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盛寵，宴上的箭
風呼呼的吹過耳邊，雖是陽春三月，但是風寒中依舊但這些戾氣，凝冰望著黑漆漆的宮道笑著說到：“雖常言道，繁華落盡見真淳。但是慧秋，本宮真的不是想和你弄成這樣。你成了皇上的女人，本宮不怪你。 你背叛了姐妹之情，本宮也不怪你。本宮唯一怪你的就是，你說本宮背叛了他。本宮的辛酸你又不是不知道。在這深宮中。步步驚心。我們兩姐妹，為什麽還要這樣呢。”
凝冰的聲音幽幽的散在這夜風中，慧秋默默不語，良久後才問道：“娘娘說的是什麽意思？”
“你去與敏妃結盟，並非本宮沒有看出來。而是不想追究罷了。”望了望慧秋驚訝的眼神，凝冰寥落一笑說道：“本宮其實也是一個孤獨的人。敏妃和寧傾利用你知道本宮的特點，三番五次的針對本宮，本宮不是看不出來。他們並非對你毫無防備，而是在利用你針對本宮，慧秋，外麵的人，哪一個不是用心險惡。隻有你的姐姐，願意不計前嫌。與你在一起戰鬥。”
慧秋沉默許久說道：“娘娘似乎胸有成竹的樣子。”
凝冰淡淡一笑，望著這朦朧的夜色說道：“你看，慧秋。這朦朧的夜色似乎如此的黑暗，但是黑暗之後一定會是白天的。別看瀟常在現在很得意。可是要是她的靠山敏妃塌了。還有自己身邊的這個孩子也不中用了。那樣的話，本宮不相信憑著她的容貌皇上能念念不忘。”
說完這句話後，凝冰消失在了慧秋的視線之中，走了很遠很遠，漆黑的夜中，慧秋哽咽著說道：“娘娘對不起，我不知道您的難處。”
對著凝冰離去的背影，她磕了幾個頭說道：“娘娘，臣妾此後願為娘娘效力。看看敏妃他們到底在搞什麽的東西。”
風徐徐吹起了她的青絲，堅毅的臉上早已經是滿臉淚花。
剛剛回到鳳寧宮，凝冰已經很乏了，不料想，許貴人竟然出現在了鳳寧宮中。她拉著凝冰的手說道：“娘娘，臣妾這一忙，竟然給忘了。皇上的毒素還沒有解掉。假如今天再不解的話。此後恐怕沒有機會了。”
“那就去吧。”凝冰剛剛披上了外衣，宮殿外就下起了大雨、
撐起傘，身子本來就怕寒，不由得打了幾個哆嗦。水浸濕了宮鞋。等到來到了寧尊殿外的時候，隻見殿內一片漆黑。
“皇上已經睡了。娘娘請回吧。”殿旁的以為侍衛說道。
凝冰含笑著向裏麵看了一眼說道：“不要騙本宮了，皇上根本沒有睡，是不是在永壽宮？”
侍衛戰戰兢兢的回答不出一句話。凝冰二話不說，轉身消失在了寧尊殿中。
“去壽康宮。”淡淡的話飄在了空中。
雨夜難行。身子幾乎都已經濕了。凝冰剛剛來到了壽康宮中，就見著侍衛對她說道；“娘娘，皇上已經睡了。娘娘請回吧。”
看著依稀還亮著的燈火，凝冰笑著對侍衛說道：“你去和皇上說，本宮求見，要來幹正事。”
那侍衛隻好無奈的進去了。凝冰在心下暗暗的說道。元沐，臣妾給你一次機會，一次決定你生死的機會，不要到時候，死的時候才和本宮說沒有給過你機會。
不一會兒，侍衛就出來了，搖了搖頭看著凝冰，凝冰看到這個動作後，二話不說的轉身就走。
隱約的燈火中，她聽到了寧傾的聲音：“皇上不見姐姐，姐姐不會不高興吧。”
隻聽得他漫不經心的答到：“不會的，我們之間的才是正事。朕愛你。”
寧傾登時羞紅了臉龐，說道：“臣妾也是。”
燈火搖曳，兩人的影子漸漸靠近，雨，越下越大了。
凝冰的眼中，湧出了淚水。我確實不該奢求他的愛。蕭逸雲已經走了，凝冰你還妄想什麽！他說的愛你的誓言全是假的。假的。我不該相信的。搶不到的時候，他視我為珍寶，如今有了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他已經忘記了自己是誰了。
他不是元沐了。對啊。他已經是站在自己麵前的那位皇上了。自己又還能奢求一些什麽呢？
手中的指甲緊緊磕著，油紙傘豁然落地，激起了一片水花，通明的燈火中，凝冰已經不敢再去多看一眼。
其實，看過一眼後，已經受傷，再多看幾眼，又有何妨？終歸是傷。
“假的，這一切都是假的。我要的，你們都不明白。隻有蕭逸雲才懂。”
此後，寧傾寵冠後宮，皇帝每每下朝基本上都是去的她那裏，一時間所有的妃嬪競相追捧。皇帝也下了晉封她為貴人的旨意。
凝冰很淡然的坐在塌上，執著一卷書看著韶華靜靜流淌下芭蕉，午後的陽光，慵懶，但是也從容。
許貴人走了進來，一臉憂愁的說道：“娘娘，如今皇上身上的毒，臣妾也沒了辦法。隻能用藥物壓製。恐怕撐不過五年。表麵上皇上如今看起來很好，但是加上與瀟貴人的春花秋月，身子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凝冰放下了書卷淡淡的說道：“無妨，是他自己不願意。你盡量用藥即刻。總之，能拖多就是多久。”
晨光，籠罩著凝冰淡淡的笑容，乍看起來，竟是那種落寞與失意的感覺。
凝冰雖然不想要他的寵愛，可是仍是無法忍受這種寂寞。今天本宮所受的，以後一定會加倍還給你們。
春日陽光燦爛，桃花靜靜流淌在禦河之中，早晨，皇上攜著寧傾去了禦花園遊玩，凝冰推說身子不好，就沒有去。
月薇有些沉不住氣的說道：“娘娘，這可怎麽辦？您怎麽不給他們一點教訓呢。”
凝冰無意的剪著桌上的花枝笑道：“這花枝啊，太出挑的，肯定會被剪掉。不用本宮動手，再說，本宮也不想出其鋒芒。別看她現在得意萬分，可終究還是會有那一天的。”
晚上的宴會，是寧傾小皇子的百日宴，凝冰雖然不想出席，但是也得去
穿上了明黃色的衣裳，金絲修的鳳凰騰飛在雲端，眼前流雲鬢下的珠簾遮住了姣好的容顏。淡淡的珠簾垂在長及曳地的裙擺之上。頭上五鳳金簪搖晃，鳳冠上的鳳凰口中銜著的金珠更顯出凝冰的雍容華貴。
凝冰隨手挑了件庫房中的一件觀音像，打算送給寧傾。她一邊準備一邊說著：“叫陳太醫帶幾個太醫院的人過來看看有沒有問題，再送給她。省的到時候大做文章。”
晚上的宴會，凝冰含著笑意盛裝出席，元沐也身著上朝才穿的湘雲騰龍服，十二旒冕簾微微搖晃遮住了他的容顏、
帝後坐在一起，多麽郎才女貌，凝冰想著，心下免不了還是諷刺的笑了一聲。
凝冰一襲盛裝下顯得格外美麗，在座妃嬪紛紛讚歎，而寧傾由於產後形容憔悴，自然有些尷尬。
可是凝冰萬萬沒有想到，元沐會說出那句話：“皇後今日裝扮的這麽華麗。是給誰看的。後宮節儉，皇後應該以身作則才是。”
全沒了當初禦花園中願意救他的話語。
凝冰微微一笑，心下一酸，淡淡說道：“是了。臣妾過於奢華，謹遵皇上聖命。”
在下的妃嬪都停止了議論，大家都用唏噓的眼神看著凝冰，
凝冰倒是自然的轉過頭去對著寧傾道：“妹妹，本宮剛剛已經送去了一尊觀音像。恭祝妹妹喜得貴子。更保佑妹妹的孩子健康成長。”
寧傾笑了笑謝恩說道：“臣妾謝皇後娘娘賞賜。”
凝冰低下了頭，下麵的氛圍開始熱鬧了起來，眼眶中的淚在盈盈打轉，忍不住要流了下來。卻又無法脫身。
一片歌舞生平之像，下麵的舞姬衣袖飄揚，眼神中盡是柔柔的秋波，一舉一動仿佛都別有身姿。
皇上高興之下竟然頒發了賜寧傾瀟嬪之位的旨意，所有的人紛紛驚異，在一個月之內連續晉封三次，且不說不合祖製，再者，我雲軒國從未發生過這樣的情況啊。
但是礙於寧傾盛寵，大家也都不好說，倒是許貴人戰戰兢兢的說道：“皇上，這不合祖製吧……”
“祖製也是人定的，誰要敢再說，朕就對誰好不留情。”元沐趁醉說道，下麵的人皆都不敢有反對的一個字。
其實凝冰心下很明白，元沐為何如此對她疏遠，在她去的那一個雨夜，自己聽到了一句死也不想聽到的話。
“皇上，今天寧傾難產，多半是皇後害的。”
“別說了，朕會好好保護你的。”
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永恒的寵愛，與永恒的誓言，凝冰心下很明白，他難免會動搖，這不怪他。
這世間，像蕭逸雲這樣對她的人，能有幾個？
突然，淚眼朦朧中，凝冰看到了鋒利的箭挾著淩厲的光閃來，飛向了元沐和她的方向。