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地下人61說道
「我才不要當你的學生，更加不要當什麼才女！」楊羚大聲抗辯道：「我不要背上千古罵名！」
周敦頤臉上一片青綠，在鬼的世界里，鬼才正道，人反而是異類，所以他的表情十分豐富，眼前的這位短髮姑娘在他眼裡不單隻是異類，簡直是怪胎，當然他是飽學之士，不會罵出惡語，最多心中罵一句「不識抬舉」。
楊羚當然是不識抬舉的，周敦頤當年學富五車，被譽為理學的掌門人，官拜大理寺宰相，不知多少皇孫公子要當他學生，也不知多少名士是他的徒弟，後世不少人為了沾他的光，將他奉為祖師。
「你為何不願做我徒弟？你知道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周敦頤心中惱怒，可疑問更多，他今天不解開這個疑問當真是死也不瞑目，當然他已經死了九百年。
「就是因為你們這些老夫子，平時沒事做，做做詩作作對，這也沒什麼不好，畢竟你們沒電影看，怪可憐的，可我就是不明白，當時也沒有傳媒，也沒有錄影，你們隨口做出的詩詞就會傳頌得這麼廣泛？」十幾年的教育令楊羚不堪回首，明明要做一個快樂的女孩，偏偏四五歲就開始被不斷的要求學習，被學習折磨了許多年，有怨氣也是正常的，關鍵是，學了這十幾年，也不見得有什麼用，除了可以讀書寫字，發發微信。
「你知道嗎？就是因為你們寫的詩詞令我們這些小孩天天的背誦，背不出來還要留堂，你知道什麼叫留堂嗎？你知道我為此在你的畫像上用筆戳了多少下嗎？況且就算我懂寫詩又如何？能為此找到工作嗎？」楊羚繼續發炮，不過另一個疑問反倒引起了她的興趣：「周老夫子，你們說的話，喝醉酒寫的詩是如何傳頌？還有，你作那《通書》，裡面的神怪之說是如何得知？怎麼知道是正確的？那些鬼怪又是如何想象出來的？」
周敦頤被楊羚罵得一頭霧水，可作為萬人敬仰的聖賢，他還是有一定的量度，主要是幾百年沒人跟他說過話了，即便是被罵，聽起來也是十分的悅耳。
「『久不相見，聞流言而不信』，話雖如此，可眾口鑠金，這就是流言的威力，對於壞的事情如此，好的事情也如此，我們這些有官位，有學識的名士，往往聚會都會帶上書童，他們便是專門為我們記下言談，並且為之宣揚，大夥基本都沒跟我們見過面，對我們的事迹知道甚少，可用閉目塞耳來形容，茶餘飯後，便將我們的詩詞軼事作為談資，越說越神乎，越說越古怪，這也是有的，而我們也樂在其中。」周敦頤竟然說得十分有耐心，而且喜感十足，他看楊羚跟小亞當斯聽得入迷，心情大好，繼續道：「剛才說的是流言，並非一個好的借喻，你們有聽過童謠嗎？童謠就是在每一個朝代更新的時候，上天會派下使者，化作孩童，誘以糖果，教導小孩唱上朗朗上口的歌詞，意思一般是帝王的昏庸和新君即將繼位，此等童謠會在一夜之間傳遍天下，威力甚於洪水猛獸，帝王的統治一夜之內便被動搖了，而新君誕生時總有異象，而且有奇人相助，此等奇人分兩種，一是如同童謠播放一般，遇到仙人化身點撥，從而知天理，曉乾坤，二是具有天生的能力，能夠與上天溝通，所以便能知曉一切。」
「這個我倒是認同，曾在四大才子之一的倪匡那裡聽說，他之所以從研究佛教轉為深信基督便是第二種原因，他研究佛學許久，卻不能頓悟，反倒一次去基督教堂，感覺自己能夠與上帝溝通，他還說自己幾乎每晚都和上帝聊天，包活吸煙，喝酒都是上帝讓他戒掉的，不需要任何過程，一天便完全沒了興趣，所以我懷疑他腦子裡能夠有如此的奇思異想或者寫出來的神怪也是從上帝那得知。」楊羚一下子想到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周老夫子，那你的鬼神之道是得益於前者還是後者？」
「在生時，老夫曾在山上得到仙人指點，后想來這人應當是跟隨赤松子歸隱的張子房，然後勤修數年，將太極歸一，創立『人極』之法，寫入《通書》，將文字簡化，好讓尋常百姓都能看懂，而死後，自己也是陰人，對世間的鬼怪更是通曉，可惜又不能一一道破，看著世間眾人愚昧，將《通書》摒棄，令惡鬼當道，可嘆，可嘆！」周敦頤不無可惜的說著。
楊羚聽到十分有興緻，她心中的疑問也提出來：「周先生，為何年代越久遠鬼怪越多，就像《山海經》里的，到了現代反而少了，是那些異獸都滅絕了嗎？」
「都說你這女娃說的話很合老夫的脾胃，盤古初開，異界的能力強於人界，仙人便要下凡指點，降魔伏妖，當人的能力漸漸增大，也學得降妖之法，妖獸自然不敢侵犯，而改為人形，隱藏在凡人之間，可謂防不勝防，隨著人的能力增大，上界自然也要將下放到凡間的法力收回，不然人的能力一強野心就隨之變大，聽說周朝太公望是飛熊所變，而曹孟德卻是蛇妖所化，大概也是真的，人怎可以有此神通，至於異獸大多躲起來了，在這熔爐世界不也有火鳳凰嗎？」周敦頤侃侃而談。
他的最後一句話一下子打到了楊羚心靈深處，她馬上問道：「對了周先生，我們這次進入熔爐世界就是為了尋找火鳳凰的翎毛去水下世界救人，可否請教你，火鳳凰在哪裡？怎能取得它的翎毛？」
「你們要走嗎？」周敦頤似乎有點失望，對於一位獨自生存了幾百年的飽學之士，心中有無數的學問，卻是無人訴說，現在遇到兩人，而且十分投機，知道他們要走失望之情溢於言表，他的表情一時變得陰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