責任對父母好，是父母要把他們生出來的，他們完全沒有決定權，總不是你把兒子生出來，就是要他做這做那吧，你好歹要問問他意見啊！」爺爺感嘆道：「所以這些事情，我是看透了，也沒有什麼道理可講，人總是要靠自己的！」


  金田一聽了十分傷感：「爺爺，如果還有機會，我真會好好孝順你！」


  「你想孝順爺爺！」爺爺眼睛里閃出了異樣的光芒：「那好得很啊，你就陪爺爺去東城茶居可以了！」


  「那當然是沒問題！我本來就是要陪你去的，爺爺，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


  金田一還記得小時候，沒次跟爺爺去茶居喝茶吃點心，爺爺總是喜歡在其他老爺爺面前吹噓自己的孫子，然後又讓金田一表演什麼才藝的，搞得金田一十分的尷尬。


  現在想來，老人心裡已經無欲無求，可是人生在世，總得有個寄託，自己就是爺爺的寄託，自己的一點小動作，也是能夠牽動爺爺的心，現在想來，以前如果能夠多點跟爺爺互動，那是多麼的好。


  金田一越想越後悔，可惜世界上沒有後悔葯吃，也幸運的是，他竟然還有機會跟爺爺相聚，雖然是陰陽相隔，可也是好的，起碼他的心沒有變，爺爺就算成了鬼，還是記掛著自己，已經是第二次來救自己了，他就是自己的避風港，就是自己的守護神和幸運符！


  很快，就來到了東城茶居，那裡熱鬧如昔，不過現在自己長大了，小時候覺得高不可攀的茶居，現在變得十分的渺小，簡直是出手可及。


  「哈哈，金老兒，真是有你的，孫子竟然肯跟你一起來！」


  走進茶居，就聞到一股熟悉的氣味，那是人情味，就是有一點的冰冷，當然，裡面的全部是鬼，金田一一點都不害怕，聽著那些鬼羨慕的語氣，也十分的自豪。


  「當然，我的孫子，自小就孝順，我讓他來，能不來嗎？」爺爺十分的自豪：「就算我讓他做什麼事情，他都會一口答應，孫子，你說是嗎？」


  「當然，做孫子的就是要孝敬爺爺，爺爺說的話就像粵劇裡面的皇帝說的話，就是聖旨，當然是要答應，什麼拋頭顱，灑熱血，什麼上刀山，下油鍋的，自然是火里火里去，水裡水裡去，不會皺一下眉頭！」


  反正是跟一群老頭侃大山，金田一就隨便的說著，唾沫橫飛。


  一群老鬼是羨慕得牙齒痒痒的，有兩名老鬼，流著口水走過來：「我說，金老頭，獨吃難肥，你就分我們一口吧。」


  「嘿，那怎麼行！」爺爺一把摟著金田一：「這是孫子孝敬我的，怎麼能夠分一點給你們，你們也有孫子啊，而且我孫子就只有那麼一個心臟，我自己剛剛夠吃，你們想也不要想！」


  金田一一聽，雙腳發軟，原來爺爺也是要吃自己的心臟。


  一名茶居廚師，穿了一身髒兮兮的廚師服，一手拿著尖刀，一手提了一壺熱水，大聲道：「是金老兒孫子的心臟嗎，讓我來操刀，保證一刀過，沒痛苦！」


  那廚子伸出大手，就往金田一的胸膛抓來，金田一一聲慘叫，往熱水壺上一踢，一壺熱水立刻灑落滿地。


  整個茶居亂作一團，那些老鬼也不講什麼道義了，一擁而上，要去抓金田一。


  金田一好歹也是求生專家，哪裡那麼容易就能被抓到，他在桌底下四處亂竄，心中總是有一個念頭，上次就是聽到楊羚和曹博士的聲音，自己就逃出生天了，怎麼還沒有他們的聲音呢。


  「救命！」


  突然聽到一把熟悉的聲音，是曹博士，金田一十分確定，他心中一喜，立刻往外衝出去，茶居外是一片陰森森的亂墳，轉身一看，茶居也消失了。


  地上滿滿的鋪著貓的屍體，惡臭難當，亂墳中央，圍著一群人，金田一看著背影，十分的熟悉，竟然有王文泰，葉開的爺爺，姜傑，姜豪，陳子瑜，唐斌，還有一些自己不認識的人，在中間矗立著一塊墓碑，上面綁著一個人，那人正是曹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